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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素院内,虚无衡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栾杰不放,弄的就像心里的确一点鬼没有似的,表面上冷静的一批。
但其实,虚无衡心里也在打鼓,他知道,眼下这个局面,自己打死都不能承认栾远宏是自己杀的,不但不能承认,就连认得栾远宏这件事,也不能说,只有所有人相信自己不认得栾远宏,那杀人这个事儿,暂时就不能成立,而杀人的事儿不成立,那因为陆家的那层关系,太素院就不能放任他不管。
更何况,这里是圣鉴塔,栾杰又是昆玉塔的人,两塔势不两立,所以只要自己站在有理的这边,那圣鉴塔的人是绝对不会让栾杰胡来的,否则,外人会认为圣鉴塔怕了昆玉塔。
当然,虚无衡选择咬死不承认,也不是吓昏头了,往死抵赖,他既然选择这种方式,那也是有着一定把握的。
因为他和栾远宏的恩怨纠葛的是品郭大师丢宝的那件事,而在当时,自己抓到的盗宝者,是栾远宏威逼利诱找来的盗贼,虚无衡抓到此人的时候就被品郭大师一怒之下杀死了,而对方临死前也没说出背后有人指使,弄的虚无衡真的觉得只是这个盗贼一时冲昏了头脑才办的糊涂事。
后来,虚无衡才从其它渠道得知品郭大师不知道怎么就知道那个盗贼的背后是栾远宏在暗中驱使,可这件事,他是从别的渠道知道的,在虚无衡看来,只要自己不承认,那盗宝的事,他所了解的方向只有到那个盗贼就截止了,这也就意味着,他没有必要闹到去跟栾远宏结怨的地步,反而在虚无衡看来,二者是毫不相干的。
既然毫不相干,杀栾远宏干什么呢?
同时,虚无衡指出了腾昆是自己的死敌,也是在混淆栾杰的判断,因为只要爆出腾昆有所求的心态,才能让他这个目击证人的心思变得没有那么单纯,让栾杰去怀疑他的用心,而且虚无衡也相信,腾昆肯定不会说出他跟自己有私怨,因为他一说,栾杰就会提防腾昆,去猜想,他所谓的证据和证言是不是别有用心。
果然,这番解释一说出来,全场人都愣住了。
栾杰指证他是杀了自己儿子的凶手,而他却
矢口否认,并顺带爆出腾昆跟自己的私怨,那究竟两个谁在说慌?
是不是就没有证人了?
公道?
就看其它人怎么想的了?
一言出,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连腾昆都没想到,虚无衡的反应能这么快,两招就把自己的费尽心思布下的陷阱变得充满了无数的可能性。
腾昆气的鼻子都歪了,因为虚无衡杀栾远宏是确确实实发生过的事,当时有两个证人,可是另一个证人严猇被他杀了,就不能再提,提了也没用,而虚无衡则是利用了这一点,直接展开了无耻的反击。
腾昆急了,面红耳赤道:“虚无衡,你杀栾公子的时候,我是亲眼看见的,你有胆子干出残害同门的丑事,没胆子承认吗?”
腾昆喊话的时候,栾杰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了,他火气很大不假,可他不是白痴,虚无衡这句话说出来,他也不得不去考虑腾昆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见栾杰没有开口,虚无衡平静的面孔下一颗火热的心狂喜不已,他按捺着内心的喜悦,慢条斯理的皱着眉头道:“腾昆啊和腾昆,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当年在十绝山,你为了吞并牧王寨,就利用人家姑娘的情人用绑架的手段逼人就犯,我原以为一个人无耻也就不过如此了,没想到今天你为了报复我,连栾护法都敢利用,你确实厉害,我不如你。”
话音落,所有人的目光带着疑惑的情绪看向腾昆。
腾昆自认自己聪明绝顶、口才极好,但他没想到,虚无衡也擅长雄辩,这踏马黑的都快让他说着白的了。
咬牙切齿间,腾昆灵机一动,转身向栾杰深深一躬道:“启禀护法大人,他杀栾公子的时候,我的确是在场的,我还看见他掠夺了栾公子的纳戒和随身携带的所有宝物,护法大人,我们今日是突然找来的,虚无衡之前不知道我们会来,所以我敢确定,栾公子身上的东西,一定就在他的纳戒里面。”
说着话,腾昆再次转向虚无衡,喝道:“虚无衡,你敢不敢当众将你手上纳戒中的宝物全都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腾昆此言一出,全场目光再次回落到虚无衡身上
,而虚无衡则是心里咯噔一下子,暗叫了声不好。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栾杰目光再次回转,内心已经赞同了腾昆的分析和判断,他声音清冷道:“虚无衡,你敢吗?”
虚无衡咬着后槽牙,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恼羞成怒的表情,而这次却不是装的,他是真的愤怒。
修玄者的纳戒储存的都是一个修玄者毕生积累和精神以及性命方面的依托,这种东西太私人了,怎么可能随便拿给人看?
说句难听的,如果将自己的纳戒展现在大厅广众之下,那一旦有什么东西泄漏给外人知道,给自己惹来麻烦怎么办?
即便没有惹来麻烦,那自己的老底让人揭开了,也是奇耻大辱啊。
正因为如此,虚无衡才会愤怒,而通过这句话,他也是彻底的恨死腾昆了,这次是真的恨,一点余地都不留。
虚无衡望着栾杰,脸色铁青无比,等他再一看在周围围观众人那种期许的表情,他恨不得直接把“混”叫出来上身,一口气把太素院变成坟场算了。
奇耻大辱。
虚无衡怨恨无比,但他最终还是忍了,不忍也不行,总不能真的让“混”出来大杀四方吧。
于是,虚无衡死盯着栾杰道:“栾护法,贴身纳戒关乎一个修玄者的身家性命,您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不会真要听这个卑鄙无耻之徒的唆摆吧。”
栾杰闻言,脸上没有半点愧疚之意,有的反而是无尽的嘲讽、以及轻视。
他回道:“虚无衡,你不是说腾昆血口喷人吗?事关小儿死因,我不查个彻底,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清白的,既然你心中没鬼,那将纳戒拿出来让大家一观又有何防?”
“无妨吗?”虚无衡恨的牙根直痒痒,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护法大人,你说的还真是轻巧啊,我反问一句,如果是你,你会把自己的纳戒,拿出来给这么多人看吗?”
虚无衡的一句反问,让栾杰瞬间哑口无言,正如虚无衡所言,纳戒关系着修玄者的身家性命,怎么可能让人随便看?
不过栾杰为了找到凶手已经顾不得许多了,当下也不接虚无衡的话,直言道:“若是心中没
鬼,看一眼又如何?难不成你觉得本护法就惦记你身上那点不值钱的宝贝吗?”
腾昆见状,立马跟风就上道:“对,你不让看就是心里有鬼,护法大人,栾公子就是他杀的。”
“虚无衡,你答应还是不答应……”栾杰步步紧逼道。
众目睽睽之下,双方僵持在原地,而这时,虚无衡看了一眼身边的冯庆,见后者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心里也恨的不行,他好想说,我是你们圣鉴塔的弟子,就这么让人搜身,你也不说句话?
圣鉴塔的颜面何在?
正当虚无衡痛恨无比的时候,忽然,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子站了出来,替虚无衡发声道:“栾杰,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圣鉴塔撒野?虚无衡是圣鉴塔的弟子,什么轮到你想搜就搜的了?”
话音落,满场再度死寂。
“唰!”
虚无衡扭头看向替他说话的人,发现这个人很眼熟,仔细一瞧才想起来,这不是自己的室友吗?
叫什么……冯宽来着。
正琢磨着,旁边的冯掌院立马轻咳了两声,那意思好像在对冯宽说,你好好说话。
然而冯宽却没有理会冯庆,反而声音洪亮道:“咳什么咳,我说的是实话,虚无衡说的好,纳戒关乎修玄者的身家性命,你说看就看,你以为你是天王老子啊,就踏马是你们塔主在这,也没有资格这么狂吧?”
冯宽一句怒吼,听的满场哗然。
这货脾气居然暴躁到,不光是栾杰,就连昆玉塔主都骂上了。
冯庆也懵比了,立马吼道:“冯宽,休得无礼。”
“你喊个屁。”冯宽一点都没惯着他的兄长,一脸凶横的站了出来,目光环视着满院子圣鉴塔的弟子以及一部分凑过来看热闹的药师说道:“我这个人,最讲道理,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虚无衡杀没杀人我不知道,但栾杰,你没有实证是真的吧?你想让虚无衡自证清白?就要看人家的纳戒,天下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冯宽说着,视线扫过院中所有圣鉴塔的药师和弟子道:“还有你们,没有骨气啊,自家人在自家的地盘,还踏马能让外来的欺负了吗?全
踏马是废物……”他骂着,目光再次直视栾杰,霸气无比道:“栾杰,你要是想找凶手,好好说话,老子可以配合你,但你要是想在圣鉴塔抖威风,那老子也可以告诉你,只要我冯宽在这,就是他虚无衡答应给你看,老子也不同意,来人……给我盯着他们,谁敢动一根手指头,就地格杀。”
耿直无比的冯宽,一怒之下连番炮轰,最后大手一挥,围着院子的圣鉴塔弟子被他一席话感染着,呼啦啦站出来三、四十号人,全部站在了冯宽的身后,虎视眈眈的看向了栾杰。
冲突起,耿直冯宽一马当先,给虚无衡挡住狂风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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