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北燕刀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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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青山那原本憨笑着的模样，在这时，瞬间狞起了那双粗重的眉毛，朝着马车怒目而视，身上刀意再起。

“小师傅，何出此言啊？”

“呵！”无念法师轻笑一声道：“十三年前，北燕有一散修刀客，在燕云寺山脚下，用两个铜板买了一本《五虎断门刀》的心法秘籍，却是意外成为了一代刀神！”

“北燕刀神！”

慕容羽猛地一惊，这四个字像是晴天惊雷般，在她心头炸响。

“一刀断流水，您就是......北燕刀神，李流水？”

陆青山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的从鼻腔之中吐出，同时也带走了先前的怒意。

“已经有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久到连我自己的都觉得陌生了！”陆青山眼神中飘过几缕怅然，好似往事划过，但很快就消逝不见了。

李鹏撇了撇嘴，走到慕容羽的身前，压低了声音问道。

“《五虎断门刀》？那不是江湖上哄骗小孩子的招式吗？”

“所以，他才能够成为江湖上最为传奇的人物之一啊！”慕容羽回答道：“仅凭一本《五虎段门刀》就能登上刀法巅峰，这样的人，在他之前不曾有过，今后百年间，只怕也不可能会出现第二人！”

“如此说来，好像确实很厉害啊！”李鹏喃喃道，

陆青山没有理会身旁二人的交谈，自他修炼《五虎段门刀》之日起，就曾受到过无数的嘲讽，而这些嘲讽，也随着他不懈的努力，慢慢的变成了惊讶，不可思议，到最后终是让天下人叹服。

此刻，他那一对浓墨重彩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目光再次看向马车的方向，语气也平和了些：“敢问小师傅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的？”

“十年前，西虞罗刹堂东征，北燕和西楚两国联合抗击，刀神李流水，也因此结实了浮玉宫圣女，萧雨墨......”

平静了些许时间，马车内的无念法师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并没有直接正面回复陆青山的问题。

“浮玉宫的雨墨仙子？”慕容羽喃喃道。

萧雨墨，她小时候听父亲说起过，这个名字，曾经牵动着整个江湖侠士

们的心。

浮玉派掌门人静贤师太，此生唯一亲传弟子，十岁入浮玉宫，接受圣浴。拥有着倾倒众生的绝世容颜，江湖人称之为雨墨仙子。

多少名门正派的优秀少年，氏族大家的俊朗公子，不远万里前往浮玉山，只为求得与仙子一面之缘的机会。

但雨墨仙子一心向道，对这些世俗的亲睐，没有任何动容，加上她圣女的特殊身份，牵系着一派未来的传承，本就不能轻言儿女之情。

那些踏破山门慕名而来的少侠公子们，皆是被静贤师太挡在了浮玉宫外，直到十年前，西虞罗刹堂东征，雨墨仙子代表浮玉派出山抗敌。

其柔美的身段，飘逸的剑法和恍若天人的容貌，深深的印刻在了所有人的心中，也正是在那个战场上，缔造了一段绝美又悲情的江湖情话。

“可是，江湖传言，当年雨墨仙子，是因为中了罗刹堂长老的毒掌，最后香消玉殒，长眠于浮玉宫，而北燕刀神，也因此心力憔悴，退隐江湖......怎如今会在这......”

慕容羽面露疑惑的看着陆青山，盘古山地处楚国西南边境，距离浮玉山上千公里，到北燕的距离，更是遥远，她不明白，为何一代刀神竟会在这里沦为山大王。

“呵！”陆青山自嘲的咧嘴笑了笑：“真是一个凄美决绝的结局啊！”

他沉声感慨，眼神中满是怅然的神色，当年的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而他此刻唯一想做的，便是默默的守护着这座盘古山。

“阿弥陀佛！”

马车内，无念法师轻呼一声佛号，打破了这一刻的沉寂：“有时候你所认为的可能并不是事情的真相。当年北燕刀神和雨墨仙子，二人互生情愫，成为一对令世人羡慕的神仙侠侣，但雨墨仙子终究是浮玉宫圣女，下一任的浮玉派掌门人选，这就意味着，她要守身如玉，不能谈及儿女情长之事。”

马车内，无念法师不紧不慢的说着，好像并不在意陆青山强势的刀意带来的压迫感。

“罗刹堂一战后，雨墨仙子和北燕刀神一同回到浮玉山，想请求静贤师太的成全，可江湖上谁不知道，铁面海棠，

静贤师太的威名。她决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改变，最后不可避免的发生了争执......”

“你究竟是谁？”陆青山拔出地上的长刀，直指马车的方向：“怎会知道这些事情？”

“阿弥陀佛！刀神前辈可还记得，当年天海禅师坐下小沙弥？”

“你是......”

陆青山沉声道，身上的刀意逐渐褪去，脑海中回想起，那个整天找自己讨酒要肉的小和尚。

“戒色？你是小戒色？”

“阿弥陀佛！小僧现在法号无念！”

......

凛冽的北风肆意怒吼着，夹杂着飞雪在这方天地中翻腾，雪原之上，一行人拖着疲惫的身子，艰难的顶风而行。

“他妈的，差点就得手了！”

走在人群最前面的那人，愤愤的骂道：“这样回去，该如何向师尊交代呢！”

“师兄不必太过忧虑！”另一人走上前来安慰道：“此次五大门派，也都身受重伤，未能得手，此番回去，只需向师尊如实禀告，师尊一定不会责怪我们的！”

“但愿如此吧！”

此次行动失败，这些五大门派弟子只得带着伤狼狈的朝着来时的路前行，平日里光鲜亮丽的名门少侠，此刻，也早已丢了那份风雅，留下的只有疲倦和落寞。

夜幕之下，不知何时，五个身穿黑袍的神秘人，出现在雪原之上，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不是江湖五大门派的弟子嘛！怎会落得如此狼狈不堪的地步？”为首那人带着戏谑的口吻说道，竟是一个曼妙的女子声音。

所有人警惕的止住了步伐，拔出腰间的长剑。面前这五人，虽不明其身份，但有一点却是很明显的。

来者不善！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呵呵~”那女子浅浅的笑了一声，蔑视着面前的这些五大门派弟子：“凭你们，还不配知晓我是谁！”

说完，他手掌轻轻抬起比划了几下，随即，在她身后，那四个黑袍之人，迈着精致优雅的步伐，慢悠悠的走上前来，北风迎面吹来，将他们的黑袍吹落，露出了黑袍之下那精致绝美的容颜。

“你们是......！！”

未等所有人做出应对，只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北风吞噬了所有凄厉的异动，半晌之后，一片血泊在雪原之上蔓延，如同盛放的玫瑰，娇艳欲滴。

血泊之中，有一人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

玉衡派的萧杰，他眼神空洞茫然的环顾四周，看着满地的尸身和鲜血，发了疯般的嘶吼着，跪倒在了地上。

“今日，我留你一命！”那为首的黑袍女子，以惊人的身法速度，掠至萧杰身前：“但你需回答我一个问题！”

萧杰惊恐的将目光瞥向那黑袍女子，这一刻，在他的心里，已经完全被恐惧所占据，属于名门正派的尊严和高傲，早已荡然无存，现在，他只想活命，。

半晌之后，那黑袍女子慢悠悠的问道：“今夜之事，是何人所为啊？”

萧杰皱了皱眉，在脑海中思量了许久，最后颤巍巍的答道：“是......是慕容......慕容羽......”

“这个问题很难吗？大点声！”黑袍女子语气加重了些再次问道。

萧杰哪里还敢有半点迟疑，他歇斯底里的呼喊道：“是慕容羽，是慕容羽杀了五大门派的弟子！”

“很好！你的聪明，拯救了自己。”黑袍女子转过身，轻笑着消失在了无尽的黑夜之中。

“回去吧！你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