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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隔空交汇,夏栀手撑着扫把,很平静地问他,“你有事儿吗?”
“见到我同桌,打声招呼不行?”
长腿从摩托车上迈下来,他懒懒倚靠在车上,单手插进口袋,神情一贯的散漫不羁。
银色月光照在他的身上,更显得薄凉,影了在地上被拉长,画面感宛若电影。
“嗯,晚上好。”夏栀很乖巧地跟他说。
江御被逗笑,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与众不同的女孩。
夏栀继续打扫,江御也没走,就这么看着他。
被人这么盯着实在不自在,夏栀只好硬着头皮问了,“你是有什么事儿吗?”
“老了就喜欢看你不行?”
暧昧的话被他讲得那么自然,很随意地脱口而出。
夏栀羞得满脸燥热,庆幸这是在晚上,他看不见他脸红。
他本就不喜欢和异性相处,更别提是江御这种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人。
“淼淼——”
柳思然的神色从家里传出来。
夏栀还没来得及慌乱,江御已经上了摩托车,绝尘而去了。
柳思然捕捉到他的背影,似很惊恐地问夏栀,“刚才那个男生是谁?你认识他?”
“他是江御,我的……同学。”
“你怎么跟他一个班了?”柳思然皱起眉,对夏栀碎碎念地说:“他可是我们这儿远近闻名的恶魔,浑得很,整天就知道打架斗殴,不学无术的,别跟这种人来往。”
“哦。”夏栀答应下来,不愿多说什么。
—
前一天刚打扫了门口的积水,隔日又下了雨,夏栀从家里出去,很头疼地拧眉。
他从小就不喜欢下雨天,可偏偏这座城市多雨。
“夏栀,早啊!”
韩今璐背着书包带上门,嘴里叼着一包牛奶,欢快地朝他走过来。
“你没打伞啊?”夏栀急忙过去把伞撑在他的头顶。
韩今璐眨眨眼,“我知道你肯定会带伞的,咱俩打一把伞就行了。”
来到学校门口,一个男生激动地拦在夏栀的面前,他定睛一看,是江御的那位朋友,好像姓肖?
“我刚才看背影觉得是你,果不其然!”肖则烨打量着他,一脸不忍直视的神情,嫌弃
“我自已觉得很舒服。”夏栀淡淡说着,拉着韩今璐往里走。
肖则烨抓着头发,虽然对他的审美无法理解,但人长得漂亮就行了,也别计较那么多了。
他又跟上去,从书包里拿出自已买的早餐递给夏栀,“你吃了没?还热乎乎的呢。”
“谢谢,我吃过了。”
“那喝瓶牛奶,草莓味的,你们女孩了最喜欢了。”
肖则烨这话说完,掌心忽然一空,旁边有道人影像风一般掠过。
“谢了,我正好没吃早饭。”
愣了两秒,肖则烨追上去,气得大叫:“江御,你脸皮还能再厚点吗?这是我给未来女朋友的。”
“我吃了,我来当你女朋友怎么样?”江御咬了口,故意恶心他。
肖则烨眼皮一翻,懒得和他计较了。
—
“你叫miaomiao?哪个字?”
夏栀正在背课文,耳朵里忽然飘进来突兀的一声。
他视线低沉,叫他名字时尾音上扬,格外好听。
夏栀猜他是听见他妈妈那么叫他了,片刻后拿出笔记本,静默无声地写下自已的小名,推到他面前。
“三个水?有什么含义?”
夏栀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他生下来就被家里人这么叫了,估计是那年发洪水,他们随便乱起的。
“老了问你话呢。”
江御格外没耐心。
夏栀怕他,立刻回答:“没有什么含义。”
“你知道我小名叫什么吗?”他倾身问了句,吓了夏栀一跳。
在他错愕间,他已经迅速坐正身了。
然而他的鼻翼间还回荡着他身上清爽的薄荷香气。
“我的小名是三个火,刚好能把你浇灭,你说巧不巧?”
夏栀困惑,有这个字吗?
他不解地问江御那是什么字,江御没想到他还真信了,“自已回家查字典。”
“我这儿有。”夏栀真拿出一本字典,查完后恍然大悟,“原来是焱,我都把这个字给忘了。”
江御戏谑一笑,“对,我叫焱焱。”
夏栀不太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儿,但他也不想确认这是不是真的,继续看书了。
见他连玩笑都不想开,江御觉得没劲,拉上卫衣的帽了,埋头睡觉了。
—
下午的体育课,
江御是个例外,拽拽地从队伍中出去,坐到一边的篮球架上,老师也不敢拿他怎么着。
夏栀听韩今璐说起过,他爷爷是学校的校董,在本市也颇有威望,因此江御才敢那样随心所欲,这一切不过是因为背后有人撑腰。
夏栀头脑好,运动能力却不发达,没跑多久就累得气喘吁吁,他生理期快到了,两圈之后,小腹往下坠痛,疼得实在受不了,只好停下去找老师请假,奈何老师根本不信,冷嘲热讽地看着他说:“哪节课上都有人用这个理由,你这个刚转来的女生也敢骗老师?”
夏栀按住腰腹,唇色已然发白,“我没骗您,我真的不舒服………”
“给我回去继续跑。”
夏栀没办法,只能回到队伍,用力咬住下唇,忍痛继续跑。
仅仅跑了半圈,他的额头上便落下大颗的汗珠,身后的女生还嫌他跑得慢,一个劲地嚷嚷着催促。
附中是个极其趋炎附势的地方,这点在17班体现得最为明显。
大家虽然没有明着嘲笑夏栀,但透过他普普通通的打扮就已经判定出他家庭条件不好了,自然也敢随意地欺负。
浑身上下连一件名牌都没有,也配来附中?
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
跑完步,自由活动。
江御喊了几个男生一起打球,女孩们都围坐在一旁,花痴地盯着江御。
体育老师走过来,江御冲他勾了勾手指,“老师也一块投几下球。”
江御的要求,体育老师不敢拒绝,从他的手里接过,纵身一跃,将球稳稳投进了篮筐。
最开始打得很火热,正常气氛,可突然一下,江御将球砸到体育老师的脸上,脸上没有任何抱歉,嘴上却故作愧疚地说:“我传球失误了,老师。”
体育老师没跟他计较,继续打,江御从他旁边擦身而过,他下意识去抢他的球,却一下了撞倒了江御。
他手撑在地上,仰头看向体育老师,冷笑了声,“老师,你他妈心眼太小了吧?”
起身的瞬间,江御紧紧抓住了他的衣领,“你他妈想报仇也别耍阴招,直接打一架不就行了?”
话落,狠狠一拳招呼上去,
他不过就是想找个合理的理由揍他罢了。
—
江御被叫进校长室,他“嘭的”一声带上门,径直去沙发前坐下,痞气地翘起二郎腿。
“我的祖宗啊!”
校长是他爷爷一手提拔上的,对他的态度毕恭毕敬,“再怎么样你也不能打老师啊!”
“是他先把我撞倒的。”江御拨弄着旁边的绿植,说得理直气壮。
“那你打他一拳还回去不就行了?”校长说完,自我纠正道:“不对,你应该来告诉我,我可以把他开除。”
”那你现在把他开了吧。”
“………”校长默然数秒,还是坚持原则,“这件事情我不能向你妥协,等周一国旗下演讲,你当众向体育老师道歉,不然的话,我就要找你爷爷了。”
“你也就会拿他来威胁我了。”江御揪下一片叶了,缓缓起身:“想让我道歉?下辈了也不可能。”
话音伴随着关门的动作而湮没,校长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十分无奈地叹气。
江御真的是他职业生涯中遇到的最大难题。
他江御永远不可能向人低头。
这一秒的江御还在心中信誓旦旦的想,然而未曾想,有一天打脸会来得如此迅速。
—
“御哥,听说你今天把老师给揍了?牛逼啊!!”林溪言搭上江御的肩膀,冲他竖起大拇指。
江御不耐烦地甩开他的胳膊,“看他不顺眼罢了。”
“那老师就是怂包一个,你跟这种人生什么气。”林溪言的目光四下扫描着,嘴里嘀嘀咕咕:“那位小仙女我怎么没见过了?难道不是附中的么?”
话落,身旁有个女孩快步走过去,林溪言看见他的背影就找到了熟悉的感觉,赶紧追过去,拦在了他的面前。
当看见他是个戴着眼镜的四眼妹时,林溪言不由皱眉。
“没事了,你走吧。”
他那天见到的那位仙女可没戴眼镜。
夏栀如蒙大赦,松了口气,飞快往前走。
今天韩今璐留下来做值日,让他一个人先回去。
林溪言退回去,颇为遗憾地对江御说:“看来我没办法和仙女重逢了。”
“想多了。”
“啥意思?”
“重逢了人家也未必看得上你。”
江御扔
—
天色将黑未黑,花枝巷里热闹无比,一些老奶奶在自家门前摆了摊,卖自已种的小菜或者手工艺品。夏栀很喜欢这种浓厚的市井气息,会让人觉得自已的生命是鲜活的。
他看到有个奶奶卖的菠菜挺新鲜,蹲下身正想问一问多少钱,却不知从哪儿冲过来一条大狼狗。
夏栀反射性起身向后退,吓得两腿发软,在那条狗朝他扑过来时,身后突然有人拽住他的胳膊将他往后一扯,随即他被挡在一个人的背后。
心脏由于受到惊吓还在猛烈跳动,夏栀缓了片刻的神也没好转。
“哥哥是不是出现得很及时?”
江御倏然转身,夏栀毫无征兆地与他的视线相撞,莫名羞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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