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黎明前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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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无衡单枪匹马挑了城头寨，导致一些非常关键的证据遗失，后来他又在城主府快马强杀霍南，搅的乌木城鸡犬不宁，前后种种其实早就在霍元烈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一夜之间连丧两子，紧接着就是帝都方面隐晦的传来一些信息，让他知道朝国已经开始彻查他在乌木城多年来的各种腐败行为，这种种信号顺理成章的让埋在心中的仇恨种子快速生了根、发了芽。霍元烈料到了他的府主生涯终将截止于近期，甚至有可能需要保护某些人都独自抗起罪责，于是霍元烈疯了、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了，他要报仇、给两个儿子报仇，给自己辛辛苦苦十几年在乌木城打下来的家业报仇

青玄谷遇袭，众人溃败，看着像是个意外，实则早有征兆。

所以，这最后一夜终将无法平静。

正当虚无衡等人被一伙不明势力击溃，疯狂逃窜的时候，一场积怨已久的战阵暴发了。

李府门外，火把通明、刀剑出鞘，一支支尖端包裹着棉布和火油的箭矢，如同瓢泼大雨一般从街道上划着愤怒的抛物线飞进了李家大宅当中，不到盏茶的功夫，李家大宅院内四处起火，房屋、园林、就连池塘的水面都布满了剧烈升腾的火焰，李家的下人在宅子里抱头鼠窜，到处寻找可以躲避火箭的地方。

院子里浓烟滚滚，吵闹、哀嚎、惨叫声震，更有阵阵刀斧争鸣的激烈碰撞声，不绝于耳的从四面八方传来。

李家紧闭的大门前，十几个身着甲胄的治安军士兵抱着一根巨大的圆木疯狂的撞着两扇入府门板，门前更有三排士兵，点火油、拉满弓，不停的向李府大宅院内释放火箭。

“李府窝藏逃犯、行凶杀人，已触犯大宁国律，我等奉城主令，缉拿李家一应首脑归案，李成渊，你现在开门，投案自首，还有一条活路，负隅顽抗，就是死路一条。”

李府门外，霍元纯骑在枣红马上，光是身边的士军就有三、四百人，几乎铺满了整条待道，而在李家大宅院墙外左右两条巷子也里，也都是甲胄鲜明的治安军、卫戎军，再加杨家上百号修玄者列阵在前，李府赫然是连只苍蝇都飞不出来。

霍元纯喊完话一秒之后，院内立刻有人发声讽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霍元纯，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霍元烈在乌木城十多年来勾结城外匪寨为祸乡里、大肆掠夺财宝、中饱私囊，他还纵子行凶、欺行霸市、无恶不作，他这个城主，与大盗、与巨寇何异？如今朝国有人要查他、法办他，他大势已去，便用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妄图颠倒黑白，屠戮我李家，以泄其心头之恨。像他这种贪官污吏，绝对不会有好下场。霍元纯，你要进就冲进来，我们李家绝不怕他霍元烈。看看咱们谁先死。”

一夜之间，乌木城大乱，城中各处宛如惊弓之鸟，无论豪门显贵还是平民百姓都紧闭门户，瑟瑟发抖的听着外面的喊声，根本不敢出来。

李府门前的大街上，除了官军就是杨家人，而李府院内，藏了多少人，更加没有人说的清。

那象征着高贵和强大的朱漆大门已经被撞的有点变形，李府院内火光冲天，将这个夜变得犹如白昼。

“踏马的，给脸不要脸，来人，给我往里冲，一个不留。”

“杨老……”霍元纯喊完，低头冲着身边的杨坚道：“我大哥说了，明日一早，监察院的特使就会进城，到时候他就无能为力了，要报仇就尽快，还有不到两个时辰，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杨坚手持一把大关刀立身于马下，目露凶光的吼道：“杨义天、杨义川，给我杀进去，把李成渊的狗头跺下来。”

“是！”杨家仅剩的二位爷杀气腾腾，刀兵一亮，高举手中：“来人，给我进……”

“冲啊……”

号令下，杨家、官军，多达百余号修玄者自主形成第一梯队，开启了翻墙模式，唰唰唰上了墙头，就在这时，里面一记吼声传出：“给我射……”

声音落，瓢泼大雨似的连弩宛若流光闪电一般呈四十五度角由李家院内的下方飞上了墙头，众官军还有杨家人措不及防之下，噼里扑隆从墙头上跌倒了一大片，全部摔落到墙外，上百号人，只有十几个跳进了李府，但随后喊杀声四起，刀吟剑鸣，鲜血抛洒，几秒钟后，里面便没了动静。

三秒后，十几个人头被抛了出来，轱辘辘滚落在李府门前的街道上，鲜血流了一地。

“混账，我还就不行了，我们这么多人，灭不了一个李家，所有九品天士以上出列，给我冲……”

“李成渊，老夫亲自来会你……”

门前的杨坚老爷子也炸了，杨家三代四子现在只剩下了窝囊废杨奇，杨峰、杨松、杨林，全都死在了虚无衡的手里，这个仇即使是天下圣人也解不开，望着已经彻底燃烧起来的李家大寨，杨老太爷心中的那股怒火也熊熊燃烧了起来。

手中大关刀的刀柄往地面上狠狠一杵，地表寸寸龟裂开来，杨坚双手猛提关刀，大声道：“杨家儿郎，随我杀进去。”

霍元烈的结局基本上是无法更改的，杨坚心里明白，霍元烈要是一走，以杨家底蕴永远报不了这个仇，这个夜晚，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他甚至已经告诉家里做好了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乌木城的打算，这一夜，将是杨家拼尽一切的夜晚。

杨家老太爷亲自上阵，带着全家几十号大天士以及数名天师疯狂的冲上了李家院墙。

李家虽然是高门大户，但院墙肯定挡不住身手敏捷的大天士，再加此刻更有官军两百多名大天士相助，两轮冲锋不到，院子里冲进去了两百来号人。

李家大宅的厅堂前，李成渊身披青牛斗篷手持罡剑眼泛厉色，看着一片片从院外冲进来的人，李成渊红着眼珠子对着身边几个一个月前就悄悄入城的老友道：“老几位，我李成渊能不能看到明早的太阳，李家还能不能立足在大宁国，就看你们的了。”

“呵呵，李兄，年轻的时候咱们杀马匪、斩狂魔，何曾慷慨激昂，大家半载出生入死，你的事不就是我们的事吗？”

“说的没错，这个杨坚既然想玩火，咱们就让他引火烧身，自取灭亡。”

“废那么多话干什么？一并杀了就是，斩下头颅，铺满李家门下，我看谁还敢触你李成渊的霉头。”

“没错，干他娘的。”

“……”

霍元烈将死之身，李成渊早就感觉到，早在半个月前，他就飞鸽传书请了年轻时候结交的好友入城，此刻这间宅子里，可不仅仅只有李家人。

李成渊感激的点了点头，但还是语重心长道：“虽然你们都是我的至交，我也感谢你们能来帮忙，但今夜一战，胜负难料，霍元烈打算在他卸任之前拼命一搏，外面的官军没有五千也有三千，如果不敌，你们要尽快离开，我李成渊再不济，也不能让大家陪着我死。”

“李兄，你这话可就说远了，咱们之间的交情，你让我们眼看着李家毁在一群杂碎手里吗？”

“别说了，跟他们干，老子就不信，凭咱们几个，还挡不住区区一介贪官。”

“啊……”

就在这时，一个惨叫声突然响起，正准备跟李家共存亡的李成渊和几个老友闻声一愣，下意识的抬起了头。

李家大宅院外的天上，一个带着面具全身黑衣打扮的高手，抓着霍元纯飞上了李家大门，一刀就将身手有着二品天师境的霍元纯抹了脖子，大量鲜血汩汩流出。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呆滞在原地，外面的官军几乎全都傻了眼。

“统领！”不少官军急吼着就要上前。

这时，那手里提着霍元纯的神秘人站在墙头上，目光凛冽的俯视街巷，寒声道：“今日之事乃是李杨两家的私怨，谁敢插手，谁的下场就和他一样……”神秘人说着，宛如扔死狗似的将霍元纯的尸体扔到了街巷中，一众将士僵硬在原地。

“什么人？”宅中已经大家出手了，李成渊和几个老友却是满脸疑惑。

就在这时，厅堂侧面一个人影快步走来，李成渊有感，唰的扭头，一把把长剑指向来人。

“李老，莫慌，在下是友非敌。”

李成渊一愣，看看了门前院墙上的人，回身问道：“阁下是……”

那人微微一笑道：“我家主子让我拜访李老，她说要还李老旧时一份恩情。”

“唰！”

来人伸手入怀取出一件信物，随后甩手抛给了李成渊，李成渊顺手接住，拿到眼前一看，疑惑的双眼瞬间释然了。

……

与此同时，虚无衡等人躲在城东的某山洞里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天色黑漆漆的，正处于黎明前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