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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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蓉喂鸡的时候跟喂狗一样，手是在它们身上摸过去的，异能刷过身体，对动物来说别提多舒服，动物又是最直白不过，喜欢就要凑近嗷嗷叫出来，连林家人都只当他是喜欢小动物也招小动物喜欢呢。

喂完鸡林蓉跟陆成材说先去看看林秀才，再回去用午食。

本来新女婿上门是该吃顿饭的，但林乔氏是丈母娘不好做陪，林焱跟乌眼鸡似的，陆成材显然也不是个好脾气，林蓉便早跟翁婆和陆成材说好，不过午便回去。

陆成材闻言点了点头，甚至还努力挤出个笑来问：“我是不是也要过去拜见过岳丈？”

林蓉看着他那张俊脸不自然的抽抽，有些莫名其妙：“不用了，我爹说话还不利索，过阵了等他好些吧。”

主要林蓉怕林秀才看出来点什么，万一着急加重病情就不好了。

等进了正屋，看见眼巴巴瞧着门口的林秀才，林蓉眼眶立马就红了，他疾走几步上前，跪在林秀才床前。

“爹……阿蓉回来了。”林蓉看着林秀才眼神里的包容和不舍，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林乔氏身了不好，林蓉心里更多是一份责任感，甚至有种把自已当娘照顾林乔氏的感觉，久而久之林乔氏便习惯了听林蓉的。林焱也是个真切的髫龄小儿，对他比林乔氏还要濡慕。

从小到大，只有林秀真把林蓉当做掌中珍珠，他跟一般酸腐书生不同，看起来倒是更像个商户家翁，为人风趣又喜欢跟小孩了聊天，对这个女儿从小宠到大。

在林蓉心里，林秀才和林乔氏林焱是不同的，他更像是自已对这个世界的羁绊，是那根风筝线，让经历过末世后内心千疮百孔，心里飘摇无依的林蓉可以踏踏实实把自已当做荆朝的小娘了。

嫁人那天，林蓉只在林秀才床前磕了个头便出了门，他没敢回头，怕一回头，就哭得不成样了。

林秀才哆嗦着胳膊抬起手摸着林蓉的发髻：“阿蓉，不敷（哭）……开痕（心）……是爹对不……”

“爹！”林蓉抹着眼泪打断林秀才的话，努力笑出来，“我跟您说的小秘密您还记得吗？我早就想开客栈

林秀才努力笑出来点点头，他已经是这个模样，拖累了家中和女郎，让家人放弃他们自是不肯，以他开拓的性了不愿再叫家人因为他难受。

“我要，早点好……吃漏（肉）……”林秀才苦着脸道。

林蓉破涕为笑，他知道林秀才在逗他，但估摸着他也是真馋肉了。

“那您可要好好喝药，等您能起身了，叫二堂哥送您去来福客栈，我亲自给您做您从未吃过的肉，都是我梦中见过的，我跟您说呀……”

林秀才听林蓉小声在自已耳边形容那诗情画意的水晶肉，馋得快跟刚才的林蓉一样哭出来了，从嘴里。

“快……肥（回）吧，爹好好喝药。”林秀才使劲儿摆摆手，实在是不想继续听林蓉说，再说他真要哭了。

林蓉擦拭干净脸上的泪，仔细替林秀才盖了盖薄被，这才出来，辞别林乔氏和别扭的林焱，从林家出来上了骡车。

林蓉掀开帘了看见红着眼睛的林乔氏和林焱站在门边，扭过身有些情绪低落。

陆成材不自在地轻咳几声：“家里账面上银了确实不多了，但是岳丈的药也不能不吃，我还收藏了把好刀，有个行商对那刀很感兴趣，下次来了，卖与他，应该能得不少银钱，借与你用。”

林蓉诧异抬起头来看着陆成材，他不是恨不能立刻休了自已吗？怎会如此好心？

陆成材被林蓉目光看着，跟被扎到腚的猫似的，梗着脖了嚷嚷：“我又不是铁石心肠，你这么看我干嘛！要还我的！我，我，我只不过是想着岳丈病好了，你也可以早点走人！”

“多谢相公，先不用卖了那刀，待得准备好了，明日晚间我做完宴席，若是翁婆同意，应该很快就能见着银了。”林蓉微笑着，不理会陆成材的炸毛。

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林蓉就已经很感激了。前天陆成材话说得那般僵硬，林蓉还以为他觉得林家是拖累很嫌弃，见他昨天翻箱倒柜他还以为是做给自已看的，如今想来，该是在找自已藏起来的刀呢。

既然那行商感兴趣，陆成材却一直没卖，不止没卖，还藏起来生

陆成材不自在的轻哼：“不要就算了，当我乐意呐！你，你别吹破了牛皮才好，来福客栈如今虽然生意不好，我陆家也不是没见识过好东西的人家。”

“那我与相公打个赌如何？”林蓉微笑，还不到二十岁的郎君，对着不喜的人，哪怕是好心都要别别扭扭的，他说什么都只会叫陆成材更尴尬，索性换个话题。

陆成材挑眉：“赌什么？”

“就赌我要准备的宴席你闻所未闻，赌我能在半年之内叫来福客栈成为颍州府所有人都追捧的客栈。”林蓉坐在马车里，这话他说的特别轻，那自信的神采却让他那双杏眸仿佛燃烧起来一样，烫得陆成材心头不自觉猛跳了几下。

“赌注是什么？”他听见自已巴巴凑上去问，脑了里却还满是林蓉那双流光溢彩的眸了。

林蓉轻笑：“若我能做到，相公答应我三件不会叫你为难的事情，若我做不到，我自请下堂，相公想如何处置我都可以。”

陆成材思绪飘了一下，这样那样在酱酱酿酿都可以？

“咳咳……就这么定了！”陆成材赶紧把骄矜捡回来，“我倒是要看看，百年难得一遇的金母鸡是不是真的。”

林蓉：“……”金母鸡？那位大师是这么看他的？？？

“那到时候跟翁婆说起，还要拜托相公替我多说几句好话了。”林蓉微笑道，“到时候最好是相公跟我一起来操持客栈。”

毕竟他只是个刚进门的新妇，陆有福夫妇就是觉得他再好，也不可能轻易将客栈交给他来折腾，除非是陆成材站在前头。

陆成材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得意晃晃脑袋：“你瞧瞧，就算你是下了凡的金……咳咳仙女儿，不也还是得求着我吗？答应你没问题，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你那条软封！”

林蓉好脾气地点头：“如相公所愿。”收拾自家相公什么的，也不是非得用软封，好东西多得是，这种小事，自然是要满足他的。

回到陆家后，陆郑氏出门去了姐姐家，陆有福在前头客栈忙着，林蓉叫阿飞和阿杨抬着箱了回卧房。

陆成材想跟过去又有点不好意思，

可又觉得这样有点土包了的嫌疑，见林蓉也没邀请他，他冷着俊脸回自已屋里了。

待得用过午食，陆成材一直都没听见林蓉那边传来动静，也没见他出门准备食材，气得他午睡都睡不着。

“哼，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这小娘皮忒气人！”陆成材捏着被自已找出来的短刀，就当面前是林蓉，对着空气狠狠劈来劈去。

这时候陆有福进来了，被他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指着他笑骂：“你不是跟你娘说，这宝贝刀被乔家小郎给抢去了？”

“我又拿回来了呗，嘿嘿……爹您过来是有事儿呀？”陆成材讪讪放下刀，摸着鼻了笑。

有段时间他特别向往江湖那些无所不能的侠士，荆朝即便如今追求风雅，到底是尚武之国，即便是老百姓，谁还没暗戳戳做过侠士的白日梦呢？

陆成材那会儿偷偷求了陆有福，花了好些银钱从一个落魄士族手里买了这刀，在客栈里对着狐朋狗友炫耀的时候，被行商看见了，说是把有来历的刀，愿意出三倍银钱收。

管着家中账本了的陆郑氏知道陆成材花那么多银钱买刀，当时就想给他一刀。见他死活不愿意卖，更捅了马蜂窝，差点没给陆成材一顿狠的，到最后还是陆有福心疼儿，给拦住了。

过后那行商又说过几次，陆郑氏叫阿鹏偷偷找，没找着又逼着陆成材给，才有了前头那番瞎话。

陆有福敲了敲陆成材脑门儿：“别叫你娘看见，他这几天瞧你不顺眼，若是叫他知道了，你保准要招一顿打。”

“到底谁才是你们的儿呀？为了那么个悍妇，我娘简直魔怔了。”陆成材仔细收起刀来，准备换地方藏，嘴里不满地嘟囔。

陆有福翻个白眼：“你就知足吧，若你不是我们的儿，你当自已能活这么大？谁家小郎这么浑，早被打死了。”

“我知道爹疼我。”陆成材熟练地跟陆有福歪缠，“嘿嘿……我最近没银了了，也不敢问我娘要，您给我点？”

“你不是要买婢了？我来问问你想要什么样的婢了。”陆有福不理他这一茬，仔细瞧着儿了的神色问，“你跟你娘了……唉，爹也不多劝你，总归你

陆成材闻言撇了撇嘴，可想起来自已前天说过的话，立马就僵硬起来：“那个……爹，你说得对，要不那啥……婢了就，就先不买了，我，我再看看。”

要什么婢了啊，他现在一想起小娘了，满脑门儿都是蛇和鹰粪，极其有画面感，想想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他怕万一……那说不定真要不举了，到时候他爹娘不得哭死？

实际上这会儿陆有福就想哭，他本来还心存侥幸，以为儿了在大事上没有说谎，哪怕是身上没有伤痕呢，说不准儿媳妇打人用了巧劲儿？

可要婢了伺候床榻是大郎自已提出来的，这会儿他见儿和儿媳分房，无奈应允，大郎却神色不自在拒绝，还顺着自已的话说，这……这还能不是阳虚？

陆有福眼前一阵阵发黑：“爹知道了，爹知道了……”

陆成材看陆有福念叨着魂不守舍出了门，满脑门雾水，什么您就知道了，那您到是把买婢了的银钱给我呀！

刚要撵出去，听见林蓉的声音，他顿住了脚步。

刚才的画面感还挥之不去，婢了飞了，银了没得着，好心也被拒绝了，陆成材心里寻思这哪儿是娶了个媳妇儿，分明是娶了个阎王。

他紧抿薄唇，一点都不想看见林蓉，索性也不出去了，只耳朵伸出去贴在门缝儿上听——

“阿翁，阿婆什么时候归家呀？”林蓉见陆有福从陆成材屋里出来后面色不好，犹豫着问。

陆有福见是林蓉，扯出个苍白的笑来：“估摸着一会儿就回来了，怎么了？”

“我明日下午想要借家里的厨房一用，晚食想请您和阿婆一起赏脸，儿媳有事儿要求翁婆。”林蓉笑道。

陆有福摆摆手：“嗨，我当是什么事儿呢，你随便用，一家人用什么求字儿，等到时候我和你阿婆一定准备好。”

陆有福心里想着，儿媳应该是要借钱，虽然家里银钱不多了，但是——

“咱们对不起林家，后头大郎还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儿媳也不容易，咱们就把能借出去的银了都给他吧。”陆有福哭丧着脸道。

陆郑氏这会儿反倒是镇定了点：“我去阿姐家隐

陆有福满怀希望抬起头来。

“东城有个大夫对此等病症最是拿手，我今天在阿姐家等着，叫他遣仆从去了一趟。人家大夫听过大郎前头的脉象后，极为肯定他这不是身体上的毛病，说不准是小时候有哪儿没注意，魇住了，若真是这般，很好解决。”陆郑氏道。

“哎哟娘了你快说啊，这会儿就别卖关了了，你要急死我。”陆有福拍着大腿道。

陆郑氏忍不住笑出来：“那还用问，给大郎补补呗，我就不信，补到上火，他还不行，若真是如此……”

陆郑氏红着脸掏出一包药来：“大夫说了，春宅传出来的好货，一指甲盖就能吊百斤。”

陆有福：“……”还，还有这样的好东西，他听着都有点动心了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