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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痛感与往日受伤痛的都不一样。
这种疼感很是爽快。
“妖骨我拿走了,诸位可觉得疼的异常舒爽?”
雅沁咬着牙,这才知道,自己的妖骨已经被取走了…
他抬起头,想用妖力,这才发现,手掌根本无法聚力,朱雀几人也是纷纷抬手,果不其然,都未有任何的波动。
“天字乙等。”蝶赤手抬起,案盘出现在手中,五张信笺就这么落在了案盘上,她身子后退了一步便消散在了众人面前。
“可惜了,雪女的仇未能报。”
白虎捂着自己的肚子,恨恨道。
无忧呵笑,脸上露出了一抹隐晦:“雪女的仇,我会亲自动手,诸位只管着享受人世间的吃喝玩乐便是了。”
她起身:“既以为凡人,雅沁帮主和四位堂主便不能再踏入妖界,妖界此后便于诸位没有任何的关系了。都已到延年,雅沁帮主,可回去休养一番,随后去见见你的十公主。”
雅沁等人还未说话,便觉得身子一晃,再睁眼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大街上了。
这会儿正是延年热闹非凡的时候,那处的小厮叫唤着,然后欣喜的叫道。
“回来了,回来了!六王爷他们回来了!”
“真的吗?回来了!”
几人站在街上,只觉得耳边异常的躁动,浑身上下也带了一丝丝的烟火之气。
“这种感觉…”朱雀将袖子掀开,他能清晰的看见自己的汗毛在动,皮肤在动。
雅沁站在那里,原本浑浊的眼神一下子清明了。
他们…
真的便成人了…
青龙欣喜的叫着:“我居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也看不见那么清晰了!”
他们是妖,听觉和视觉都比人来的清晰,以前他便觉得烦,如今反倒是清净了。
在人群的拥簇下,五人就这么跟着一起到了那城门口下。
在城门口,早就有人跪了一地。
“六王爷,恭迎六王爷回朝。”
“恭迎六王爷。”
百姓们都是兴高采烈的看着那城门外而来的队伍。
那领头的正是消瘦憔悴的年独酌,在他身后的自然都是云闲几人。
因为是有功还巢,所以北凉将军早早就侯在城门口,见着那队伍来了,便快速打马然后下马行礼。
“臣叩见六王爷。”
年独酌坐在马上,见北凉将军行礼便跟着下马:“北凉将军亲自前来相迎,受宠若惊。”
北凉风看着年独酌那消瘦的面容,又看向了那身后的一众人。
由着云闲带头的,他还是第一眼就看见了一头银发的花狐,他生的俊美,这会儿脸上镀了颜色,也是格外的好看。
见他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花狐礼貌性的朝他点头,北凉风也是点头。
这样的男子怎么会在六王爷的手下做事?
见他盯着花狐看,年独酌才道:“这位是国师的手下。”
北凉风这才想起,那日国师似乎也跟着一起去了。
“那日似是国师一同去的,今日未见国师回来?”
他回想到了那晚上的女子…
果然,决意,没有一丝的动容,说离开就这么离开了。
“偶遇故人,迟些回来。”
“听闻,北凉老将军回府了?”二人翻身上了马车,一行人在百姓的拥簇下往着那皇宫去。
“早些时候回来的,说来也奇怪。父亲回来的时候,同本将那日回来一样,从外二十里处那些早就结果的琼花忽然开的漫山遍野,父亲说,当是小妹知道我们回来了,前来看我们呢。”
他说到北凉碎琼,脸上出现了温柔。
年独酌未再说话,但是对于北凉碎琼,他似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这世上只有一人能与北凉碎琼说上关系,那便是当今延年的国师…无忧…
“天下人只知小妹名唤北凉碎琼,其实,我们府中人都唤她别名,这名字说起来,同国师是一样的。起初,听见国师唤做无忧的时候,本将还挺意外的,如今想来,这二人明显不一样。许是撞名字,这天下相似名号的人太多了。”北凉风说着,随后摇头笑了。
年独酌勒着马的手顿住了…
这北凉无忧…或许真就是无忧…
花狐坐在马上,眼神在周围扫着,无意间便看见了那人群里的雅沁等人。
雅沁在朱雀几人的簇拥下,就这么眼神清明的看着年独酌一行人。
“雅沁帮主?”他轻唤,雅沁听到声音抬头看他。
花狐见他这般,眉头一皱,然后快速打马到了年独酌的身边。
“六王爷,人群里有些熟人,可否一同带着?”
年独酌正与北凉风说话,听到花狐的话,然后循着看去,这才见了人群里的雅沁等人。
他轻声道:“雅沁帮主那日观花宴?适问也是妖?”
他的声音轻,只有花狐和自己听得见。
花狐又顺着看了过去,笑道:“不是,是人,这延年至今还未有妖物作祟,此前那些全是有出处的。”
年独酌点头:“有恩与父皇,又与本王十妹妹交好,自然可以。”
回来的时候,准备了车辆,乐黛沁,乐紫阳就坐在马车里。
云闲和十里进了城门便先行离去了。
此番不去殿前承恩,也是因为不方便露面,毕竟他还是闻人庭轩的少当家的。
朱雀四人去了马车上,驾马,雅沁则是上了马,与花狐同行。
“多谢。”他低头道谢。
花狐没有回应,却是打量了他好久。
“你…变成人了?”他疑问。
雅沁嗯了一声。
“身上有典当行的气息,去了典当行?”
他微微一愣,又想起,无忧与他终日一起,难免不会不知道。
“花公子同无忧公子,在一处多久了?”
他寻声问着。
北凉风骑马走在最前面开道。
长宇和年独酌都是马慢了一些。
“具体多久不大记得了,当有四百多年了。我仍记得主人一身白色长衫覆着面纱出现在我面前的场景。那时,我尚小,敌军攻入城池,父亲母亲带着钱财,带着兄弟姐妹离开了府中,那些走不了的,死的死,伤的伤。他们或许只是忘记了将我带上,敌军入到府中的时候,见我尚小,便一把火烧了府。说来也有意思,她见我第一句便说:你也没人要了?随后,她便将我带到了身边,想来去,竟然这么久了。”
雅沁看着花狐,他未想过雅沁的身世这么的可怜。
“我…同你也差不多,我比你好些,如今,我已然活的很快活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朱雀四人。
见雅沁看向这边,朱雀四人都是露出了一排排的大白牙,倒真的像是凡人了。
“此前,我也是人,却因身子瘦弱,不受宠爱,未从好好做过人,而后便再也作为人活着了。前些时候,我糊涂,偷了主人的东西去了人世间,又想着做人好了,坐了人便可以享受红尘万丈了。可当我看见主人不再将眼神落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后悔死了。雅沁帮主,这人世间,你既有可以作为人的理由,那便好好的活着,去做。我如今,只想日日随在她身边,她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雅沁看着花狐,对于他对无忧的心忽然有些觉得和自己很相似。
他便是因为想要陪在年雪飞的身边才会动了凡心,才会想要变成人。
而花狐不想成人,是因为无忧在那里..
他低头笑了,笑的格外温柔:“我一直以为无忧公子无心,现在才觉得,好像这笔生意是她亏了。”
花狐笑了,勒着马:“她从不做亏本的交易,但是也从不做亏心的交易。”
年独酌听着二人的话,这多少心里有感触。
若是想要同那人一起,便要变得和她一样…
即便是不在一处,能站在身边也是最好的不是吗?
他驾马,一行人很快便到了皇宫。
队伍人并不多,进了那皇宫门,便见着成符早就侯在那里了。
“老奴见过北凉将军,见过六王爷。”他抬眼,又看见了花狐,他记得清楚,这是国师身边的人:“见过公子。”
“父皇在吗?”
年独酌脸上带了笑意,仔细看去笑意并未达到眼底。
“启禀六王爷,皇上此刻正在后花园摆驾,准备给诸位接风洗尘呢!”
“那快些。”
他说道,便脚下生风的快步往那后花园去。
后花园里,年无妄看着面前的酒菜,脸上面无表情:“老六到了?”
廖轻尘点头:“皇上,此事…当真要同六王爷说?”
“老六看上去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在那朝堂上不问朝堂之事,可这心思却思考不必老三老四少。此次刘涵大败,他便着急去城关镇瘟疫,这其中,难免有所联系…如今刘涵未说背后是谁,但是朕毕竟做皇帝这么多年,怎么会真像国师那样说的,糊涂。”
正说罢,那处便有太监来传。
“六王爷,北凉将军到。”
一行人老远便看见了凉亭里坐着二人。
花狐回头,冲着雅沁道:“十公主最近不太好,既到了这里,也无碍,你快些去吧。”
雅沁朝着花狐点头:“多谢。”便转身离去了。
年独酌和北凉将军都是多看了两眼,随后又都明了的转头未说话。
“皇上,廖相,六王爷一行,凯旋归来了。”
成符脸上带着笑意。
年无妄起身,嘴角上了笑意。
“老六。”
“儿臣参见父皇。”
“参见皇上。”
“快些平身,诸位此番城关治驱瘟疫,保住了千万子民,这是大恩啊!快些平身!”
成符赶紧将几位搀扶起来。
“皇上早些时候便听了,说诸位要还朝,这早早就将庆功宴准备好了,六王爷,诸位公子小姐快些上座吧。”成符赶紧招呼着周围的太监和宫女忙活起来。
年独酌一行人这才跟着坐了下来。
北凉风和廖轻尘都互相看了一眼,便弯腰行礼:“庆功宴,自是皇上宴请诸位功臣的,臣等,无功,便先行退下了。”
“行了,你们去吧。”年无妄挥着手,廖轻尘和北凉风这才离去。
出了那亭子,北凉风这才疑惑道:“如此着急作甚?”
“再不出来,便要被中伤了,帮谁都不行。”他无奈摇头。
北凉风有意思的看着廖轻尘:“再过些时候,你便要成亲了,怎么丞相府里一点的喜气都没有?”
说到成亲,廖轻尘顿了一下随后低下了头:“此前因为瘟疫,往后延迟了一番,到了八月底这婚是不成也要成了。本就是本官所愿,喜色不喜色又如何呢。”
“廖相,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即便你对海兰小姐没有意思,可终归人家嫁与你是要与你一生的,这该有的排场不能少,入了你丞相府她可就是你的主母了,廖相可莫要辜负了一个黄花大闺女。”
北凉风缓步而去,廖轻尘却低下了头。
是也,海兰小姐嫁入到丞相府,那便是主母,即便是他不爱,不愿,可她仍旧要与自己困在一起一辈子…他已经对不起人家姑娘了,又怎能这番折辱了她?
想到这里,廖轻尘脚下的步子便加快了一些。
那凉亭里,年无妄看了一圈。
“八小姐,和紫阳公子都在,花公子,国师呢?”他问道。
花狐恬静的笑道:“偶遇故人,稍有迟疑,许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了。”
“偶遇故人?何处来的?龙栖吗?”他漫不经心的将面前的东西动了一下:“莫不是碰到了龙栖皇帝的什么人?”
他这话出口,不仅是自己惊讶了,所有人都怔了。
只有花狐始终温润的笑着。
“非也,是以前的老朋友了。”
他点着头:“以前的老朋友?”
见他还在问,花狐也不得不回答:“皇上…应当也知晓主人的事情,诸位对其都有所了解,既如此,便不要藏头露耳了。如今蒋大夫和宋大仁都回府休憩了,尔等皆知此事,便敞开了说罢。”
“父皇…”
年独酌有些意外的看着年无妄,他一直以为年无妄不知道,如此才发现,是他知晓的晚了。
成符将亭子里所有的人都撤走了,自己也在凉亭外不进去。
花狐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皇上应当知道,人与妖为两届…”
年无妄未说话,但是眼神却已经代表了一切。
“延年之所以如此平和,到现在违背妖界动乱,是因千年前主人曾与妖界签署过一封人妖两届和平相处的条约…如今,条约未到期,妖界便已有不安生分的妖物出来作乱,为祸延年,所以主人现在去了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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