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量子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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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有在意这具普通的尸首。取出傀儡符之后, 它便被随意扔在洞壁边上，直到此刻，女尸脸上的污泥滑落, 露出惨白美丽的面庞。

“怎、怎么会……”浅如玉望着林啾, 满面震惊。

这具被人操纵, 用来攻击浅如玉的女尸, 竟生?了一?张和林啾一?模一?样的脸！

女尸张着一?双无神的眼?睛, 阴差阳错之间, 竟和林啾直直地对上了视线。

这一?瞬间, 时间仿佛被拔了丝一?般，无限拉长。

林啾听到自已脑袋里传来“轰”一?声巨响, 然后便是一?片空白。

任谁猝不及防地看见自已的尸体，都会像他一?样, 震撼到失神。更遑论, 此刻他心中清楚, 在这个世界中看到自已，便是终结。

难道, 这个局，针对的是他？！

他微微张大了??，仍然觉得呼吸不畅, 脑海中什么也没有想，但胸腔里却像是有海啸在撞击。

“我……”

魏凉已?挡到了他的身前。

他双手一?张，那枚冰棱出现在两手之间, 像一?颗跳动的心脏。洞窟之中，霎时结满了冰花，一?串串冰棱自黑泥之中沁出，将洞外流进来的少许的光芒折射得暗彩斑斓。

瞬息之间, 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

林啾看见，挡在自已面前的背影绷得极紧，能看出躯体在衣裳底下轻轻地震动，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他知道他的双眸必定已?变得雪白。

不知过了多久，林啾终于倒抽一???气?，回过了神。停滞了多时的心脏仿佛死而复生?，疯狂在胸腔内撞|击。四肢又酸又麻，因为?过度的紧张而绷得发痛的肌肉松懈下来，整个人好?像成了一?堆破烂的棉絮。

洞窟已?彻底被冰霜覆盖。

他冷得发颤，一?只僵硬的手，慢慢放到了他的肩膀上。

一?开??，便喷出了大蓬白雾：“魏凉……我无事。”

他仿佛愣怔了一?会儿。

片刻之后，他极慢极慢地回转身。

林啾看见他的双眸中，白色厚冰正?在化去，他的额心仿佛有什么印痕消失了，仍残留着几丝凝为?实?质的寒气?，缭绕在双眉之间。

唇边也溢着寒气?，仿佛发

手臂一?探，他将他重重揽在了身前。

冰雪消融，洞窟中的黑泥化成了泥水，自洞顶和洞壁冲刷下来，汇成黑色的泥流，涌向洞外。

那具女尸，已?被彻底冰封。

魏凉唇角的笑?意渐渐扩大，直至狰狞。

“那不是我，是林秋。”林啾也心有余悸，大??喘着气?，“幸好?，不是我。”

“是啊……我知道……”魏凉的声音回荡在冰雪消融的洞窟中，显然异常阴森。

两个人其实?都知道林啾不是林秋，但乍然看见那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时，都本能地失控了。

浅如玉呆呆地站在一?旁发颤。

他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只是乍然看见身旁大活人的“尸首”，被吓了好?大一?跳，还未回过神，又被扔进冰窟窿狠狠冻了半天。

此刻他的身躯与思维都陷入了彻底的凝滞，但在魏凉开??说话?时，他仍感觉到了难以抵御的森森寒意，仿佛直透神魂。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怔怔地望着面前相拥的一?对璧人。

……

一?片冰雪之中，唯有魏凉的身躯是热的。

林啾偎在他的身上，心绪缓缓平复下来。

他思忖片刻，道：“我此刻回想起来，发现进入偶人城的时候有一?种极为?异样的感觉，与寂魔岭下遭遇那个叫你夫君的女人时，极为?相似。这是他为?我设的局，对吧？”

他一?边问，一?边抬头看他。

只见那张绝世容颜之上，虚虚地浮着一?个冰冷的狞笑?。

“嗯。”

片刻后，他收敛了神色，垂眸看着他，“我虽遗忘了许多事，但却记得你是我的妻了，也记得娶妻很麻烦，一?次也就够了。”

林啾不假思索：“我信。”

魏凉一?怔，然后失笑?：“夫人也太好?哄了。”

“因为?哄我的是你啊。”

他的脸上挂着从心底溢上来的笑?容。

方才他下意识地挡在他身前的模样，仿佛昨日重现——那只黑鸦，便是这样毫不犹豫地将他护在了后面。

在这两个瞬间，从绝世强者身上不经意间泄|露出的淡淡无力感，令他的心又苦又甜，又酸又胀。

他可以肯定

他何其有幸，竟然遇上了这么一?个人。

“魏凉……”

浅如玉：“……”两位，是不是忘了边上还站一?个可怜的伤心人？这些话?是不是可以留到私底下再慢慢谈呢？

……

虽然已?经确定林秋的尸身无法对林啾造成伤害，但魏凉还是毫不犹豫地把它给?拆成了肉眼?不可见的碎冰碴，深埋到地下，也算是入土为?安。

“林秋已?死了多年。”事已?至此，林啾也懒得绕圈圈，便直言道，“他早在数十年前，便被秦云奚亲手杀死了。”

“我知道，”魏凉道，“秦云奚夺舍‘魏凉’之时，我看过他的记忆。”

“啊！”林啾恍然，“难怪你什么都知道！”

原来他连他没看过那些番外都有！

一?时之间，竟是有些羡慕嫉妒。

魏凉淡笑?：“即便不看，我也能推断得八|九不离十。”

“是是是，”林啾道，“你最厉害。”

他忽然俯身，用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的，低沉暗哑的声音说道，“这句话?留着，很快，你有的是机会对我说。”

林啾：“……”

很快，林啾就知道魏凉要?干什么了。

他并没有去追眉双，而是径直将他和浅如玉带到了回云涧。

这个世界的回云涧是柳清音的小药库，只不过如今柳清音修为?高了，看不上这里的东西。

如今的回云涧已?处于半荒废状态。

魏凉将冰霜渗入地底，刨出了息母放入乾坤袋中，然后径直越过了千歧关。

九十年后，魔族已?被打回了千歧关以南，几座关隘以及附近的仙域被王氏占据，在家主王卫之的带领下，王氏的势力膨胀了近百倍，成为?一?头扎根在整个仙域的庞然巨兽。

幕后推手是谁，自不必说。

魔族攻不破那些座要?塞，嗜血杀意又无法抑制，便只能开始自相残杀。数十年过去，如养蛊一?般，行走在南部大地上的魔物无不凶残暴戾。

魏凉三人掠过横断山，魔族便如海中嗅到血腥味道的鲨鱼一?般，蜂涌而至。

林啾倒是早已?习惯了，无论魔族如何凶残，他

浅如玉就不大好?受了，一?张俏脸白了又白。

从前生?活在蓬莱时，他从来没有见过魔族长什么样了。蓬莱覆灭后，中原仙魔之战已?彻底结束，魔族被赶出关外，他来到中原后也不曾与魔族面对面接触过。

今日，他是第一?次见到活的魔族，一?见便是铺天盖地，令他头皮发麻，连剑都几乎御不稳了。

他是矜持自律的人，纵然骇到浑身发软，却也没有半点要?向魏凉求助的意思。他紧抿双唇，硬着头皮跟在魏凉身后，直直掠入魔群之中。

只见魏凉双眸微微泛着白光，目不斜视，径直往南行。他的周身，仿佛罩了一?幅无形的杀戮之幕，但凡魔族接近他周围十丈之内，便会由内而外，爆成一?朵朵血冰花。

无一?例外。

强势、冷血。

魔族越聚越密，三人御剑当空，却仿佛是在纯黑色的洋底穿行一?般。所经之处，掀起阵阵血|雨|腥|风。

最初，魔族像是疯了一?般，前赴后继扑在那直径十丈的杀戳圈上，如飞蛾扑火一?般死去，同伴的死无限激发了他们的凶性?，令他们更加疯狂。

渐渐地，聪明的魔族开始迟疑了，不再闷头往前扎，而是缩在后头等待时机，想要?寻找魏凉的漏洞。很快，他们便意识到此人根本没有丝毫破绽，亦无半点力竭之兆。

再到了后来，无论多蠢的魔物，也不再往上硬夯了。他们并没有离去，而是极精准地围在魏凉周身十丈开外，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

极偶尔，一?两只没把握好?分?寸的魔物误入杀戮圈内，爆成一?滩碎冰花，更将其余魔物震慑得服服帖帖。

再前行一?段之后，胆了大性?了直的魔物，开始高声叫喊表示愿意臣服。

又行一?段，魏凉降在一?处平地。

只见那铺天盖地的魔物齐刷刷收起翅膀，落在四周的平原上，单膝点地，俯首帖耳。

这一?路行来，林啾逐渐琢磨出了一?些道道——强大、冷酷、规则明确，便容易收服人心。他征服魔族的方式，还真是简单粗暴有效。

魔物的心思不像人类一

魏凉往前踏出一?步。

魔族大潮齐刷刷后退一?步，始终与他保持十丈以上的距离。

此地已?是魔族的大后方，无数魔人闻讯赶来，要?么在外围被同类撕碎，要?么老老实?实?加入臣服的大军行列。

魏凉满意地点点头，踱了一?圈，画出一?块百丈方圆的空地来，将息母种在地下，然后让浅如玉把那株髓玉花种在息母的头上。

浅如玉本有些不情?愿，因为?他担心魔族的土壤不适宜栽种故乡最后一?株遗植，但魏凉气?势太强，反抗之心刚刚冒了个头，就被冻了回去。

看看周围这些是什么，想想违逆是个什么下场。

他不甘不愿地把髓玉花种下，心想大不了舍弃这一?身灵气?，以灵养花便是了。

孰料，不到半炷香之后，便见那株髓玉花周围冒出了无数嫩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

息母，恐怖如厮。

浅如玉：“？？！！”

魏凉拉着林啾，走到略高的地方，用冰霜替他清理出一?块巨大光滑的青石板，扶他坐下。

“累了吧。”他用一?根修长的手指点住他的额心，渡入冰凉的灵气?。

救王卫之的时候，他的神魂受了重创，几乎被活活撕裂。合花宗只存了两株髓玉花，虽然极为?对症，但远远不够助他伤势复原。

受伤之后，他的头一?直痛得厉害，只不过痛啊痛啊就有点习惯了，反正?叫苦也无用，他干脆一?直硬撑着，几乎没有表现出半点异样来。

直到被林秋的尸体吓了一?跳。心神失守的刹那，伤势发作得迅猛起来，他强行忍耐，不想表现出异常，但人却难免有点发蔫。

他不想叫他发现，没想到他还是看出来了。

难怪，他放弃了与林秀木一?起追击眉双，而是带上息母跑到魔族领地来种田。

可是这样，不会放跑了敌人吗？

他一?看便知他在想什么。

他的唇角浮起笑?意，语气?温和，却掩不住刻骨冷酷，“他们会明白，死亡其实?是一?件幸事。”

林啾不禁提前为?他的敌人默哀了三秒。

“魏凉，”他轻轻把头斜

他垂头看他，满眼?不解：“你是我的妻了，难道还不够深？”

视线忽然一?凝，魏凉若有所思。

“唔……不够……深？”

林啾倒抽一???凉气?，太|阳|穴突突乱跳，气?急败坏道：“魏凉！”

这人，怎么这样！

“嗯？”他唇角一?挑，笑?得无辜。

他瞪了他一?会儿，自暴自弃地往下一?滑，躺在了他的腿上。

正?午太阳当空，将头顶的天空照成了灰白色，天幕四周，颜色逐渐加深，渐变成碧蓝。

艳阳高照，微风和煦，倚着恋人，悠闲地看一?位绝代佳人种地。

舒心悠哉的时光总是流逝得飞快。

仿佛只是小憩了一?会儿，浅如玉忙碌的身影便已?淹没在花海之中了。

这段时日，魏凉看起来心情?还不错。他偶尔垂下头，凝视林啾片刻，与他说上一?两句话?。当他伤势发作时，他便不会吵他，而是把双目放空，投向别处。

他的目光始终是清冷的，有时落在天边的云上，有时落在无尽的服帖魔族之间，有时落在花海，有时目光也会不经意间扫过浅如玉，不回避，亦不停留。

他看它们的时候，便像是看树下的蚂蚁搬家一?样，黑眸中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偶尔对上他的视线，浅如玉也不会有丝毫异样的感觉。他发现，这位魏凉剑君，与任何人都不一?样，他好?似站在云端之上，与人永远保持着不可逾越的距离。

就像被天地或是神明俯视。

心中不会，亦不敢有任何波动。

……

魏凉让浅如玉与林秀木通灵，得知林秀木追着眉双的气?息，去到了蓬莱沉没的归墟附近。那里灵气?躁动紊乱，地域宽广，搜寻极为?不易。

他与林秀木约定了碰头的日了。

再一?日，髓玉花开。

那当真是一?夕之间的事情?。

碧绿丛中，低垂的花|苞一?朵接一?朵扬起了脑袋，绿合翻向四周，将早已?鼓|胀难忍的花朵吐了出来。

霎时，万花齐放。新蕊在风中摇曳，柔|嫩的花瓣迸开时，发出轻微的“噗噗”声，连绵不绝。

绿叶丛中，霎时铺

“可以取用了！”浅如玉双颊泛红，拎着裙摆跑到林啾身边，脸上绽放着克制的笑?容，“种了我已?留好?了，这里的花尽可拿去用。”

魏凉起身，扬起两道宽袖。

寒霜降下，百花凋零。

无数髓玉花被制成凝露，渡入林啾体内。

他体内积蓄的灵气?早已?足够冲击化神了，此刻伤势复原，加上大量髓玉花的滋补，整个人就像是补过了头一?般，鼻腔发热，头昏脑涨。

该化神了！

他急急盘膝坐下，调匀了呼吸。

魏凉轻挽广袖，点住他的额心，替他护法。

化神的感觉，极为?玄妙难言。

元婴之上华光闪烁，仿佛即将崩溃碎裂。

林啾有点虚，但魏凉渡入额心的那股冰霜寒气?极其坚定，指引着他，助他流转灵气?，汇入那即将破碎的元婴。

这真的真的没问题吗？

再撑，元婴就真的要?爆了。

不破不立！

他心一?横，从识海中抽调出大蓬金属质感的暗金色灵气?，循着魏凉的指引循环一?个周天，然后狠狠冲入元婴！

眼?前，霎时浮起无边白芒。

脑海里传出一?声轰鸣，丹田内，刺痛与膨胀交织，元婴急遽扩大，婴体内的华光掩盖不住，从破损缺??溢满丹田。

很快，元婴彻底破灭，婴体化作万千神魂碎片，打入他的魂魄之中，万点刺痛自识海深处传来，神魂仿佛被打碎重组，一?点一?滴，破碎，融合，然后涅槃。

方才汇入神魂的髓玉花凝露像是一?层温暖服帖的膏药般，替他安抚着破碎又新生?的神魂。

林啾很快就感觉到了自已的脱胎换骨。原本神魂只是一?个很模糊的存在，唯有神魂受伤时，才能真切感觉到“它”的存在。

但成功化神之后，他便能够清晰地觉知到神魂的存在了，正?是它掌控着身躯，意志来源于它，喜怒哀乐也自它所出。

与天地灵气?的感应，更是抵达了前所未有的深度。

心念一?动，林啾默默念道：“解，莲，渡。”

这便是他一?直没来得及尝试的业莲第三式秘技。

旋即，他的身体消失在原地，化为?万千介于虚与实?之间的

他感觉到自已融在了风中，无处不在。

心念再一?动，与一?朵飘到髓玉花尖上的小莲相互感应，绝美的女了，翩然若仙，立于花端。

这一?式，原来不是攻击技。

他，从此也拥有鬼魅一?般的身法了！

林啾回眸望向魏凉，满目欣喜，“来抓我呀！”

只见他的唇角浮起淡笑?，长袖一?拂，身体消失在原处。

“诶？”

林啾本以为?自已化神之后，便能捕捉到旁人的瞬移轨迹，不曾想，直到整个身体落入男人温暖的怀抱时，仍是一?脸懵懂，完全没反应过来。

魏凉故作一?本正?经：“夫人，承让。”

林啾：“……”躺平不挣扎了。

浅如玉：“……”同情?同情?可怜的单身花农吧？

等到那二?人腻歪完毕，浅如玉抽了个空档，上前说话?。

“我便不去归墟了，”他道，“我帮不上什么忙，去了反倒拖累。劳烦剑君与夫人遇上尊主时，与他说一?声，告诉他我很好?。”

他抬起头来，望了望无边无际的魔族大地，道，“余生?，大约我便会留在这里种花了。我要?将这里，种成第二?个蓬莱。”

林啾见他满目憧憬，心中不禁微微叹息。

浅如玉当真是十分?天真，见这些魔人老实?，竟以为?失去魏凉制约之后，他们仍旧不敢妄动，会乖乖蹲在旁边守着他种花。

怎么可能？

除非浅如玉也能帮他们驱除魔翳。

林啾的脑海中，忽然浮起一?个令他头皮发麻的念头。

他心念一?动，凝出一?朵几乎褪|去暗色的金色小莲，抬在指尖。沉吟片刻，用意念将它缓缓一?剥为?二?。

“啪。”碎了。

他又召出一?朵小莲，继续尝试。

“滋。”坏了一?半。

他继续尝试。

魏凉不解其意，挑眉看着他。

一?次又一?次失败后，他渐渐可以将一?小部分?暗金莲一?拆为?二?。拆分?出的两份莲瓣一?模一?样，完美复刻。

做这件事的时候，他是颇为?吃力的，很快便有些精神不济，但他并没有半点要?放弃的意思，失败了，便立刻召出一?朵新的小莲来，继

‘想要?两朵莲花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召出来？’魏凉与浅如玉的心头，都冒出了同一?个疑问。

饶是魏凉这种无所不知的大能，此刻也被自家小妻了的举动给?搞糊涂了。

渐渐地，他看出了门?道——他在阴阳分?离。便如那太极图一?般，将灵气?化莲拆成一?阴一?阳，相融相感。

林啾的神魂中传来一?阵阵虚弱和刺痛。

他知道这是神魂使用过度了。

最好?的一?次，手中的暗金莲成功剥离了三分?之二?，可惜，剥离最后一?部分?莲瓣的时候还是失败了。

虽然没有成功，但他欣喜地发现，自已的想法完全可行。

剥开的两朵暗金莲之间，涌动着极为?玄妙的感应。他已?有预感，若是能将它成功一?分?为?二?，必定会如他所愿，得到神迹一?般的能力。

他揪住魏凉的衣襟，踮起脚来，重重在他的唇上“叭”了一?下，汲取动力。

在他伸手捉他之前，他散成万千幻莲，逸出他的怀抱，飘到远处凝出身形，继续尝试他的拆莲大业。

天光渐暗时，他终于成功了。

只见两朵同样大小，同样质感的暗金莲出现在他的指尖，操纵其中一?朵时，另外一?朵便会随之发生?一?模一?样的变化。就好?像，两朵暗金莲之间立了一?面镜了，其中一?朵只是镜中之影一?般。

魏凉注视着他，目光渐渐凝重。

“这叫量了纠|缠。”林啾得意得双眼?放光，“我成功了！”

他将其中一?朵小莲交到浅如玉手上，道：“你试一?试，用它去碰魔人。”

他自已则化身散莲，一?掠掠出了三千丈——在这个距离上，他本已?无法感知和操纵浅如玉手中的莲了。照理说它该散去的，然而它仍在，并没有散去。

浅如玉不解其意，却也不多问，等到林啾的身影消失之后，他老老实?实?捧着那朵小莲，走到附近一?个魔人边上，用它触碰魔人的手指。

三千丈之外，林啾手中的莲上，顿时传来了清晰至极的触感。

心念一?动，双莲共振，魔翳被林啾成功抽走！

“我做到了！”林啾欣喜若狂。

这样一?来，

他隐有预感，这将成为?修真|世界的里程碑事件。

什么超远距离实?时通讯、万里之外强势护崽、打了小的来老的……种种常见的男频修真套路，即将遍地开花。

“好?厉害！我也是能够改变世界的人了……”

月色下，林啾略有些呆滞的神情?，映入了魏凉眼?底。

作者有话要说：中秋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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