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1章: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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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举着刀,刀刃上那双寒如冰霜的眼睛没有半分犹豫举刀刺下去。
但是重力顷刻间就扑了个空。
穿上的人睁开眼睛,在刀堪堪快要扎进被子的时候翻了个身。
黑影眼见段慕衍已经清醒,一刻不停的举着刀追过去。
段慕衍早在他们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一个警醒的人从来不会放任自己在陌生的地方熟睡,更何况他整夜失眠,根本不曾有真正入睡的时间,所以尽管这些认在小心也抵不过事先的防备。
这两人前后夹击,都穿着黑衣,仿佛是黑夜派来的死神一样,如果昨天晚上段慕衍稍微大意一点的话说不定现在已经身首异处。
他虽然在两人手中来回,但是还尚有余力,这些人不敢带枪,因此只是拿着刀。
锋利的刀锋擦过他的脸上,快速的转头躲开了致命的一击却没有躲开趁机而上的第二次袭击,一时间,手上血流如注。
“不要!”
顾盼喘息着,心脏传来的那种悸动仿佛还有余韵。
洛西西揉了揉眼睛,“姐姐,怎么了?你是不是做噩梦了,西西抱抱,不怕不怕。”洛西西闭着眼睛不肯睁开,被顾盼的尖叫声吓的半醒,奶声奶气的说了一句。
顾盼意识到自己把小姑娘吓到了,拍打着她的背部,哄着她入睡。
小孩子睡得快,没多久小姑娘就再度抱着不肯离手的娃娃睡去。
墙上的挂钟显示不过才凌晨五点,但是她却在也没有睡意,手掌贴着自己的心脏,那里好像还能感受到惊恐的感觉,心脏一度几乎停止,她有点忧心,又有点奇怪,自己这是受伤之后的后遗症吗?
想回忆起自己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但是一旦更深入的回想,就仿佛潜意识里拒绝回想一样,总是会疼痛的厉害。
一只猫轻盈的跳上的桌子朝着顾盼而来,顾盼下意识的张开双手,这只名叫格恩的猫毛发雪白,是血统高贵的布偶猫,此刻蹭了蹭顾盼的手掌,索要着顾盼的宠爱。
顾盼也如它所愿把它抱在怀里轻抚,看着外面朦胧的海,低头再看看猫。
那双眼睛仿佛能够看懂顾盼的烦恼,她笑了笑“格恩,虽然所有人都对我很好,但是我总是在想失忆之前的我是怎么样一个我呢?”
一个没有过去的人是不完整的,她的人生缺失了一半,或许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或许不重要,好的坏的,都是自己的,现在的自己其实在顾盼看来十分的陌生。
格恩轻轻的喵了一声,像是在回应,顾盼低头轻嘲,“我该祈盼在你身上能够得到怎么样的答案呢。”
午后的时候,吹着舒适的风,难得今天天气不错,炎热渐渐消退,她从午后就来到了马场。
在知道这里有马场之前她对骑马是完全陌生的认知,但是在洛历承的要求里,骑马是最简单不过的要求,于是顾盼每天午后天晴的时候就回来马场。
开始时,马场的教练会告诉顾盼骑马需要注意的事项,在她的动作错误之时及时的纠正。
在此之前一片空白的人学起来却非常的快,就连教练也忍不住夸赞顾盼是个聪明的人。
一开始顾盼骑在马上的时候会反射性的感觉到恐惧,从上往下看的时候仿佛会一头栽下去的这种错觉总是会让她心跳加速,每当这个时候顾盼都告诉自己不能轻易的认输,深深的吸气吐气继续练习。
洛历承带着顾盼来的时候让她从马厩里挑出属于自己的一匹马。
这些马都是被娇养的,毛发柔顺,眼睛里总是有着不屑与高傲,除了自己的主人之外并不想对陌生人低下头颅。
顾盼一排排的打量过去,负责清理马厩的人就跟在顾盼左侧,时不时的介绍着马的种类和一些简单的习性,好马总是不能轻易的对人屈服,洛历承以为以顾盼的性格会选出一匹最傲的马,然后千方百计的调教成为属于自己的战马,但是顾盼的目光却略过了这一排排高大,仰着脖颈的好马,反而选了一匹最不起眼的。
“你确定?”
顾盼点头“我已经想好了,我就要这匹马。”
洛历承想不通,但是尊重她的选择“要是你觉得不好,随时可以改变主意。”
自此,这匹早产的、比起其他健康的马有点瘦弱的马成为了顾盼的私有品,并且顾盼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夫鲁斯,在拉丁语里是希望的意思。
顾盼第一次坐在马背上的时候感受到了夫鲁斯的力量,这是一匹被轻视的马。
抚了抚夫鲁斯棕色的鬓发,双腿一夹,示意夫鲁斯往前走。
马场很大,甚至比大型的球场规格还要打,顾盼可以在这里自由的赛马。
习惯了在马背上的感觉之后,迎风悠然的骑马变成了一件很舒服的事情,顾盼没有赢的野心,只是慢慢的享受着这样的过程。
杰尼佛出现在马场的一侧,看着骑在马背上的顾盼,带着黑色头盔,露出一张美艳绝伦的脸,白色的衣袖下是白皙如玉的肌肤,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马鞭,嘴角噙着笑,他的目光几乎就移不开了。
“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清理人过来询问,确定杰尼佛是不是一同想要骑马,通常马场是禁止无关人员进入的,但是作为伯爵城堡里唯一的贵客,所有人都被叮嘱不能怠慢这位贵客。
杰尼佛目光遥望着顾盼,清理人心中有数,“我这就去为您准备。”
一旦开始接受这样的高度,就会爱上这样的感受。
“盼。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杰尼佛骑着一匹马追赶上了顾盼。
顾盼一心往前,连个余光都没有给他。
杰尼佛最开始怔愣了一下,最后失笑,作为伯森家的小儿子,这是杰尼佛第一次尝试到被人冷遇的滋味。
也正是上次,顾盼得知杰尼佛是从小与自己订下婚约的未婚夫,在顾盼还没有出生之前。
这本是两家上一辈说好的约定,但是洛历承和杰尼佛的父亲都是独子,于是这样的姻亲来到了下一代。
随着杰尼佛的年纪渐长原本应该作废的婚约在顾盼的出现之后被重新提起,顾盼事先并不知道这件事,洛历承也是想着让两个年轻人先培养感情,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对于唯一的外甥女他是真心疼爱并没有勉强的意思。
“等等,为什么这几天都不愿意见我?”杰尼佛含笑无奈,仿佛包容着这样任性的顾盼。
“不想见你还需要理由吗?”
顾盼直直的看着前方。
“不需要,但是我现在还是你的老师,珠宝鉴赏还没有结课,上次的鉴定作业你还没有给我。”
“我已经把论文发送到你的邮箱,现在可以了吧,老、师。”
说完率先扬起马鞭离开。
杰尼佛很快从背后追上来“要不要比一场?”
见顾盼的目光投过来,他竖起手指“一圈的时间,我知道你尚且才接触几天,我让你一段距离。”
顾盼直视着杰尼佛的双眼,与之脸上的好胜心相比的是那双眼睛十分的平静,顾盼转过头来“不需要,我更喜欢出其不意的打败你。”
“但是这样对你来说并不公平。”杰尼佛以为她之所以这么生气就是觉得这件事对她来说并不公平。
“不要自以为了解我。”顾盼的双眼清亮,如同破晓里的那一缕日光,忽然就让杰尼佛产生了一点愧疚之心。为自己的恶意、妄自揣测而感觉到抱歉,“我确实觉得不怎么公平,明明是上一代的事情偏偏让自己的后代来代劳,这跟耍无赖有什么区别。”
杰尼佛哈哈大笑,忽然又想到这个词用的很准确。
“我更讨厌的,有人带着目的的来接近我,而且还以这种方式来欺骗我,我的信任很脆弱,以后我们之间的相处最好保持必要的距离。”顾盼从他爽朗的笑容上移开目光,沉静的看着前方,感受到身下的马躁动的扬了扬头,她轻轻的抚了抚马背。
“我很抱歉。”杰尼佛说“我必须承认我一开始接近你的时候是带着恶意的,你讨厌这样的安排,事实上没有人在自由了二十八年之后的某一天突然被告知自己原来有一个未婚妻,并且强迫性的要你去跟她相处、相爱、共同度过一辈子。”
顾盼沉默的听着并不发表态度。
“所以我的潜意识里是希望你讨厌我的。”他用了一个女士最讨厌的方式去接近他,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要两个人的想法一致的解除婚约,但是接触之后发现顾盼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有趣,甚至偶尔会冒出两个人就这样相处一辈子也无妨的想法来。
他知道自己对待顾盼的态度在改变,他之前的固执和坚持也在软化,但是他并不排斥。
“但是现在我的想法在慢慢的改变,我必须承认你是一个十分有魅力的女性,所以能够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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