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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众人一进门,便有家丁喊道:大小姐,少小姐回府了!

声音此起彼伏,甚是兴高采烈。

祁氏听在耳中,高兴在心里,这里才是她的家。

“见过大小姐,少小姐。”

“见过大小姐,少小姐,恭迎小姐回府。”

丞相府的丫鬟家丁都是有眼力见的,见随着沈缘来的女子便跪下行礼。

女儿和孙女都回来了,沈缘眼角都开了花,更别说那合拢不上的嘴巴了。

“快,刘么么,赶紧去士大夫那儿通知老爷,就说小姐和少小姐回府了!”刚到大堂,沈缘便吩咐了那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的老么么。

刘么么也是年幼便跟着沈缘,知她这么多年有多想念女儿,这会儿一见是祁氏回来了,还带着少小姐当下便兴高采烈领着话去了:“老奴见过大小姐,少小姐,两位这么多年可算是回来了!”她说完便快步出了大堂。

这丞相府的大堂并非像将军府的大堂,让人觉得冰冷肃庄,这里的大堂一进门便是暖意,也不如将军府那么让人感觉不舒服,这里让无忧觉得浑身都很舒爽。

沈缘一进来便将无忧放在了那坐榻上,见她脸色还是不好眉头一皱:“来人啊,赶紧去请大夫,对了,顺便看看二公子的伤。”她这会儿才想起,祁焕受了伤。

那头被小童搀扶着进来的祁焕听到沈缘的话,哎了一声:“哎,果然是亲娘,见了姐姐和侄女便不认得自己的儿子咯。”

祁氏咯咯的笑了,沈缘听到祁氏的笑声也跟着一起笑了:“你是男子,身强力壮,受了点伤又如何,我这孙女可宝贵着呢。”她摸着无忧的头,眼里满是喜爱。

“忧儿今年多大了?”

“一十二了,算起来还有半月便正足一十二。”祁氏看着无忧回道。

沈缘心疼的看着无忧刷白的小脸:“我听说了,忧儿生下来便身子孱弱,多年来,在将军府怕是身子也没怎么养回来。”

祁氏不说话脸上因为无忧满是愁容。

无忧扒拉了一下沈缘的衣角,沈缘这才低着头看她:“没事,到了祖母这儿,放心养身子,我倒要看看那乐宗敢不敢

来要人。”

沈缘心疼的看着瘦弱的无忧和祁氏,眼里又蒙上了一层雾水。

祁氏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

“娘,这么多年不见,您两鬓白发都多了。”

“哪有人不老的。”她动容的用手帕擦干眼泪,与祁氏又说了好多那心情才慢慢好起来。

话间无多久,那边的刘么么便火急火燎的从门外来了,只是那脸色并不如方才离开时那么好。

“夫人,不好了。”

众下人心都是一紧。

“说什么胡话呢?什么不好了。”祁焕表情有些严肃,看着刘么么口气有些不大好。

刘么么什么德行,沈缘是最清楚的,除非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否则不可能会如此的慌乱。她见刘么么如此,心上也被蒙上了一层不好的想法:“老爷呢?不是让你去请老爷的吗?怎么你回来了,老爷没回来?”

祁氏看着刘么么,那眼神里满是担忧。

刘么么神色难看:“方才老奴去了士大夫的府邸,去问了,老爷早之前就已经出门了,老奴担忧便去士大夫的门口侍卫那里去问,守门的说看着老爷去了方丞相的府邸,老奴心里担心便花了银子买通了方丞相府守后门的奴才,没多会儿那奴才回来了是说七王爷也在方丞相府,这会儿将我家老爷扣下来了,在兴师问罪呢。”

“兴师问罪?”沈缘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脸色瞬间就变了:“那个老泼皮哪里来的本事对老爷兴师问罪!七王爷又怎么了,狼狈为奸难不成还想拉着我丞相府下水!”她气的手都有点抖。

“焕儿,去为娘房间把东西拿着,我倒要去那老泼皮的府里看看,他们有多大的胆子能把我丞相府的丞相扣下来!”她手中甩着手帕,那浑身上下主母的气势,对比起女儿祁氏可真是让人浑身一震。

无忧无奈的看了一眼祁氏,这母亲和女儿的区别也太大了。

那方才来的大夫替祁焕将伤口包扎了一下,也没那么痛了,人也气色好了一些。

他见沈缘要孤身前去便赶紧道:“娘,我跟您一起去吧。”

“你去什么去,在家好好养伤,好好照顾你姐,忧儿陪我

去。”她原本还一脸凶巴巴的看着祁焕,一说到无忧那脸色马上就特别的和蔼。

无忧听到沈缘要带自己去也有些愣了,她一个小丫头,去做什么。

可想是想,去还是要去的。

“舅舅,让忧儿陪祖母去吧,忧儿想见祖父。”无忧一脸的天真看着祁焕,祁焕一见她就想到那在典当行和他说话的女娃娃。

“那行吧,你可要好好的听祖母的话。”祁焕摸着她的脑袋,露出了笑意。

祁氏站在一边也不说,看着无忧起身才道:“不要给祖母祖父添乱,要是身体不舒服就早些说出来。”

无忧点了点头:“喋赤,你也一起来吧。”

“是,主人。”喋赤点着头,默默的跟在了沈缘的身后。

沈缘多敏捷的一个人,在听到喋赤的声音后便将人整个打量了一遍,那眼里虽然诸多的疑惑但是却并无敌意,只是审视了一番便收回了目光。

“来,祖母抱抱。”她将无忧抱了起来,别看是个已经四十岁的女子,这沈缘的力气还真的非一般女子可比。

无忧虽说娇小不重,但是怎么说也是有个四五十斤的,这沈缘说抱起来就抱起来了,走了一路都没有露出气喘吁吁的姿态。

那头上了马车,马夫便带着人一路去了方丞相的府邸。

两个丞相府之间的路程不过是几盏茶的时间罢了,那马夫脚程快一点,没多久便到了。

上车后,无忧就开始咳嗽,沈缘看着心里,心疼在心里,赶紧让随从的刘么么拿出了糖给无忧含上,无忧含了块糖,很明显咳嗽好了一些。

“过两日,让你祖父请‘终南山‘的神医帮你看看,这身体瘦弱的,哪里像是十一二岁的女娃娃,不知道的当你是七八岁呢。”沈缘将无忧放在腿上,替她将披风拉了拉。

无忧缓了一口气,眼里满是笑意:“也曾看过多次,想罢也是无用的,祖母不用费心了,横竖都不碍着事。”

沈缘看着无忧那苍白的小脸,顿时怒气就上来了:“当年我就同你母亲说了,乐宗那小子并非是可以托付的良人,她非要与我们相争,这么多年且不说过得不好,但是

那乐宗前后就娶了几房妻妾进门,那儿女成群,反倒是忘记了结发妻子!如今见我这宝贝孙女搞成这样,我就心下生气,待到这几日过去,我就遣人去将军府,告知她你们母女二人这年不回去了,免得回去受气!”

沈缘是真的从心眼里疼祁氏和无忧,那说到激动处,手里的帕子都丢了。

无忧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感动。

“祖母消消气,为了不值得的人气着了自己的身体,不好。”她娇嫩的小手替沈缘顺了顺气。

沈缘看着无忧那双汪汪的大眼睛,别提心里多么欢喜了。

“哎呀,我的心头肉,祖母看着你这样,心疼啊。”她拉着无忧的手在自己的脸上蹭来蹭去,无忧被她搞得哭笑不得呵呵的笑了出来。

沈缘见她笑了,也跟着一起笑了,刘么么也忍不住眼角带了花。

又说这方丞相的府邸,平日里除了一些朝堂上各有分支的官员,其他的时间几乎是没有人登门拜访的,这方丞相的府邸也不如祁承的府邸如此有生机,从大门处便紧紧的关着门,那门口的守门家丁也被关在了大门外,周围虽说是金碧堂皇,但是却不如祁承府上有家的暖意。

再往里去,穿过两到走廊及侧室便是丞相府的花园,在花园的中间,设立了巨大的亭子,亭子周围便是人工开凿出来的水景湖,这水景湖里除了一些已经枯萎的荷花便再无其他,放眼望去,整个后花园里皆是灰白之色。

那大亭里,摆着一张巨大的红色圆木桌,走道里缓缓有几个丫鬟家丁端着各种食物的盘子进入大亭里。

又见那大亭的圆桌边,站着不下十个侍卫,而在那圆桌的两侧则是坐了三人。

那左侧的两人其中一人身着淡黄色的长袍,在长袍的上面隐隐约约可见绣着龙的纹样,他面目不算是特别的好看,但是也算是刚劲有刃的一种,头戴着镂空金冠,脚蹬着明黄长靴,此刻正一手捻着酒杯一手敲打着桌面。

再见他不远处的男子,身着暗紫色的官袍,头顶长冠,面目之中隐隐约约露出了一点小人之意,他见身侧的男子伸出手指敲打着桌面这才笑道:“祁丞相,大

陆只有龙栖一朝是左右两相,您是文相,老身是武相,所谓文武双全,合在一起才叫文武。如今大统所归,朝中两派分割,哪方居多,想来您也是清楚的,何必在老身这儿僵持不下呢?”

祁承一身官袍,此刻衬得他的脸色都有些酱紫。

“方丞相,您说些什么,恕祁某无法会意。”祁承看了一眼面前的酒菜,丝毫食欲未有。

七王爷又斟了一杯酒,看着祁承那傲骨铮铮的模样,顿时嘴角勾了笑意:“祁丞相不要紧张,今日邀请丞相前来并不是为了什么朝堂之事,只是前两日本王见到了您的女婿。”

他故意将女婿二字加重了。

祁承一听到乐宗马上脸色便变得更加难看。

“七王爷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想来朝中的格局祁丞相也看在眼里,如今两派分支所支持的人选想罢祁丞相也是心知肚明。镇远将军府虽然拥有朝堂上一半的兵权,但是平贺将军忠心为国自然也是不差的。毕竟上了战场那也是大副将,若是本王从中做点什么,那镇远将军说不定就易主了....”

他说了一半眼角却看向了祁承,祁承的脸色异常不好,尤其是听到兵权所落。

“当然所谓有来有往,为了让平贺将军放心,本王自然也是做出了承诺。细细想来,除了联姻别去其他,可这将军府不争气,除了体弱多病的嫡女,当真是没有其他人配得上本王了。”他嘴角忽然勾起了笑意,那笑意包含着的阴谋可想而知。

若说方才祁承还能忍,可现在七王爷这话一出,祁承便拍着方桌站了起来。

“七王爷,你不要太明目张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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