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喻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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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家，乔濯洗洗就睡，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晚上的同学聚会，让乔濯受到了惊吓因素，晚上他就跟着做梦了，梦里是他第一次去敦煌酒店的时候，因为蒙着眼，又被捆了手，所以所有的感觉都在黑暗中被无限地放大……

最后，梦境中，乔濯忽地听到雇主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雇主说：做我的情～人，我能给你我所有的一切。

而后，乔濯就被吓醒了。

睁开眼时，乔濯发现自己躺在家里，整个人才跟着松了口气，可是很快，他就神色复杂了。

因为。

乔濯发现自己的小裤裤湿了。

乔濯：“……。”

嗯。

他瞬间有点想杀人了。

逼不得已，乔濯只能起床把裤子换了，偷偷摸去厕所，把裤子洗了，弄完了才继续回到床上，只不过这次，他有点失眠，翻来翻去一直到天快亮了，才彻底睡着。

～

国庆七天小长假很快就结束，十月六号的时候，樊鲁还打算召集大家再聚一下，乔濯想起章之唯给他的感觉十分地不理想，立即摇头拒绝说自己回了老家要八号才会回来。

电话里，樊鲁一阵惋惜：“可惜了，原本还想趁有机会再聚一次的，现在看来没戏了。”

乔濯没说话，只略微松了一口气。

樊鲁又说：“行吧，既然你没时间，那等以后再聚吧，我估计这一两年我可能也没啥时间了，行了，那就这样吧，等我这边落实下来，回头我再来找你。”

乔濯：“……。”

其实你不用找我的……

但樊鲁啪叽一下，就挂了电话。

乔濯揉揉眉心，想着好歹也是一顿忽悠才总算把樊鲁糊弄过去，就呼了口气，可哪知道，樊鲁这丫的居然还拉了一个班级微信群！

乔濯气得差点摔了手机，不过还好他顽强的忍住了并且屏蔽了班级群。

国庆长假结束，乔濯在七号的下午，背着书包返回了学校，寝室里安安静静，很明显其他人都没回来，不过桌上还放着开过的方便面跟矿泉水，垃圾桶里也堆着一些垃圾，乔濯看着微微皱眉，他朝最里面的两层床

走去，果然看见了床榻上在被褥里缩成一团的人。

这人是没有回家的喻湛，他躺在被子里面，脸色苍白，额头冒着虚汗，对于乔濯的回来他丝毫不知道，只拽着被子，把自己缩成一团。

乔濯惊住，忙伸手去推他：“喻湛！喻湛！”

喻湛没有回应，只把眉头皱得更紧。

乔濯不敢耽误，急忙将人背起，就朝医务处跑。

医务处的值班医生也是今天回来，只不过他才刚刚把医务处收拾，好乔濯就背着人冲了进来，连他都险些吓了一跳，不过在给喻湛检查过后，发现这人只是发烧感冒，医生也跟着松了口气，给喻湛挂了点滴之后，医生就去忙着其他的事。

乔濯一直坐在病床跟前守着喻湛，一步也没离开过，然而，在他给喻湛擦去头上的冷汗时，乔濯不经意地发现了喻湛脖颈底下那若隐若现的痕迹……

“这是！”乔濯大惊，直接剥开喻湛的衣领，而后他看见，喻湛不止是脖颈下面，他锁骨上也布着不少这样的痕迹，只是那颜色已经暗了许多。

这痕迹是什么情况，乔濯比谁都清楚，曾经他的身上也布满过这样的痕迹，所以喻湛这是……

被人上了？

这个答案让乔濯愣住，他呆呆地扭头看向喻湛，这才想起这段时间喻湛的变化，简直可以用天翻地覆来形容。

所以……

喻湛是不是跟当初的他一样，被逼得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

楞楞地看着喻湛，乔濯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而此刻，喻湛忽地皱眉，紧跟着睁开了眼，当发现自己是在医务处时，喻湛自己也愣了。

“小六……是你……送我过来的？”因为发烧，喻湛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乔濯点了点头，迟疑着问：“喻湛，你……到底遇上什么事？”

喻湛微愣，垂了眼睑不语。

乔濯迟疑着，还是说道：“你身上的……我刚才不小心看见了。”

喻湛惊住，猛然睁大眼睛看着乔濯。

乔濯怕他激动，又道：“你别慌，你身上的……我……我之前也有过……。”

“你……。”

“话都开了，

我就跟你说吧。”乔濯长叹一声干脆说道：“前段时间，我爸病了需要手术，可手术费有些高昂，我妈把家里的亲戚全都借了也只凑到了十万左右明显还不够的，这时候就有人找到我，表示他可以给我五十万，但条件是在那一个月里我得随叫随到，还得……还得陪床……。”

喻湛又是一惊，睁大眼睛满是诧异。

乔濯苦笑一声：“我爸等着钱去救命，亲戚们也拿不出更多的了，有钱的也看不上我们，我没办法就只能答应还签了保密合同，所以后来我爸手术成功。”

喻湛愣了半响才说：“发生这种事，我都不知道……不过……就算知道了，我现在也帮不了你……。”

乔濯试探地问：“你看，我这么大的秘密都告诉你了，你呢？你要不要告诉我你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喻湛神色痛苦，闭紧了双眼，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家破产了……。”

乔濯惊呆。

喻湛声音发紧，底底地道：“我爸的公司倒了，我妈卷款跑了，我爸因为欠债还不上钱，被人打了，至今都还在医院里面，家里的房子都被拿去拍卖，可就算这样我爸依旧还欠下四百多万，我……。”

喻湛说着，眼眶有些发红。

乔濯却完全惊呆，彻底回不过神。

他完全没有想到，喻湛的家会发生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怪不得他那么看重加班工资，连放假了也不回家，其实是因为他现在已经没有家了。

可是……

“那你身上的痕迹，是……。”乔濯问得迟疑。

喻湛也没在隐瞒，大概是话已经开了头，让他有种隐约松口气的感觉，后面的话他也没在隐瞒而是老实地都说了。

喻湛家里破产之后，他为了赚钱生活以及支付父亲的医药费甚至是欠款，就去喧哗都市那边的一家高档ktv上班做服务生。

没事的时候，他们只要等在门外听吩咐就行，客人需要的时候他们会陪着客人喝酒划拳，这样一个月下来能有一万二的工资，期间不算客人们给的小费，更深一步交流的话，甚至一晚上可以拿三万到五万

的小费，而且这钱是不用上交的。

喻湛第一天去上班，只是陪客人喝酒到没什么大事，可是渐渐的点名要喻湛陪酒的客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人还动手动脚想要跟喻湛更深的交流，为了钱，喻湛原本想忍耐一下，可是……他真的忍不了，在房间里差点跟客人做到最后一步的时候，喻湛突然反悔，结果可想而知，他被客人狠狠打了一顿，赶出房间，经理虽然没对喻湛多说什么，但是态度明显，他让喻湛回来冷静地好好想个清楚，决定好了再回去继续上班……

乔濯静静听着，整个人都有些惊呆：“所以你身上的，就是那时候……。”

喻湛闷闷地嗯了一声，指尖抓紧了身下的床单：“我做不了，我真的做不了……。”

乔濯愣了许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着喻湛这样，乔濯心里不由得暗暗庆幸自己。

幸好他当初是被人蒙住了眼捆住了手，不然他当初要是像喻湛一样突然临时反悔，不说他爸的医药费没有着落，就是他自己还得倒赔钱。

但这种话，乔濯却不能说。

他只能安慰喻湛：“这种工作不要就不要了，你别自暴自弃，我们大家再一起想想办法，一定还有其他更合适你的工作，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

喻湛咬着唇，无声地摇头。钱来得快的办法，除了这种情～色交易，喻湛想不到其他的办法。

总不能让他去混黑道跟人贩卖毒～品吧，那样只会死得更快。

乔濯看他这样，想了想：“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卡里还有四十万，不如我先拿给你应急……。”

“谢谢你小六。”喻湛忽而虚弱一笑：“我变卖了家里所有的东西，包括房子车子还有钢琴已经换了还了大部份的钱，现在还剩下一百万的债务没有还清，不过这些钱，我会慢慢想办法的。”

乔濯愣住：“你不要吗？我……。”

“我不能要。”喻湛声音发紧：“你自己家里本来就不富裕，这四十万是你自己卖……你自己的钱，你应该留着以备不时之需，但你如果把钱给了我，我却没法保证我什么时候能还给你，而且，这钱欠

着他们总比欠你的好，欠你的钱会让我有负罪感。”

“可他们追你还钱怎么办？”

“他们暂时不会追我。”喻湛说“法院那边判决下来，让我两年内还清这笔钱，我还有时间再想办法的。”

总之就是这笔钱，喻湛宁愿自己去想办法，也不愿意跟身边的人借。

一是他低不下这个头，二是他的负罪感可能会把他逼疯。

所以喻湛宁愿一开始就在逼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