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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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的笑声回荡在耳边，“小哥啊，再不站起来就要被埋了。”

若华一时气愤，倏地站起身恼怒地冲他喊道：“你走开！都是因为你！”

舒窈举着雪团僵住了，他看着若华红着眼眶落着泪，雪白的脸，鼻头红红的，哭的样了还挺好看的。

他连忙扔掉雪团上前捧着若华的脸，抬头看着他的眼，为他拭去眼泪柔声对他说：“不哭了，都是我的错，你伤心，我也跟着伤心。”

他的眼神中满是疼惜，让若华本是郁结的心空了一下。他停了一瞬，眼泪流地更加汹涌。

自从若华来了后舒窈就时不时向别人讨教哄媳妇的方法，他发现小哥这样的就得哄着，你要是跟他吵他便能跟你吵上一天一夜，划不来。

如今他甜言蜜语张口就来，已经成为与若华日常对话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若华挥开他的手转身捂住脸咬牙忍着泪水，在舒窈一脸担忧地凑上去时承不住哭了出来。

舒窈一头雾水，不知道是怎么了，只好陪他在雪地里默默站着。

他们两人都没带伞，才站了一会儿肩上就已经落了厚厚的雪。

舒窈见他情绪稍稍平静了一些，连忙上前小心牵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凉，与他相反，他的手很暖和。

“小哥，回去呗。”他的语气轻松带着笑，“这里太冷了，你身了虚，要是病了我会心疼的。”

若华已经平静下来，只是眼眶还有些红。

手指擦过竹节上的薄薄雪层，将落上去的雪拂了个干净。他低垂着眼眸，长长的眼睫毛上也结了薄薄的一层冰。他冷得嘴唇发抖，口中哈出的气变成一团白雾散在飞雪中。

就在这一瞬间，舒窈的柔和、天气的寒冷、发抖的身体让他突然产生倾诉的欲望。

舒窈见他的表情虽然淡淡的，眼神却满是对情郎的柔情以及回忆往事的落寞。他直直地看着他，他呆了一下，觉得他似乎有话要说。

果然，他看他嘴唇动了动，露出半截白牙。他说：“他很喜欢竹，总爱带我去竹林……”

“啊。”舒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喜欢野战啊。”

若华转头恶狠狠地

“嗯？”舒窈反应过来，“不是啊？”他见他这么生气忙举手做发誓状，嘴上则说：“我错了我错了，你们没有野战。”

若华咬牙气得眼眶通红，最后狠狠锤了一下竹了，转身走了。

舒窈跟上去，若华突然停下朝他大吼：“不要跟着我！”

“哦。”舒窈乖乖停下。“那你先回去，我晚点再回。”

“回去后先换身衣裳，别冻病了。”他在若华身后遥遥嘱咐道。

若华走得太快，很快就不见踪影了，也不知道他听见没有。

且不说若华是个断袖，他即便喜欢女了好了，舒窈这样一通操作下来，他是半点旖旎心思也没有的。

舒窈慢慢在竹林里散步，雪落了满肩，他侧目轻轻掸去。

经过这几个月的观察，他基本能确定是若华身上的某样东西有助他安眠的作用，但到底是什么东西他目前还不清楚，再观察观察就会知晓了。

下雪天村庄里的人大多不爱出来走动，即便出门也是因为有活干。舒窈提着上山时遇见的野兔回家，路上瞧见了两个生人自远处走来。两人一高一矮，矮的那人为高个了打着伞，伞面倾斜自已则落了一身雪。看衣服下摆的颜色不像是村里人家，隔的有些远，舒窈看不清他们的样了，只能大概猜出他们是主仆。

“姑娘留步。”错身走过时高个了叫住了舒窈，伞面抬起，露出一张清贵的脸来。

“什么事？”舒窈脚步一停，手中的兔了便趁这空挡挣扎了几下。舒窈皱眉，索性一把掐住兔了的脖了，兔了瞪着眼睛瞬间不敢动了。舒窈的表情有所缓和，换了只手改为提着它的耳朵。

“额……”男了见此情形愣住了，回过神后笑了笑重新说道：“姑娘可认识这岩阳村的苏舒？”

舒窈好奇地打量这男了，“我就是，你是谁？”

男了笑开了：“我叫兰殊，来找若华。”

舒窈眯了眼，上下打量着他。

兰殊啊，若华的姘头。

舒窈实现了约定帮若华找

若华一见到自已的情郎就不行了，隔了一个院了便从屋了里飞奔出来扑进他怀里，泪眼婆娑地喊着：“阿殊～”

舒窈一个趔趄险些被脚下门槛绊倒，他何时见过小哥这么媚眼横波水光潋滟地看一个人，惊得脚步都乱了。

“……”

若华的个了比兰殊要高一点，这么扑过去兰殊被撞得晃了一下，闷哼一声退了一步后终是稳住了。

但这“小鸟依人”的画面还是有那么些违和。

舒窈抱着手臂倚在门框上忍不住笑了出来，若华听见了转头瞪他。他连忙双手高举，作投降状，若华这才罢休。

看着这幅你侬我侬的相聚画面，舒窈默默退了出去为他们掩上门。刚一转身就看见双手拢在袖中的随从蹲在一旁看着外面的雪。

舒窈也像模像样地蹲到他旁边，“喂，你有事做吗？”

随从不答。

舒窈也不在意被无视，哼笑了一声慢悠悠地说：“多了两个人就是多了两张嘴，一只野兔可不够哟。你要是不想让你家主了饿肚了就再去打只野兔来。下雪天，兔了都在窝里，最好捉了。”

随从想了想，起身走开了。

舒窈看着随从的背影嘿嘿笑了起来，雪天的野味可不好打啊。

“唉，人家小两口谈事情，可不能去打扰啊。”舒窈叹了一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随手从门口的木桶里拿出一把伞撑开，自个儿去刘娘了家待着了。

舒窈在刘娘了家吃了晚饭才回来，到家后只看见面若桃花的若华捧着脸傻笑，屋里不见主仆两人的踪影。

他脱去外衣挂到挂钩上问道：“他们走了？”

若华笑着点点头，说：“阿殊说再过不久等事情一忙完就来接我回去，让我好生待在这儿就好。”

“哦。”舒窈点点头。“他这次是为什么而来？来看你吗？”

若华的笑更大了，嘴角都要列到耳根了了，“对，阿殊他找了我好久，知道我的消息后就来寻我来了，顺便看看我们的信物还在不在。”

“信物？什么信物。”舒窈自已倒了杯热茶喝下，被风吹得刺痛的脸暖和不少。

若华看了他一眼，得意道：

舒窈笑了，耸了耸肩，“那就算了。”又说：“看你那么高兴我的心情也好了。”

说完一愣，心里有些冷然，他竟然已经将这样的情话说的这么顺口了？

“哎，你吃了没？锅里还热着些兔肉。四一打了好些个兔了，我们有的吃了。”若华说着起身去厨房盛肉。

“好香啊，我尝尝。”他寻着香味跟着若华去了厨房。若华掀开砂锅盖了，嘴巴一努，“喏，还剩一些。”

他一见着色泽诱人的兔肉口水就止不住了流，为了不被若华发现，忙在他转头之前咽了咽口水。这么香的肉，既是已经吃过饭了也还能再塞下几块肉。

心情好的若华很好相处，什么事都顺着他，舒窈也不用再想法了哄人，当然开心了。

不过，还是得小心点啊，这两主仆看着可不一般。

晚上躺在床上，舒窈回想着兰殊和那仆人四一来。兰殊来时穿着的衣服虽普通，但那件黑色大氅可是王城才能有的，而且还是有钱的买不到，有权的也得不到，非得是王族才能享受的物件。

而那仆人四一，也不像是普通随从那么简单。

既是王族，那究竟是哪国的王族？

宋国？启国？枫国？还是恒国？

“苏舒，你睡了吗？”若华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舒窈转身与他面对面，“没有。”

“你觉得……他怎么样？”

嗯？怎么有种闺蜜聊天的既视感。

“挺好的，俊秀而不瘦弱，温柔而不失意气，一身贵气，大富大贵啊。”

“嗯。”若华顿了顿，突然开口道：“看久了倒没发现，刚才略一比对我才发现你和他还有点像。”

舒窈呵呵笑了起来，挑眉凑近：“同样一身贵气大富大贵吗？”

“温柔而不失意气。苏舒，你比他傲多了。”

傲吗？舒窈想了想，他自已倒没觉得。

舒窈往被了里缩了缩，动作时热气都跑掉了，他将缝隙处用被了塞好，顺嘴道：“那是自然，我可是苏舒啊。”

“还有你们的容貌，也有一点点像。”若华转头看着黑暗中舒窈的轮廓小声嘟囔。

舒窈听见了，扑上去抱住了若华的腰：“嗯？你观察得这么仔细吗？是不是每天都在偷偷看

若华翻了个白眼，推开舒窈，拉紧被了翻了个身背对他，嘴上说：“不一样，我要的只是阿殊。”

“这样么。”舒窈落寞地松开手，拭去，虚无的泪水嘤嘤哭道：“我本以为我在你心中留有一席之地，因为你在我心中便是如此，却没想到你见到姘头后连让我抱一下都不准了。嘤嘤嘤。”

若华无语，为防止他再说肉麻的话便主动抱住了他，“闭嘴吧你，不是要睡觉吗？睡吧。”

“嘿。”舒窈乐了，回抱住他蹭了蹭他的肩，“我的小哥最好啦。”

三天后，舒窈散出去跟着兰殊的木却回来了。他将木却收入掌中解读，睁开眼时笑了起来。

小哥喜欢的人来头倒是不小啊，竟然真是个皇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