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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都是给你哥的,怪不得……”
路明非见过楚子川的哥哥,名叫楚子航,名列仕兰高中”此獠当诛”榜的首位。
当同学大部分还穿着耐克和阿迪达斯的时候,楚子川他哥已经开始用“burberry”一类的牌子了。
楚子航将“burberry”围巾在”diesel”的套衫外打了个松松垮垮的结子,冷着脸在过道上经过哦,全校的人都说他英伦风。
但奇怪的是,楚子川与楚子航虽为兄弟,路明非却没在楚子川身上见过任何名牌。
他穿得最多的,是地摊货级别的白衬衫。
但楚子川的颜值,比起他哥,也没有逊色多少。
夏天的时候,他一身热汗,站在红绿的球场上,仰头,一瓶宝矿力迎着嘴倾泻而下。
晶莹的水沿着他的颈脖流落,滑过性感的锁骨,浸透了那一身短袖白衬衫,腹肌若隐若现,用细线挂在脖子的指环泛着金光,简直迷死个人。
但很可惜,全校男生的光辉,都被楚子川他哥压住了。
路明非曾听过班上那些小女生,包括家里有矿的“小天女”苏晓樯,在底下偷偷地议论楚子川与楚子航。
她们感慨,“既生川,何生航?”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没有楚子航,‘此獠当诛’榜的首位,可能就是楚子川了。
而路明非只觉得两人爸爸和妈妈的基因牛逼,生下来两个儿子都是帅哥,成绩也名列前茅。
……
路明非望向窗外沉郁的雨天,又抬头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了,再不走,我婶婶又要骂我到外面鬼混了。”
说起婶婶,路明非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显然,他已经被婶婶铁打的大嗓门和机关枪般的嘴,训怕了。
楚子川也望了望外面的天色,阴雨沉积如龙,从南向北推进的同时,云龙翻身,隐隐电光,阵阵雷鸣。
“再等等吧,我爹答应了来接我的,顺便载你回去。现在雨越下越大,你一个人打伞也不方便。”楚子川说。
路明非表情有些为难,“你爸爸说五点钟来的,现在都七点了……再不回去,我真
的会gg的!”
楚子川知道路明非被他爸妈寄养在叔叔婶婶家,寄人篱下,确实难过一点。
他叹了口气,“也是,那你先走吧。”
“嗯!”
路明非连忙点头,抓起雨伞就火急火急地往教室门口走去,看样子是十分害怕他的婶婶。
一拉开门,冷风裹挟着细雨飘了进来。
风雨中立着一个人影,路明非差点撞上去。
他后退两步,看清楚来人,愣住了。
“楚、楚师师兄?”他干巴巴地说。
门外那个高瘦的男生,像一杆由羊脂白玉锻造的长枪,从天而降,直直地插在斜风黑雨中,枪身颤动,抖落来自西伯利亚冻土的冰渣。
“子川在吗?”
“在!”
路明非如梦方醒,赶尽让开身位,“他就在里面。”
楚师兄的目光掠过路明非的脸旁,探进教室,与座位上的那个白衬衫少年,轻轻地对上。
“哥。”楚子川说。
两兄弟无声对视。
楚子川的目光,落到楚子航右臂上红色的‘值日生’袖章上。
作为初中部学生会会长,这周轮到楚子航巡逻课室,检查门窗是否锁好。
然而,其他学生会成员值日的时候,中午一点就检查完了。
他楚子航偏偏巡个几百遍,直到夕阳西下。
……
楚子航的面瘫一如既往,但在面对楚子川的时候,黑眸中却多了一丝难得的柔情。
无论做什么,他一直都很努力,包括努力去成为一名真正称职的好兄长。
为此,他甚至专门买了本余华的《兄弟》来研读。
两个月前,楚子川十四岁生日,楚子航送了他一台psp。
这是楚子航专门托出差日本的“爸爸”,邮寄回来的。
虽然楚子航本身并不于热衷电子游戏,但为了当一位好兄长,他还是特地托“爸爸”,邮寄了两台。
一台是弟弟的,一台是哥哥的。
“哥哥和弟弟,就该盘腿坐到一起,肩并肩,齐心痛扁怪物。”
拆封的那天,他那双掩在刘海下的黑眸,很温柔。
然而,更多的时候…
…
楚子航的psp都被楚子川借走,拿去诱骗和欺压路明非了。
……
楚子航走进课室,抬头看了一眼时钟。
“他还没来?”
楚子川点了点头。
晚上七点十五分,对于中午就该归家的学生,算是很晚了。
“还等?”楚子航问。
“再等等。”楚子川说。
路明非站在门口,回望二人,不知道这两兄弟在打什么哑语。
楚子川不是在等他爹吗?
他爹,不就是你楚师兄的爹吗?
为什么还要绕来绕去呢?
路明非一直觉得这两兄弟的关系挺奇怪的。
有时候很亲近,有时候又表现得有些疏远。
路明非搞不懂,挠了挠头,懒得深究了。
他挽起裤腿,拎起伞,啪啪啪地,踩着阶梯下楼,一头撞进了风雨里。
楚子航平静地说,“他不知道又会迟到多久,甚至可能不来了。再等,就真的太晚了。”
“‘爸爸”派司机开车来接我了,顺便送你回去吧。”
他目光藏在刘海下,楚子川看不到他的眼睛。
楚子航口中的“他”,其实是他的亲生父亲。
而他口中的’爸爸’,其实是他的继父。
现在楚子航的一言一行,似乎都对他的亲生父亲,表现得疏远和冷漠。
可是……
楚子航瞒得了其他人,甚至瞒得了他的亲生父亲,却瞒不了楚子川这个,身为穿越者的弟弟。
其实楚子航很在乎他的亲生父亲,只是藏得很深。
在楚氏兄弟很小的时候,他们的父母就离异了。
哥哥楚子航,归母亲抚养。
那一夜,楚子航被他妈领着进了新家的门,看见一位叔叔梳着分头穿着睡袍,露着两条毛腿,彬彬有礼地开门。
他不知道这人是何方神圣,大惊之下就把手里的冰淇淋杵人家脸上了。
可偏偏是那个被冰淇淋洗脸的陌生男人,白纸黑字地,没有争议地,成了楚子航的继父,成了他的口中的“爸爸”。
要喊那个年轻有为的企业家,“爸爸”,而不是“中分头”“四眼仔”……
这是他们说好的,是男子汉之间的约定。
楚子航一直都很守约。
但是,有一件事,楚子航一直都想不明白。
那天,在判别孩子归属权的市级法庭上,他的亲生父亲,楚天骄……
明明随手就放弃了他大儿子楚子航的抚养权,像蔫瓜一样趴在桌上……
却偏偏在争夺弟弟楚子川的时候,又表现得那么的——
凌厉!
暴怒!
像一只被侵犯了领地的狮子!
像一头被拔了逆鳞的巨龙史矛革!
他青筋暴跳,唾沫飞溅,每一句台词都是那样用力地嘶吼出,句句都引经据典,据理力争!
那个名为楚天骄的男人,比宇宙深处爆炸的超新星还耀眼,直接闪爆了整个法庭!
似乎反对他留住楚子川的人,就是他永远的敌人,死后就该下地狱,而且得由他当庭抽枪处决!!
就连高高在上的法官大人,都不得不避其锋芒,将楚子川判给了他。
当时,楚子航还很小,那个男人在台下嘶吼狂舞的身影,像一场噩梦,舞蹈在他黑色的眸底。
楚子航从未感到如此的惊恐与痛苦——
他爸爱他弟,似乎……比他要多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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