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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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十数万衣衫破烂，满身溃烂的瘟疫患者，四处都弥漫着哭丧求助的声音，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更是弥漫全场。

庙宇之内，更像是一片十数万人的葬场，死气沉沉，人间炼狱。

然而在这样的环境里，有一群穿着白大褂的白衣天使，在用尽最后的努力，为大家诊治病情，安抚人心。

如此场景，太过震撼人心！

站在最前方的那个女子，身上的白大褂已经染了不少血迹，但她就仿佛是从天而降的天使。

非但凌杰看呆了，易竹珠丹青和阿丑三个人也都看呆了。

丹青忍不住道“那个女子就是人们口中说的陈神医吧。确实了不起，我丹青佩服的人不多，她是一个。”

一向话很少的阿丑也冷不住道“她是不错。没想到这区区津西之地，居然还有这样的人才。倒是我小瞧此地了。”

凌杰等人的到来，引起的动静太大了。

毕竟身后跟着七八万瘟疫患者。他们踏入庙宇大门的时候，门里面的十几万瘟疫患者便纷纷的朝凌杰等人看了过来。

“诶，陈神医每天只能诊治十个患者，我们这十几万人排队到死都排不上号。现在又来七八万人。这得排到何年马月啊。”

“就是，陈神医就算医术再好，也不可能同时诊治那么多人的。他们又何必跑过来呢。还不如待在家里面和亲人团聚，珍惜最后的时光。”

“名额每天只有十个，来再多人也没用。”

众人议论纷纷，大部分人都叹息不已。只觉来了也是等死。

这时候，陈子涵很身边的十多个医师，终于感觉到大门外汹涌而来的人群，纷纷停下手里的活儿，带队来到大门口。

陈子涵看看周围的患者，最后目光落在凌杰四人身上，大概是没想到还有正常的人会来猎东城。这会儿，整个津西行省都丢弃了猎东城，更没有人愿意涉足此地。

沉凝半晌，陈子涵身边的一个男医师忍不住冲凌杰道“猎东城现在是弃城，你们来这做什么？”

易竹珠道“我们路过此地，恰巧遇到此地爆发瘟疫，听闻陈神医在东王庙问诊，只好一路带着瘟疫患者过来求医了。”

那男医师略显不悦道“陈神医连续问诊三个月了，不休不眠，好几次都累的吐血。如果不是靠着服用丹药支撑，陈神医每天连十个患者都诊治不了。你们还带那么多人来干什么？真当陈神医的命就不是命啊。”

男医师虽然说话不太体面。但说的都是心里话。

这些天来，周围的医师都给陈神医当助手，亲眼看到陈子涵长时间疲劳过度，甚至好几次都疲劳晕厥。甚至出现过休克的症状。

按照这样的情况，陈子涵应该立刻停止诊治，放长假休息。但陈子涵硬生生的坚持下来，为了不把猎东城最后的希望泯灭，她不但坚持每天问诊，还通过服用强化药水刺激精神，死撑着每天问诊十人。

正是这个惯例保持了三个月，这才给了猎东城无数老百姓一丝希望。

这里的人，才没有内乱，秩序才没崩塌。

另外几个男医师也都纷纷开口，愤愤不平。

陈子涵这时候站了出来，冲几个男医师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要再说。

随后，陈子涵冲凌杰身后的患者们笑了一下“患者无辜染病，本就不容易。我们身为医师当然要伸出援手了。去安排大家分区休息，发放食物，教会他们做一些基本的清洁。诸位父老乡亲，我陈子涵没把握让你们所有人复原，但我会一直在这里尽力诊治。直到最后一刻。”

陈子涵说话很温柔，眼神里带着悲悯。哪怕一个最绝望的患者，听了她的话，都会感觉到不小的鼓舞。

身后的医生们无可奈何，只好顺着陈子涵的命令行事。给凌杰身后的七八万患者分区安排休息落脚的地方。

说是落脚之地，其实就是分区让他们尽量分散一些，最终还是睡在广场上，道路两边以及周围的山地上。

毕竟是感染力很强的瘟疫，人群大规模聚集本来就是禁忌，容易增加传染。

陈子涵安排妥当之后又冲凌杰四人道“你们几个人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也很钦佩你们的慈悲义举。但这里瘟疫流行，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

陈子涵冲凌杰四人微微拱手，算是表达谢意。还主动让凌杰等人离开此地避险。

如此举动，倒是让凌杰心中多了几分感动。

大家萍水相逢，还能遇到这样的女子，彼此关心，互相义举。

这种滋味，让凌杰感觉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冰冷凶残。有人在这里给整个猎东城的无辜百姓种下蛊术，吸干他们的生命力化为己用，可谓丧心病狂之举。

但也有像陈子涵这样的好医生，为了救援病患，不惜只身犯险。

凌杰对这个女子的印象非常好，当下道“多谢你的关心，不过我不会走的。我希望能和你找到破解蛊术的办法。让猎东城的百姓幸免于难。你做的事，我想帮你一起做。”

凌杰说的很严肃，态度也很认真，不像在开玩笑。

陈子涵好奇的打量着凌杰“这瘟疫不是一般的瘟疫，此前我陈家邀请了一个通玄级别的高手前来帮忙。结果因为感染瘟疫，不到半个月就死了。你的实力也就和他相当，一旦感染，必死无疑。”

凌杰察觉到她的一番好意，心中温暖了许多，更加坚定了要留下来帮忙的决心“你的实力也不过通玄之境。如果说我会感染的话，那么你也避免不了。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陈子涵有些不太高兴了“我是个医师，懂得防疫的手段。再说了，治病救人是医师的天职。我不可推卸。你们几个不过就是武界中人，没必要留下来白白送死。还有，除非涅槃强者或许有解决的办法，你留下来，帮不上什么。只不过多增加了几具尸体罢了。”

陈子涵好话说尽，不想凌杰不领情，心中多少有点生气。

“你看我怎么样。”阿丑这时候站了出来，走到陈子涵身前，右手轻轻举起，一道微型的领域出现在阿丑的手指尖上。

领域只有巴掌大小，但是其中电闪雷鸣，力量澎湃，仿佛有禁锢一切的功效。

通玄级别的高手都看的出来，这是领域！

涅槃领域！

一向淡定的陈子涵，此刻终于变了脸色“领域！涅槃领域！你是涅槃境的强者？！”

津西之地的武界虽然昌盛，但涅槃之境的强者还从未出现过。坊间传闻升龙道宗的太上长老黎泓就是近乎涅槃之境的强者。

但那也只是近乎涅槃之境，而非真正的涅槃之境。

陈子涵在津西之地待了这么长时间，所见过涅槃之境强者都来自外地。加上阿丑也才见过两三个而已。着实被眼前这个丑的不要不要的青年给震惊到了。

看他年纪，也就不到四十岁吧？

阿丑冷不丁的道“如假包换，涅槃之境。”

陈子涵忍不住冲阿丑拱手道“原来是涅槃境的强者，刚刚是我失敬了。”

阿丑拍了把凌杰的肩膀，很爽朗的道“凌杰兄弟才是我们的头。你有什么事情找他说就是了。我们的事情，都由我兄弟做主。”

这话一出，陈子涵更加吃惊了，转头审视着凌杰。只觉这青年不过二十几岁，实力也只有通玄之境。居然还有涅槃之境的强者做保镖？

这也太惊人了吧。

这少年什么身份啊？

“这位公子，刚刚是我失敬了。还请你不要计较。”陈子涵第一次对凌杰行礼。

凌杰连忙拱手回礼，轻笑道“愧不敢当，我不过是路过此地罢了。而陈姑娘却再次不休不眠呕心沥血为瘟疫患者诊治了足足三个月的时间，你才是令人尊敬的神医。如不嫌弃。我们一起商议对策如何？”

如今再说这样的话，凌杰的分量已经重了很多。

陈子涵显然听见去了，态度好转了不少“有你们的帮忙，我想猎东城的情况应该可以得到很大的改善。请你们跟我到实验室来。我把这里的情况相信告知。”

凌杰微微点头，拉着小羊和她的母亲，跟着陈子涵来到庙宇一个偏僻的后堂。

后堂和前殿被一片荒芜的药园隔开，两个身形粗壮的大汉把守在通道口，不允许任何瘟疫患者进入后堂。而后堂之中搭建了简单的帐篷和医疗室。

约莫有数百个价患者还在治疗流程之中，这些人之中，有的病症经过治疗之后开始好转，有的经过治疗之后并未好转，开始用药续命。

相比广场上坐吃等死的患者不同，这里的患者情绪显然更加乐观，他们的眼睛里面写满了活下去的希望。

陈子涵一边走一边解释道“过往三个月，我每天都选十个人进行诊治。有一半的人已经基本上痊愈，还有一半的人，情况并没有出现好转……”

听了陈子涵的介绍，凌杰这才知道。原来陈子涵过往三个月里并非简单的给人治疗，而是每天挑选十个最合适的实验体进行治疗，测试药物的效果，配合陈子涵本身的超凡医术，不断改良药物。

原来这个女子每天这么辛苦的诊治，并不仅仅是为了治疗，而是在研制能够根治瘟疫的药物。

最后，陈子涵带着凌杰来到一座地下的密封实验室内。

经过消毒后，进入大门。

看到这实验室的情况，凌杰再次惊呆了。

只见这实验室足足有数万平方米。分为上下三层。其中工作的医务研究人员，足足达到了数千人。

波澜壮阔，分外气派。

“这……就是你的实验室？”凌杰目瞪口呆。

陈子涵道“这不是为了研究瘟疫而临时设立的实验室，而是我们陈家百年前就开始建造的核心实验室。数十年前，依托东天王种植的两棵奇树，我们决定扩大实验室。研究所有修者使用的丹药和医术。从此总坛就设置在这里了。这一次猎东城瘟疫爆发，我们动用了大部分的算力攻关瘟疫毒素。到目前。成效很一般。我们研制出来最好的药物，萃血丹，治疗效果为百分之五十，而且造价昂贵。根本没办法大规模复制，而且还有很大的副作用。我过去三个月里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改良萃血丹，效果一般。我担心不等我改良出药物，猎东城的人就已经死光了。”

带着众人林如自己的办公室，陈子涵的情绪十分激动“每天我都看到数以万计的人死去，我真的担心他们会死的精光。”

凌杰道“难道猎东城爆发这么大的瘟疫，整个津西行省只有你陈家在救治病患研制丹药么？”

陈子涵摇了摇头“此次爆发瘟疫的不止猎东城，烈北，怀化，安元等八个城市都相继爆发了同样的瘟疫。猎东城的瘟疫情况并非最严重。其他城邦之中的整个武界世界和门派，都因为这场瘟疫直接消失灭亡了。其中还包括津西排名前十的六个世家，全部消亡。”

嘶！

凌杰倒吸了一口冷气。

八个城市同时爆发瘟疫？要知道整个津西之地也只有十几个像样的城市啊。更令人感到害怕的是，津西之地排名前十的门派世家之中，有六个因为瘟疫而彻底灭亡。

岂不是说，整个津西之地都被瘟疫所笼罩？

这是整个津西行省的灾难了。

陈子涵道“我们陈家还算好的了。但也有两个分支遭殃。”

说着，陈子涵拿出一份资料递给凌杰“上面记录了瘟疫爆发的详细过程和情况，你看看就知道了。”

凌杰仔细翻阅，其中记载着的内容更是触目惊心。

最早的瘟疫于去年八月，距今差不多五个月的时间。而爆发的地点在怀化城。但是瘟疫的症状很轻微，和普通的痔疮很相似，只是起一些疹子。当时大家并未放在心上。后来仅仅过了三天时间，瘟疫席卷怀化全城两百万人，痔疮加重了，出现皮肤腐烂，内脏腐烂的情况，死伤者无数。

整个怀化瞬间崩溃，其中坐镇的最大武道世家也在瘟疫中陨落，一位通玄级别的高手因为中了瘟疫无法痊愈，结果身亡。

时间，才八月初。一个城邦陨落。拥有通玄级别的武道世家陨落。

这件事瞬间引爆整个津西行省，最后惊动了省府。省府刚开始态度很强硬，表示不惜一切代价要遏制住怀化瘟疫向外蔓延。

然而，仅仅过了一天时间。烈北，安元，猎东等八个城市相继爆发瘟疫。

情况，彻底失控。

最后万般无奈之下，省府选择放弃除了省会津西城和北苑城之外的所有城邦。集中所有力量确保两大城邦，限制人员流动。这才保住这两大城邦。

而其他的城邦就遭殃了。

烈北，安元等七个城市相继沦陷。唯一患有瘟疫还保存下来的城邦，只有猎东城一个。盖因陈家的实验室建设在这里，加上陈子涵率众和瘟疫殊死搏斗，这才把猎东城保存下来。

而紧邻着的北苑城和津西城则实现封城策略，其中倒是没有出现大规模的感染。

整个津西之地上了规模的城邦，只有这三个还保存下来。

阅读到最后，是一些死者留下来的临终信件。其中诸多语言感人肺腑，看的凌杰心如刀绞一般的痛。

“你们也看看吧。”

凌杰合上文件，递给其他三人传阅，每个人看完都感到心事重重，情绪凝重。

凌杰的态度变得无比庄严，当下伸出右手道“我来做个自我介绍，我。津河凌杰。虽然初次来到津西，但，我必定竭尽全力，和你一起遏制这起瘟疫。”

“津河凌杰？”陈子涵愣了一下“莫非就是那个灭了二圣府和楚家，自己挂帅称霸，还对抗夏东王的凌杰？”

没办法，凌杰的事迹，在整个津河之地都传遍了。

无人不知。

凌杰点点头“是我。”

陈子涵顿时对凌杰刮目相看“真是没想到，那个名动津河黔江两地的凌杰居然这般年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今年只有二十八吧。”

二十八岁的年纪，在普通人的世界里，不算年轻。

但是武界高手，特别是进入造化境的强者，延年益寿，寿命比普通人至少延长了百分之三十以上。二十八岁的年纪就很小了。换做普通人世界的概念，也就相当于十岁而已。

凌杰道“陈姑娘猜的不错，我虚岁刚好二十八。我这边的这位是易竹珠，津河雨化门的门主，这是我兄弟丹青。杜门之境高手。”

凌杰每介绍一个人，陈子涵都恭敬和他大家握手。她虽然醉心医术，但也是个武界高手。自然对强者充满了敬仰。

最后，凌杰介绍阿丑“这是东青天道院院长梦冰云的副手，阿丑。虽然长了丑了点，但心地善良。”

话语最后，凌杰还不忘给阿丑多做了一番说明。

陈子涵抱拳道“原来是东青天道院的强者，难怪这么年轻就进入涅槃之境。这一次有你们的帮忙，我想改进萃血丹，应该有希望了。”

陈子涵迫不及待的拿出萃血丹，展示给大家看。

萃血丹是一种胶凝状态的颗粒，一捏就破，可以整体服用。其中的药性原理就在于刺激细胞的再生之力，通过强大的生机之力抗衡毒素的侵袭。

只要再生之力和毒素的侵袭之力达到抵消状态，虽然无法根除毒素。但可以确保身体基本上没有症状。

虽然不是根治的办法，但一颗萃血丹可以保持十年的生机之力。也就是说，一个患病的人服用一颗萃血丹，可确保十年不发病。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但难度在于瘟疫毒素不稳定，经常进行无规律的变化。导致药效只有百分五十。而且炼制萃血丹需要用到一种很昂贵的材料——黄金麝牛心。

这可是一种强大的妖兽，厉害的达到了通玄巅峰，堪比惊门之境甚至死门之境的实力。

连陈家的存活都不多，更别说大量炼制萃血丹了。

陈子涵最后道“我们陈家一直在寻找黄金麝牛心的替代材料，可一直找不到。另外，我们也试图在患者体内发现新的抗体。如果能够提取到抗体的话，或许可以给我们治疗提供全新的路径。可一直都没能够找到抗体。”

场上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凌杰坐在位置上点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缓缓道“陈姑娘，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根据我们的推测，这毒素更像是人为种下的蛊术。毒素是一种特殊的蛊虫。施法者通过蛊虫吸收所有人的生命力，然后传递到他的本体之中。不知道你对这个观点怎么看？”

嘶！

陈子涵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左顾右盼，生怕被人发现似的。饶是周围没人，陈子涵还是小心翼翼的关上大门，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凌先生，此事非同小可。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乱说不得。”

凌杰好奇道“这有什么说不得的？”

陈子涵道“津西升龙道宗的太上长老黎泓和厉家的家主厉海平最早就出自苗疆。他们十分推崇蛊术。多年来，他们靠着蛊术为津西之地的人们治病救人，躲避灾难。颇受好评。贸然说这蛊术，只怕要让升龙道宗和厉家不高兴了。”

凌杰道“北苑城，归属厉家，津西城，归属升龙道宗。这两大城邦都安然无恙。难道陈姑娘你就没有起疑么？”

陈子涵左顾右盼，面色凝重，几次欲言又止，似乎有难言之隐。

凌杰道“你放心，我和升龙道宗不对付。在黔江的时候，我就杀了升龙道宗的六大长老和正副宗主，连玄川大师都被我给杀了。你有什么话，不妨敞开来说。”

陈子涵这才道“既然凌先生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也不隐瞒。我的确有过怀疑，但没有找到证据。瘟疫毒素和蛊虫大不相同。蛊虫是有机生物，是有生命的。但这瘟疫毒素，却是无机高分子，是非生命。二者有本质上的不同。”

凌杰沉默了。

的确如此，虽然凌杰对蛊虫了解不懂。但也知道蛊虫是有有机生命。

陈子涵说出了学术上的区别。

无可厚非。

凌杰夹了口烟，道“但，你就是怀疑是吧？或许这是一种全新的蛊虫呢。”

陈子涵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但没有证据，我不能做什么。如果我能证明这是蛊虫的话，我陈子涵就算把这条性命豁出去了，也一定要把真相公布天下。”

凌杰道“既然如此，为了尽快解决猎东城的瘟疫之苦。我来为你出谋划策如何？”

陈子涵道“你说。”

凌杰道“你现在做的事情无非就是改良萃血丹和寻找抗体。这两件事你已经做了三个月，进展不大。如果接下来继续埋头做这两件事，你觉得会有突破么？”

陈子涵面色很难看，最后摇了摇头“抗体肯定找不到了。而黄金麝牛更是罕见的妖兽，要想找到提供几十万人的药材用量，必须数千头黄金麝牛才能满足。这显然也不现实。”

凌杰道“那事情好办。我们去一趟津西城找升龙道宗的太上长老黎泓问个究竟，如果真是蛊虫。或许他有解决的办法。你以为呢？”

陈子涵苦笑“凌先生的好意我明白。但黎泓乃是津西之地的幕后霸主，高高在上，不是什么人都见到的。之前我也求见过他好几次，结果都被拒绝了。”

凌杰道“我们去，由不得他不见。也由不得他撒谎。”

陈子涵浑身一震，目光落在阿丑身上。

是啊，有阿丑这个涅槃境的强者。

黎泓哪怕再怎么高高在上，也不得不出门相见啊。

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

思来想去，陈子涵道“凌先生，如果你决定去找升龙道宗讨要说法的话，那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这是他们的逆鳞，你贸然询问，很容易引起双方矛盾。甚至都可能大打出手。这后果。先生你可想过？”

凌杰夹了口烟，目光陡然一冷道“如果这件事真的和升龙道宗有关，我凌杰，必把升龙道宗从地图上彻底抹去！”

声音不大，却说的斩钉截铁，透露出无穷的决心。

陈子涵都被凌杰的决心给震惊到了。

一个少年，胆敢开口就要把升龙道宗从地图上抹去！

何其霸气啊！

整个津河十三个行省之中，武界高手无数，然而胆敢说出这话的，凌杰还是第一个。

陈子涵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先生有如此决心，那真是猎东城数十万子民的福分。无论成败，我都替猎东城的百姓谢谢先生大恩。”

说完，陈子涵忽然站了起来，双手抱拳，对着凌杰深深作揖，九十度弯腰行大礼“猎东城数十万百姓，谢谢先生！”

凌杰连忙搀扶起陈子涵，深深道“陈姑娘不要客气了，我做的和你的所作所为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陈子涵重新站起身的时候，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好了很多。原本暗淡的眼神，也变得熠熠生辉。精芒流露。

凌杰一把抱起小羊，捏了捏小羊的脸蛋，随后道“陈姑娘，你的萃血丹还有么？”

陈子涵好奇问了一句“你这是要做什么？”

凌杰指着旁边的小羊，轻声道“她的体质很特别，给她服用一颗萃血丹。或许会有奇效。”

陈子涵略显不愉悦“凌先生，外面几十万人都想得到萃血丹。但炼制一颗萃血丹真的很不容易，我们现在所储存的萃血丹加在一起才三十颗。而且没有办法继续炼制了。”

陈子涵琢磨着凌杰可能想为自己的人图个便利。

凌杰道“她的体质的确很特殊，是唯一患病而没有出现症状的病人。可见她的体质对瘟疫的抵抗力异于常人，加注萃血丹的话，很可能出现抗体。”

陈子涵半信半疑，蹲下身为小羊查看了一番身体，最后惊喜不已“还真是如此，我问诊三个月，第一次看到无症状的病患。凌先生，刚刚是我草率了，抱歉。我现在就给她服用一颗萃血丹。”

陈子涵马上拿出萃血丹给小羊服用，小羊接受药力后慢慢的沉睡过去。

凌杰强自道“给她妈妈也服用一颗吧。”

陈子涵再次犹豫了。

如果说给小羊服用萃血丹是为了推进实验的话，那么给小羊的妈妈服用就完全多余了。

妇女看到小羊得到治疗，兴奋不已，连忙摇头拒绝服用。

凌杰道“陈医师，小羊的体质终究传承自父母的血脉。你给她服用的话，可以有助于研究他们血脉和抗体的关系。”

陈子涵挠了挠头，兴奋不已，连忙给妇女服用了一颗，安排两人休息后，她开始迫不及待的进行记录，只让手下安排凌杰四人就地休息。

翌日清晨，陈子涵兴奋的推开凌杰的大门，也不管凌杰是否穿衣服，大声道“凌杰，你真厉害啊。才一天的时间，我已经在小羊的体内检测到了抗体。她母亲体内也检测到微量的抗体。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你太厉害了。”

说着，陈子涵不管三七二十一扑进凌杰怀里。

凌杰虽然被吓得不轻，但心中着实很欣慰。

“不用去找升龙道宗，靠这抗体就可以治愈猎东城数十万患者了。凌杰你真是我的福星。”陈子涵讲哈哈大笑着跑了。

凌杰愣愣的站在原地，感受着身上遗留下来的清香味。

这就是搞科研的人么？

都是疯子啊。

接下来的时间里，陈子涵几乎把所有的时间精力都放在提取抗体之中。第三天，她提取了完整的抗体，开始制作出注射药水。

由于时间紧迫，勒令整个实验室疯狂生产药水。

第一批药水下线，五千支。

陈子涵直接找来五千名病情各不相同的患者做临床试验。注射之后，五千名患者的病症出现了明显的好转。陈子涵只当找到了破解瘟疫的钥匙，当天举行了庆功宴。

眼看着五千名患者症状逐步恢复，陈子涵继续加大生产量。

一切，都似乎在向着美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

这一天，五千名患者，忽然出现了癫痫发狂的症状。个个身体被吸干成了皮包骨，变成了尸。四处撕咬！

毒素，再次变异。

情况彻底失去控制。

三百多名医护人员被尸咬中感染而死。最后还是阿丑出面全数扑杀，这才阻止一场浩劫！

陈子涵整个人的精神都崩溃了。躲在房间里茶饭不思，心如死灰。

而这时候，凌杰四人找到陈子涵。

阿丑道“陈医师，我们很敬重您。但我感知到毒素变异的时候，有一道无形的力量注入这些毒素之中。我可以肯定，这毒素就是一种特殊的蛊虫，而且施法者就在不远的地方——津西城！”

这话一出，陈子涵泪汪汪的抬起头。

凌杰强忍着怒火道“这就是津西升龙道宗所为。此行，我灭升龙道宗！走吧，陈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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