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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宗站在大院里,听着房间里传来了无忧那止不住的咳嗽声,心里一紧却还是很快便松下来了。

“老爷,老爷,求求你放过忧儿,她还小,有什么事情让我来,您放过忧儿吧!”祁氏看着无忧那通红的脸颊,眼泪刷的就出来了。

喋赤双手被绳子绑了起来,像是特地为她打造的一样。

她想要用灵力挣脱开,但是看到无忧给她的眼神后放弃了。

无忧虽然病入膏肓,但是并不会因此丧命,却能让她痛苦万分。

乐宗没有进屋,而是冰冷的命令道:“将夫人小姐送到大堂!”

“忧儿,忧儿!”

祁氏一心只关心无忧。

“小姐!”软玉被人架到了一边,整个人完全远离了祁氏和无忧。

无忧咳嗽了好久,但是听到祁氏着急的叫声她却抬头虚弱的开口:“你别怕,我没事。”

“忧儿。”那绑着祁氏的下人故意送了一角,祁氏赶紧趁空跑到了无忧的身边,她身子弱,冬日通常是很少能走两步的,那下人却将无忧抱着,这会儿祁氏一过来,那下人反倒是不知道该抱着还是该搀扶着好。

无忧顺了一口气,伸出手替祁氏将披风整理好:“你别怕,我在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她已经想到了乐宗为何会怒气冲冲的要拿她与祁氏了。

他走在最前面,对于祁氏和无忧的对话他充耳不闻,仿佛身后跟着的人不是他的妻子和女儿。

到了大堂,祁氏和无忧才见今日不仅是六房,就连偏院的本家,老夫人和众多子女都在!

而在那大堂偏亭竟然停放着几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在那大堂中间,跪着的哭泣的正是大姨娘何氏和她的女儿乐黛眉。

“老爷,父亲。”

众人见他来了,赶紧行礼。

乐宗一脸愤懑,看着那跪在地上的人,心中也是气愤。

“把夫人小姐带上来!”

说罢,那处拿人的家丁便将无忧和已经满脸泪痕的祁氏推了进来。

无忧身子本就弱,被这么一推,整个人顺着地面直接滚到了前面。

祁氏跪在地上连滚带爬的抓住了无忧。

“忧儿。”

“小姐!”

“主人!”喋赤站在一边,看见无忧的身子滑了出去,瞬间眼里就冒出了怒火,那绑着她的绳子直接就断掉了。

“喋赤!”趴在地上的无忧意识到喋赤那冷冽的气场赶紧呵斥。

乐宗就站在大堂中间,方才那丫鬟冒出来的气息绝非是普通武功者会有的。

今日府中三子就来了乐光年一人。

他担忧的看着那身子孱弱的无忧,可当她开口呵斥喋赤的时候,他又发觉这个喋赤的气息绝非常人。

老夫人一见无忧滚在地上,当时拐杖便敲着地面火了:“再怎么不济她也是将军府的嫡小姐,你们这些下人,怎么能对她一个病娃娃如此狠手。”

“赶紧将小姐扶起来!”老夫人身边的老么么赶紧上前将无忧与祁氏搀扶了起来。

无忧起身不小心折到了自己,忽然开始猛地咳嗽,只是瞬间,那一口鲜红的血从她的咽喉里吐了出来,洁白的面纱瞬间被红色渗透了。

“主人!”喋赤赶紧跑了过来,一把扶住了无忧,手里则是窜了一股气注入了无忧的体内。

“老爷,老爷,求求您救救忧儿,她还小,她没错,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求你救救忧儿吧,她是您的亲骨肉啊。”祁氏啪的一声跪在了地上,说的话让在场有良心的人无限动容。

老夫人瞪了乐宗一眼赶紧道:“你先起来,还没什么事情,哭天喊地的叫什么。”她又看向了乐宗道:“宗儿,那是你的结发夫妻!”

“父亲。”乐光年起身看了乐宗,心里百般不舒服。

他虽然对无忧对祁氏心中愤懑,甚至是讨厌,但是毕竟曾经是有感情的,此刻多人一说,他顿时心中有些动摇。

无忧眼神有些飘渺,乐宗嘴巴张了张,刚要开口却听得无忧传来了冰冷的讽刺声:“横竖都是要死的人,何苦在乎这点血。”她正了正身子,将嘴角的血抹去了,渐渐明亮的眼神有些透着笑意。

“那你就等死吧。”乐宗看着这个女儿,心中的气顿时又起来了。

祁氏赶紧将她扶了起来。

“忧儿,你怎么样了?”

她站起了身子,将祁氏的手牵着:“你哭什么,不知道哭的样子特别丑吗。”她替祁氏抹掉了眼泪,勾人心魂的眼睛忽然露出了寒光:“这么大的阵仗,我倒是很想知道是谁搞了这么一出。”她眼神看向了那跪在地上的何氏。

前奏结束了,何氏便开始哭起来,那哭的叫一个惊天地动鬼神,别提多么的凄凉了。

“老爷,老夫人,您要为我碧春院做主啊!我那院子本就不大,前前后后丫鬟家丁也就十几人,一夜之间忽然只剩下了我与大小姐还有怀玉三人,这是有人故意毒害我们啊!”

她眼里还有着恐惧,而乐黛眉很明显是被吓坏了,好半晌只记得哭。

她身侧跪着的丫鬟正是那日在煎药房与软玉相撞的丫鬟怀玉。

这会儿听到何氏说话了,她也开口道:“老爷,是软玉,肯定是软玉受了夫人的指示想让我们院子里的人不得好死啊!”

老夫人坐在最上面,听得稀里糊涂的,这会儿怀玉这么一说,她便冷厉的喝到:“到底怎么回事儿,说清楚了!”

乐宗也坐到了一侧,冷眼看着祁氏与无忧,满口的疏远:“你尽管将你知道的说出啦,不会有任何人对你不利!”

怀玉得了乐宗的承诺,马上娓娓道来:“前些日子,天冷地寒,夫人身子有些不大利索,咳嗽不止,那日奴婢看不下去了,便去了煎药房拿药,可谁曾想,看到软玉鬼鬼祟祟的拿着一包药,奴婢当时心急,便冲了进去,刚好与软玉撞到了一块,她手里的药包与奴婢的药包一样,奴婢便拿起了其中一包匆匆走了,可谁曾想,那药包里的药是毒药!”

何氏哭的梨花带雨,再加上惊恐的表情,任谁看了都觉得她是最无辜的。

“老爷您是知道的,妾身不爱喝药,加上咳嗽不是特别的厉害,便一直未喝,恰好妾身院子里好几人都咳嗽,奴婢便让怀玉将这药分给了各个家丁丫鬟。今儿一早,怀玉起身便发现同她一起的丫鬟们全部咽气了。”

她又开始哭了起来。

老夫人这才瞥见那不远处的偏亭里,停放着的竟是那些丫鬟的尸体!

她眉头紧皱

赶紧道:“快将这些死了的拉下去,免得晦气!”

那处便来将尸体抬下去了。

乐宗仍旧不说话,就这么看着。

软玉刚要说些什么,却被无忧一个眼神瞪回去了。

无忧又咳嗽了两声,那染着鲜血面纱如此的吓人。

“照大姨娘你这么说,是我们有意毒害你们?”

她口气冰冷。

何氏赶紧摇头,一脸害怕:“不,不是的,姐姐和十小姐怎么会毒害我们,只是怀玉那日的确是从煎药房拿的药。”

她好笑的看着何氏,这话说的模棱两可,说不是她却已经告诉所有人就是她。

乐光年站在一边,对于这次的事情也有些估量,毕竟,大姨娘院子里的都是自己人,没道理为了诬陷主母和一个已经无多日的小姐而害了整个院子里的人。

五姨娘就坐在不远处,听到何氏这话,心里冷笑,面上也有些疑惑:“十小姐身子本就孱弱,这府中只有煎药房有药,软玉是姐姐的贴身丫鬟,近日又与十小姐生活在一处,十小姐若是身子不大好,喝些药要软玉去煎药房取药也是可取的。”

“就是,大房你如何又确认那毒药是软玉带来的。”老夫人也算是思路比较清晰的,顿时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何氏跪在地上,眼睛都红了:“老夫人,妾身是不确定是否是软玉带来的或是有她人让软玉那么做的,可是老夫人,妾身那院子里的都是跟随妾身多年的老人,妾身纵使是蛇蝎心肠也不会将妾身身边的人一下子全部毒死!”她跪在地上,脑袋猛地磕在了地上:“求老夫人,老爷为妾身做主,否则妾身做鬼也不会安心的!”

她眼里满是真诚和愤懑,反倒是让五姨娘觉得自己仿佛是怪错人了。

乐宗知道何氏不是什么善茬,可是这次他却能感受到何氏的确并没有做错什么。

“乐无忧,祁芽儿,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祁氏看着何氏,自己都觉得何氏是无辜的。

无忧却好笑的勾着嘴角笑了:“这还有什么好说的,父亲不是已经将罪定在了我们的头上吗?说来也真是好笑,这年头,戏子的话永

远比主子好听。”

“你!”乐宗猛地起身,手中的杯子就这么摔在了地上:“乐无忧,别以为你是嫡女就能胡作非为!你难道会说大姨娘的话是假的吗!”

“宗儿!”老夫人呵斥了乐宗,乐宗才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母亲,您不要一味的替她们母女二人求情,这母女二人的心简直就是蛇蝎心肠!”

无忧刚想喝茶,却听得乐宗如此说道,当下握着茶盏的手便用了力气,只听得碰的一声,杯子碎了,鲜血顺着无忧的手掌心便留了下来。

“小姐。”

软玉眼睛含着泪水,赶紧掏出手帕。

她原本有些低着的眼帘忽然抬了起来。

那原本不含水波的眼睛忽然多了冰冷,那种冷冰是比冬窖更加冰冷的冰冷。

“这世上还从未有过人心比我母亲更纯洁的,父亲,您的这句蛇蝎心肠当真是心狠!”忽的外面雷声大作,寒风卷着墙边就这么吹了进来。

这风来的过分异常,众下皆有人站立不住。

喋赤停止了呼吸,赶紧按着无忧的肩膀:“主人!”

祁氏也被吓到了,拉着无忧的手就道:“忧儿,你别胡闹,那是你父亲!”

她说罢,这风也听了,雷声也消失了。

“怎么回事儿?”周下所有的人皆是疑惑方才发生了什么。

何氏跪在地上,那心仿佛在刀尖上一样难受。

“老爷,您要为我整个碧春院做主啊!”她看准了时机便拉着乐宗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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