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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匿接住落下的宣明, 两人相视一眼,方才他一直不曾主动看宣明,宣明也有意回避他, 此时正面相对,除了内心无法诉说的矛盾, 江匿竟觉得无法言语。
宣明承认, 初见江匿,确实是因为“见色起意”, 可那种浅薄的喜欢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融进了他的骨血里,无在乎皮囊,他是真的喜欢江匿这个人, 喜欢他的所有,只要是这个人的,他都喜欢。
“宣明……”江匿微微失笑, 陶久那边却突然传来一声轻喝,众人就见陶久退后了几步,原地一踏,竟直接从那边跳了过来,在他后面还有一条藤蔓,小棺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着他们跳了进来,此时正趴在陶久后颈, 发出一道惊恐的惨叫声。
江匿跟宣明相处不过片刻,两人又适时地拉开距离,宣明几乎时刻谨记着,自己现在的这条命,是江匿分给他的。
“老大,接下来呢?”金双方才极力用飞刀试了试看似对面赤地极近的距离,却发现飞刀直直地落入下方岩浆中。
距离太远了。
小棺材从陶久后面冒出一颗头,对着宿君渡喊了一声:“爸爸!”
宿君渡朝它招了招手,小棺材麻溜地从陶久身上下来,双手背在背后,极力仰起头。
“我去。”陶久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陶久?”楚隽偏头看他,陶久微笑道:“小隽,你忘了,我已经不是人了。”
他不是人了,拥有不属于人的能力,跟楚隽初时被附身的情况全然不同,那时候的楚隽,至少是拥有人的身体的,而他……没有了。
他知道如果楚隽他们此次成功,他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陶久想了想自己对这个世界究竟有没有眷恋,他看着楚隽,那双全然不似人类的眼睛微微低垂,嘴角的笑带着三分苦涩,有的,这世上若是他放心不下谁,那就只有楚隽了。
他知道楚隽表面看着清隽,实则把“情”字看得非常重,他记得他死之前,嘱咐过楚隽好好活下去,就算不为自己,也为他,他们都想要一个终结,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在寻找终结的路上死亡。
而他,先死。
那时候他还在想,自己死了小隽会怎么样?宿君渡会不会负了他,在他看来,楚隽跟谁在一起都好,唯独宿君渡这个不定性的疯子,让他完全无法预料未来究竟是怎么样的。
可是,宿君渡能为楚隽豁出性命,也能为楚隽动脑子计划好全部的可能与不可能,他都有方法去应对,不知道时候时候起,陶久对宿君渡的偏见渐渐少了下来。
楚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表情,是心痛,亦或是依旧像以前一样面无表情维持着表面的清隽疏离,他通通不知道。
可是从别人眼中,他知道自己是什么模样。
“小隽。”陶久这是第一次看见楚隽眼中蓄着泪,从小楚隽就不怎么哭,跟他不一样,陶久小时候是个爱哭鬼,跟楚隽的相处也免不了摩擦,最后都是楚隽耐着性子哄,就算第一次任务,楚隽受了伤,他自己哭得像个傻子,楚隽还抽空安慰他。
他一直不知道楚隽这样的性子究竟是怎么养成的,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啊,他们是相扶相持的兄弟,自己明明比他大了几个月,成长环境几乎都一样,为什么偏偏楚隽就养成了这种刀枪不入的性子。
跟宿君渡在一起后的楚隽多了几分人气儿,这种变化陶久一直不知道是好是坏,他会生气了,会用一种属于他自己的清隽气质嗔怪,却不会让人觉得特别明显。
陶久轻笑道:“放心,我现在是不死的。”他想小时候楚隽揉他的头那样揉了揉楚隽的头,“别弄得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
楚隽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却突然一晕,无数记忆岩浆般在他脑子里炸裂,那些空白始终不曾想起的小时候的具体,时至今日,终于有了一个清晰的记忆。
他轻拍了一下宿君渡的手臂,宿君渡立即意会,锋利的眉峰紧皱。
“宿君渡,初始的时候,我记得它是看中的我对不对?”楚隽忽地笑了,那一笑清隽而温柔,疏离之气乍然收敛,他们不是正义,也不是为世界存亡而献身,只是因为,他们恰好处于事件的中心点,不是非他们不可,却也不能把这种事寄托在别人身上。
“过来吧!”楚隽的声音很轻,宿君渡就感觉到手臂上曾附身于楚隽身上的那股意识体陡然冲掠而出,再次附在楚隽身上。
楚隽兀自开口:“阿隽,你终于接受我了吗?”它的声音是兴奋的,是极致的兴奋。
楚隽脸上的笑瞬间变得莫测起来,“没有,我们都是想要活下去。”
你为你的族群奋战,而我们,亦是为了我们自己而战。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大义楚隽自认没有那么重的责任感,如若他不曾知道这么多,不曾知晓超案处与意识体间的那些秘密,他只会做个顺应世间规律,迎接生老病死的普通人。
也如果……他不是处于中心点。
“老大……”青河跟伊文突然没由来地生出一股不安,他们老大接受那股意识体究竟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意识体最先看中的是他?
“阿隽,你错了,不是你,真的不是。”宿君渡突然心慌,什么叫看中的是他?不是,不是的,应该是反过来的。
楚隽突然仰起头,看着宿君渡,“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是什么场景吗?”
宿君渡没有作声,楚隽原本以为自己想起了所有,直到此刻,他才彻底想起所有的所有,而他,确实是意识体选择的容器。
他只有养父母,身边只有一个陶久,十二岁的时候,楚隽才知道,他不过是超案处送出来寄养的,没人知道他出生在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小时候五岁被寄养前在哪里,可是,他全都记得,包括出生。
他看着下方翻滚的岩浆,生而为人,死而为怪。
他——好像根本就不是人啊。
“阿隽啊,我们才是同类啊。”意识体在他身体里叫嚣着,楚隽略微勾唇,他伸手主动牵起宿君渡的手,将他手臂上的意识体尽数吸纳,众人全都震惊地看着他,宿君渡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脑子里可怕的想法正在蔓延,他错了吗?他是错了吗?
“宿君渡。”楚隽微微仰起头,“辛苦你了。”
意识体不是选中了宿君渡,是十多年前,超案处将他身上的异常转移,却因为难以承载,选择了宿君渡作为载体。
跟反向拔除很像,作用却是天差地别。
“你要做什么?”宿君渡的语气突然一厉。
众人都不明白宿君渡怎么突然这样,他紧紧拽着楚隽握在他手臂上的那只手,“楚隽,你想做什么?”
宿君渡再次问了一遍,楚隽却笑得异常清隽,微微偏头,“你应该猜到了吧,”他语气一顿,“我们所追寻的终结,其实一直在身边。”
“老大……”伊文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众人全都朝他看了过来,金双亦是如此,这一瞬间,金双的脑子里突然闪过总副处那双浑浊却精明,充满无奈的眼睛。
“小隽?”江匿也看了过来,他想做什么?什么叫终结其实一直在身边?
“宿君渡,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不爱你。”许多次的“爱你”,都是在宿君渡的逼迫下说的,楚隽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众人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可是众人除了震惊之外,只有沉默。
他们都听出来了,这是告别,或许是——生离死别的告别。
这种变故出现得太快了,都没来得及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宿君渡却强硬地拽着他的手,“你以为你想做什么我不知道?一句不爱我就想撇下我?楚隽,你的心是被狗吃了吗?你那些承诺、好听的话是说给鬼听吗?”
楚隽依旧轻轻浅浅地笑着,满身清隽于身后的岩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浑身都泛着冷意。
楚隽心道:是啊,不论狗还是鬼,都是你。
宿君渡丝毫不觉得自己骂了自己,他现在除了慌,就只剩下恐。
楚隽偏开头,回望着他们落下的方向,微微抬手,众人脑子里陡然出现磅礴的画面冲撞着他们的脑海。
超案处为什么没有总处长,只有副处长,其中缘由尽数闪现。
他们震惊地看着楚隽,青河更是不敢置信:“老……大……”
世界各地的总处长在十多年前拿着从楚隽身上分离出来的一股意识体,镇守于意识体出来的要点。
他们正在奋力集拢分散的意识体,因为被意识体影响,他们可以不眠不休,把楚隽当人一样抚养长大,给他塑造生而为人的三观。
而他们也确实成功了,楚隽,从一股意识体,彻底拥有了人的思想,人的行为,属于人类的情感。
这点上,若拿宿君渡跟楚隽做对比,宿君渡会显得是不正常的那一个。
“小……小隽……”陶久震惊地看着他,他跟楚隽认识二十多年,从未想到他竟然……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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