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牧王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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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尊等人尸体遗弃之地，三道人影陆续抵达，此时的虚无衡和牧湛清早已不知去向，甚至因为走的及时，空气中连二人的些许玄力波动都变得极其模糊，莫说这三个人，就算是“混”在此时，一时半会也分辨不出，那微弱的玄力波动有什么古怪之处。

三道人影，分别是一个老者、一个中年、一个少年。

此三人都有非凡的实力，更具备着深不可测的气质。

三人来到现场后，只扫了一眼，旋即目光发生了短暂的交错，紧接着三人各自离开，于山脉间寻找尸体，没多大一会儿，一共搜出来包括寇尊在内的十具尸体。

那个中年将最后一具尸体扔在了地上，目光阴沉的重新审视了一量，方才低沉的开口道：“雨梅山的七人都在这里了，寇尊也死了，另外还有两个六律书斋的天宗境强者，来之前路过南山坊集市，跟白眉寨的人打听了一下，这两个人是东陵院叶红樱的手下，应该是在坊市的时候发现了寇尊，沿路跟过来的。”

少年听完，点头道：“六律书斋很早就知道这个消息，门人弟子手里都有寇尊的画像，这很合理，不过他们运气不好，被寇尊发现了，本想讨到甜头，没想到埋骨于此。”

老者沉吟了一番，忽问道：“确定了他们的死因了吗？”

中年抬头：“确定了，同归于尽……”他指着几具尸体道：“这几个是被寇尊的枪法所杀，赵迁和都是在最后的争斗中被杀的，六律书斋的这个死的最憋屈，他应该是被炸死的。”

“炸死的？”

“嗯，幻心琉璃……”少年伸手拿出背篓被炸碎后剩下的一部分，上面还有淡淡的流光没有彻底散去，他说道：“最后的争抢应该是赵迁占了上风，但寇尊想到了办法杀了赵迁，幻心琉璃应该装在那个背篓里，六律书斋的这个天宗境应该是拿到了背篓想要打开，没想到触动了里面的灵阵结界自毁禁制，活活被炸死的，尸体也不完整。”

少年说完，指了指身后：“……我找到了几块幻心琉璃的碎片。”

中年也道：“我也找到了几块，看数量，应该跟咱们要找的那块大小差不多。”

老者从头到尾的听完，眉梢也是微微蹙紧，语气略显烦躁道：“那就没有争议了，寇尊在日前被追杀的时候心脉就已经受伤了，老夫适才检察了一下他的尸体，的确死于心脉俱裂，应该是几场战斗下来无法用秘术续接心脉，脉崩而亡……”

“该死啊，咱们找了他这么久，最后却得到了几十块幻心琉璃的碎片，还有他身上的纳戒，剩下的什么都没有了。”少年气急败坏道。

“还哪里有剩下的。”老者感叹道：“幻心琉璃就这么一块，现在它已经被炸碎了，用处肯定是不大了，不过还是要带回去，说不定有什么补救的方法？你们确定，这些尸体上的纳戒没有人动过吗？”

老者说着，从寇尊的手指上将纳戒摘了下来。

而这也是为什么虚无衡离开的时候一点迟疑都没有，根本没有垂涎这么多高手留下来的纳戒。

以他现在的修为，如果将寇尊、赵迁等人的纳戒全部收起，那绝对又是一笔飞来横财，可他并没有这么做，因为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在寇尊和赵迁争吵的时候，赵迁明明就说过追杀寇尊的人不止他们一伙，可能还有更厉害的存在，正在赶来，当时虚无衡就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走的非常果断，因为他知道，如果把纳戒都收走了，那么追上来的人肯定会发现除了寇尊、赵迁这些人之外，还有第三伙人马——也就是他自己，这样一来，那后来的人必定会继续追查下去。

他现在因为六律书斋和玄符师行会已经够焦头烂额了，实在不想再惹别的祸端，给自己创造危机，所以他这也算是忍痛割爱了，如此正好像虚无衡猜测的那样，老者检查了一下十具尸体的纳戒，发现里面的东西没有人动过的痕迹后，便打消了继续追查下去的念头。

“看来的确是同归于尽了，唉，追了这么久，却是这样一个结果，实在是意想不到，算了，不管怎么样，把这几十块幻心琉璃带回去也算是交差了，剩下的尸体也一并带走吧，通知六律书斋一声，让他们的人前来收尸。”

中年和少年双双点头，随后三人结伴离去，三个修为深不可测的强者，万万没有想到，那幻心琉璃只不过是障眼法，这只背篓藏着的是一个娃娃。

……

另一边，虚无衡跟着牧湛清来到了十绝山七十二寨之一的牧王寨。

这个牧王寨是十绝山七十二寨当中一个偏向中等的小山寨，人口有大约千余人，除了十五岁以下的孩童全都是修玄者。

在牧湛清的引领下，虚无衡来到了牧王寨的大门前，举头一看，眼前居然是个石头寨。

围绕着山顶，周围有着不算高的石头墙，这些石头墙并非精工巧匠堆砌而成，而是寨中的民众利用附近的山石再混上泥沙胡乱砌成，看上去只是装装样子而已，不像城池中的城墙那么规整，就连寨门都是木头做的，很有山民的风格。

石头寨的大门上方有着醒目的三个大字——牧王寨，就是此处了。

虚无衡抱着用袍子裹着的娃娃，一边哄着一边跟着牧湛清来到牧王寨的门前，大门两侧搭建的箭楼上马上有人伸出了脑袋。

“什么人？”

“是我，快开门！”牧湛清傲娇的仰起头喝了一声。

箭楼上穿着皮袍的守卫一看，连忙冲着下方喊道：“快开门，是大小姐回来了。”

路上的时候，他跟牧湛清也是边走边聊，牧湛清跟他说了一些关于牧王寨的情况，就是没提自己的身份，虚无衡一直以为对方只是牧王寨的一个普通的村民罢了，没想到他还是个大小姐。

“大小姐？”虚无衡侧目打量了一下牧湛清，问道：“你是哪家的大小姐啊？”

“问这么多干什么？进去你就知道了。”牧湛清冲着他微微一笑，随后寨门打开，二人走了进去。

进入了牧王寨，才看到这个寨子的规模。

牧王寨是建立在山顶位置的，但这座山并是十分的高，在十绝山中只能算是中游水平，寨子所在的山顶地势略显开阔，到处都是搭建的石屋，山路蜿蜒、屋栋相连，九曲回肠，颇为复杂，不过能够看出来，越是大型的石头建筑就越是靠近山顶，规模不算大，也不算太小。

虚无衡进来的时候，寨子里有很多人，门口的守卫、忙碌的妇人、劳作的村汉、牙牙学语的孩童……总之是十分热闹，牧湛清背着手走在前面，只要有人过来或者远远看见都会对她微笑着点头称呼一声“大小姐”，让虚无衡对她的身份更加怀疑。

进了寨子，牧湛清将他领到了寨子右边的一片石头住宅区，并且专门挑了一户外面有树林和院子人家，过去站在门前喊了起来：“祥嫂，祥嫂在吗？”

牧湛清喊完没有一会，一个明显正在哺乳期、身材显得极为丰硕的妇人走了出来，离着老远喊道：“大小姐回来了。”

“祥嫂，你把门打开，我请你帮个忙。”

妇人快步走来，开了院子门，随后牧湛清将虚无衡领进了院子里，也没客气指着虚无衡道：“祥嫂，他叫古月，这个是他的千金，孩子生下来没多久，娘亲就遭遇不幸了，孩子现在没奶吃，您帮帮忙。”

祥嫂听完，先是非常善良的冲着虚无衡点了点头，道了声好，然后看向他怀里的娃娃，露出惊艳的目光：“哟，这娃儿长的真白，真好看，没问题，把她交给我了，保准喂的好好的。”祥嫂说着，伸手就去抱娃娃。

此时的娃娃已经醒了，目光清澈的看着周围这陌生的一切。

找到了奶娘，虚无衡当然不会拦着，松手就要把娃娃交给祥嫂，但娃娃似乎有点惧怕，胖嘟嘟的小手紧紧的抓着虚无衡的袖子“爹爹，爹爹”的叫个不停，还用着求助的看着虚无衡，一双眼睛里泛着害怕的泪花。

“哟，还害怕呢，认生了。”

“小家伙真可爱。”

这一幕，把现在两个女性的母性瞬间唤醒了，一个乐一个逗，喜欢的不得了。就连虚无衡都有点不忍心把娃娃交给一个陌生人。

不过他的不忍心也只是一瞬之间，随后他极不专业的抱着娃娃在怀里晃了两下道：“别怕，给你吃的，你不是饿了吗？”

娃娃无辜的看着他，眼泪巴巴的直掉，好像委屈极了，嘴里不断的发出“爹爹，爹爹”的声音，弄的虚无衡好生无语，只好耐心的哄着，白着小家伙的肚皮道：“饿，得吃吃……”

“突突……”小家伙不明白虚无衡的发音，莫名嘟了嘟嘴，发出“突突”的声音，把牧湛清和祥嫂引的直笑。

就这样，小家伙除了“爹爹”之外的第二个发音出现了，突突，突突个不停，最后虚无衡好说歹说，总算是把娃娃递子过去，才落得个轻松。

祥嫂接过了娃娃，到也没在乎，背过身去撩起衣服便要喂，虚无衡立马扭头，就在这时，祥嫂随口问了一句：“小家伙长的真可爱，她叫什么啊？”

牧湛清一愣，给孩子取名这种事，他这个黄花大闺女可没经历过，牧湛清看向虚无衡，下意识用胳膊撞了撞虚无衡：“愣着干什么？名字，问你呢？”

“啊？”虚无衡也懵了，心说我怎么知道她叫什么。

牧湛清拼命的冲着他挤咕眼睛，虚无衡眨了眨眼，灵光一现，随口道：“啊，叫土土。”

“……”牧湛清懵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