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穿越的第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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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不在这里……？

织田作之助皱起眉头，他看着森鸥外若有所思的表情，问道：“药研，能详细说说具体情况吗？”

“好的，大将。”药研藤四郎颔首道。紫眸的小少年看了看床上沉睡着的两个人，“人类的灵魂是具有一定的能量波动的，不论是行走、站立亦或是睡眠，只要灵魂还存在于身体里，就会一直发出一种特殊频率的能量波动。”

“这种能量波动对于我们来说很好探查，身体里有和没有灵魂的区别也很明显。”他顿了顿，眉眼间有些不解，“但一般情况下，这种灵魂不在身体里的情况只有非常规的灵魂出窍，或者是即将死去的亡者。他们……”

非常规的灵魂出窍是指某些具有天赋的人，可以自主进行的、短暂的灵魂和身体的分离，时间一般不能超过15分钟，不然就会对灵魂造成巨大伤害；而即将死去的亡者由于半只脚已踏入死亡的领域，魂魄离体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这两个少年却两种情况都不是，而是处于一种奇妙的非常态里。

药研藤四郎难以用言语去详细解释这种感觉，但就像……他们的灵魂是被强制性拽走到别的地方一样，但与此同时又有股力量保持他们的灵魂与身体保有一丝联系，这才没有使失去灵魂的身体失去活性，而是维持着现在这种沉睡的状态。

这太奇怪了。

向来沉着冷静的付丧神抿着唇，在详细解释完目前他所了解到的情况后，就安静地站立着，等待在场的两个人类给出回应。

森鸥外垂着眼睫沉思。过了半晌，他才抬起头，问药研藤四郎：

“藤四郎君。”他说，“所以中岛君和芥川君的这种情况，实际上是极少出现的吗？”

药研藤四郎点头，“是。把他们灵魂带走的人的力量应该非常强大，而且对灵魂有相当程度的了解，具有这种力量的人哪怕在时之政府都很少见。另外……”

他略略犹豫了一下，还是说：“虽然不知道这个人的目的，但他应该没有恶意。”

灵魂是种非常脆弱的东西，但那种把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的灵魂强制性带走了的

力量，却有意维持了灵魂与身体的微妙联系，保存了这两具身体的生机，使他们的身体仅仅是沉睡而不是失去呼吸。

这是种极其精细的操作，稍有不慎就会翻车。但那种能力却已经使他们维持这种状态两天之久，目测还会更长，显然是并不想让他们就此死去。

……没有谁会在抱着恶意的情况下，耗费这么大的精力去保存两具身体的良好状态吧？

“这样吗。”森鸥外低声说，语调意味不明。

他没有对此发表什么看法，只是转过身，透过透明的玻璃，看着黎明时天边那线鲜红的太阳跃出地平线。

……？！

森鸥外突然眯了眯眼。

似乎发现了有哪里不对，他目光的焦点悄然变换，自窗外移到了光可鉴人的玻璃上。

果然，那块本该映着他的倒影的玻璃上，此刻却倒映着另一个男人。

不，若真的说是另外一个男人倒也不算。

那人穿着身黑色的风衣，披着条鲜红的围巾。微长的发在脑后梳成一缕，此刻正手持着杯红酒，笑意微微，却不达眼底。

那分明是另一个“森鸥外”！

视线重叠。

两个“森鸥外”隔着玻璃对视，眼里却又都清晰的返照着各自窗外的朝阳。

——世界壁在此刻，再次悄然交汇于一隅。

-

芥川龙之介正被中岛敦背着奔跑。

他昏昏沉沉，身体忽冷忽热，明明已经难受极了，却仍旧牙关紧咬着，不肯泄露出一声呻/吟，也不肯使自己真正陷入昏迷。

如果他就此失去意识……再次醒来的，就大概率是这个世界的「芥川龙之介」了。

其实他本身倒是无所谓，毕竟左右也是他趁人之危夺取了本就属于「芥川龙之介」的身体掌控权，现在想说的话都说完了本就应该如数奉还了。

但在侦探社瞒着他调取监控，找到他所在地又让人来接他去治疗的现在，芥川龙之介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放任自己昏迷、让属于敌方的人进入武装侦探社内部这种事。

更何况……这个世界的「芥川龙之介」还是那种性子。

想到这，即便

脑子依旧一片混沌，芥川龙之介也忍不住低低叹了口气。

“怎么了？”中岛敦察觉到背上友人的叹息声，忍不住扭过头去，轻轻问道。

“看路。”芥川龙之介抬起有些沉重的眼皮，声音却依旧淡而静。他用那双不甚有力气的、冰冷的手拍了拍少年的脸颊，“要是因为不看路导致又撞到了电线杆上，我可不会心疼你。”

中岛敦眨了眨眼，在担忧友人状态的同时，禁不住想起了他小时候因为控制不住异能自带的超高速而一头撞上电线杆晕倒的事，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完全形态的「山月记」虽然不知为何进化成了空间能力，而没有向与虎有关的方向进化，但却给中岛敦保留了他拟虎状态时的敏锐度和速度。

这能力是种被动能力，不论使不使用异能都一直存在，和太宰治的「人间失格」一样无法被关闭。因此虽然大幅度提升了中岛敦的身体素质，却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经验去适应。

所以年幼的中岛敦……有很长一段时间身上青青紫紫，满是因为无法适应自己的速度，而撞到各种东西上留下的伤疤。

是年幼的芥川龙之介一直陪着他，每天板着脸给他一身的伤上药。

明明也是小小一只，却很快速地适应了完全形态后变化也很大的「竹林中」，和他这个直到一年后才终于掌握好能力的家伙完全不同。

一转眼，也这么久了。

“哇，好无情。”他一边再次提速，一边半真半假地抱怨道，“明明小时候的龙之介那么温柔呢。”

芥川龙之介没有回答，只是把头靠在少年的颈窝，用模糊的气音轻笑了一声。

这笑声与他面对「芥川龙之介」时的讽刺截然不同，带着点纵容的宠溺感。

……

于此同时。

「太宰治」双手插兜，愉快地哼着歌，往侦探社的方向走。

他刚戏弄了一把某个黑漆漆的讨人厌的小矮子，又在港黑的资料室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就算脸上身上都是伤，也无损于他的好心情。

一会要干些什么呢？

他想着。

要不然先去咖啡厅喝杯咖啡，再去上次无意中发现的那条河那里看看吧。

那条河是他在工作的途中发现的，水质清澈，波光粼粼，很美。说实话，他想跳进去很久了。

不如趁今天这个良辰吉日……

可惜，纵使「太宰治」想得千般万般好，天也向来不遂人愿。

正当他走到武装侦探社所处的那栋小洋楼，要往里走的时候——

异变突生。

一个白色的人影背着个黑色的人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自远方飞奔而来。

等……！

在「太宰治」惊愕放大的瞳仁里，身上带伤且疏于锻炼、日常动作跟不上脑子的某人，与沉浸在回忆里、没看路且忘了降速的某人——

两两相碰，撞了个人仰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