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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能这样为百姓疾苦考虑,又为皇家声誉着想的承颐,司马琛不禁大为感概。自己那一堆儿子当中,其他的几个儿子,整日里都在想着法地为自己和他们身后的家族谋利益,就没有一个如承颐这般,肯为他人、肯为大庆朝的百姓想,而委屈自己的。
想到这,一个淡望了许多年的女人的身影又浮现在司马琛的眼前,曾经的那个女人,不管受了什么委屈,也是这般的宽容、大度,不记恨任何人……于是他对承颐说道“你能如此为百姓着想,父皇深感欣慰,你起来说话吧!”
司马琛看着承颐那张比司马长青更象自己的脸,想着适才承颐说的话,眼里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难得的高兴。有心想在卢慎梓面前夸赞承颐一翻,却在看到承颐立起身,因脚瘸的原故,无法摆正立直的身子后,失去了所有的兴趣,意兴阑珊地闭上了嘴。
庆元殿在承颐起身后,无声了好一会,明明有四个人在殿中,却透露出诡异的静谥。半晌后,才由司马琛打破了这份奇特的静。只听他对承颐说道“你的想法父皇知道了,你且回去,容朕想想。”
承颐遂躬身施礼后,方才退下。转身时,朝不远处的黄得贵看了一眼。
待承颐退出庆元殿后,司马琛问卢慎梓道“卢爱卿,对于这事你怎么看?”
卢慎梓自然知道司马琛问的是承颐自请出宫去封地的事,他无意对承颐的行为进行评说。既然皇上问的是对这事的看法,他便就事论事地说道“回皇上,老臣认为,瑞王此时请旨出宫前往武垣,实乃大宜,可许之。”
司马琛听了这话,说道“爱卿也认为承颐此时出宫前往武垣正合时宜?”
卢慎梓听到司马琛这个‘也’字,便知道皇帝的想法与自己一样,这次自己的揣测又对了。
遂不再迟疑,说道“前些时日,已经封王的定王、襄王、平王,之所以一直不肯离开隆安城,还在隆安城内招收府兵,正是因为瑞王先行封王,而皇上准允他年满十五才出宫去往封地。”
这点司马琛知道,满朝文武也知道,他的那些儿子和他们身后的世家都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剩余的其他几个儿子才开始眼红,才会争相请旨封王。无非是个个都想赖着不离开隆安城,但又拥有数量不少的府兵吗?
卢慎梓再说道“正如瑞王所说,如果瑞王去了武垣,其他没有在隆安留职任用的王爷,自当离开隆安前往封地。”
司马琛冷哼一声,说道“就算朕允了承颐前往武垣,其他几个儿子仍不动呢?要知道,他们装聋作哑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他们出宫建府开始,十多年的时间,愣是一个都没有提出封王去封地的请求。”
卢慎梓思索了一阵,说道“皇上能否考虑用奖赏的办法吸引几位王爷离开隆安城,前往封地?”
司马琛问道“怎样奖赏?”
卢慎梓回答道“如今瑞王是自行请旨离去的,他原本的食邑最少,只得五千户,武垣更是在诸皇子的封地中最为贫脊。适才瑞王还自请去到武垣后不劳民财修建王府,皇上何不适当增加一些瑞王的食邑,直接将武垣最大的州衙,河间府赐予瑞王作王府。”
“将州衙赐给承颐作王府?”司马琛听到这个提议,有些诧异。
卢慎梓听得司马琛这般问,以为皇帝这是不许的意思。忙劝说道“河间府虽是武垣最大的州府,但因其处在子牙河与寇水河之间。近年来,因为河水涨势迅猛,淹了大量的农田,河间府的居民大多迁移到了其他地方。河间府原有的州衙虽还没撤,早已名存实亡,几乎就是一座空衙。”
司马琛听得卢慎梓说了武垣的现状,心里更不痛快。他一早知道武埂贫脊,却没想到连武垣内最大的州衙都成了一座空衙。早就被他淡望掉的那点内疚,不知怎的,因着卢慎梓的说话,又勾了起来。想着自己赐给承颐的那块免死金牌上,另一面写着的‘富贵闲王’……
卢慎梓却不知司马琛的想法转了个弯,仍旧十分卖力地劝说道“其他几位王爷看到皇上加了瑞王的食邑,又赐了府邸,说不定也想自请去封地了呢?再不济,待瑞王离开后,其他王爷没有了借口,皇上也大可下旨让他们前往封地居住。”
司马琛也知是这个理,只是他现在的心情被那个一瘸一拐离开的单薄背影牵扯住,猛然间又想起了那个受尽委屈,却总是无欲无求女子……谈兴便没那么浓,与卢慎梓再说多几句后,便让他退了下去。
卢慎梓离开后,司马琛问站在一旁侍候的黄得贵道“得贵,你说说,慎梓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承颐。”
这话黄得贵如何敢答?一边是皇帝最信任的重臣,一边是皇帝的儿子,如果顺着皇帝的话说卢慎梓不喜欢承颐,这明摆着是将皇帝和大司空都得罪了。
皇帝再不重视承颐,承颐都是皇帝的儿子。皇帝可以不喜欢自己的儿子,但是却容不得别人不喜欢。明眼看着,卢司空一般不会怎么表示对人的喜与恶,实际上真看不出他有一点喜欢承颐的迹象。看不出喜欢,亦即是不喜欢。
想着这宫里本就没有什么秘密,自己能把皇帝和重臣的话传出去,说不得哪日别人就知道了自己与皇帝的对话。真要说了卢慎梓什么不讨皇帝欢心的话,自己过段时间莫名其妙的死了,也是有可能的事。
于是,黄得贵说道“司空大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奴才也看不出什么来。”
说完这话偷眼瞧着司马琛,见他脸色不愉,似是极不满意他的回答。忙又开口说道“皇上可是记挂着上次与司空大人提的,瑞王殿下与司空大人嫡孙女的婚事?”
司马琛叹了一口气,说道“承颐越长越似我,想起他的母后生前悉心服侍过朕,在宫中又一直循规蹈矩,从无过分的要求。临死只想保得承颐平安到老,朕才想为承颐寻一门可保他平安终老的亲事,朕现在最信任的人就是慎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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