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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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一座青山脚下，虚无衡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了树林，望着身后绵绵青山，嘴角勾勒出一抹得意的弧度。

三天前，虚无衡刚从凤鸣楼出来，就发现有人追踪自己，得知自己的踪迹暴露，他便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北山坊集市区，钻进了深山老林。

十绝山青山延绵、森林处处，地理环境颇为复杂，即便是在北山坊住了多年的北山各寨，要找一个人也非常困难，更何况，虚无衡还有“混”这位神魂无比强大的生命雷达随时随地给他提供修玄者活动的踪迹范围，那腾昆要找到他，简直比登天还难。

这三天来，虚无衡全力回避所有北山坊修玄者，昼伏夜出，往深山老林一钻，结果毫不意外，果然让他成功的逃出了北山坊，进入了中山坊地带。

中山坊，双龙寨的势力还没有彻底的渗透铺开，离开了北山坊地区，虚无衡相当于龙入大海，再也无法被锁定踪迹了。

“想追踪我？门都没有，北山坊，后会有期！”

站在青山脚下，虚无衡自得的呢喃了一声，便是再度催动金蜈飞袍，在人迹罕至的大山中飞向南山坊。

数日后。

牧王寨……

“古月兄弟回来了？这几天不在，都去哪逛了？”

“呵呵，没去哪，就在附近转转。”

“寨门开开，让古月兄弟进来。”

牧王寨门前守寨的壮汉热情的跟虚无衡寒暄着，随着寨门打开，虚无衡慢慢悠悠的进入了大寨。

来到后山住处，远远的，就看见院子里牧湛清正带着土玩耍，他脸上绽放出欢喜的笑容，迈步走了过去。

“土土，爹爹回来了。”

院落中，杨柳随风、黄花遍地，景色怡人，年纪已经有两岁大的土土看见虚无衡，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声“爹爹”，张着两只小手摇摇晃晃的扑进了虚无衡的环抱。

虚无衡顺势将土土抱起，用满脸胡子的大嘴吧嗒在土土的脸上的亲了口，恨不得将这个小肉团揉进身体里，道：“土土，想没想爹爹？”

“想！”土土现在已经能说一些话了，虽然表达的还不是很清晰，比同龄的孩子貌似笨了不少，但那肉嘟嘟的模样也着实在惹人怜爱。

这两年，土土一直由虚无衡养着，本来对带孩子这种事完全不在行的虚无衡，也是潜移默化的将土土当作了生命里的亲人，没别的，只因这个小家伙太可爱了，谁见了都想抱一抱，何况天天围在自己呢。

只不过，土土这个小家伙的眼睛似乎有些问题，最近一段时刻，她的瞳孔似乎又变灰了不少。

虚无衡将土土举过头顶，然后又放下来，再举过头顶，反复几起，逗的土土咯咯咯笑个不停，全然是一副慈父爱女的景象，看的不远处的牧湛清都升起了浓浓的酸意。

“坏土土，爹爹回来了就不要姑姑了，白疼你了。”牧湛清手里拿着个拨浪鼓走了过来：“这次去了这么久，买到紫霜石楠了吗？”

“买到了，多亏于公子了，要不是他，我还真进不去凤鸣楼。”

提起于少游，虚无衡下意识想起了腾嫣嫣，心里略有些愧疚的看向牧湛清,也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给牧湛清，如果不说，总觉得有点对不起牧湛清，但若是说了，还怕这丫头一激动去找到于少游求证，南、北两坊距离那么远，万一出点事，那自己就更担不起了。

所以，在短暂的思考之后，虚无衡还是决定先把于少游的事瞒下来，等到时机合适了，再跟牧湛清说个清楚，反正现在于少游的态度也是喜欢牧湛清，他不过碍于于家寨和双龙寨以及腾嫣嫣本人的压力，暂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办法解决此事。

“于公子最近过的……还不错，他问起你了，说想你。”

牧湛清俏脸一红，随即脸上闪过戚戚然的表情，似乎想到了什么。

看见牧湛清一副饱受相思苦的模样，虚无衡差点就把于少游目前的境况和盘托出，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太容易伤害到牧湛清，于是忍住道：“清清，找个机会跟少游，还有牧寨主都谈一谈吧，总这么拖着也不是回事啊。尤其是于少游，你最好让他跟你直白说，到底能不能娶你，于家寨是否能答应你过门，行不行的，总要有句实话，真要是不行了，当断则断，也比现在拖着强吧。”

牧湛清闻声陷入了苦恼，并且明显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就含糊其辞的说道：“嗯，我知道，我找到机会吧。”

虚无衡一看牧湛清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聊的劲头儿，也就不再多说了，但他却是非常正式的提醒道：“清清啊，你要是找于少游谈的话，最好别主动去北山坊，让于少游来南山坊，一定要记住。”

“嗯！嗯？怎么了？”牧湛清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孩，一听虚无衡话里有弦外之音，疑惑的看向虚无衡。

虚无衡道：“没什么？你知道的，浓雾林那次，牧王寨跟腾昆结了点小梁子，我是怕你去北山坊出事，在南山坊谈也可以，让于少游过来，他一定会很高兴的，你也更安全。”

“嗯，我知道了。”

二人聊完，牧湛清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半个月没见着土土，虚无衡心里还怪想的，带着土土在院子里玩耍了一阵，直到土土累了想睡觉了，虚无衡才把土土抱进房里，轻轻的放在床上哄土土睡觉。

几分钟后，土土沉沉的睡了过去，虚无衡才蹑手蹑脚的起身，放下床帘，往里面看一眼，轻声道：““混”，你看见了吗？土土的眼睛的灰色越来越重了，而且我最近发现她的视力有点下降，你说她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啊？”

苍溟江畔，“混”神色凝重的思考了一下道：“这两年，我也没闲着，一直在窥探土土的身体，关注她的发育，我现在已经有点苗头了，但不敢确定，你再给我一段时间，我准保能弄清楚这个小家伙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两年前，牧宗走火入魔在山下发疯的时候，土土突然用强大的神魂之力压住了牧宗体内的天地灵源碧泉火，从而让虚无衡和“混”注意到了土土的不凡之处，近两年时间，虚无衡将土土养在身边，一直观察土土的成长，并很清楚，当初这个从幻心琉璃蹦出来的小家伙肯定有着非凡的出身，要不然，一个白胖的娃娃怎么可能从“石头”里面蹦出来？

虚无衡和“混”一直就觉得那个死去的寇尊还有土土身份可疑，这两年，把土土养在身边，虚无衡也不断的发现出土土自身的问题。

首先，小家伙的成长发育要比正常人慢很多，人家的孩子一岁的时候就会走路了，两岁已经能小跑了，但土土走路的时候还是摇摇晃晃，有的时候还站不稳。

其次，土土学说话的能力也是相当的低，至今不能说出完整的话来，很让人着急，而且个头也没长大多少，这才两年时间，寨子里的人已经察觉出不对了，要不是虚无衡是牧王寨的恩人的份上，弄不好这对“父女”得让人当作不详之物赶出牧王寨。

最后，也就是近一年的时间，土土那双生出来宛若能看透人心的大眼睛，也是莫名其妙的变成了灰瞳，那种感觉就像人即将失明的前兆，不再神彩奕奕，反而布满了死灰。

以上种种，都让虚无衡十分着急，怕小家伙得了什么怪病。

听到“混”的解释，虚无衡也是隐隐有些不安，道：“最近几个月，土土都没什么精神，一天有一半的时间都在睡觉，别真是得什么先天性的怪病啊，你可得好好给她瞧瞧。”

“混”正色道：“嗯，小家伙的事，我会关注的，你还是赶紧先去调制圣雪墨吧。”

“好。”

虚无衡点了下头，随即也没走完，开启了房间中布下的灵阵结界，然后将从北山坊淘来的一应材料取了出来。

紫霜石楠、岩藕灵果，另外还有七、八种材料，一一摆在了地上。

取出材料之后，第一步就是提取精华源液了。

圣雪墨是一种专门用来摹刻九品、十品乃至十一品玄符的墨水，其源材料大多源于九品玄材，有植物、有矿物、还有一些额外的其它玄材，都是比较高端的材料，通常情况下以火烧的方式将之提纯，存放起来再行配置。

越是高级的材料对提取方式的要求就越高，比如火烧融化，其中便是对修玄者掌的火魂源有一定的要求，即跟火魂源的品质有关、修玄者修为有关等等。

虚无衡淘来的配制圣雪墨的材料品质都不低，用紫日焰来提取的时候，比较吃力，这也是为什么，“混”让虚无衡尽早更换魂源的原因，像紫日焰这类低级的魂火，基本上用到天宗就到头了，修为再高一点，即便是修为上来了，魂源不行，战法古术的威力也会大打折扣，而相应的对于玄符师而言，魂火不行，玄符术修为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