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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凭忘记了她其实是个外门弟子,平日里没机会接触这些内门的真人真君。
“那……你就没听过他的传言?”郁凭有些难以置信,即便接触不到,也应该能听到一些有关的八卦吧?金不迎看上去可不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家伙!
“听是听到过一点啦,不过大部分都不靠谱啊,不能用做参考依据吧。”金不迎皱着眉说。
这话倒是真的……
“非要说的话,应该是一些认真负责之类的传言咯。他似乎还没收过徒?好像在快要突破元婴的真人里不少见了诶。你此番来问我,是因为他瞧上我了?”金不迎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抬头一看,看见郁凭指了指自己,话题跑得飞快“我也没有收过徒呢,只不过在很少情况下会去稍微指点一下弟子们,或者去讲经堂讲讲课罢了。”
金不迎一阵无语“师叔,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也才金丹初期吧……离元婴最快也得两百多年啊。”
郁凭假装没听出金不迎的话外音,附和地点点头道“你说得没错,三百多岁的元婴真君绝对是天纵奇才,即便是咱们宗门,几万年下来能三百多岁就结婴的人也寥寥无几啊——他们还都是同一个时代的。”
“那他们现在死了吗?还是化神了?”金不迎恶劣地询问,果不其然被郁凭拍了一下脑袋。
“死的死活的活,命数已尽的离开,命数未绝的仍在。这问题答案根本不可知,又有谁说得清呢?你可别挖坑埋我啊。”他装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金不迎偷偷地切了声。
“师兄确实是想收徒了,估计是惊蛰跟他说了什么吧,他竟然真的对你动了心,还问我觉得你怎么样。”郁凭话锋一转,又把主题扯回来了,“我嘛,就只能回答他,你是个重情义的善良孩子,可惜性子太过扳直执拗,而且多半是因为童年不幸的缘故行事作风也很偏激……你别这么看我,我可都是实话实说。”
“然后,师兄想了一会,其实也没多久,就喝一口水的时间,他就跟我说觉得你可以,叫我把你带给他看看,他要是满意的话,就当场收徒了。”郁凭快速地把剩下的话讲完,等着看金不迎的反应。
金不迎眼里的情绪转了好几轮,这才慢慢开口“听你的意思来说,一开始似乎是并不打算让我提前知道的……?”
郁凭微笑着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那为什么又——”
“别激动啊。只不过是我个人认为,拜师收徒是两个人的事,光他自己一个人满意不够,你也得满意才行。”郁凭耸耸肩,若无其事地说,“光有师父考察徒弟算什么,屠……师兄他虽然也不错,不过你不是说想找个真君当师父嘛,其实当初收徒的时候师父也是想过要不要把你一块儿带走的,只是可惜灵根有点拖后腿。”
金不迎神情郁郁“我这个灵根,放在外门已经算是顶好的那种了。”
“师父平时也不关注外门,自然不知道这个。”郁凭笑眯眯地说,“但是师兄不会嫌弃你的灵根,他应该会挺喜欢你的剑术的,只是你的性格嘛……我就不知道了。”
金不迎瞪他一眼“我的性格怎么了?又没吃你家大米,你管得着吗。”
郁凭装出大惊失色的样子来“当然管得着啦,怎么管不着了,我可是你的师叔诶!”
金不迎被他这话噎到了,下意识想说些什么来反驳,但一阵沉默之后,她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好啦,你还小呢,慢慢教总是教得回来的。”郁凭把手放在金不迎脑袋上,像摸狗一样狠狠地揉了几把,见手下的小家伙也没出声抗议,带了几分惊奇地低头看。
“你这次竟然没有凶我,好难得。”他揶揄地说。
金不迎继续保持缄默,静得郁凭都不习惯了。过了一会儿,她慢慢地抬起头来,质疑与怀疑交错着,轻声问道“我的性格真的有那么差吗……?”
“……差啊。”郁凭微不可查地停顿一瞬,又非常自然地接起了话,“不过目前就我所知,也没几个人的性格是不差的。差不差都是你的事,想改就改,不想改就不改。”
金不迎似乎没注意到郁凭的停顿,有些失魂落魄“可是我不知道该改成什么样的,没有人跟我说过什么样的人讨喜。”
郁凭微微一笑,拍了拍金不迎的额头“大家喜欢温柔善良和平大方心胸开阔不记仇既不滥杀也不手软满身正气不欺男霸女会行侠仗义的人,你做得到吗?”
“……怎么这么长的前缀。”金不迎蹙眉,盯着郁凭看,“你不会在耍我吧?”
郁凭笑得更欢快了“再补充一个,太敏感多疑的人也不讨喜的。”
“可是我就是这样的啊!”金不迎烦躁了,啪一下踢飞一块小石头,“我也没办法,他们要是愿意跟我换一下生活我还求之不得呢,有人来吗?你愿意吗?”她又猛地回头,眼里爆发出怒意,凶巴巴地看着郁凭。
“我不愿意啊,我也不知道你以前是什么样的。”郁凭声音轻柔地说,“你没有告诉过我。”
“你也没跟我说你以前是什么样的,是怎么从外门爬进内门的。或者说你一开始就根本不是外门的料子,怎么掉到外门去了?”这会儿金不迎倒是口齿伶俐了,她讥笑地说,“不过我想过了那么多年,你应该早就忘了个一干二净了吧。”
“不要那么尖锐嘛。”郁凭慢条斯理地说,“其实事情真的很简单,只是单纯的我性子不讨喜,所以把我丢到外门去磨磨性子罢了,磨了个十几二十年,瞧,这不就把我接回去咯。”
金不迎呆住“……就这样?”
郁凭理所当然地弹了下金不迎的额头“是啊,就这样,真的没有什么你们想象中的那些蝇营狗苟。所以现在你愿意敞开心门了吗?我也想听听你究竟都经历了些什么呢。”
一提到这个,金不迎立刻又像霜打的茄子般焉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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