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暴雨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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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朋友们晚上好，欢迎来关注天气。今天是农历三月十七。未来三天，在冷空气的影响下，南方地区依旧会有持续性降雨——”

“小华子，你还是干不过你大爷吧，看看这花生壳，咳咳咳。”

“噗噗噗——陈大爷你耍赖，瓜子壳怎么噗噗——能和花生比。”

“小兔崽子，你唠这个你大爷可就不高兴了啊！是你自己要和大爷我比的。”

“艹，劳……我没说这么比啊！”

“……”

下午三时许。

在客厅的沙发上。

陈沐整个人颤颤巍巍的裹在一团灰色被子里，双眼呆滞的看着昨日天气预报的重播。

每隔数十秒，少年总会不争气的轻轻抽动一下鼻子，然后把狗爪小心翼翼的从被子里探出，从身旁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

“啊——秋”，伴随着一句重重的喷嚏声，纸巾就此结束了它那罪恶的一生。

在这只灰色仓鼠前方的茶几上。

被放置了几包拆开的板蓝根和九九九感冒灵，一杯冒着热气的混合型药液，以及——小堆用完的纸巾。

与其相对。

在茶几的两侧。

大爷和华梦相对而坐，一大一小嘴里骂骂咧咧互不相让，身前磕完的瓜子壳和花生壳堆成了小山。

“暴雨即将来临——”

听着天气预报员这句拉长声线的强调话语，此时再也无法忍受左右这一对活宝的他，果断将电视遥控器一把丢在了茶几上。

“啪嗒——”

这声遥控器与茶几沉闷的碰撞声顿时将大爷与华梦的骂声大战给生生中止，转而齐齐看向沙发中间的那只受气仓鼠。

“……”

但三人之间的沉默仅仅持续了十秒钟。

“咳咳咳~”

“小华子，你别一直盯着我家小兔崽子看了，瞅瞅人家电视台主持人，这腿，啧啧啧~”

“凸(艹皿艹)”

“我对女人没有兴趣，我的心中只有钓鱼。”

“he-tui”

不屑的瞥了一眼大爷此时摸着老腿的色眯眯样子，华梦再次将视线转移到了此时还在擤鼻子的陈沐身上。

华梦看着陈沐的眼神略有些可怜，隔了几秒才迟疑发问。

“阿陈，那个，你咋还弄感冒了呢。”

“出去淋了雨。”，陈沐的回应语气这次弱了些许。

“没带伞？”

“带了。”

“带伞了还能淋到雨？”

“带了，但是撑开的时候发现伞破了洞，没用了。”

“咳咳咳...”，听到这里，大爷笑呵呵的剥了一颗花生送入口中，随即砸吧了两下嘴。

糟老头子的视线仅在陈沐的身上停留了半秒，随即摸了两摸老腿，继续转向了电视上长相甜美的天气预报员。

“破洞了？怎么会——”，华梦还想问点什么，但已经被陈沐给迅速转移了话题。

“阿华，今天怎么下午过来？”

“啊这个，咳咳，上次阿陈你说要和我一起钓鱼去的，这周天气预报不是都是阴天下雨吗？”

“嗯，怎么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春天下小雨是最好上鱼的时候。要说原因吧，下雨天，水底下的气压较高，鱼容易跑到水面上来……”

一谈及钓鱼，华梦的嘴皮子就开始巴巴起来，甚至嗑瓜子的速度也不自觉的快了几分，直把对面摸腿的大爷给生生看呆。

“打住，我知道下雨天好钓鱼。”，陈沐摇了摇晕晕乎乎的脑袋。

“你知道？噗——”，华梦吃惊得将嘴里的瓜子壳喷到了大爷的老腿上，两人对视了一眼，正要骂骂咧咧交战起来。

陈沐这才像是陷入追忆一般的慢悠悠开口：“春天的确是钓鱼的好季节，每一个钓鱼等级达到十级的钓鱼佬，总会选择在上午6点到10点之间的雨天去钓鱼。只为了那条传说之鱼，又被称作万鱼之王，他们说它永远不会被抓到。”

“这——阿陈你也太懂了吧，快告诉我。这样的鱼王要在哪里钓，我明天就去试试！”，见陈沐一本正经的分析起来，华梦拍了拍脑瓜子，不住频频点头，语句里尽是激动之意。

“矿井外湖。”

“矿井外湖？”，听到这个陌生的词语，华梦微微歪起了头。

说到这里，陈沐顿了顿，双眼亦是渐渐发光起来，

“最好选择占卜运气好的雨天去，带上陷阱鱼钩，耐心的操作不要着急，钓鱼条最好让鱼在1/3的上半部最好控制上下。如果还是不行可以吃增加钓鱼等级的料理，让等级+3。”

“占卜？陷阱鱼钩？钓鱼条？钓鱼等级？”，嘟囔了几遍这些奇怪的东西，仿佛是意识到陈沐所说不太对劲，华梦有些愣愣的看向陈沐。

“你这是在说啥？”

“咳咳，那是一个——令人欲罢不能的游戏。”

“游戏？那你说个球球啊我淦！！！”，华梦的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几分。

“小华子你给我安静点，没见我家小兔崽子感冒了吗？”，大爷停止了摸腿动作狠狠的瞪了华梦一眼。

“奥——”，见到大爷这副凶样，华梦委屈巴巴的瘪了瘪嘴。

“阿陈，和你这个嘴上谈鱼的不一样，我上午跑去大堤那边钓鱼去了。”

“钓到了没？”

“没——不过捡到了几个好看的鹅卵石，总之我没有空手回来。”，华梦的声音弱了些许。

“但是我钓到了。”

“传说之鱼？”

“嗯，传说之鱼。”

“……”

“……”

“阿陈，要不是你感冒了，我肯定要和你干一架。”，华梦捏了两捏拳头。

大爷继续摸着自己老腿，色眯眯的目光在电视机上一秒未移。

他向来坚持优良的家风，只管吵架不管打架。

“咳咳...”见到暴躁男孩华梦的这幅凶恶模样，陈沐赶紧不再逗他，换了个话题。

“怎么今天不直接发个消息，还非得亲自过来？”

一语落，原本气势汹汹的华梦顿时焉了下去，隔了老久才憋出一句：“钓鱼的时候不小心滑进水里，稍微进了些水。现在不敢开机，准备明天下午上学的时候送去县城修，我知道有家店子修理技术特别好，去——去过几回了。”

“噗——原来还不是第一次掉进水里了啊。”

“阿陈你别笑我，你还打伞都淋雨感冒了呢！”，华梦正想骂骂咧咧，但碍于大爷的威势，最终只能无力的踏了两踏脚。

“我那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华梦略有好奇的嗑起了瓜子。

“……”

陈沐未有任何回应，先前一直在旁边安安静静看腿的大爷却是嘴里念叨起来。

“小兔崽子，那把伞呢？”

“抱歉，大爷，我弄丢了。”，陈沐没好气的看了大爷一眼。

“弄丢了？那应该只有一把伞了吧，妹子怎么样，泡到手了没？”，大爷望向此时还缩在被子里的陈沐，眼神也随之贼兮兮起来。

“妹子？”，华梦亦是停止了嗑瓜子动作，视线转移到了陈沐身上。

“你们两……看我这样子像是成功了吗？”

“不像，我可怜的崽子。”，大爷支棱起二郎腿，随意剥开了颗花生送入口中。

“不像，阿陈你真可怜。”，华梦砸吧了两下嘴，继续安心的嗑起了瓜子。

陈沐亦是略带沮丧的端起了那杯混合型药液一饮而尽。

一时间，三人都默契的摇了摇头。

“嗝——”，在将那个空荡荡的杯子放在茶几上后，陈沐打了个饱嗝继续轻声补充起来。

“不过，应该是算成功了呢。”

“嗯？”

？？？

“擦！”

伴随着陈沐的这一句轻飘飘话语落下。

大爷和华梦被惊的齐齐将嘴里的玩意喷了出来。

两人还想再继续问点什么，陈沐已然从被子里探出了jio，扒拉着拖鞋走进了卧室。

“大爷，吃晚饭叫我哈，我有点感冒，睡上两三个小时。”

“啪嗒啪嗒啪嗒——”

“嘭！”

正如这变换不停的天气，方才还吵闹异常的客厅，顿时只剩下了一声重重的关门声响。

茶几两侧，一老一少，两人对望，久久无言。

“呼拉拉——”窗外开始扯起了风声。

华梦拉了拉衣服拉链起身，僵硬的和大爷挥了挥手。

“那个，陈大爷，我...我就先回家吃饭了啊。”

“今天这么早？下午三点就吃晚饭？”

“嗯，今天有点事。”

“家里...家里来了客人。”

“话说，陈大爷你今天这么早就做饭啊？”

“嗯，以后没事得练练厨艺。”

看着华梦那步履蹒跚离去的可怜身影，糟老头子老眼随即贼兮兮眨巴了两下。

“小兔崽子，你大爷还是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