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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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魏冬总算明白,宁鹫压根没准备让他离开。
他冷着脸,攥紧方向盘,将车倒回蛋旁边,随后拉开车门,将滚得满身狼藉的蛋丢进后排。
蛋满身疲惫,灰溜溜的,但进到车内,它瞬间又精神抖擞起来,从后座蹦跶着想往驾驶室跳。
魏奶奶担心看着魏冬,对这种情况并不觉得意外。宁鹫若是就这么轻易放魏冬走了,她才觉得匪夷所思。
毕竟这些年,她想过很多方法试图取消婚约,都被宁鹫一口拒绝,除了魏冬,他什么都不要。
没法离开小黎村,魏冬只能将车开回去。
他把行李提回客厅,和奶奶打了声招呼,便抓着蛋三步并两步上了楼。
莫名其妙被圈锢,魏冬气得肺都炸了,把蛋丢出去,指着它愤怒质问:“说,是不是你在搞鬼?你到底想干嘛?是不是宁鹫派你来监视我的?”
蛋被丢出去后,本来是立刻想滚回魏冬身边的,哪知刚滚到一半,就被怒气汹汹的魏冬给吓到了。
它委屈巴巴地停在原地,仔细看蛋壳还在发抖。
魏冬没注意到这些,他现在除了生气还是生气,毫无理智可言,看宁鹫送的蛋也怎么都不顺眼。
他说着又想到另一个可能性,微眯眼狐疑盯着蛋:“你该不会就是宁鹫吧?”
蛋为了否认,拼命滚动起来,扭成了个陀螺。
魏冬紧盯着它,也觉得这可能性不大,宁鹫应该没这么无聊,还装成颗蛋来监视他。
“这个宁鹫,简直欺人太甚!”
无论如何,他都得见到宁鹫,找他问个清楚。对方若想永远这么圈锢着他,魏冬宁可痛痛快快去死。
“你知道怎么能找到宁鹫吗?”他蹲下身问蛋。
蛋滚了滚,显然是不知道的,直接熄了火,再没动静。
魏冬轻启唇:“没用。”
他站起身,仔细琢磨,那座大殿显然并不在小黎村,而是要通过其他渠道进去,只是魏冬两次都不是主动进去的,不知道通道在哪。
但他不知道,那些鬼总该知道吧?
时钟一分一秒走的极慢,等到夜幕降临时,魏冬俨然觉得像过了半
个世纪。
窗外夜色沉沉,伸手不见五指,透着阴森惨淡。
远处路上时隐时现些晃荡的身影,有的拖着肠子,有的缺胳膊少腿,显然都不是人。
婚礼过后,他的眼睛就能看到鬼了,宛如条泾渭分明的线,将他此后的经历与从前划出界限。
按理来说,魏冬本该躲着鬼走的,但为了找到宁鹫,他彻底豁出去了。
谁知走出门后,魏冬很快发现,那些鬼竟都躲着他。他一靠近,鬼就迅速跑了,连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
魏冬丝毫不知这是他那晚告状导致的,为了抓着个鬼,他只能选择躲在暗处,守株待鬼。
这一蹲,还真让他找到了机会。
前边路上,蹦蹦跳跳走过来个扎着麻花辫的女鬼。
魏冬见了发现这还是个熟人,对方正是那晚宾客中,不小心把眼珠抠出来的鬼。
女鬼开开心心走在路上,也没料到会突然蹦出个人,还把她挟持了。
魏冬从背后制住女鬼脖颈,也不知道这招对鬼有没有用,直截了当道:“宁鹫在哪?带我去找他。”
女鬼一下都懵了。等等,这是个人吧?人怎么能碰到她?这不科学。
“你是魏冬?”女鬼疑惑道:“宁鹫是谁?”
魏冬冷道:“别装傻,你那晚还来喝过喜酒,怎么可能不认识他。”
“您说的是那位大人?”女鬼满脸惶恐:“我们这些小鬼,哪配知道大人名讳。而且大人住的地方,我们是万万不敢进的,那晚也只是在殿外讨了杯喜酒喝。您和大人,这是吵架了?没事的,都一家人,床头打架床尾和……”
“闭嘴!”魏冬听不下去了,出声打断:“快带我去见他,否则我杀了你。”
“我没骗您,我是真不知道啊。您冷静点,别冲动,我是个好鬼,杀好鬼是触犯冥界律法的。还有,我排了好几年队,才等到投胎名额,能重新去做人,我还不想死。”
她说着话,眼角余光看到抹熟悉的身影,霎时如看到救星,急忙高声喊道:“白大人,白大人救命!”
魏冬循声看去,发现那路过的鬼一身白衣,正是婚礼现场出现过
的双胞胎之一。
袁武被叫住,转过头发现魏冬,想到什么表情瞬间僵了下,没多想地掉头准备跑路。
这位小祖宗现在正在气头上,连大人都得躲着,他可不想趟这浑水。他边想边暗自懊恼,早知道就不走这条路了。
魏冬却瞬间看到了希望,女鬼不知道宁鹫在哪,这个是宁鹫的人,还能不知道吗?
“站住!”魏冬来不及多想,情急之下威胁道:“你敢走,我就告诉宁鹫,这是你干的。”
袁武一头雾水,但求生本能还是让他停下了脚步,转头疑惑看过去。
魏冬手正指着自己脖颈上的一块红印,像是吻痕。
他肤色白,衬的那红印愈发明显,刚刚都还没有,明显是他这会自己动手揪出来的。
袁武:“…………”
他瞬间目瞪口呆,没想到威胁鬼还能用这种办法,最重要的是,这方法还真有效。
大人若真以为他对魏冬做这种事,非得将他活活撕碎不可。
他又一次后悔今晚走了这条路,并在心底重重敲了记警钟,看来从今以后,除了大人,这位也不容小觑,得多提防戒备。
魏冬观察着袁武,并不确定这招是否有用,若是没有,他就再想别的招。可看到对方此时的反应,他顷刻了然,看来这次他赌对了。
宁鹫既然想圈锢他,对他有那种想法,定然占有欲也很强,绝不可能容忍他人对自己做什么。
“我要见宁鹫。”魏冬重复道。
袁武叹了口气,只能认栽:“跟我走吧。”
*
魏冬跟着袁武,走到了一座高耸巍峨的大山下。他认得这座山,在离小黎村约莫十公里的深山内,是周围最高的山,但距小黎村路途遥远,平时他们很少进来。
当然,在袁武的带路下,这段路程仅仅花了十多分钟。
魏冬跟着迈进山内,眼前霎时一片漆黑。走过幽暗阴冷的长廊,赫然出现那座熟悉的大殿。
大殿仍然张灯结彩,满目喜气,来来往往的侍从,身形飘忽宛如幽灵。
走过大殿,进入后院,袁武一路将魏冬带到书房外。
途中还再三提醒:
“魏先生,我带你来了,你可得说到做到,不能说谎诬陷我。这是你自己弄的,和我没半点关系。我可没碰过你一根手指头。”
魏冬窝着一肚子火,点点头,根本不想说话。
他快步走过去,用力敲响书房房门。
袁武见势不妙,连忙迅速开溜,以免被无辜牵连,只是事后一顿罚怕也是免不了的。
门被敲响后,书房内没有动静,唯独门被倏然打开。
魏冬气势汹汹走进去,发现宁鹫坐在桌旁,正捧着手机玩游戏。
见到他还头也没抬地说了句:“先等我打完这局。”
他今天穿着件白色长衫,头发没梳也没挽,随意披散着,透着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气质。
唯独手里拿着的手机,与这画风格格不入。
魏冬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冲过去问宁鹫:“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不是你的宠物,更不是你的禁脔,你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不让我离开?”
宁鹫微微蹙眉,也没心情玩手机了:“我没把你当成宠物,或是别的什么。”
“那就让我走。”
“走?”宁鹫定定看着魏冬:“你迫不及待地想走,到底是想离开这,还是想离开我?我们已经成婚了。而且你这条命还是我给的,要不是我,你坟头草都一米多高了。你的命是我的,人也是我的,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他字字句句都踩在魏冬雷区,魏冬这人最讨厌被威胁,气到极致,都快丧失理智了。
他一把抓起宁鹫的手架在自己脖颈上,眼神凶狠决绝道:“是,我的命是你给的,你现在把它收回去吧,以后我们就两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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