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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能够正常说话了,先莫惊慌,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我看你的样子,变成这般模样也不是一两天了,稍稍等待应该不碍事吧?”
李柃没有急着有所动作,而是开口询问,同时判断他的精神状况和情绪变化。
在李柃的感染之下,那人情绪稍微平静下来,但却仍然难掩悲苦,黯然神伤道:“我本扶幽城治下猎户赵三,随人进山,却遭变故,成为了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在赵三的述说之中,一个和传言大同小异的故事娓娓道来。
然而细节有所不同的是,赵无言并没有如同传言那样留存什么人性,在外行动的他,已然化作四处杀人索命的厉鬼,乃是血砚宫手底谋害人命的刽子手。
“……其实最初之时,我的神智时不时就能清醒一二,夺得主导之权,一些放过生人,抗拒命令之举,也是在那时候作出,但后来,血砚宫的人不知用了什么邪法控制我,我的身躯逐渐不听使唤,自己也失去了意识。
我只知道,那宫主给我取了个名字,叫做赵无言,利用我四处猎杀坊间散修和各种妖魔,用他们的尸体炼制黑魔僵……”
李柃道:“黑魔僵,就是那种和你身躯相似的怪物吗?”
赵三道:“对,他们把它称作是己土太岁的恩赐,试图掌握僵化之后转生,重获新生的办法。”
李柃道:“我一直都听你们说什么己土太岁,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赵三道:“己土太岁……那是一种蘑菇,不,我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蘑菇……据说它是数千年前南疆之地一位散修高人所发现,原本有望凭此改造道体,晋升元婴的,但后来不知发生什么变故,被埋藏陵墓经数千年,直到被我们挖出,才再一次显现生机,活了过来!”
他说到这里,面上充满了痛苦和自责。
虽然外界都在传言,是扶幽城主将其从陵墓带出,但最初发现和挖取的,仍然还是他们。
没有那次的经历,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事情。
李柃也想到了这一点,暗叹一声,但却还是继续追问道:“你们当年闯进去的地方,是那位散修高人的墓地?”
赵三道:“不错,血砚宫的人也是那么说的。”
李柃道:“那座陵墓里面,除了己土太岁,应该还有别的东西吧?”
赵三道:“他们还在那座陵墓里面找到了散修高人留下的遗产,继续进行以前的研究,我因机缘巧合,觉醒了体内的异人血脉,被他们视作奇迹,留下来研究……但我真的不想再杀人了,也不想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前辈你大发慈悲,把我从这里救出去吧!实在救不了的话,就杀了我,我一个人在这里,真的快要坚持不住了!”
他说到这里,面上已然是一副痛哭流涕的模样。
李柃冷冷说道:“现在杀你,只怕已经太迟了。”
赵三愕然道:“为什么?”
李柃道:“据我观察,你的意识已经和尸人之身紧密结合到了一起,通过真菌的感染融入血肉与神经,即便你的精神灭绝,身躯仍然不灭。”
“如若将你精神抹杀的话,就和其他僵尸没有两样,仍然是以怪物的身份游荡于这世间。”
赵三闻言,有些沮丧:“那又如何,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李柃冷笑:“你想求死,这个容易,但若你真的死了,留下的烂摊子还不知道该交给谁来收拾呢!反正我是不管的……”
其实也不是当真不管,而是实在有心无力。
李柃至今还没能彻底了解此物,并不确定大粼江神的神力是否当真能够起到效用。
李柃继续道:“先不说这个了,你背后棺材里面所装的究竟是什么?”
赵三闻言微怔:“棺材里面……棺材里面是我妻子意娘……对了,他们答应过,会帮我复活她的!
我还不能死,我还要复活意娘……
我还不能死……”
随着心情的激荡,一股凛冽的甘香散发出来。
他又像是得到了存活的希望,梦灵体所具的灵光更加明亮了几分。
这处潮湿阴暗的空间,前所未见的变得通明起来。
李柃听到,暗自思索起来。
难不成,她的妻子也经历了什么改造?
猎户赵三的妻子应该只是一个普通人,为何会变成能够散发出那等恐怖气息,光是外泄气机就能让周围草木腐化变异的怪物,还要用符箓来封印?
如若不是这个赵三故意说谎,那就是血砚宫人欺骗了他,用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吊着他的生存意志,保留这份仅剩的自我。
众生我执,虽为尘障,但却是觉醒阿赖耶识之前区分你我的重要标志。
我之为我,这种执着的念头非常重要。
李柃身为感知觉醒到了意根层面的法相境高人,同样未能断我执,但对此间机理和修行之难有所了解,一眼就看出其中刻意安排的手笔。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这里面有阴谋。
但李柃并没有自己的猜测告诉对方,现在告诉对方,根本毫无意义,只可能让他情绪崩溃,彻底丧失所有的自我。
眼下好不容易才和这个赵三取得沟通,知晓一些深层的内幕,又怎么能贸然去做这种事情?
所以他顺着对方的话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意娘她还在等我回来,我今天猎到一只獐子,可以到镇上卖了,给她换身好看的衣裳……”
赵三谈到意娘,眼睛发亮,开始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起来。
李柃没有打断他,而是耐心倾听,时不时还插嘴问上一两句,渐渐得出结论,这人只怕已经记忆错乱,精神分裂了。
他似乎拥有着两个人格,一个是本我的猎户赵三,一个是变异之后的尸人赵无言。
世人所见的种种矛盾,都与其中争锋相关,但却不是原本以为的残留人性,而是不同人格主宰身躯。
于是他尝试着把这部分话题撇开,不动声色再论血砚宫之事。
“你可知道血砚宫和砚山之人有何联络?”
赵三果然被吸引注意:“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有个声音告诉我说要北上,然后一转眼就到这里来了。”
李柃微怔。
人格交换?
间歇性失忆?
不久之后,李柃退出这个赵三的梦境,再次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他背后的桐木棺材。
这里面,可能真的藏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就在这时,思索中的李柃突然神情微滞。
地面原本枯萎腐朽的草木不知何时长了回去,并且在自己入梦盘问的过程中生长到了数寸之高。
这原本是灵雨的功效,混杂了神力的灵雨蕴含着水元滋养万物的功效,十足十的甘霖降下,泽惠人间。
但和寻常之时不同的是,这种重新生长出来的草木竟然充满了异样的香气,如同鲜花芬郁。
更为奇特的,是这些香气来自于脚下不同品种之物。
按理说来,即便荒郊野岭之中偶有芳草,长成香料,散发香气,都不足为奇,但若各种草木都散发同一气味,那就足可称是奇异了。
因为在李柃的感知之中,只有同一属种,同一才相性,才会散发出相同的香魄。
但那些草木的叶子和根茎呈现出不同的形态,高低疏密也有差别,这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
“难不成,刚才它们也被特殊的力量尸化,转变成为了同样的物种?”
蓦然间,李柃想到了一个可能。
看了一眼站在那里,如同陷入沉睡的赵无言,又再看看他背上的棺材,李柃思考起来。
“竟然睡着了?”
“这么看起来,这个尸人的弱点在于精神,而非肉身,只要精神力量能有制服他的手段,其实也不难对付,异闻司人打得那么艰苦,完全是搞错了办法?”
“但这棺材一直被他背负在身上,极其危险。”
他想了想,并没有贸然去触碰,而是取出自己那龙脉炼成的蝉翼素纱绫,搅动起来,凭空缠上对方的身躯。
这一回李柃终于可以放心了,因为蕴含着灵气的水元隔绝了内外,即便等下揭开棺盖,放出内藏之物,也不会再轻易发生泄漏的事故。
“我倒要看一看,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但他依旧没有贸然行动,而是将其整个裹了起来,一下从原地消失不见。
李柃带着赵无言来到大粼江神的神国法域之中。
借着龙脉穿梭,两人的身影很快挪移到远方一个宽阔的空地上。
这里荒无人烟,也无丝毫草木与生命的迹象,正是将其打开的好地方。
“法相变化!”
李柃心念转动,重新幻化出童子天人相,天地法则加持,三倍化的力量加持于身。
如今的李柃,本身就已经拥有一百五十斤左右的搬运力量了,在显出法相之后,天赋神通加持,立刻达到四百五十多斤。
他飞近赵无言身躯,动作快捷而又轻巧,六条手臂所带来的一心六用技巧之下,轻而易举一边扶稳赵无言,一边解开锁链,如同最高明的神偷探囊取物,将其摘了下来。
这一幕力量与灵巧并存,但李柃自己却是于我心有戚戚焉,怎么看就怎么感觉像是那些摸金校尉开棺摸金……
动作过大,会把赵无言惊醒,等同于粽子诈尸,过小又无法解开肩带,解下锁链,这还真的非常考验技术,不是所有人都能轻易做到。
不过无论如何,他总算是在法相的天赋能力加持之下,顺利做到了。
这一次李柃也学精了,全力催动众妙化香诀,如同当日对付大粼江神那样,将赵无言和那口桐木黑棺隔绝开来。
外层则是蝉翼素纱绫所形成的水元护罩,里面光波流转,大量富含生机的灵蕴源源不断的从香火愿力转化而来。
他又开始向大粼江神借取神力了,这处地方是靠近大粼河的所在,如若没有外人干扰的话,动用神灵权柄还是颇为容易的。
“这下总该万无一失了吧。”
稍作检查之后,李柃第二次将那符箓揭了下来。
阴森恐怖的庞大力量再度浮现,黑烟弥漫之中,一股不祥的灵元不断向四周散溢。
但很快,这股黑烟就碰到拒邪香,如同被水幕过滤,飞快沉淀下来。
少量黑烟弥漫到了外面,又被灵雨所形成的水层隔绝。
还真的有效。
李柃暗自松了一口气,猛然上前,打开棺盖!
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无论看到里面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会感觉太过惊讶。
毕竟此事涉及到了血砚宫和魔道修士的阴谋,里面所装之物,既有可能是赵无言的妻子,那个梦灵口中所称的意娘,也有可能是血砚宫的修士,还有可能是数千年前的老尸,那个造就了一切的散修高人。
但当李柃借着月光,看清里面之物时,仍然还是被吓了一跳。
里面是一具躺在黑色霉尘之中,全身如同被碳粉染黑的黝黑尸体,全身湿滑黏腻,充满了令人恶心的质感。
这副模样,就仿佛是有高度腐烂的尸体跌落在沥青池中,从而沾染上了满身的黑泥。
难以形容的恶臭从其中散发出来,令人毛骨悚然的低沉嘶吼中,这具尸体仿佛被惊动,缓缓攀上桐木棺材边缘,想要爬起。
“寄魂托梦!”
李柃二话不说,如法炮制,进入到其梦境。
他倒想要看看,这个沉睡在里面的腐尸,究竟会是何方神圣。
转眼之间,场景变换,一个宽广堂皇的巨大殿堂出现在了李柃的面前,他以精神灵体凝聚法相,重新化为童子天人相,却见上方正有一个人影惊立而起,面上带着不可置信的震惊之色看了过来。
“阁下是何方神圣?”
他似乎颇有见识,一下就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这个闯入自己梦境的童子天人,绝非等闲之辈!
李柃看了看那人,忽的就笑了起来:“还真不是赵猎户之妻,而是个老男人……你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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