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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姜总, 空口无凭可是大忌,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内情啊?”刘胜利一脸坏笑看着姜念衫,他知道这不是意外, 也根本没有她口中说的什么内情。
程羽珂做错了事,为了一个落魄的作家, 强行签约发行了他的图书, 最终导致公司口碑过山车似的下滑,当年要不是姜念衫据理力争,她早就被踹出去了, 现在怎么还能坐在总编的位子上。
他也承认, 当年一个小编辑造成的失误并不会产生那么严重的后果, 他只是小小推波助澜了一把, 没想到就在网络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那帮水草一样的网民, 还真是立场不坚定到极点了呢。
“公司的运营方向必须修改,但是治标先治本,我们要从各个部门抓起,把公司从人情社会中拉出来, 这样才能实现最终……”
“刘总。”姜念衫看了一眼下面的股东和职工代表,几个人已经纷纷向她投来了鄙夷的目光, “您倒是先把您的亲戚从公司清出去, 我们再来谈论转变运营思路的事情。”
“好啊, 那姜总呢,是不是需要先把程总编开了?”
“你——”姜念衫没料到他能一直咬着这件事不放, 也不知道爸爸这些年在董事会是怎么治他的,“刘总,我们现在是在开关乎整个公司未来的事情,您一直追着一个小编辑不放, 格局是不是有些小呢?”
“好了,你们不要吵,先休息一下吧,大家都整理下心情,十分钟后会议继续。”
在场坐着的人都知道姜洋和姜念衫的关系,对于这种再明显不过的包庇已经见怪不怪了,也就没说什么。
现在姜洋还掌握着公司的大权,他们哪怕是不服气也要敬他三分,纷纷揉着脖子去闭目养神一会儿,等下就看刘胜利表演了。
姜念衫站在卫生间的公共洗手台前,用手接着凉水,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至少不能在董事会一众人面前失态。
他针对程羽珂的意图再明显不过,难不成试图用她作为筹码?
那也太小看姜家了。
“小姜总。”刘胜利刚好从洗手间出来,看到瞪着他的人,不怒反笑,“还在想着我拿程羽珂的事情威胁你呢?我再怎么包庇亲戚,也没有你包庇得明显吧?”
“凭什么不能?”姜念衫很少说这种任性的话,但当下面对刘胜利,也不打算和他心平气和讨论,“她在努力弥补自己的错误,我也愿意给她一个机会,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您尽管说。”
“没什么,我只是提醒你一句,不要把两人之间的感情看得太重,你在她心中,永远不可能比亲人更重要。”
“感情只会成为利益的牺牲品,你和你爸爸,谁都逃脱不掉,别忘了你妈妈……”
“闭嘴!”姜念衫攥紧了拳头,一点都不想被别人揭开自己的伤疤,更别说伤疤之下是鲜血淋漓,“别提她!”
“但是她确实是你的母亲,创点新视也是她一手创立的,你觉得如果她想要回来,会怎么做?”
“你说什么?”姜念衫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根据爸爸的说法,妈妈当年在离婚后就去了国外生活,还重组了家庭,对于国内这些纷争应该早就不关心了,现在怎么又牵扯进来了。
“你妈妈她会从你身边的人下手,一步一步,连根拔起,让你变得孤立无援,那么如果她知道了程羽珂和你的关系,会怎么样呢?”
姜念衫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从来就不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妇人,她的野心比男人更强,控制欲也是前所未有的,对于想要得到的东西不择手段,正是因为这样,姜洋害怕了,选择了离婚。
但是,架空、夺权,都是姜洋的手段,她当时还小,不明白为什么母亲突然就丢下她走了,父亲又为什么总是坐在阳台一根接一根抽着烟。
“我只是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刘胜利甩着手,烘干机嗡嗡的噪声几乎盖过了他最后一句话,“你来选,是创点新视,还是程羽珂?”
“哪个我都不会放弃。”姜念衫目光坚定,她还没有脆弱到被三言两语就轻易打败。
“是吗。”刘胜利冷哼一声,哼着歌出去了。
大约十五分钟后,姜洋那边的信号才又重新接入,姜念衫提前和他做了计划,先听听刘胜利又说些什么来动摇本来就不坚定的董事会成员。
果然,一群人刚坐定,刘胜利的干涩沙哑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建议两手方案,一,扩大营业规模,在亚洲其他国家建立分部;二,先前长胜教育的宋总有过合作意向,建议我们尽快进行内部讨论,确定执行方案和负责人。先前小姜总和宋总有过不少交流,做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再合适不过。”
姜念衫缓缓抬头,更加确信当年给程羽珂发照片的那个人就是他。
如今还要再故技重施,让两人闹到不可开交吗?
可惜,时代已经不同了,她和程羽珂都有所成长,不会再轻易入他的圈套。
“抱歉,刘总,我和宋总之前闹了不少矛盾,派我去恐怕不太好,秦总之前不是有过和长胜的合作项目吗?您愿意去吗?”
被称为秦总的人严格意义上算是姜家这派的人,也是老股东之一,现在这个人人自危的情形,姜念衫只能选择相信他。
“当然可以。”
“那就麻烦老秦了。”刘胜利眼底闪过一丝不快,姜家的羽翼,他总有一天要尽数折断。
会议上剑拔弩张的气氛在姜洋的调节下终于消失,刘胜利在后半程居然真的认真分析了近几年来的行业趋势,姜念衫也认可他的观点。
刘胜利这个人能力很强,但是野心随着实力疯涨,而且对于自己渴望的东西相当明确,他就是要姜家倒,要创点新视归于他的名下。
可这背后的道理,姜念衫想不明白。
“小姜总,我们回哪儿?”司机从后视镜看到这个孩子又愁眉不展,试着放了几首舒缓的乐曲,试图让她放松一点,“公司那边应该没什么事了。”
“回公司吧,我有点事。”
司机跟了她这么多年,有些事情不是没听说,只是作为一个下人,不好意思开口,只是默默点了点头,掉头往创点新视驶去。
路上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姜念衫的心情就如同阴沉的天空,满腔的阴郁无法排解。她能想到如果这次关乎姜家命运的斗争失败,不论是她还是程羽珂,都会被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
程业要翻案出狱了,程羽珂的重心不能放在工作上太多,她也要尽一个作为女儿的义务。
“喂?”程羽珂带着愤怒的语气从话筒中传出来,对于姜念衫今天故意让她迟到的事情还耿耿于怀,“怎么了?”
“看看你有没有好好工作。”
“我敢不好好工作吗?姜总都把我迟到的工资扣了,我再不努力一点,还活得下去吗?”程羽珂转着笔,刚刚还想着给《温度》的编辑打电话,但是姜念衫的电话一来,立马接了起来。
她嘴上说着生气,但又不可能真的去怪姜念衫,就当是两人之间的小打小闹,她装作生气的样子只是想让她服软哄哄自己罢了。
没错,她就是想被姜念衫当作小孩子一样惯着,治不好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
“想我了?很快就到公司了。”姜念衫嘴角勾着笑,目光忽然瞥见街角那个突兀的纸箱,“停下车。”
“怎么了小姜总?”司机打着转向灯,缓缓靠边停下,就见姜念衫伞都不拿就下了车,赶紧抓着副驾驶的伞跟了上去。
电话那头的程羽珂同样搞不懂,突然听到那边传来几声小狗的叫声,眉头都皱紧了:“你可别捡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回家啊。”
“不行吗?”
不行吗?
程羽珂脑子里浮现的竟然是姜念衫等着大眼睛一脸无辜盯着自己的表情,每次她有求于自己的时候就会露出那种表情,每每让她狠不下心拒绝。
但是养狗这件事,还是随便捡一只流浪狗,身上肯定不干净,脏了吧唧的万一带病菌怎么办?
“不行。”
“我又没问你意见,只是通知你一声。”
司机看着姜念衫一手拿着手机,不好抱那个箱子,况且她还穿着白西服万一弄脏了就不好了,于是赶紧上去把箱子抱起来,看清了里面那只小土狗。
瞪着乌黑的大眼睛,歪着头看着眼前的陌生人,可爱到他这么大年纪一个人心都软了:
“这小土狗挺可爱的。”
“嗯。”姜念衫笑着应了,举着手机拍了张照片给程羽珂发了过去,她打算先斩后奏,到时候哪怕她再不同意,都一定要留下来。
\'它是黄毛诶,你觉得像你吗?\'
“我——”程羽珂看着那条狗的照片,再看了看下面跟着的那条信息,脏话差点就脱口而出了,“回家再说!”
姜念衫知道,一旦回家,什么事就是她说了算了。而且程羽珂本质对这些小动物并不抗拒,只是觉得脏而已,问题不大。
不过还是提前跟她当面报备一下的好,免得到时候又闹脾气。
这么想着,姜总进了公司就直奔编辑部了。
程羽珂办公室的门开着,似乎刚离开不久。但杯里的热水还冒着热气,这人像是真的怕了胃痛,日子过的很养生。
“陈倜,程总编她人呢?”
“姜总您回来啦。”陈倜正在处理没用的文稿,笑着跟她打了个招呼,“老大被人叫下去了,说是有人要见她。”
“有说是谁吗?”
“好像是一位姓卜的女士。”
卜婧!
她妈妈来干什么,还指名道姓要见程羽珂?
姜念衫心中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刘胜利上午的话更让她如坠冰窟:
“她会把你身边的人一个个连根拔起,让你变得孤立无援。”
“她们去哪儿了?”姜念衫慌了神,抓着陈倜的手渐渐攥紧,“告诉我!”
“楼……楼下咖啡厅……”
还没等陈倜再问些什么,姜念衫几乎是跑着进了电梯。
不要出事,千万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 姜妈妈要出场了。
哇——好多人!
更新时间以后固定晚上九点,没有挂假条或者没有按时更就是我写不完了QAQ
大家不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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