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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心?
这就不知从何说起了。
灵剑真人面不改色,虽不解其意,心中亦古井无波,但仍能用理智揣度,猜测林清言为何说出这句话。
他摆了摆手,请道:“坐。”
这礼遇,已然高出吴虞,竟能得对方的恭请。
可林清言也明白,这不过因为灵剑真人心情不错,并不代表自己在对方心中有任何地位可言。
他恍惚回神,终于想起自己方才说了些什么,顿时羞愧得无地自容。
难怪灵剑真人要来请他,因为他指责对方偏心,虽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但落到别人耳朵里,就成了他埋怨灵剑真人只顾吴虞,而忽视自己。
哪有这样说话的。
初次见面,不给师尊留下一个大大的好印象就算了,还说出这种冒傻气的话。
人家吴虞是灵盘真人,和灵剑真人吴誉,连尊号和姓名都配套。
他现在就算贷款来比较,也不过是师尊未来的徒弟,怎么有脸指责师尊偏心朋友。
他都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丢人现眼啊你林清言!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他脸蛋通红,整个人都憋成了猪肝色,急得快哭出来。
即便五味杂陈,好的坏的混作一团,可到头来,还是敬畏的情绪占据上风,致使他不愿在灵剑真人面前留下丝毫污点。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几个意思啊?
平时不是挺能说会道吗,这个时候嘴怎么偏偏就这么笨?
林清言赶紧快步上前,往木桌前一坐,恨不能扮出十分乖巧,磕磕绊绊地解释:“我不是……我是这个意思……你们……懂?”
说完,他觉得自己可以去尸组投稿了。
《尸体火化|在导师面试时,脱口而出对方偏心,请问我还能顺利入学吗?》
尬得他脚趾抠出一座先天灵峰。
见其余两人都没有反应,林清言只好自己尴尬地笑笑:“呵呵。”
灵剑真人并不在意,只问:“你呢?”
“什么?”林清言怔住。
“你来做什么?”灵剑真人说
完,好似觉得从林清言这个傻子嘴里得不到有用的话,于是转头看向吴虞。
吴虞扶额,轻笑道:“他是你未来的徒弟,掌门让我带他来,你好过过目,心里有个数。”
“我不收徒。”灵剑真人一口否决。
林清言彻底呆住,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差一点就猛然跳起,指着灵剑真人的鼻子怒斥:
“呔!妖孽!还说你不收徒,怎么小说里写着,你一收就是三个徒弟。你看清楚了,我是那个老二!”
“你要是不收徒,我和乘忱怎么办,谁来教我们上乘剑法?”
他这么想的时候,理所当然地将另一位剑修长春真人给过滤掉了。
不过,也只能心里想想,要是把心里话说出来,那他真可以考虑从无咎峰跳下去一了百了。
灵剑真人听说要他收徒,当即翻脸不认人,冷淡道:“龙蛋我已收下,这青龙与恶龙所诞之女,我会好好照管。至于……”
他看向林清言。
“至于他,与我无缘,请你立即将他带走。”
林清言当时心里就咯噔一声,惴惴不安,暗道完蛋,好大那么一个师尊,被自己一句话给作没了。
“不急。”吴虞翻开一只白玉盏,给自己斟了一杯灵茶,垂眸敛下所有心绪,“你不是有话,正巧要对我说吗?你先说完,我再走不急。”
灵剑真人默然无语,看了吴虞许久,问:“你总要我帮忙么?”
这一句话,说的是对方攀爬天梯,浑身被两旁的悬瀑淋湿,却不自己掐诀收拾干净,偏偏每次都要等他动手。
这就是只有灵剑真人与吴虞能懂的话了。
吴虞捞过曳地的长发,湿漉漉一片,语气温柔,反问:“怎么,你不愿意帮忙么?”
灵剑真人一挥衣袖,一阵暖风吹过,吴虞和林清言身上恢复干爽。
“突然想起,今天忘了梳头。”吴虞得寸进尺,走到灵剑真人身旁,从怀里掏出一个银冠。
灵剑真人面无表情,任由对方弯腰,将头凑到自己面前。
他只得接过银冠,用手做梳,指节从对方如瀑的青丝中穿过,而后为其束发,带上银冠。
吴虞满意地摸了摸脑袋,重新坐回。
半晌无言,林清言摸了摸鼻子,觉得气氛怪沉闷的,便依葫芦画瓢,有样学样将自己的脑袋也凑了过去。
“师尊,弟子也没梳头。”
灵剑真人:“……”
这就有点不按套路出牌了。
林清言总是不经意打破别人的思维定式,每一步、每一句都出其不意,从最刁钻的角度,予以别人惊吓般的惊喜。
头伸出去的时间有点久,久到林清言脖子都僵了,心想算了,正准备打个哈哈,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结果……
灵剑真人问:“发带呢?”
吓!
这句话说的,是真准备帮他束发?
“发带?对呀,发带呢?”林清言讪讪抬头,他不过是想活跃一下气氛,不让师尊的冰山气场冻到自己,没成想对方也很有幽默细胞。
他的发带早就掉了,掉在中周和北冥的边界处。
这时候,他从哪里变出一根发带?
灵剑真人眨了下眼睛,睫羽投出一片青灰的阴影。他摊开掌心,将自己头上那根神器取下,为林清言带上。
等手碰到林清言头皮,他蓦地反应过来,低声道:“原来如此。”
难怪简冰要将这小子塞给自己当徒弟。
这不羁于行的小子,乃极为罕见的灵煞双修之体。
“多谢师尊。”林清言重新做好,美滋滋地戴着一根神器,觉得不虚此行。
你看,不管怎么样,脸皮厚的那个人就是占便宜。他决定,往后,也要把这个优良传统继续发扬光大。
至于被入学面试时,被导师一口拒绝这种事,他倒是不急,反正天意如此,他注定就是要给白发清冷师尊当徒弟的。
没有第二个可能。
灵剑真人将神器赠人,自己则披头散发,一头白发铺在白衣上,整个人宛如刚堆好的雪人。
“言归正传,吴虞,我想要你算一个人的生死。”灵剑真人道。
“我不算人生死。”吴虞脸色一沉,“你比谁都知道,算人生死,极易沾染因果,我可不想折寿。”
“是你不能算,还是你不想算?”
灵剑真人抿了一口茶,不紧不慢道,“我要算的那个人……”
吴虞仿佛猜到他要说什么,连听都不愿听,直接打断:“无论是谁,我都不会算。算到,已令我不安;说给你听,更不知会发生什么。你想都不要想。”
灵剑真人置若罔闻:“我要你算简冰的生死。”
林清言闻言,大气也不敢喘,双手乖巧地交叠在膝盖上,自发自觉,充当背景板。
掌门的生死,这是何等机密!
这是他该听的话吗?怎么感觉,这一秒听了,下一秒就可以驾鹤西去。
林清言偷偷瞥向吴虞,只见对方脸色铁青。
吴虞向来对灵剑真人有求必应,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给对方坏脸色,但此刻他实在无法自控。
他是一名天师,专精策算。
可以说,在修仙界,天师比较鸡肋。
别的修士,如剑修、阵修、丹修等,在打架斗殴方面,甩出天师一整座无咎峰的距离。
可一旦碰见倒霉事,大家都纷纷想起平日里忘记的那个天师,要求对方算这算那。
剑修挥剑,精益道心。
但天师策算,凡妄图揣度天道因果轮回等,必然付出代价,要么是气运,要么是寿命,或者其他更珍贵的东西。
要不是从小认识,吴虞真拿这死冰块当朋友,否则听到算命之类的话,他早就一个“滚”字飙出口。
怎么偏偏这个人是灵剑呢?
要求天师折损自己的气运或寿命,可灵剑的语气却那样平淡,丝毫没有求人的自觉,仿佛说出来,吴虞就该答应。
“不用算。”吴虞侧过脸,不愿再看灵剑真人,“掌门情形很差,今日见他一直打瞌睡,又是将逆鳞转赠他人,又是把小青龙交给你抚养,他恐怕……”
灵剑真人放下白玉盏,慢悠悠道:“不要恐怕,我要的是一个肯定。”
“我欠你的啊?”吴虞有些薄怒,眉头紧皱。
“就连简冰都尚且如此,我们又当如何?”灵剑真人指节轻扣木桌,“我只想要知道,简冰何时死,是死在神器制成前,还是之后,好做打算。”
吴虞心中一凛,轻声问:
“什么打算?”
“打算我是该苟且偷生,还是步他后尘。”灵剑真人轻描淡写,俨然将生死置之度外。
听到这里,林清言好似明白了什么。
起初,他还云里雾里,觉得身边两人在打哑谜,现在他算是琢磨出滋味来,两人话里话外透露出一个讯息。
——刚刚还和他讲大道理的掌门简冰,看上去生龙活虎,只是爱打瞌睡,结果已经病入膏肓,很有可能要挂!
回过头想想,就说得通了。
简冰送他青龙逆鳞,说是“我恐怕再用不着”,接着又说“你说我很能活,借你吉言,愿我能挺过这一劫”。
听起来非常的不吉利。
仿佛戏台上的老将军,背后插满了fl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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