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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城疾苦,搬回京城是多大的喜事,虞歌的脸上却半分笑容也没有,兰仪的笑容也渐渐疆了。
“妹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边疆战事,皇上派王爷做主帅,敌军十万,皇上只给了七万兵马,两位副帅还是谦王的人,我担心王爷凶多吉少。”
兰仪的双眼蓦地张大。
怎么会这样?
与敌军兵马相当,才有战胜的把握,皇上就这么有把握自己的孙子会赢吗?以少胜多,胜算能有多少?
兰仪拥住虞歌,只能尽量给她安慰。
“妹妹宽心,王爷不会有事的。”
兰仪在这儿小住,虞歌不愿她住在客房,就让人把以丹院收拾几间房出来,让兰仪和自己住在一个院子里。
夜幕渐渐降临。
虞歌端坐屋内,等待着某人的到来。
夜风有些大,喜鹊把窗户关上,将帘子放下。
“娘娘,您说沁儿会来吗?”
“她会来的。”
那样一眼就望得到尽头的日子,她也经历过,那时只要出现一点比平时美好的东西便高兴得要命,她抛出那么大的诱饵,不信沁儿会不动心。
又过了两个时辰。
这个时候,众人都已经歇下,记时的沙漏已到寅时了。
喜鹊有些犯困“娘娘,还等吗?”
这个时候都还不来,怕是没什么指望了。
虞歌只吐出一个字“等!”
沁儿会来,无论多晚,她都等。
屋子里静谧得可怕,一点声响都被放大数倍。
约摸过了三刻后,外面传来小心翼翼的脚步声,窗外闪过一道人影。
“人来了。”
喜鹊把人迎进来,沁儿穿着丫鬟装,低着头走进来,跪伏在地上。
“娘娘,奴婢想通了,奴婢愿为娘娘肝脑涂地。”
沁儿这么晚才来,大概是杂役房管事又为难,多给她派了活。
虞歌轻轻抿着茶,并不急,片刻后,才问沁儿“想清楚了吗?为本妃做事,以后你都只能躲在暗处,不能见人,别人也不知道你活着。”
沉默片刻,沁儿郑重道“想清楚了。”
“喜鹊!”
喜鹊取来一身衣服,那是一身黑衣斗篷。
“以后,这就是你的装束,本妃需要你的时候,自会召唤你,平时你只需躲在暗处即可,你不再是府里的丫鬟,从今后受命于本妃,每月五两的聘金。”
这么一来,她就脱离了奴藉,还有银子可拿,沁儿高兴得不能自已,一个劲儿地磕头“奴婢谢娘娘恩典。”
虞歌作不悦状“怎么还自称奴婢?”
沁儿马上反应过来“沁儿谢娘娘恩典。”
“沁儿,你这个名字已经不能用了,以后就叫白沁吧!”
白苏他们的人中有一批是白字开头的,她既是自己的人,也该用这个字。
沁儿再度磕下头去“谢娘娘赐名!”
次日,杂役房的人便听说沁儿突然暴毙而亡。
沁儿在世的时候处处受她们的排挤,她死了,那些人也没什么感觉,就像是最讨厌的东西终于不在自己眼前了一样,顶多是没那么讨厌了,一样过着自己的生活。
兰仪住下来的第二日,江映月来了。
兰仪还记得上一次她对自己的算计,对她并不热情。
江映月自己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她与王妃生隙,要想修好,就只有通过兰仪。
江映月送来许多礼物。
兰仪看着那些礼物,并不动心。
“江庶妃,先给个甜枣再给一巴掌的事就不用做了,你做得累,我看得也累。”
江映月赔着笑脸“姐姐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呢?其实,我做这一切都是为姐姐好。”
兰仪冷哼“为我好?”
诬陷她和王爷有染,破坏她与虞歌的姐妹情,这叫为她好?
江映月自顾自坐到了兰仪对面。
“姐姐瞒得过王妃,瞒不过我,姐姐在刘家根本就不受重视吧?刘公子对你也没有从前那般好,否则姐姐也不会每次都一个人来,更不会整日没有一丝笑容。”
兰仪抚了抚自己的脸,这两年来,她早已不知什么是开心了,又怎笑得出来。
江映月回到刚才的话题“刘府不过是个稍有体面的人家,却自觉甚高,低看姐姐,姐姐在刘府所受的委屈,妹妹都清楚。”
兰仪对上她的目光,只见江映月轻飘飘道“姐姐所受的,便是我所受的,不过我比姐姐强些,我是庶妃,是有说话权的,而刘府被刘太太掌管,姐姐处处受制。”
江映月一下子看透了她的所有,兰仪怨愤地咬着唇。
“同样是倦寻阁的姑娘,王妃过得顺心如意,被王爷捧在心尖上疼着,姐姐却过得这般寒酸,连个疼你的人都没有,我这是在帮你啊姐姐,你若是进了王府,以你与王妃的关系,她岂会亏待你?王爷又岂会亏待你?最起码,姐姐也该是个侧妃啊!”
兰仪的指甲暗暗掐进手心,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她是不甘心的。
江映月重复着那句话“姐姐,我可是真心为你。”
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她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兰仪对江映月没了敌意,眼睛突然放到她送的礼物上,兰仪当她面就拆了起来,似乎非常喜欢“妹妹在哪儿买的料子,改日也带姐姐去看看。”
这是接受她的示好了,江映月殷勤地给她介绍。
虞歌每日要处理商人们的事,以往总听高岚说“公务繁忙”,她以为是男人的借口,现在自己处理起来,才知真的是“公务繁忙”。
虞歌揉了揉发昏的额头,喜鹊体贴递过一杯热茶来。
虞歌处理事务,喜鹊就在旁边陪着她,冷了,给她披上衣服,饿了,给她送来饭菜,渴了,给她端来茶水。
抬头看见喜鹊,虞歌的所有烦恼都烟消云散了。
“喜鹊,多亏有你在。”
喜鹊为虞歌做的这些,自觉都是应该的,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喜鹊的笑容没持续多久就僵了下来,她犹豫地道“娘娘,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直说就是。”
“兰仪姑娘与江庶妃走得很近。”
虞歌顿了顿,江映月接近兰仪,总不会是好意。
“本妃有事要忙,没时间陪兰仪,她既与江映月合得来,让江映月陪陪她也是好的。”
“可是,娘娘就不怕江庶妃再做出什么吗?”
“兰仪住几日就走,想她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况且王爷已出征了。”
喜鹊便不再说什么了,心里却多少觉得这兰仪姑娘没有良心,王爷出征,王妃都焦急成了什么样,她还有心情与江映月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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