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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狼崽站在死刑犯的最后面,很不惹眼,为了不被轻易认出来,她还做了些伪装,那张精致青涩的脸冷漠无波,在沾上灰尘后看不出原本相貌,落在了远处的西南王身上,她站在林中的阴影下,微微扯了下唇角,眼中稍纵即逝的诡谲兴味,有种血腥气质。
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皇女将军,都已经骑好了马,手中拿着弓箭蓄势待发,在他们眼里,这些奴隶不过是供人取乐的玩意,死在他们的箭下也是一种荣幸。
伴随着一声令下,那些犯人慌乱尖叫着逃窜,没有人想死。
染白也漫不经心的跟着那些人进入林中。
凌冽破空声响!
无数支箭在那瞬间射了出来,划破了空气,挟裹着势在必得的杀意,伴随着高高扬起落下的马蹄声响。
才刚刚开始,跑得慢的几个犯人就已经倒在了地上,被一箭从后背贯穿了心脏,鲜血喷涌而出,死不瞑目。
没有人去管地上的那些尸体,马蹄践踏而过,去追那些还活着的逃窜的犯人。
天边乌云笼罩,隐隐有一丝日光乍现,山林中暗无天日,飞鸟掠过,一时间寂静的可怕,而沉重的脚步声还有马蹄声打破了一切安静,惊的停在了枝头的鸟儿飞走,才刚刚展开翅膀,就被一箭射到了地上,血染红了翅膀。
顾惊羡无意射猎,也没想过争,只跟着染白离开的方向。
与此同时,
染白早已一个人跑开,山林中的地形她在来的时候就已经摸透了,走到这里如鱼得水,在甩开了大部分人后,她回想着西南侧王进入山林中的动静,眯起眸。
西南王名为林寇,从小习武,随着母亲镇守一方。
而她的妹妹是同父异母的庶出,林节。东崚国对庶出并不宽容,嫡庶之分更是森严,永远登不上大雅之堂,但偏偏这个庶女几次三番立了大功,一步步爬到了如今的位置。
在外人眼里,这对姐妹的关系也甚为融洽,从未发生过什么矛盾。
此时林节正同其他两位世家女骑马追着猎物,但她们的运气并不是很好,那些犯人一跑到山林中就分散开了,林中地形错综复杂,松树密集,很难找到人。
这时,
远方忽见匆忙跑过的一个身影,那身宽大的白衣上有个扎眼的黑色大字。
赫然是囚!
是个囚犯,林节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策马追去,其他两位世家女也不甘示弱的跟上去。
但林中地势杂乱,那小孩看起来慌慌张张,却跑的飞快,林节几次射出弓箭,都被幸运的躲了过去,偏偏还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若是不抓上,真教人不甘心。
追着追着,
其中一个世家女看了一眼周围环境,不自觉的皱眉:“这地方进的太深了,不好出去,别追了。”
若是被困在偌大山林中,才是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但是林节此时已经追红了眼,尤其是在连射三箭皆空的情况下,她格外恼怒,觉得自己被一个犯人打了脸,再加上她今天的心情格外亢奋,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善罢甘休。
“你们胆子小就别追,这个猎物是我的了!”林节大笑,策马扬鞭。
另一个世家女经不起激,跟了上去。
染白跑在山林中,一直在不动神色的越绕越深,跑过荆棘遍布的地面,她连大气也没喘过一口,呼吸始终平稳,连心跳的频率也是一贯的缓沉。
冷风迎面刮过脸颊,身后是凌厉风声穿过锋利铁箭,她闻声辨位,轻而易举的躲过致命的危险,在翻过一颗松树后舔了下干裂的唇,眸色暗沉愉悦,几乎溢出来的残忍兴味,她低嗤一声,嗓音很快随着寒风碾碎在空气中。
“蠢货。”
见怎么都射不中染白,林节彻底恼怒了,狠狠鞭策着马匹加速,另一个世家女追不上,落后,最终只能停了下来。
林节眼中只有那个跑在自己眼前的囚犯,连眼底都泛起红,不知不觉间,她竟到了一片完全陌生的丛林中,而一直追着的人忽然停了下来,站在不远处,转身看着她。
四处唯有风声猎猎,安静寂然。
那人模样冷削料峭,一身白色囚服空荡荡的,衣袖飘飘,神情看不真切。
不知为何,在这样的寂静下林节心中渐渐涌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好预感,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只是她此刻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冲动涌上心头让她难以自控,只想着抓到这个竟敢挑衅她的猎物,如今见染白不再跑,林节只以为眼前的人认了命,轻蔑一笑,拉开了弓箭,对准染白。
在那一刻,
林节竟然看到那人对她笑了一下。
邪异盎然。
可她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那一箭毫无疑问的射空,随后那人也不见踪影。
林节仰面从骏马上摔落在地,眼睛还瞪得很大,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度不可置信的事情,大片殷红鲜血逐渐从她身上流淌出来。
那匹马有灵性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开始暴躁起来,嘶鸣了一声后发疯似的跑了。
染白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她不会放过任何东西,手中暗器狠掷了出去,风声呼啸,马匹哀鸣倒地。
在整个引诱以及动手的过程中,小狼崽脸上没有一丁点的不安表情,反倒是慵懒懒的残忍兴味占了大半,仿佛在掌控着什么好玩的游戏,动手的时候也狠戾干脆,不带丝毫犹豫。
顾惊羡一早发现了染白,但他知道她的目的,此刻出现只会影响,所以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在后面,亲眼目睹了整场猎杀,直到西南侧王的尸体从马上摔下来,他才策马飞驰!从骏马上翻身下来,衣袂几乎带出风,快步走到染白面前。
“这样很危险。”少年俯身,单膝半跪扶住了染白的肩,沉声问:“有没有伤到哪?”
“没有。”即使是刚杀了人,小孩脸上也波澜不惊,手起刀落就跟猎杀了个食物似的,那样年龄不该有的病戾让人心惊,她散漫嘲弄:“这个人太蠢了。”
杀起来也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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