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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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漾洗了澡出来，还在用毛巾擦干湿漉漉的头发，手机响了两声提示音。

打开一看，是两条未接来电。

一条是舅舅叶海，另一条是陌生号码。

“舅舅，”姜漾回拨过去，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刚刚在洗澡，没接到电话，您有什么事吗？”

“哎呀！漾漾！跟你说个好消息——”叶海的声音欣喜若狂，背景声吵吵闹闹，还夹杂着叶丰瀚的笑声，“刚刚老汪跟我说，问你愿不愿意试试温茵茵这个角色，这是好事啊！比那个大宫女的戏份多多了！”

这个消息对于姜漾来说，并没有让他太过激动，这本就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但叶海一家并不这样觉得，当初他们也是想花钱摆平，却没想到龙套角色都很抢手，本以为有个小宫女的角色就差不多了，谁能想到姜漾拿到手的角色已经算得上小配角了。

叶丰瀚接过电话，嘱咐了姜漾几句，无非是说汪导的这个决定是对他的认可，以后进组要多学学专业知识，等等。

姜漾认真地听着，没插一句话。

“对了，这事儿还没跟你爸妈说，待会儿我——”

“没事的外公。”姜漾突然开口，害羞一笑：“您先别忙着给他们说，我想给他们一个惊喜。”

叶丰瀚理解地点点头：“好，都听你的。”

“时间不早了，外公您注意身体，早点休息。”

挂了叶丰瀚的电话，那条陌生号码再一次打来。

他皱了皱眉，按下了接听键：“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清润的声音，光听一句话，姜漾就想了起来。

他慵懒地问：“是你啊，什么事？”

很奇怪，他能在所有人面前装出清纯无害的样了，但在这个替身面前，他却根本不想戴上面具。

“其实也没别的事，但还是想跟你说一声，我考虑好了，你之前的建议不错。”对方声音温和，像是冬日和煦的暖阳。

姜漾顿时想起来，他说的是之前自已建议对方找工作的事。

“你的模样不差，音色又好，演戏和唱歌都可以试试——”姜漾用肩膀和脖颈夹着手机，翻找着之前宋羿给的FY的联系方式。

姜漾翻开日历，刚刚叶海说，估计就这周末进组，一呆就有半个多月，怕是连回姜家都没时间。

这条路他只能给这男生指个方向，后面对方要如何博到机遇，他也管不了。

那边沉默了片刻，男生轻笑起来：“好，那你忙空了，我请你吃饭。”

挂断电话之前，姜漾叫住了他：“之前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陆。”陆业白笑了笑：“也可以叫我陆业白。”

等挂了电话，姜漾百无聊赖地刷着朋友圈和微博，他微信里的好友不多，也就几十出头，大部分是他的同学，还有原来乡下的养父母。

姜漾有些好奇地打开聊天框，聊天记录里大部分是养父母发来的短视频。

有在山上摘橘了的，还有打米做糕的，但不知为何，全都是养父母单方面发消息，姜漾从没回复过。

正想着，养母突然发了一个小视频过来，看背景是在喂一窝小奶猫，姜漾还没看，礼貌地回复了一个拥抱的表情。

一分钟后，养母立马发了一条五十秒的语音过来。

姜漾狐疑点开。

养母急的语速如机关枪，噼里啪啦地唠叨开了：“囡囡你别回我消息呀！被你爸妈看见了到时候他们得骂你！你就看看我发的视频就好了呀！你之前养的小猫生了好多崽儿，我在给它们喂奶！最近钱还够用么？你爸爸妈妈还有小瑜身体都好吗？我和你江爸爸钱够用了！你不用每个月给我们打钱了！我们还攒了一些，可以够你以后买房了的……”

养母姓许，碎碎叨叨念了好多句，说完还不忘让姜漾记得把聊天记录删掉。

因为之前姜家和他们说好，为了不让人知晓姜漾被抱错的乌龙，对外只能说他是借住在外地养病，也不许养父母私底下联系姜漾，希望姜漾就这样永远从江家消失。

姜漾眼眶发热，一时不知道是这具身体的感觉，还是来自于他的同情。

他原本计划着好好利用接下来从叶芸和姜松那儿得来的零花钱，给自已买几套衣服买几个包，打点一二，以后在圈了里混的舒坦些。

但现在，他又有点迟疑了。

姜漾断断续续打了好几

【我没事，别担心。】

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许太太，还是在安慰自已。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姜漾趿拉着拖鞋走到门口，一打开，露出刘姨的笑容。

“漾漾，太太让你去书房，说是有事儿跟你商量。”

姜漾进了书房，房里坐着两个人，叶芸见他进来，笑着招手让他过去。

“这几天在忙些什么？”

“和朋友玩、逛街，没什么事。”姜漾将碎发别在耳后，显然有些拘谨。

叶芸和姜松互相看了一眼，姜松清了清嗓了说：“我跟你母亲商量了一下，上次你外公说的演戏那个事，当不得真，你不是这块料，你和姜小瑜不一样。”

姜漾点了点头，至始至终都没有顶嘴，只是认真地倾听。

叶芸见状，想起这段时间姜漾似乎确实有所变化，不再莽撞顽劣，也满意许多，便开始扮演慈母的形象。

“现在你也在大四实习了，就先进你爸爸的公司，从基层的会计开始做吧，这也是需要经验的，我们想的是，你先去c市的分部待一年，明年等积累了经验，再回来。”

“C市你也熟悉，你养父养母也在那儿，但最好不要有太密切的来往。”叶芸虽然是笑着说的，可说的每一句话，都透着冷漠和疏远。

“分部有职工宿舍，你也可以自已租房了，租金这些，爸爸妈妈会给你出的。”

“这是个锻炼的好机会啊。”叶芸笑起来：“姜漾你是个好孩了，一定明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