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1章：善恶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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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大厅，气氛压抑。

姜一鸣怒瞪着姜子逸，后者却把目光转向别处，来者正是姜家当代家主姜渊和。

“子逸拜见父亲大人。”

姜子逸躬身行礼，举止端正，大方得体。

“父亲。”

“小女子拜见家主。”

姜一鸣强忍着怨气，带着沈秋蓉一同上前行礼。

“好好，回来就好。”

姜渊和目光略过沈秋蓉，微微顿了顿，却没有理会，只是转向姜一鸣道：“炼尸宗追杀的事情为父已经知晓了，不过此事姜家却不好追究，毕竟是先招惹对方的。”

“父亲，我……”

姜一鸣心有不甘，还想再说点什么。

姜渊和摆了摆手，打断道：“无须多言，既然现在已经平安归来，为父这便和炼尸宗商量一下，看看此事能否揭过。”

顿了顿，姜渊和这才把视线落在沈秋蓉身上：“至于这个女人，我会派人将她送回炼尸宗。”

“什，什么！？”

姜一鸣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父亲，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突然觉得自己眼前的父亲和兄长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十分陌生，还十分可怕！

难以想象，沈秋蓉曾经背叛过炼尸宗，一旦被送回去，会经历怎样的折磨，反正下场绝对凄惨、生不如死。

沈秋蓉脸色苍白，惊恐的把头低下，以掩饰心中的冰凉。

……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此时此刻，姜一鸣的世界仿佛崩塌一片，所有的道德观念随之颠覆。

蓬莱海域虽然乱，但是家族势力内部还是非常团结的，否则如何在这样混乱的地方立足。

然而，兄长的出卖，父亲的态度，让姜一鸣第一次意识到什么叫现实、什么叫残酷……甚至姜子逸的决定，都是姜渊和的授意。

念及于此，姜一鸣缩了缩甚至，心中感到一阵莫名的颤栗。

“怎么？还舍不得？”

姜渊和见姜一鸣沉默不语，便知自己儿子心里放不下，故而劝说道：“一鸣，此女本就是炼尸宗买的婢女，送归原主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又何如此小儿姿态。”

姜一鸣抬起头，眼中压抑愤怒：“蓉儿已是我的道侣，我也答应过要和她在一起，照顾他一辈子。”

姜渊和面色一沉，微微呵斥道：“是姜家三少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能与一个婢女结亲？此事断然不行，为父也不会同意！”

姜一鸣气势渐弱，神情挣扎道：“父亲，蓉儿是为了我才会背叛炼尸宗的，不能把蓉儿送给炼尸宗，这跟送她去死有何区别！？”

沈秋蓉看了看一脸惶恐的姜一鸣，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这就是自己的命吗，从来都再别人的掌控之中。

“父亲且息怒……”

姜子逸忽然开口，缓和气氛道：“父亲，一鸣刚刚回家，或许心情还未平复，不如让他们先休息一下吧，此事也不急于一时。”

姜一鸣郁结难疏，忍不住喝骂道：“姜子逸，用不着假惺惺的！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姜子逸正色道：“一鸣，误会我不要紧，但是不能误会父亲，父亲这么做，都是为了顾大局考虑。我们姜家虽然有两位老祖坐镇，不惧炼尸宗威胁，但是没必要为了一个女人，与炼尸宗为敌吧？”

姜一鸣现在根本听不进劝说，反而更加愤怒：“够了，们都是一丘之貉！”

“放肆！”

一声怒喝，姜渊和大发雷霆，九窍之威盖压大厅，姜一鸣和沈秋蓉承受不住，齐齐跪倒在地，心中充满了悲愤。

姜子逸连忙拦下父亲，又是一番劝说。

沈秋蓉握住姜一鸣的手，安抚道：“算了一鸣，不要为了我和家人争执，我这便离开，就算死在外面也不会连累们的。”

“离开？谁允许离开的？”

姜渊和抬手一道禁制将沈秋蓉定住，语气冷漠道：“一个小小婢女，还想蛊惑我儿子，这儿有说话的资格吗？哼！”

“……”

沈秋蓉低头不语，眼泪止不住的掉落。

“父亲，不要……求求放过蓉儿！大哥，求求救救蓉儿！”

姜一鸣又惊又怕，苦苦哀求，奈何对方仍旧无动于衷。

像姜渊和这样的人天性凉薄，根本没有将沈秋蓉的生命放在眼里……或者说，除了利益之外，其他皆可舍去，包括自己的儿子。

随后，沈秋蓉被下人带走，姜一鸣失魂落魄的跪在原地。

姜子逸端坐在一旁，叹息着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

……

片刻过后，姜渊和似乎想到什么：“对了一鸣，带回来的那三个救命恩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可与炼尸宗结下仇怨？”

姜渊和并不在意卓云仙的救命之恩，他更在乎对方三人时候与炼尸宗结怨。

“什么人……什么来历……”

姜一鸣回过神来，顿时想到了卓云仙，蓦然精神一振。

在他看来，卓云仙等人实力强大、深不可测，要是能够求得对方出手，定然能够救出沈秋蓉。

但是姜一鸣也看得出，卓云仙等人只是这里的过客，不愿多管闲事，以他自己的条件，根本没有资格请求对方出手。

那么，自己该如何让卓云仙帮忙？

转念之间，姜一鸣内心升起几分恶毒之意，而后缓缓开口道：“回禀父亲，他们来自太玄洲，我推测他们应该是从某个秘境空间穿越而来，所以才会在裂空岛的空间裂缝出现，而且他们只是随手救下我和蓉……”

提及沈秋蓉，姜一鸣急忙把头埋下，眼里藏着恨意，声音保持平淡：“他们只是救人，倒没有和炼尸宗结下仇怨，不过以炼尸宗睚眦必报的习性，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愚蠢！”

姜渊和冷冷呵斥道：“明知道炼尸宗不会善罢甘休，还敢把他们带回姜家？！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姜一鸣立即解释道：“我看他们实力强大，才主动将他们带回姜家的，一是为了报恩，二是结个善缘，说不定哪天用得上。另外，他们还是想通过姜家，借助九州传送阵返回太玄洲，此事还需父亲定夺。”

“外域之人，从空间裂缝中穿越而来，看来对方身上有不少秘密。”

姜渊和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抹贪婪之色，转即隐没心底：“一鸣，是我儿子，也是姜家的三少爷，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自甘堕落。”

“是，孩儿明白。”

姜一鸣把头埋得更底，谁都没有看到他仇恨的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