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晨。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二十六章 帝国的轮回,狂齐,完颜晨。,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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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高演不发生意外。
也没有被狡兔惊马,他的一席皇位恐怕也坐不安稳。
早在高演离世前的五个月,这种端倪就已经显现了。
就像当初他对侄儿高寅的皇位觊觎已久一样,而他的弟弟高湛也开始着手这方面的准备,并且表现的不那么听话了。
两个人一个在晋阳主政。
一个在邺城幽兵,矛盾虽为公开,却都在暗地里较着劲。
只是高湛没有想到,幸运之神会忽然的降临,就像当年欲逼宫上位的高洋一样。
而高湛在此期间的一些行为,也颇和他的哥哥相类似。
北齐帝国似乎走过了十几年之后,又在冥冥之中开始轮回。
人在为难之时,最容易说过头的话,容易轻许诺言,因为他不知道能否度过这个难关,然而在过关之后却又无一例外的后悔。
如此便人为的造成了许多矛盾,或者被高压覆盖就此淹没痕迹,或者像一颗定时炸弹,终有一天爆发出来,即便亲兄弟也是一样。
在杨铵集团不断的发起攻击,高演无法招架的时候,曾经向高湛许诺,说。
“如帮我除掉杨铵一派,事成之后,寡人封你为皇太弟。”
当时的高演或许只是义愤之后的过激之言,或者是有口无心的随便说说。
以最大限度的争取高湛的支持,因为他也不知道结局到底会如何扭转,更没有想到自己真的当上了皇帝。
然而时过境迁,高演很快的便忘掉了当初剑拔弩张,生死一线的紧张情况,也后悔当初向高湛轻许诺言。
随着皇位的不断稳固,随着人心的不断聚拢,随着帝国逐渐走向好的时代。
高演却越发觉得这个皇位本来就属于自己的。
他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任何人问他做任何事那都是应该的,没有什么条件好讲。
于是他高调的立了儿子高百年为皇太子,彻底的断了高湛的念想。
食言的人。
总是会觉得对方对自己不利,高演显然没有忘记,当初哪个近乎玩笑的诺言。
他是个很情绪话的人。
任何的余存都会引起不快,他对于高湛,反而表现的越来越不信任。
高演实在晋阳即的天子大位。
晋阳便实际意义上的国都。
也是高演经营的重点。
然而帝国真正的都城邺城,也显然成为高湛的独立王国。
掌管机密的善骑长侍高元海。
以及掌管禁卫军将领的将军,酷迪伏仁,都是高湛的亲信死党。
高演不放心,便将酷迪伏仁外调到兖州做了刺史。
“伏仁啊,先今兖州缺官职,你能知善认,就派你去当刺史吧。”
还将自己的亲信胡律光的弟弟,胡律军,派去担任领军之职。
以此来分散高湛的兵权。
高湛本来就对哥哥立太子的问题有意见,这下又来怀疑他,削弱了他的势力,便犯了牛脾气。
硬是不让酷迪伏仁去兖州上任,也不让胡律军到领军府履行实事,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随后便发生了二次高寅事件,高演想除掉高寅,派高归彦去邺都,让他悄悄的将济南王高寅解来晋阳。
高湛心里便犯了嘀咕。
“皇兄不是从我来的吧?我没有听皇兄的安排,不会是要杀鸡给猴看吧?”
而且高湛的内心。
始终藏着一个秘密,自从对皇兄有了意见之后,便将少主高寅视为救命稻草,万一哪一天和皇兄撕破脸,既可以马上拥立高寅复位。
高湛的思想还是和哥哥高演所想的不一样。
高寅就如同一枚边关大印一样,谁能拢过来,谁就有资格号令天下,蔑视群雄,高湛自然不愿意让高演和皇侄高寅走的太近。
高湛的心中有鬼,想问题自然偏激,凡事都不往好的地方想。
以为这是高演欲对其不利的信号,越想越怕,便将高元海叫来,问道。
“汝对这件事有何建议乎?”
高元海没有想到高湛是为了这件事找他,情急之下也没顾得考虑,只能拿话宽慰高湛,说。
“皇太后,现在身体健康,皇上有是个孝友怜爱的仁德之君,不会对济南王怎么样的,请殿下不必多虑。”
这种不咸不淡的场面话,自然不能令高湛满意,便没好气的冲着高元海吼道。
“你这是在敷衍我吗?我大半夜叫你来可不是听你说这些屁话的。”
看见高湛动了怒。
高元海这才知道此事干系重大,可一时也不明白其中的原委,便推脱说。
“小臣最近身惫,请给小臣一晚上的时间好好想想此事,待明日一定前来复命。”
高湛自然不依,说。
“都火烧眉毛了,还来回颠个啥呢。”
于是“留元海与后堂,尽想之。”意思是,你就在这凑活住一宿吧,抓紧时间给我想,想好了告诉我。
高元海苦思冥想了一夜,在客房里来回踱步到天亮,终于想通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高湛也自是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第二天。
天还没放亮。
便敲开了高元海的房门,劈头就问。
“神算如何?有没有什么眉目啊?”
看着无精打采,两眼通红的高湛。
高元海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但又害怕像昨天一样遭到训斥,便提前为自己开脱,说。
“属下目前想到三条计策,只是不知堪用不堪用。”
高湛嫌他啰嗦,便催促说。
“你快讲,我洗耳恭听。”
高元海这次不紧不慢的细细道来。
第一。
“请陛下效仿汉朝梁孝王,带几个随从去晋阳先觐见皇太后争取她的支持,然后再拜见皇上请求杯酒释兵权,并保证致死都不再干预朝政,如此必可稳如泰山,这是上策。”
高湛,额头一皱,眉毛一挑,说。
“让我杯酒释兵权,不再干预朝政,这什么狗屁上策。”
高元海话未说完。
不好当即发作,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听高湛说下去。
高元海依旧慢条斯理,不慌不忙的说、
第二。
“如果上策不行,那么就应该正式上表启奏,申诉自己威权太盛,恐怕遭至众人的诽谤,请求皇上外放殿下为青并二州的刺史,此后以静制动,也可自保免遭非议,乃为中策。”
说完。
高元海便开始沉默,不再说话。
这个中策显然也不符合高湛的心思,说到底跟上策没什么区别,都是让他放权自保。
权利这种玩意。
让人朝思暮想,欲火焚身,哪是说放就能放下的呢。
高湛瞪了高元海一眼,便没好气的催他说下策。
高元海,说。
“殿下,至于这个下策,小臣不敢苟同,说出来怕遭灭族之祸。”
高湛这个气啊
嫌元海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还敢给我卖关子,并宽慰他说。
“这屋里就咱俩,你怕个甚啊,尽管说吧,什么事也没有。”
高元海这才敢说出来。
“济南王高寅,是先帝的嫡子,皇位的合法继承人,高演却假托太后的命令,废君而自立,可见高演这举动多不要脸,群臣虽不敢言,心里却未必服气,不如即刻召见在邺的文武大臣,将高演征济南王的诏书拿给他们看,然后率人拿下掌握兵权的胡律军,杀掉高归彦,拥立济南王复位,诏令天下讨伐逆贼。”
虽然是下策,却是说道高湛心坎里的上策。
可是没过多久,一条少主遇害的消息传播而来,高湛想挟天子令诸侯的心,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
和亲二年。
公元563年。
已经做了两年皇帝的高湛,生气的用马鞭狠抽着高元海,边打边回忆这段如渊的往事。
“当年你劝我起兵背反皇兄,乃不仁不义之举,猪狗不如啊。”
有些人在人群中咋咋乎乎,一副任谁也不怕的样子,却绝无独行侠的胆识和气魄。
高湛这个人虽然行事鲁莽。
却内心性却,天生胆小,这也是那些喜欢咋呼的人的通病。
真正的狠角色,那从来都是“社会我康哥,人狠拳头硬。”做事绝不拖泥带水,遇事三拳直接撂倒。
高演设鸿门宴,抓捕颜子献,杨铵集团军时。
高湛作为帮凶,表现的十分积极,也非常勇猛。
那是因为有高演做为主心骨和坚强的后盾,要是他自己也未必敢那样做。
所以尽管高元海的话很受用。
也符合他一直以来的心思,但要真的实施起来,又不免有些犹豫。
心痒难耐又拿不定注意,最后高湛效仿三哥高洋,找来了玄士郑道谦,占卜吉凶。
结果卦象显示“不宜举事,竟择吉。”建议高湛老老实实的待着,静观其变,静候佳音。
突破上司的契机,在于是否了解他的爱好或需求,并不失时机的给予迎合,以实其心情愉快,心满意足。
高湛喜欢占卜。
自然也就有人趁机附会,正当高湛举棋不定的时候,林虑县【今河南省林州市】的县令潘子立却忽然求见,说。
“小臣昨晚夜观天象,发现星宿变化,皇帝很快就会驾崩,殿下乃当为天下之主。”
高湛是差点喜极而泣。
激动加躁动,随将潘子立扣在内廷,让时间来检验他的预言是否精准,不准的话就要了他的小命。
如此的做法,自然也期盼潘子立所说属实,希望他不要拿性命开玩笑。
高湛又四处收集巫师占卜,得出的结论竟然和潘子立惊人的相似“不需举兵,自有大庆。”
估计这帮占卜算卦的都是拜的一个祖师爷,学的都是同一套理论。
既然天意如此,高湛也就放下了那颗浮躁不安的心,接受皇兄高演的诏令,派出了数百骑兵,随平亲王高归彦一道送济南王去了晋阳。
那么之后的事情就大可不必脑补画面了,高寅只有一个字“死”
一个人过分的期待某件事,就会过分的小心,并激动的等待。
而当这份期待历久之后。忽然变成事实,他反会表现出一种难得的平静。
所以当皇兄高演的死讯传来,当赵郡王高睿派来的使者,黄门侍郎王松年快马加鞭赶到邺城,宣读完高演下诏他去晋阳即大统的诏书之后。
内心早已翻江倒海的高湛,并未一蹦三尺高,就像当年高洋听到哥哥高澄的死讯一样,表现的异常的冷静。
他要验证一下这个消息的准确性,别是其中有炸。
这种掉脑袋的事可来不及半点的马虎啊。
验证的方法很直接,高湛派出自己最亲信的人为密探,以最快的速度先期赶赴晋阳,然后去停放高演灵柩的地方设法适之,就是打开棺材看看里面躺的人,是否是高演本人。
密探很快就回信了。
“没错,看的真真的,就是高演本人”
这时正好平亲王高归彦从晋阳赶来迎接新皇帝,高湛这才狂喜放歌,即刻召集人马奔赴晋阳上任。
到了晋阳高湛又起疑心,怕有人图谋不轨对他不利,于是先派河南王高孝义带兵进宫。
把皇城内的侍卫全都换掉,这才大摇大摆的进宫登基,做他的皇帝去了。
高演归西,高湛接管了帝国的大旗,过程似乎和多年前三哥高演一样。
虽然高湛提心吊胆,诚惶诚恐。
结果却异常的顺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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