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本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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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卫之的残躯之中, 疯狂涌动着大量的血。

那些血液令他的皮肤鼓|胀了?起?来?。

林啾旁观者清，一看便知道?，那堵困住了?祭渊的血浪, 正是王卫之所化。

现在的王卫之, 并非活人。

他是遁入血偶之中, 将王卫之唤醒的。

也就是说, 王卫之即便醒来?, 也无法?复活, 而是被困于那具血偶之中, 成了?一具拥有自主意?识的血偶。

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复活”。

祭渊说过，王卫之是他用来?“点睛”的, 正因为如此，才给他留下了?那一线生机。

王阳焰与黄银月是在死去之后, 被祭渊收集了?怨念, 用做凝聚血偶的“主料”, 而王卫之，则是在维持神魂不?灭的情况下, 被祭渊生生抽出了?满腔鲜血，炼入血偶之中，完成那点睛之笔。

正因为如此, 在魏凉与林啾赶到之时，王卫之的神魂仍未彻底泯灭，尚有唤醒的可能。

但, 神魂醒来?，事?情却还远远没有结束。

血偶是祭渊的衍生之物，只要祭渊死了?，血偶便会随之化作?一滩污血。

所以, 王卫之想要真正地活回来?，必须反噬祭渊，亲自动口，将他吞掉！

这件事?，旁人的确是插手不?上的。

魏凉算计了?祭渊，方才故意?让他看见血偶被打散封印，这样一来?，祭渊一时就顾不?上检查血偶是否有异，而只会想要化为浓血逃遁，恰好方便王卫之以血液形态来?狩猎他！

眼下，祭渊已落入陷阱，与王卫之彼此纠|缠，正在王卫之那具残破的尸身中展开激烈的角逐。

一副身躯，两腔热血。

翻腾的血海之上，尸身浮浮沉沉。虽是无声的较量，但神魂却可以感知到，那具尸身之中不?断发出阵阵刻入魂魄的剧震，嘶吼、咆哮直击神魂，那是世间?最凶残的战斗，因为每一次攻击和防御，彼此都是倾尽全部。

二者都是血态，纠|缠争斗时，是用自已的所有，去硬撼对?方的所有。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尸身沉浮，战斗激烈至极。

无人能够插手！

面对?只能静心等待结果的状况，林啾的心态一向佛得很。

“魏凉。”林啾抓着魏凉胸前的衣掌，抬眼望他。

“嗯？”他垂眸看着他，目中一片深沉平静。

“刚才，我心中一直想着你。”他道?，“我不?是为了?王卫之而拼命，我只是想着，若是没有拼尽全力，又?怎好意?思腆着脸，告诉你我做不?到？”

他眼中眸光一晃，似有动容。

“是我给了?你太大压力。”他沉声道?。

“不?，我很喜欢迎风飞翔的感觉。”林啾冲着他笑。

情绪略一激|动，便牵动了?神魂的伤。

他的小脸刷一下变得惨白，冷汗涔涔而下。

魏凉的脸顿时黑了?：“别以为哄我两句，我就会放过你。”

他狠狠地抬起?一只手，摁住了?他的脑门。

冰冰凉凉的气息顺着额心涌入，虽然治标不?治本，却是大大缓解的他的疼痛。他能感觉到这样做对?他的伤势帮助并不?会很大，但他的损耗却非常厉害。

林啾胸口涌动着热流，他把视线转向一旁，快速眨了?眨眼睛，摁下泪意?。

目光一掠，便落到了?正在血海上浮沉的王卫之身上，只见王卫之尸首的额心处，缓缓渗出了?三滴晶莹剔透的血液。它们凝于皮肤表面，轻轻氤氲出三枚桃瓣般的形状。

正是那三滴荒川血。

林啾眉头一挑，反手攥了?攥魏凉的衣裳：“看！”

见到这三滴血，他忽然想起?还有一件事?忘了?向自家夫君交待。

“那个?，魏凉，有件事?我说了?你可千万不?要生气啊，是在荒川秘境中发生的事?情。你离开之后，我……嗯……我……那个?……”他欲言又?止。

“嗯？”魏凉眼睑微压，沉沉看着他。

他看到，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快速地滑过一丝狡黠。

他道?：“其?实，荒川剩下的那缕残魄，跟在我的剑上，随我一道?出来?了?，之前我向你讨剑髓，便是为了?喂养他。”

魏凉的唇角微微勾起?。

他的小心思，他一眼便看穿了?——故意?先误导他，叫他猜疑他是不?是在秘境中做了?什么对?

这样一来?，他便会觉得“还好，不?是什么大事?”，却下意?识地忽略了?一样——他把这件事?瞒了?他那么久。

所以，他从前信不?过他，如今信了?。

他定定看了?他一会儿，看得他头皮发麻，还以为自已那点小伎俩被他看穿了?。

半晌，他弯唇笑了?笑：“小事?。一个?剑灵而已，又?不?是养不?起?。”

林啾明显松了?一口气，眼神稍微有一点飘，语气中露出一丝得意?：“呵呵，是啊，夫君富可敌国！”

魏凉憋住了?笑。他眸光一掠，望向王卫之的尸身。

王卫之额心的桃瓣颜色不?断在转深，原本是晶莹剔透的血色，渐渐转成了?深沉的鲜红，几?十息后，竟是化为乌黑。

旋即，三粒黑血一粒接一粒破开了?口了。

一丝丝半凝固的纯黑色血浆渗了?出来?，爬在尸身惨白的面孔上，异常骇人。

很快，王卫之的额头上密密地布满了?蜿蜒交错的黑血，它们顺着两边鬓发往下淌，汇入血海中。

血流越来?越疾。

从蜿蜒爬行的小溪，渐渐变成了?奔涌的小泉。三枚“桃瓣”之上，黑色血泉汩汩喷|溅，那张惨白的面孔上四处溅满了?大大小小的黑色血点。

那血仿佛永远也流不?完。

尸身下的血海中，就像被泼入了?大量墨汁。一望无际的血色里?，一团浓黑，簇拥着一个?人。

渐渐地，额心喷出的血不?再浓黑，颜色开始逐渐转淡。

王卫之的身体?不?再鼓|胀，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球一样，软绵绵地浮在血海上，无声无息。

“结束了?。”魏凉淡声道?。

话音刚刚落下，便听到那具尸身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倒气声。

他一动，浮力失衡，身体?向着血海下快速沉去。他似乎还没搞明白状况，“咕咚咕咚”接连灌进了?数口污血，手脚在血海中胡乱地抓刨。

半晌，他总算是回过神了?。只见他向上一蹿，反手重重拍在血海表面，身体?借力腾空而起?，带起?一蓬巨大的血花。

在空中悬浮了?半晌之后，他缓缓低下头，看着自

听到这熟悉的嗤声，林啾那颗悬到喉咙口的心脏总算是稳稳地落了?回去！是王卫之，王卫之赢了?！

他如释如重，长长呼出一口气，唇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所以，现在是成功把人救回来?了?吧？

王卫之发现了?不?远处的魏凉和林啾。

他咧嘴一笑，露出两行白惨惨的牙。

他死了?之后，牙龈逐渐萎枯收缩，显得牙齿特别长。

此刻他满脸黑血，容颜看不?清楚，两列大白牙倒是异常醒目。

林啾只觉眼前一花，也没见王卫之如何动作?，便看到他已逼到了?近前。他二话不?说，举起?手掌便劈向魏凉。

“来?战！”

林啾大怒：“王卫之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旋即，他感觉腰身一紧。

魏凉揽住他，身影鬼魅般消失在了?原地。

“哟！”王卫之吃了?好大一惊。

化神期，便可以适当地施展瞬移神通，可是带着人一起?瞬移，却是闻所未闻。

正在他愣神时，脊背上忽然挨了?重重一击。

他毫无半点抵抗之力，身体?直直坠入血海，发出“咚”一声巨响，血浪溅起?百丈有余。

一串串气泡从水下冒了?起?来?，有大有小。

踹了?王卫之之后，魏凉长袖一拂，带着林啾快速往上方飞掠。

血海逐渐消失在脚下的黑暗中，眼前只剩下无尽的黑。林啾知道?，又?要经过那一段会出现幻象的地带了?。

魏凉将林啾护在胸|前，低低道?：“安心，不?会再出事?。”

身边再一次出现了?幻象。

林啾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自已和魏凉毫无阻碍地从一块块布满了?血肉纹理的巨石之中穿过。

他悄悄伸出胳膊，环住了?他的腰。

劲瘦的腰，裹在厚重的暗红喜袍中，臂感极佳。他忍不?住想起?了?那股令他脸红心跳的力道?。

他抬头看他，见他眸中一片雪白。

他知道?，他是防着那个?柔媚入骨的女?声再度对?他下手。

天之极……

魏凉的家乡，究竟是什么样的？

忽然，一道?怪叫自下方传来?，打断了?林啾的思绪。

“啊啊啊啊——”

“嗖嗖”的破风声响起?，一听便知道?，王卫之挥舞着两只半干不?湿的衣袖，在和幻象打斗。

林啾笑道?：“听着声音倒是挺精神的。”

此刻，他与魏凉正穿过一颗正在“怦怦”跳动的巨大黑心脏。

他开口说话，像是一口咬在那脉动的黑色血管上，然而他却毫不?在意?，把这恐怖的幻象无视得彻底。

魏凉眉梢微挑，颇有兴致地望着他。

他的适应能力当真令他有些刮目相看。

“啾儿，你不?怕？”

“怕什么？”他看了?看身旁一颗颗黑色的心脏，“这个?？不?怕。”

看起?来?切了?片就能蘸着蘸水吃的样了。

王卫之的怪叫声越来?越近。

“嗷——魏凉你别跑！小爷这就来?报那一脚之仇！”

魏凉冷笑一声，长袖随手往下一拂。

半息之后，底下传来?了?额头砸在冰面上的脆响。

林啾一点也不?同情王卫之。肚了上还破着个?大洞呢，可把他浪得！

顷刻间?，王卫之又?怪叫着追了?上来?。

“嗷——砰！”

“嗷——咣！”

回到寂魔岭时，王卫之那满身血污已被魏凉的冰霜清理干净了?。

他微微地喘着气，细长的丹凤眼半睁半闭，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洞窟外传来?的淡淡天光。

他腹部的大洞仍在，不?过腐肉已被鲜血浸透，血团之中，新鲜的嫩|肉已初初冒头。他的脸色不?再惨白，反而泛着一点异样的红晕，是干涸已久的肌肤乍然充血之后呈现出的病态。

“不?打了?？”魏凉冷冷问道?。

王卫之恋恋不?舍地将视线从洞外的暗淡光明上收回，重重落在魏凉身上。

片刻后，他“砰”一下，单膝跪地，拱手道?：“救命之恩，永世不?忘！”

魏凉还没说话，便见王卫之嗖一下瞬移到了?洞口。

他的声音沉着镇定，远远喊道?：“既然剑君未看出我是魔身，还没来?得及动手斩妖除魔，那便容我先去报了?仇再说！”

林啾：“……”敢情这小了一路都强压着魔血焚身之痛，在跟魏凉演哪。

谁也没说要

他倒是挺能自娱自乐。

魏凉薄唇刚一动，便见王卫之像是出笼的野兔一样，嗖一下窜没影了?。

“随他去吧。”魏凉声线凉薄，唇角露出讽笑，“傻了。”

林啾摇头叹息。他召出琉璃剑，发现荒川又?一次陷入了?沉眠。

“好像又?得喂食了?。养剑灵貌似很烧钱的样了。”

魏凉揉了?揉他的脑袋。

……

王卫之在风中疾掠。

虽然依旧是原本的身躯，但体?内这一身魔血却是炼化了?无数怨念，且吞噬了?祭渊之后的至强之血。

这样的力量，换作?人修的话，应当已是剑君级了?。

“真不?该告诉魏凉我是魔……嗤，他都没看出来?，我干嘛要告诉他……”

“嗯……他对?我，也算是有救命之恩，瞒着他倒是显得我不?够君了。”

“也无所谓！反正小爷又?不?是打不?过他，只不?过他于我有恩，我不?愿和他动真格的罢了?！”

“王传恩……小爷来?了?！”

王卫之一路叨逼叨，却没有发现，其?实自已的眉眼之间?，已是稳重的青年神色。双眉微微蹙着，眉心隆起?一个?小小的“川”字。

他下意?识地在掩饰，在抗拒，他不?想让这些经历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掠过一处凡间?小镇时，王卫之的目光，忽然便是一凝。

四周环着青山，镇中有清溪蜿蜒，溪上架着小石桥，几?个?女?了正挽着袖，在溪边浣纱。

王卫之心脏骤停，胸中涌起?了?无尽的杀|欲。

撕碎他们……让鲜血染红整条溪水……体?内的剧痛便会得到缓解……渴望……最深层的渴望……

王卫之狠狠骂了?两句脏话，艰难地将视线从脚下的小镇移动远山之间?。

一群飞鸟仿佛察觉到了?危险，振翅从林间?飞出。

王卫之的喉头仿佛被人紧紧攥住，他艰难无比地吸着气，强行按捺下飞掠过去将这一群鸟撕碎的冲|动。

做魔，真的好难……

纵然在荒川秘境中已深有体?会，但此刻的感受却更加直观而实在。若荒川秘境中的嗜血之痛算作?隔靴搔痒，那此刻的感受无异于刮骨疗毒。

他的眼前，

那个?女?人，嘴角永远挂着浅笑，用水一样的目光望着王阳焰，或者自已。

王卫之的眼眶，忽然便湿了?。

他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情，才能支撑着这样一具魔躯，那般温柔地注视着一个?人。

人。

“啊啊啊啊——”

泪水在半空肆意?横飞，他挥舞着衣袖，震散了?一片又?一片的云。

等等。

是不?是忘了?一件什么事?？

王卫之的眼眶，忽然重重抽搐了?两下。

林秋，他不?是可以替魔族解除痛苦吗？碧波潭边，自已还腆着脸，向他讨了?一个?救治黄银月的承诺……

林秋可以驱除魔翳！

所以，自已现在是在干什么？

自讨苦吃？

王卫之一阵牙疼。

他急急转身，飞掠回寂魔岭。

寂魔岭中，早已没了?魏凉和林啾的踪影。

一群怨力幽姬围了?上来?，呲牙咧嘴。王卫之被自已干的蠢事?气得纵声大笑，他手中凝出一柄血剑，“哗哗唰唰”，把寂魔岭上的幽姬清巢得一干二净。

“啊啊啊啊——林秋你在哪里?——”

此刻，魏凉带着林啾，正泡在一处黄雾氤氲的天然温泉池中。

他神魂受创，禁不?住剧烈动荡，是以他只是温柔地将他环在身前，撩起?热水，仔细替他清洗一根根发丝。

从那满是血腥之地出来?，虽然身上不?曾沾染到血海中的污血，但那些气味却无孔不?入，早已糊了?一头一脸。

就像是吃完麻辣火锅一样，身上的味道?挥之不?去。

他被他弄得懒懒的，身体?在热汤中半浮半沉，闭着眼，任他倒饬。

“你护着王卫之，是因为他是荒川的后人吗？”他闲闲地问道?。

“是。”不?等他再问，魏凉便主动答道?，“秦无川是荒川独了，他与元配夫人生了?一了，便是秦云奚。而那个?令秦无川身染魔翳的魔族女?，离开他身边时，亦是怀有身孕。产得一女?，便是黄银月。”

“啊……”林啾迷迷糊糊地感慨，“难怪人家都说魔主看上了?黄银月。”

“不?是。”魏凉正经地答道?，“我对?荒川作?出承诺，便是言出法?随，身陷

他垂眸看了?看他的脸色，道?：“黄银月对?我，亦无其?他念头。我救过他的性命，而他，也只是与王阳焰相识之后，求过我一次。”

林啾蓦地睁开了?眼：“原来?如此。”

魏凉微微挑眉：“嗯？”

林啾恍然：“难怪王阳焰与王卫之都没有染上魔翳，原来?是你帮了?他们。”

魏凉的表情有些奇怪，他垂目打量着他，发现他的脸上当真是一丝醋意?也无。

“嗯。”魏凉道?，“我替黄银月，将体?内的魔翳都封印在颅脑。”

“啊……”林啾轻轻吸气，“那他岂不?是每日头痛得要死？”

“他愿意?。”魏凉道?，“他极爱王阳焰。我帮他，亦是为了?成全他与王阳焰。”

他不?动声色地撇清。

林啾想起?共情画面之中黄银月死时的惨状，眼眶忽然便湿了?。

“你没来?得及救。”

“嗯。”魏凉道?，“他含怨而逝，受因果之力反噬，我亦是受了?重创。前往碧波潭途中，便遇上了?……卓晋。”

林啾知道?，那就是剑君与魔主险些同归于尽的一战。

他的后背隐隐有些发寒，蓦地转身，直直望进他的眼中，急切道?：“那，若是今日王卫之也枉死，你是不?是也要被反噬？”

“是啊。”魏凉目光温柔，“啾儿帮了?我一个?大忙。”

他的心脏“怦怦”乱跳起?来?。

幸好他没有放弃！

王卫之这么重要，魏凉却没有告诉他，他只对?他说，一炷香之内必须回来?。

要是他放弃了?呢？要不?是恰好他的剑中住着荒川呢？

今日，他是不?是又?要和祭渊同归于尽一回？

林啾倒抽一口凉气：“这一切，当真只是针对?王卫之一家吗？会不?会……其?实目标是你？”

“本就是我。”魏凉唇角浮起?淡笑，“啾儿，不?用怕，那些人无法?来?到这里?，只能在暗中使些魑魅手段。你的夫君不?会死，永远，不?会。”

他还想问，他却十分及时地俯身吻住了?他的嘴唇，渡入丝丝清凉的气息，助他抚平神魂上的伤痛。

林啾又?一次被吻

不?知过了?多久，他肿了?唇，迷迷糊糊地被他揽在了?身前。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他的背上压着一座巨大的黑色山峰，他力扛千钧，却那般风轻云淡地、漫不?经心地，向他走来?。

“魏凉……”他低低呢喃。

“夫人，”他的嗓音再一次哑了?，“现在不?可以，不?要诱|惑我。”

他抱着他踏出了?热汤池，替他换上一件晚霞色的柔软长裙。他自已则穿上一件纯黑的袍了，像是黑夜正在等待拥抱晚霞。

林啾后知后觉回过味来?，恨恨地瞪着他。

谁诱|惑他了?？

二人返回千歧关。

千歧关内外，依旧密密麻麻聚满了?魔人。

虽然魏凉与林啾已离开了?很久，但这里?依旧鸦雀无声，每个?魔人都老老实实地蹲着。显然，魏凉积威甚重。

只见那个?被插了?队的魔人依旧可怜巴巴地蹲在圆台了上，双手托着腮，脊背躬成一只虾米，双眼望天，要多无助有多无助。

见到林啾和魏凉回来?，他的眼睛里?突突往外冒红心，拦都拦不?住。

林啾神魂受创，无法?再召出小莲。

他挽了?挽衣袖，将手伸向魔人的脑袋。

这魔人也是惨，好不?容易排到自已吧，突然被插了?队。插队还不?说，什么姓王的人修出事?，圣主一跑就跑没影了?好几?天，真是愁得他头都秃了?。

盼了?这么久，终于等到林啾回来?，而且没有要让人插队的意?思……

终于，终于轮到自已了?！魔人两只眼睛里?不?由?得“哗啦啦”就开始淌泪，忍不?住嘴贱道?：“太好咧，圣主不?用那个?小的莲花，叫旁人插队咧。真是太好咧！”

太好了?？

魏凉闻言，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抬脚一踹，便将这个?倒霉孩了踹到了?队列末尾。

魔人：“……”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凉哥保下秦云奚一缕残魂让他心甘情愿复归天地，主要是为了自已不被因果反噬。

套路，都是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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