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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话说的一番话打倒一竿子人,连带着将那吴氏和秦氏等人都给说进去了。

沈缘闷头笑了,就连祁焕都觉得心中甚是痛快。

祁氏也不说话,站在无忧身侧,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祁梦瑶看着无忧,那小脸涨的通红:“你什么意思?”

无忧根本就不屑于祁梦瑶说话,这会儿听到她发问也不过是一笑:“你觉得是什么意思便是什么意思,这意思还不够意思?”

“你!”无忧走了回去,忽然咳嗽了两声:“咳咳咳咳。”

“果然是个病秧子。”祁梦瑶看着无忧,忍不住泛上了冷笑。

无忧停止了咳嗽声,抬眼看着祁梦瑶眼里满是笑意:“人总有些疾苦病痛,才知生命可贵,表姐可能体会不到,毕竟你身子健康,若是到了哪一日如无忧这般,想罢也是药石无医。毕竟,我可是上有顶着神医头衔的八姐姐,下有能请的起神游江湖的老神仙,而表姐那时可能是连神医都请不到,毕竟没那个福分。”

“你!”祁梦瑶应当是真生气了,杨着手竟然就要打无忧,好在祁焕眼疾手快起身将无忧抱到了一边。

“祁梦瑶,这是你表妹,还未成年,身子孱弱,你可知你这一下会要了她半条命。”

祁焕怒眼瞪着祁梦瑶,祁梦瑶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

沈缘心疼的将无忧从祁焕手中抱了过来,那看着吴氏的也已经是带着怒意了:“三弟妹,我这主母不发话,想来三弟妹也是不记得自己是妯娌,真当我这偌大的丞相府是你那小破院,说闹就闹,说骂就骂?我这怀里抱着的可是我丞相府金贵的少小姐,你不过是个小妯娌,当是不高兴,三弟休了便是休了。”

吴氏一听沈缘这话脸都吓白了,她拉扯着祁梦瑶赶紧跪了下来:“大嫂您息怒,是三弟妹教育无方让瑶儿冲撞了少小姐,您可千万别告诉三老爷。”

何氏也被方才那一下子给吓着了,原本过来找茬的心瞬间就凉了。

祁氏站在一侧,叹了一口气:“二叔母,三叔母,四叔母,我与忧儿不过是想回府与父亲母亲弟弟聚一聚,毕竟多年未念,心中甚是

想念,本不想叨扰你们,毕竟难得回来一趟。都是一家人,何必搞得如此僵持?芽儿心中愧疚爹娘,想单独与爹娘聊聊,并不想别人打扰,还请几位叔母成全,且都散去了吧。”

她说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何氏哼了一声,瞪了无忧一眼带着人离去了。

吴氏赶紧行了礼跟着离去了,就连秦氏也带着人走了。

那下一趟来一趟也走了,瞬间就空了。

原本喜庆的气氛被这么一闹瞬间便没了心情。

“扫兴。”沈缘翻了个白眼将无忧放到了凳子上:“他时见到这几个绕开便是,女人家凑到一块多的就是事情。”

无忧嗯了一声又开始咳嗽了。

祁氏哎了一声,心上有些愧疚:“是女儿一回来就搞得妯娌不合了。”

祁承看了一眼祁氏,他的女儿何曾说话如此小心了?小心的让他心疼。

他的女儿,自幼便容貌焕发,性子宛如是个男孩一般,平日里纵使有十个胆子给她她便能用掉十个胆子,闯祸,爬墙,整蛊人,调皮捣蛋的事情没有少做。

如今呢?

不过是个将军府呆了许久,回来后竟然变得小心翼翼,说话,吃饭,甚至是走路都格外的小心。

他看着祁氏,忍不住道:“你不必小心翼翼。”他忽然开口将祁氏吓了一跳。

“爹。”她小心的喊着,祁承不看她,但是眼里却有些泛红:“我祁承的女儿自幼便光彩照人,不仅精通琴棋书画,更是女中豪杰,虽说不是什么绝世武功,但是花拳绣腿却已经足够。她不过幼年便已经是大陆人人盛传,家喻户晓的才女,姿色才情皆是一绝。可在府中,只有丞相府的人才知,我祁承的女儿就是个假小子。吓唬人捉弄人的事情没少做,可怎的这中间不过数十年,说话做事皆是如此小心翼翼,这哪里像是我祁承的女儿。“

祁氏看着祁承,心上有些难过。

她幼年时曾是祁承的骄傲,是整个丞相府的门面代表,可如今怎的了?到了中年竟如此让他的父亲失望?

她不说话了。

无忧看着祁氏这般,也是心疼了。

“祖父,是

无忧无能,未能保护住母亲,让她变成这般。“

祁氏听到无忧为她说话抬起了头,眼里满是不解。

“忧儿。“

她轻唤。

无忧从石凳子上下来,走到祁氏的面前,眼里带着笑意:“母亲为了我,多年隐忍,事事万般小心,话不敢多说,饭不敢多用,水不敢多喝,生怕一不注意便被算计,如今想来,如此小心翼翼过了数十年,皆是为了孙儿。祖父对母亲失望,那孙儿便站在祖父面前发誓,孙儿会带着母亲的那一份骄傲继续走下去。“她看着祁氏眼里满是宠爱:”我无忧的母亲,不需要任何害怕,有女儿站在她面前,挡风遮雨,她大可委曲求全的缩在我的身后。“

“忧儿。“祁氏看着乐无忧,眼泪不争气的下来了,她想起了第一次被何氏诬陷,她的女儿也是如此站在她的面前,将她完整的带回了院子。

祁承低下头,看着这个不过十岁多的孙儿忽然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才是我祁承的好孙儿!“

祁焕坐在一侧,那原先还担忧着无忧会对祁氏做出不测的心忽然就消失了。

沈缘欣慰的看着无忧,心里早就明白这个孙儿不是吃亏的丫头,如今听她这么说,心里是极其欣慰高兴。

“对了,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沈缘轻松的坐回了凳子上:“老爷,您可还曾记得您托人送去将军府的信?”

说到信,当下几个人都回神了。

祁焕眉目一皱:“父亲曾隔一段时间便会写一封信托人捎去将军府,但是那信迟迟没有任何的回复,父亲只当姐姐心中愤懑不与他搭话,便没有追究此事,可如今想来,整整数十年,怎么一封回信都没有?”

那处站在一侧已经隐形的软玉忽然站了出来:“奴婢软玉见过老爷夫人,公子。”

见是软玉站出来,沈缘这才道:“好丫头,你将你晌午说的话再说一遍,我这人老了,有些记不大清了。”

软玉起身:“并非是我家夫人不回信。这十几年,夫人也写过好多信托人送出府,但是也一直没有回信,奴婢曾去送信小童那里询问过,信送出去了,但是没人回信

。夫人以为是老爷和夫人还在怪她所以迟迟未回信。夫人在府中本就小心,只那信不回便几日一封,如此多,想来寄出去的信已经有许多了。”

无忧听着,忽然不说话了,她平日当真是未注意,若是注意了,想罢那些信也就不会消失了。

“看来这将军府里耳目众多,有些人是想彻底断掉母亲与丞相府的联系。”无忧低着眼帘侧头看着喋赤:“三日内把祖父祖母和我母亲写的信送到碧春院大姨娘哪儿,切记千万不要让人发觉,那信也不能。”

喋赤领了命令,却甚是疑惑:“主人,您为何能断定是大姨娘所做?若非不是,难保不成会反咬我们一口。”

“是啊,忧儿,这若是不成,到时候真的对峙起来,话可不好说。”沈缘看着无忧,语间满是担忧。

无忧却饮了一口热茶声音平静:“那怕不是她做的也要变成她做的,不仅如此,今日的刺杀也要是她做的,若不是她做的,那这场好戏可就没得看了。”

她不过十二岁,那脑子里的东西却已经是如此老成了。

沈缘祁承和祁焕看在眼里,那心里是打着鼓啊。

喋赤领了命令转身要走却被无忧喊住,她似有似无道:“那来的路上似乎还少了一人,那人的尸体怕是已经凉了,本就是死于非命哪能曝尸荒野,将尸体寻了送还给大姨娘。”

狠,当真是狠啊。

这是除了祁氏外,祁承众人的真实想法。

索性这丫头是祁氏的女儿,祁承和沈缘的孙女,祁焕的侄女,这若是她们的女儿,想罢不知道以后会对丞相府做出什么算计。

这一顿饭菜,一家人吃的也算是和乐融融,毕竟是自家人,那些烦心事儿哪能缠上粗枝大条的祁承夫妇二人。

无忧身子骨弱,当天晚上还是和祁氏睡在一处,因是回了家的原因,两人一宿睡得格外香甜。

接下来的几天,祁承以身体不适为由养在府中未去上朝,终日就在府中与无忧祁氏说笑,那晚喋赤回来后第二日便被指派给祁焕指导武功路数去了,这祁焕学习突飞猛进,且不说武艺瞬间增长,就连那才情也是有了很大的跨

度。

他也当真是听了无忧的话,去了府中的藏书阁,那一翻开书,原本对于他嘈乱复杂的书籍竟然简而简之,他也不过是花了两日的世间竟然将藏书阁的书看去了大半。

祁承难得见到祁焕如此用心,便与他在藏书阁呆了半日,不过半日他便对自己这个儿子有了新的认识。

沈缘每日耳边缠绕的便是祁承那夸赞祁焕的事情,才几日就已经将她说的甚是烦躁。祁氏则是每日陪着祁承和沈缘,性子也活泼了不少,也爱说话了。

无忧的病痛在这两日有了明显的改善,不似以前那般咳嗽的厉害,反而是有了一些好转,不仅如此,就连她与身体的融合度貌似也有些一定的和谐。

这样舒服的日子,祁氏与无忧整整过了十日,第十日的时候将军府来人了。

那日早时,沈缘正招呼着祁承带着无忧用膳,那处刘么么便进门说着,将军府来人了。

她一听是将军府的人二话不说便回道:“让他回去,就说祁氏和忧儿年后再回去,年前莫来人扰。”

祁承不说话,但是却已经默认了沈缘的意思。

刘么么摇了摇头:“是姑爷亲自来了,而且….而且带了一名女子。”

祁氏忽然愣住了,似乎已经想到了是谁。

无忧看了她一眼:“可是不过二十有五左右,眼角有泪痣?”

刘么么看向了无忧,不说话,似乎也已经想到了什么。

沈缘手中的筷子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反了这是,不上台面的妾室竟然也敢带到我丞相府来!”

“我先去看看,你带着芽儿和忧儿现在帘后,为夫倒要看看,这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是个什么意思。”祁承面色甚是不好,从凳子上站起来便往门外走。

祁焕今日不在,想来便知道在藏书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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