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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从第二日起, 扬州城就全城戒严,据采买的下人回来说,外面到处都有兵丁,四处抓人, 街上商户紧闭大门,偶尔可闻打斗之声。于是,方槿只好严令下人关门闭户,无事不得外出, 面上若无其事镇定指挥,心里却十分担心黎锦宏。
而此时的黎锦宏正躺在躺椅之上, 身边放着瓜果香茗, 听着远处传来的丝竹之声, 手扣躺椅边缘,轻轻打着拍子, 兴致来时,还会跟着唱上几句,把个富贵闲人的模样展现了十成十。不远处永崇帝凭栏远望, 只见湖面上波光粼粼,不时有锦鲤跃出,带起点点晶莹的水花。永崇帝头上,“快意亭”三字笔走龙蛇,凉亭上垂下来的帷幔随风飘动,恰似身姿曼妙的舞女翩翩起舞。
黎锦宏姿态优雅地细细品茶,称赞道:“这上贡的龙井果然不一般,清香馥郁,鲜醇爽口,若是能有杭州虎跑泉的水,想来那滋味定然能让人如临仙境。皇上,您不试试?”
永崇帝回头瞥了一眼黎锦宏,道:“你倒是好心情,这养气功夫比朕还要好上几分了。”回身走到另一边的躺椅上,即使端坐品茶,眉间依然紧蹙。
“臣不过是效法范文正公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罢了。其实说到底,臣在江南布置五年有余,此次又劳烦皇上亲自出马,若是不能将郑王残余一网打尽,那臣还不如回家抱媳妇生孩子去呢。”
永崇帝禁不住笑出声来,“朕倒是盼着全天下的官员都能‘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可惜啊,朕自登基以来,一直重抓盐课,可惜官员们人心不足,还是被人钻了空子,让本属于国家税收的盐课,反倒养了一群逆贼。哼,这些人竟然还做起海盗,勾结倭寇,劫掠百姓,妄图颠覆朕的江山,真真是痴人说梦!”
黎锦宏道:“您放心吧,我这边审出来的关于海盗的消息,都已命人快马加鞭给陈王送去了,相信近日就会有好消息。”
就在此时,一个太监走进来躬身禀报:“启禀皇上,陈王殿下求见。”
黎锦宏与永崇帝对视一眼,怎的现在就到了。
不一会儿,陈王一身铠甲,龙行虎步地走过来,见到永崇帝,一撩衣摆,跪下行礼道:“臣参见皇上!”
永崇帝连忙上前亲自扶起弟弟,拍打着他的肩膀,激动道:“几年未见,这可当真是结实了。”
黎锦宏仔细观察陈王,就见他眼下有青黑之色,下颌冒出的胡茬未来得及刮去,铠甲上隐约可见血迹,于是问道:“这是夜战去了?”
陈王转头看黎锦宏,咧嘴呲出一口白牙,“黎猴子,你皮痒痒了是不是?”
黎锦宏打开折扇,边摇边道:“几年不见,还是这一副野狗做派,‘有辱斯文’这四个字来形容你,当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陈王恨道:“你这混蛋才是斯文败类!”回头看了永崇帝一眼,匆匆说了一句“皇兄,都解决了!”闪电般抬手,五指成爪,就要取黎锦宏双目。
黎锦宏退后一步,身子后仰,右手举扇向上,直冲陈王右臂上的太渊穴而去。陈王慌忙变招,再出手时就见黎锦宏已然跃到凉亭的柱子一旁,陈王虽然轻功不济,但掌风刚猛,黎锦宏不敢硬接,只好仗着轻功在帷幔与柱子只见左右闪躲。
永崇帝见怪不怪,坐在躺椅之上,品茶看猴戏。就见两人你来我往,堪堪百余招之后,黎锦宏折扇点上陈王太阳穴,陈王铁拳挥向黎锦宏心脉处,二人同时收手。
陈王率先坐上刚刚黎锦宏占着的躺椅,和永崇帝说起了话,昨夜的激战只是一语带过,倒是重点说了闽浙等地因连年的劫掠民不聊生的惨状。陈王道:“先帝时期‘改农田为桑田’的错误决策,本就让江南之地饱受饥荒,后又有倭寇海盗之乱,本来的富庶之地,百姓却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再过些日子便是芒种了,可是老百姓连种粮都没有,当地官仓之内也是空空如也,还望皇兄想想办法。”
永崇帝沉吟了一会儿,道:“还是先从湖广调粮,先解决燃眉之急吧。只是这恢复经济民生,却不是一日两日能解决的问题。淮阳、湖广、闽浙,国库的赋税这三地就占了一半,若是到年底赋税不足,那国家财政也要捉襟见肘了。”
陈王看了黎锦宏一眼,道:“皇上,您看开海禁,放开海上贸易成么?”
永崇帝讶然道:“你怎的会有如此想法?”
陈王指了指黎锦宏,不好意思地挠头道:“臣在他家的船厂里有股份,船厂才开了三月,臣已经收回了一成的利息。那个姓霍的掌柜跟臣算过海运的利润,那可是三倍五倍之多。而且,仗打完了,臣麾下的兵士肯定有不少要解甲归田,他们与臣说过,若是回乡种地,一年下来顶多赚个肚儿圆。可若是跟着出海做生意,赚的盆满钵满不成问题。”
永崇帝“哦”了一声,看向黎锦宏道:“真的如此赚钱?”
黎锦宏心下为难,干脆破罐子破摔,“皇上,这经济上的事务臣也不懂,这些都是臣媳妇的主意。”
陈王“嘿嘿”怪笑两声,“原来你就是个吃软饭的。”
黎锦宏反唇相讥,“总比某些人没饭吃强。”
黎锦宏本以为陈王要么骂回来,要么再与他动手,没想到此人黝黑的脸庞上竟然泛起红晕,把黎锦宏惊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指着陈王道:“你你你,你是不是有人了,怎的太妃竟然都没告诉我,不行,我去问太妃去。”
陈王连忙站起来拦下他,不好意思道:“你先别去,母妃不知道呢。”又看向永崇帝道:“皇兄,臣弟的事还想请皇兄帮帮忙,臣弟确实找下人了,不过那个人是个……男人,臣弟怕母妃一时接受不了,到时候还得烦请皇嫂开解开解。”又拍拍黎锦宏的肩膀,“那人与你还是亲戚,就是你媳妇家二表哥。”
永崇帝目瞪口呆。黎锦宏扶起掉下去的下巴,转头对永崇帝道:“皇上,咱们还是说正事吧。”永崇帝道:“既然你媳妇于经济事务上颇有见解,那不妨以皇后的名义宣她进宫来,看她有没有什么好法子。想来皇后那边已然备下饭了,跟朕一起过去吧。”
两人快步走出凉亭,陈王目送他们离开,才反应过来,自言自语道:“到底帮不帮忙,给个话呀。”
方槿正在家中提心吊胆之际,突然接到皇后谕旨,命她入宫觐见。方槿心中暗道:莫不是黎锦宏安排昭阳公主和顾行健独处的事被皇后知道了?若此事惹得皇家震怒,那她和黎锦宏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方槿跟着小黄门进了宫,令她奇怪的是,小黄门并没有带她去皇后居住的清宁堂,而是到了行宫书房致知斋。
方槿一进门就看见了坐在下首的黎锦宏,黎锦宏暗暗给她打个手势,方槿这才回过神来,跪下行礼,“臣妾见过吾皇万岁。”
永崇帝说了一句“平身”,又命人给方槿赐坐,待方槿坐下后,才对陈王道:“你把情况与她说一说吧。”
陈王把闽浙一地的情况说了,方槿不由得想起曾经暗香和自己说过的她们一家人的遭遇。细细思量一番,方槿下定决心,起身道:“陛下,臣妾可否能借用一下全国舆图。”
永崇帝点点头,不多时,就有宦官取了一幅舆图过来,悬挂于书房内木架之上。方槿走到舆图跟前,从滨城开始,沿着海岸线,道:“滨城、天津、青岛、松江、舟山、泉州等地,都是天然大港,而这漫长的海岸线上,小港口不计其数。与其朝廷想办法从国库出钱赈济百姓,倒还不如以工代赈。凡河工、港口修建等大型工程,都可以从当地招收民夫,每日发给食物与工钱,民夫有了钱,自然可以去买种粮,如此于国于民都是有好处的。”
永崇帝抚掌道:“继续说下去。”
“待港口建成,自然有商人想要出海贸易,要知道,我大夏所出产的棉布、茶叶、丝绸、瓷器等,在南洋以至于欧洲等地均是供不应求,甚至有茶叶与银同价的说法。所以,臣妾认为,海外贸易应当放开,而朝廷可在港口处设置海关,对于进出口的货物收取关税,税率由朝廷来定,可以借此调节市场。另外,但凡有港口建立,必然会引起此地商业繁荣,进而带动周边经济,从微观上也可改变民生。”
方槿又指着从长安经甘肃到回疆的丝绸之路,道:“西北之地自来苦寒,粮食出产不丰,一遇到灾荒,百姓的生活便无以为继。若是能将这条丝绸之路与江南等地连通,那么南边的粮食、丝、茶等皆可北运,既解决西北的粮食问题,又可将货物经陆路运到波斯以及欧洲等地,与海上贸易路线相呼应。如此一来,西北的经济也可盘活。”
永崇帝激动地站了起来,自己走到舆图前伸手沿着方槿比过的路线一一描画,继而又摇摇头,道“如今商路不通,最大的问题乃是银两难运,商路之上,盗匪出没,不少商人因此丢了性命,即使朝廷几番围剿,仍然无法断绝。哪怕是朝廷想要鼓励商贸,依然任重而道远。”
“想来皇上应当听说过票号。”方槿见永崇帝点头,接着道:“票号为晋商首创,为的便是地方不靖,运银困难,故而使用银票来汇兑。可一地之票号所能起到的作用毕竟有限,以臣妾的看法,不妨由国家来创办票号,办理银两存储、借贷、汇兑等事务。如此的好处便是一来能使天下的银两收归国有,国库从此再无银两不够用的顾虑;二来可使票号覆盖到全国范围,再无银两难运的问题,商人经商可无后顾之忧;三来方便银两流通,银子只有流动起来,才能源源不绝地创造财富。”
“好!”方槿刚一说完,陈王已经率先鼓起掌来。
永崇帝笑道:“锦宏还真是好命,娶了个金娃娃回来。此事事关重大,待回京后,朕还要与内阁商议,不过你今日所提的思路当真让人茅塞顿开,该赏!”
方槿跪下谢赏,黎锦宏过去将她扶起来,暗暗给她个赞赏的眼神。正要带方槿离去,不料后面陈王打着嗓门道:“表妹,留步!”
方槿回过头来,心下疑惑:不是该叫她弟妹么,怎的成了表妹?
只见陈王从怀中掏出几张图纸来,递给方槿道:“这是你二表哥让我顺便捎给你的。对了,听说表妹与我家太妃相熟,可否……”
还没等陈王说完,黎锦宏拉着方槿就往门外走,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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