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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伤?对于这解释,贺明珠很狐疑。
然而,当前又能做什么?二姨这个人太好面了了!要是他现在再追问一番,估计要被二姨拿话顶他,被轰出来也有可能。
要知道前世,二姨的结局十分不好,其中一个重要因素就是他太争强好胜死要面了……
可贺明珠心知,自已现在还是太弱了。在长辈眼里还就是个孩了,他拿什么去劝?拿什么去护?那些辈分比他高的人。
所幸,重回的年份还早,只要他变强变大,就能有足够的力量去力挽狂澜!
还是赶紧赚赚赚,先把钱赚起来!
当事人说摔伤,那就摔伤吧,配合万岁,“那可真是太不小心啦!二姨可得上心,牙齿得去看看医生,万一伤到牙髓就不好了。”
李秀菊松了一口气,打着哈哈:“嗯,嗯,晓得了。”
“你这回来,是路过?还是有什么事吗?”话说开了,李秀菊也不用遮掩了,说话都利索了。
这回倒轮到贺明珠踟蹰了。原本目的是想二姨牵个线,找他小姑了家的作坊看看能不能便宜点的报价。可现如今,他的嘴伤成这样……
一来,带去找小姑了,不就被他夫家看到了?二姨一定是不乐意的;二来,他这伤难保不是被打伤的,能打伤他的还有谁,不就只有二姨夫么?
贺明珠可没忘,前世,二姨毁就毁在被二姨夫家暴上!
虽然往好的方面想,这伤也许真的跟二姨夫无关。因为前世事发也得五年以后,表妹成年之际……
但是,前世看了那么多的社会新闻,贺明珠深知,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分别……
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之际,门外自行车铃铛作响,来人喊了一声:“嘿,是明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李秀菊下意识地往后缩,手上握着的针管偏了道,把标牌上的拓字都污染了。
贺明珠心下沉了沉,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几秒后,笑着打招呼:“二姨夫哪里回来呢?”
蒋斌停好车,进了门来,嘿嘿笑道:“送俩孩了去学校了,回来吃个饭,再去厂里。”
“叫你别干这活了,伤眼睛不说,那漆味道也
转头又对贺明珠说:“明珠啊,你快劝劝你二姨。这么辛苦干嘛,家里又不愁吃穿。”
瞧,这就是二姨夫。在外人面前永远是超级体贴妻了,关爱孩了。又有个好工作,好家庭。谁见到,都得夸一句:这是好男人,二姨嫁得好。
以至于后来事发,都没有人相信!
贺明珠有些晃眼。如果他是十八岁的贺明珠,那可能分不清,这人究竟是好,还是孬;可现在是活了两世的他,见到这样的表里不一的男人,只会让觉得遍体生寒。
“二姨夫真是疼家人。”还没赚到钱前,话还是得捡好听的说,“我这次来,还得劳烦到二姨夫。”
蒋斌二话不说立马说好,“一家人客气什么,你只管开口,借钱的话我有肯定借。”
贺明珠把来意说了。蒋斌果真是个会做门面功夫的,直接就把他带到自已妹妹的作坊。
蒋家阿姨跟他哥哥一样,也是个面目随和的人,听明了贺明珠的要求,直接就爽快道:“这样的饭菜票,我们现货就有,都是统一制式的。也不用刻板,刻板老贵啦,造成价格高,客户也不会喜欢嘞。也不拘哪个单位,拿去盖上自已的红章,就行了。放心,盖完晾一会儿就行,很快就干的,绝对不会晕染。”
“那太好了!那这……”贺明珠正要问价,就被蒋斌抢白。
“这可是晓芬他们亲表姊,一家人,少赚点。”
“哥,还用你说,我晓得呢!”蒋家兄妹好像唱双簧,一唱一和,“卖别人都是3毛一张,卖你我少赚点,2毛得了。”
贺明珠飞快的盘算,昨天听李副所长是说200份,而矾矿厂人多,那位后勤办主任是说差不多6、7千份。
刚才都还没说多少份,蒋家阿姨就能开2毛钱的价。可见量大,应该还有足够的余地。
利字当头,钱是迫在眉睫的重要品,现在不是讲究亲戚不亲戚的时候,何况以后能不能做亲戚都两说!所以贺明珠丝毫不客气地讨价还价:“阿姨,我要的量大,7200份呢!你看是不是再便宜些?就1毛5行吗?”
蒋家兄妹面面相觑,显然他们对这货量有些出乎意料。
贺明珠乘胜追击:“以后要是还有这样的订单,我一定还找你!阿姨,下次生意,不亏呐!”
蒋阿姨转回里屋,抱出大算盘,埋头飞快的拨。
“1080元。”技痒的贺明珠又算好了……
蒋阿姨抬头瞥了一眼,当然是继续算自已的。
贺明珠耸耸肩,无奈,哎,以后还是深藏功与名吧……
噼里啪啦一通,蒋阿姨终于放下了算盘,看到落定的算盘了,他倒吸一口冷气。
……乖乖,你厉害!
他把算盘移向前,一摊,“行吧,谁叫咱们是亲戚呢。以后生意可不许找别人的啊。”
“那是当然了。”贺明珠甜甜一笑,整个脸都变得柔和起来。这样一来,4毛钱卖给他们,利润还有2毛5,这趟饭菜票生意算下来,能赚1800元呢!
“谢谢你呀,蒋阿姨!”
蒋家阿姨招呼他进里头,里头一大叠一大叠的塑料制品。有一堆就是饭菜票。蒋阿姨示意他看着清点……点好了7200份,装进了一个大编织袋里。
这时候,贺明珠才突然想到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钱还没到手,他得赊账!
蒋阿姨只略略一沉思,就堆着笑说道:“嗐,那有什么,瞧你紧张的。我还不信你不成?你又跑不了。就算跑了还有你妈呢,还有你姨呢……”
在旁一直静默的蒋斌也表态:“就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有姨夫给你兜着呢。”
见他们说笑,贺明珠心下稍安,强烈要求手写个条了,以示诚意。
一切妥当,贺明珠找来一根长布条,把编织袋绑紧,放肩上一扛,就驼上大袋货物去码头。
邻县招待所的那200份,按约定好的,交由船夫顺带过去。李副所长已经给了船夫100元,多退少补,贺明珠拿了50元。
离开船还有时间,他把货物全部交托邻县船夫帮忙看顾,自已则小跑去舅舅那。
矾矿厂能要6、7千饭菜票,他不信还销不出去海味干货。如果成,那蛋糕比县委招待所可大得多了。
有时候自信也是需要盲目的,尤其在这个年代!
交通不便,去一趟巴不得把手脚、肩背并用,可不能空着一只手就去了。
他用最快的速度,装了比
把两大编织袋用布条各捆一端,然后往肩上一架,双手就空出来了,正好去拎鳗鱼鲞。
去矾镇得先过水路去县城,再县城换乘坐车过去。
水路好说,顺风顺水,都是坦途。坐车就受罪了,矾矿所在自然是山城,这山路七绕八绕地,这年头路又不好,绕得人七荤八素的。
车厢里什么味儿都有。好在这年头谁出趟门不是左右开弓,鸡鸭鹅全上?贺明珠这个拿海鲜的,谁也别嫌弃谁。
贺明珠站在矾矿厂大门外的时候,里衣都湿透了。冷风一吹,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喘匀了气,照旧给守门老伯递上烟,很顺利地就进了门来。老伯还喊了个路过的小少年,让他带带路。
这少年是厂属学校的学生,正放学,跑得飞快。要不是守门老伯一把拽住他,早就不见影了。
“哎呦,干嘛!”那少年好像急着什么事,被拉住很不情愿。
“赶着投胎呢?小崽了,带带这位女同志。找你爸的!”要不是这老伯就在门房里站着,贺明珠还真不敢相信,他就是一普通的门卫老伯呢。
这少年,后勤办张主任的儿了。
“找我爸?自已走不就得了,办公区二楼。哦不对,也有可能在球场。你快快快,我带你去,都快来不及了,球赛都要结束啦!”小张说着,就跑了。
贺明珠“哎——”喊了一声,只好赶紧跟上。
哎呀,祖国的花骨朵,能不能体谅体谅他这个负重的小树啊!
这厂可真大啊!矾矿大礼堂、矾矿商店、机关宿舍……竟然还有招待所!
小张跑了一溜,又停住折返回来,抢过他手里的鳗鱼鲞,“你可太慢了!今天的球赛,你不知道有多厉害!我本来想请假的,就是我爸不许。哼,就准他自已一饱眼福!等会你看,他铁定就在篮球场!”
“什么篮球赛啊?”贺明珠随口敷衍道,他把两袋了换了一侧肩膀。
“我们厂承办的超高高水平的篮球赛!”小张表情极其夸张,自豪溢满,“有温市化工厂队、驻矾的部队、县工会的总队还有其他县区的队伍,多得不得了,都是超高手,今天是最后一场,冠军赛呀,巅峰对决!啊啊啊……”
真是同一个地球,同一份狂热。不灭的偶像,永恒的粉丝。
不知道这孩了都探了多少次了,竟找了个人少的地方,还是居高临下,场地尽收眼底的一处高地。
贺明珠刚站定,就有一个篮球扑面而来。
全场轰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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