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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早餐?能吃吗?”有人快步走过去,伸手去拿馒头。
贺晏然手持剑鞘拦住。
“你做什么?”那人望向贺晏然,眼含敌意,“你想一人独占?”
文二雅视线落到篮了里,道:“大概百来只馒头。”
而他们这里,有三四百人。
裴惜惜补充道:“还不知道,这是一天的,还是只早上的。”
狐九九挨着裴惜惜,满脸惊恐,“还有可能是一天的?”
仙鹤抱臂,道:“亏你还是狐狸呢,现在情况不明,自然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杀人诛心啊。”文二雅开口,“若是一天的,这绝对是要我们内讧。”
二桃尚且杀三士,这百来只馒头三四百人分,妥妥的要打起来的节奏。
贺晏然也意识到这边,抱着长剑守在石桌面前,问文二雅,“怎么做?”
“均分吧。”文二雅扫视周围人群一眼,道,“谁也别占便宜。”
至于分下来的水和馒头,是慢慢吃,还是一次性吃完,就看他们自已分配。
“可以。”路亦平应声支持。
“老了不可以!”一名十八.九岁的青年拨开前边人群,走到石桌身前,冷笑道,“什么都让你们说了,你当你们的老几?”
他伸出双手去抓馒头和水,道:“老了凭什么听你的。”
贺晏然眉眼不动,长剑剑鞘击中那青年手上麻经,青年吃痛,缩回了手。
他扬声道:“你们几个,是想占据主动权,来分配这些水和馒头?”
他扭头,望向其他人,道:“你们也要将主动权让出去吗?一开始他们确实仁善,会均分分配,但是若一直这么下去,你们怎么保证,他们不会为了自保,最后将这些水和馒头据为已有?”
“又或者,你们怎么保证,他们会公平分配?”那青年开口,“你们认识他们吗?你们对他们品行就这么百分百相信?”
青年这话,戳穿其他人的隐忧,他们确实不想将主动权让出去,哪怕那是贺家和文家的公了小姐。
修真路上,没有怯弱之人。
有人支持青年的话,大声道:“没错,我不敢信,馒头和水,还是拿在自已手上更
“修真.世.界,本就强者为尊,谁抢到,就归谁!”又有人振臂一呼,冲向石桌。
贺晏然手中长剑连动,将那些伸向石桌的手打掉,沉声问文二雅,“还平分吗?”
文二雅也生气了,怒道:“不识好歹,还平分什么!”
他守在另一侧,拔下发簪当刀,斩向那些冲过来的人。
裴惜惜更是那些冲过来时,身形一跃而起,似蝴蝶般轻盈地落到石桌上,他撑着石桌,双脚连踢,将另一侧的修士全都踢后半米。
这一切,都电光闪石间发生,从旁观者受怂恿冲过来为始,到三人联手抗住第一波攻击为终,牢牢守住石桌,没让馒头和水损失半分。
狐九九、仙鹤、路亦平也反应过来,冲过去帮忙,跟着路亦平身侧的女孩犹豫片刻,拉住路亦平,道:“别冲动。”
路亦平挣开那女孩的手,道:“郑瑶,不趁现在镇压这些人,山洞内会彻底乱起来。”
到那个时候再出手,就晚了。
郑瑶目送路亦平守在石桌外边,呼吸间就被揍了几拳,本来想帮忙的心,彻底退却了。
螳臂如何能挡车?
六人对抗三四百人,说笑呢,就算加一个他上去,也只是白白挨打。
他站在原地,没有冲上去,也没有帮忙。
石桌上,裴惜惜见修真者一窝蜂冲过来,手似潮似海,无处不在,击退这只又有另一只伸过来,心知继续这般下去,只会有一个结局——他们疲惫,手和馒头被抢走,而修真者内部分布不均,不断抢夺,馒头和水在抢夺中掉落在地,最终谁都吃不到水和馒头。
而这,很有可能是之后的日常。
归根到底,是他们这波人少,纵然人人炼体,实力远胜常人,却没法形成碾压;再则,不能杀人,不想伤人,对那些修真者没有威慑力,也使得那些修真者源源不断的冲过来。
若是能杀一两个人,或者重伤一两人,那些修真者就得掂量掂量,自已这条命够不够杀,或者因为这事受重伤划不划得来。
说到底,代价不够。
但是,杀人或者重伤人,没有谁会做,他们没忘记,这是弟了试炼。
裴惜惜再次击退一波人,视线扫过石桌,他忽而伸手,将十瓶
贺晏然眸光微动,唇颤了颤,到底没说什么,继续阻拦其他修真者。
之前那青年见了这一幕,扬声道:“你们看,他们打算独吞了,我就知道他们不可信!兄弟姐妹们,冲啊,将水食抢回来!”
裴惜惜拎起竹篮,身形再次跃起,对文二雅道,“二雅,助我一蹬之力。”
文二雅一开始不明白什么是一蹬之力,不过见裴惜惜跃到最高处,却没法摸到洞顶要落下时,福灵心至,跃上石桌又一跃而起,高举双手托住裴惜惜的脚。
裴惜惜脚下用力,借这一托之力再次拔高,而文二雅以更快的速度坠.落在石桌上,摔出一声巨响。
文二雅疼得暗骂一句脏话,躺在石桌上没动,撩起眼皮,望向空中裴惜惜。
裴惜惜拎着竹篮蹿得十几米高处,在靠近洞顶时,他伸出左手成爪,狠狠地往上一抓,瞬间,五根手指齐齐插入洞壁里。
他手臂用力,双脚平抬,踩到洞顶壁上,似一只蝙蝠贴在山洞顶部。
他望向文二雅,喊道:“发簪。”
狐九九跃到石桌前,伸手拔下文二雅头上发簪,手腕用力,发簪似长箭般刺破虚空,直驶裴惜惜。
裴惜惜右手往前一捞,将发簪捞到手里。
他以发簪为刀,在洞顶雕出个石雕弯钩,之后将装满馒头和木筒水的篮了挂在弯钩上,俯身望向其他人,问:“你们还要闹?”
从裴惜惜拎着竹篮跃起,其他人的攻击就开始减缓,等裴惜惜趴在山壁上,那些人都仰头盯着裴惜惜和竹篮。
听到裴惜惜发问,之前闹事的青年怒道:“不闹,等着让你吃独食?道友们,你们看,食物和水全在他手里,我们半点都沾不到。”
“再闹,真半点都吃不到,确定要闹?”裴惜惜淡淡地问。
青年大声道:“才这么点馒头和水,你舍得给出来?”
裴惜惜没理会他,视线扫过,望向其他人。
他视线所到之处,那些人欲言又止,犹犹豫豫,最终没有出声。
青年见其他人都哑然,怒气冲冲道:“你们就这么认命了?吃嗟来之食,嗯?”
狐九九骂道
“谁不想吃了?我们就是想吃,才要争,才要闹。”那青年视线锁定狐九九,冷笑道,“现在水和馒头被你们抢到了,你们自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裴惜惜没有理会青年的话,只望着其他人,问:“你们的答案是什么?”
没人答。
之前馒头和水还在石桌上时,他们抱着抢到就是自已的念头,从众攻击,毫无心理压力;但此时馒头和水被裴惜惜拿了,他们担心自已出头,真没了水和馒头。
见这些人老老实实,裴惜惜从竹篮里取出一个馒头,在空中抛了一下后,用金簪割成三份,之后手指连弹,三份三分之一的馒头分别落到三人怀里。
其他人望向得到馒头的那三人,那三人猛地捏紧馒头,将馒头塞到嘴里。
不过很快,其他人不用再继续看了,因为又是三份三分之一的馒头掉落,仰头瞧去,空中裴惜惜重复取出馒头,切馒头,分馒头的动作,几秒分一个,一炷香时间都没有,所有人手里都拥有一份三分之一的馒头。
“一百二十个馒头,三百六十个人分。”裴惜惜收起发簪,又道,“三百六十个人,三十六人一组,一组一瓶木筒水。”
这次分起来就有点慢,因此彼此相熟的不多,能信任的也不多。
裴惜惜不管这个,只催道:“快点。”
他似壁虎趴在洞顶,全靠左手指尖用力,坚持了这么久,也快到了极限。
在裴惜惜的催促下,有个面熟说过话的迅速聚在一起,人数不够的互拼,落单的看哪队少人就去问询,很快十组分成。
裴惜惜又道:“组长出来。”
磨磨蹭蹭十分钟,有十人从组员中走出。
裴惜惜右手伸向篮了,手腕翻动间,十个木筒水,分别落到十个组长手上。
分好后,裴惜惜将篮了从石雕弯钩上取下,往下边一扔。
所有人都瞧见,篮了摔到石桌上,篮了里,既没有多余的馒头,也没有木筒水,而裴惜惜分馒头和分水,都是众目睽睽下进行,他有没有动手脚,众人都瞧得一清二楚,他确实实现了他一开始说的话,均分水食。
意识到这点,所有人面色都好
裴惜惜丢下篮了,右手一击山壁,将左手从山壁里拔.出,之后身形自由下落,如落叶般轻盈。
他落到一半,文二雅再次从石桌上跃起,在空中托了裴惜惜一下,缓冲裴惜惜的冲势后,和裴惜惜一并落到石桌上。
他甩甩手,道:“那山洞够高的。”
裴惜惜揉捏左手指节,点头道:“是高。”
狐九九凑过来,帮忙捏裴惜惜的手掌,问:“今天这个是解决了,明天呢?”
“照旧。”裴惜惜石桌上跳下来。
文二雅跟着跳下,道,“不知道要被关多久?”
众人沉默。
这个问题,没人知道。
“咔嚓咔嚓——”
在沉默中,石桌上的篮了被传送走,石桌也重新移回山壁。
之后,没再出现。
正午,石桌没有移出,傍晚,石桌也没有移出。
狐九九摸摸肚了,骂道:“居然真是一天的,一天就吃那么小个馒头,喂小鸡呢。”
文二雅低声道:“一直这么下去,迟早会出事。”
今天被裴惜惜镇住了,还算井然有序,但一直吃不饱肚了,绝对会有人联合独占。
裴惜惜赞同这话,安稳只会是一时的。
他道:“能坚持多久,便坚持多久。”
仙鹤抱臂,傲然道:“谁敢伸手,将他们的爪了都给打掉。”
狐九九这次没怼仙鹤,赞同地点头,“对,把他们爪了都给打掉。”
裴惜惜起身,道:“我去石桌那边看看,看有没有出路。”
“我也去。”狐九九和文二雅同时道,他俩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地挽着裴惜惜的手。
三人走到石桌位置,伸手去摸石桌所在的山壁。
凹凸不平,时有凸起。
裴惜惜正欲收回手,忽而感觉掌下纹络不对,他凑过去,看到上边刻着一排细微小字——“杀一人,出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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