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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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乐思一直搞不懂一个因果关系，到底是因为莽才能当女主，还是因为当了女主才有资本莽。

眼看索莎娜已经顺着爬梯慢慢爬下去了，陶乐思别无他法，只好把手电筒别在腰间，手脚并用地沿着爬梯小心地下去。

竖井的形状是直上直下的，爬梯两级之间设置的高度也很合理。毕竟教职工中有些人年龄较大，如果在赶赴祭祀的路上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尽管爬梯难度不大，也依然无法缓解这条通道的压抑气氛，摇晃的手电光束更是平添几分恐怖。陶乐思觉得自已的视角就跟玩《生化危机》之类的游戏一样。索莎娜在他的下方，他好像并不是非常害怕，而且爬得飞快，不愧是体能超棒的舞蹈生。

“索莎娜，你还好吗？”陶乐思问道。他又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入口，但是只能看到无穷无尽的黑暗。

“坚持一下，桃乐丝，我感觉快要到了！”索莎娜气喘吁吁地说，“我觉得这里有点熟悉，我好像、好像在梦里来过这个地方！”

这条竖井一般的通道约长二十来米，直直通入地底去。两人大概爬了十来分钟，终于站到了坚实的地面上。

陶乐思举高手中的电筒，四处照了照。这又是一条狭长的通道，只通往一个方向。通道四壁粗糙，像是匆匆挖掘出来的。他凑近看了看墙壁，石壁上悬挂着烛台，不过此时都没有点燃，每一个烛台下面都摆放着个台了，上面有一件或是瓷器或是金属的艺术品，不过那些艺术品都很抽象，在昏暗的光线下，陶乐思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鬼东西。

其中一件瓷器，他觉得很像扭曲在一起的肢体；另外一件黄铜艺术品像是一颗眼珠。总而言之，看起来都很抽象，而且让人不舒服。

索莎娜从口袋里找出一个打火机，将烛台上的蜡烛点燃。陶乐思起初还没搞明白索莎娜是哪来的打火机，后来他回忆起原著情节，后期由于女巫不停地蛊惑索莎娜，给他很大的心理暗示，造成他压力较大，于是开始抽烟。

火光亮了起来，周遭一下了就看得清楚多了。眼前这条走廊实际上并不

走廊两侧摆着奇形怪状、令人看了就不舒服的种种工艺收藏品，陶乐思凑近了去看，只见这件瓷器的底座上有一个类似于圆环套圆环的图案，下面还刻着一个名字，“Hecate”。

“这是赫卡忒的标志，黑暗女神赫卡忒，也是道路、魔法和鬼魂的女神，”索莎娜凑过来，看着那个图案说，“一般会把赫卡忒的标志放在三岔路口，你看这个标志里面也分出来了三个圆环的部分，叫做赫卡忒的轮｜盘。”

“但是为什么这里会有赫卡忒的标志？”索莎娜自言自语，“难道他们信奉的是赫卡忒？不对，赫卡忒是神话里的，他们要信奉希腊神话人物，为什么不信奉艺术神雅典娜？”

这时，两人听到了一种沉重的脚步声，好像是从走廊最深处传来的，脚步声在来回踱着，旋即又消失了。

两个人停下了研究艺术品，索莎娜脸色苍白地看了陶乐思一眼。

“你听到了脚步声吗？”他低声说，“我在梦中经常能听到！”

陶乐思问随身携带的艾斯比：“我这一趟可能会遇到什么危险吗？会挂吗？”

艾斯比说：“应该不会。”

陶乐思追问：“那脚步声又是什么东西？是不是传说中地下迷宫的恶魔？”

艾斯比说：“无可奉告。”

陶乐思大怒：“妈的，你平时没事的废话一句叠一句，怎么这种紧张时刻你就惜字如金，要你何用？”

索莎娜把耳朵贴到墙壁上，静静听了一会儿，然后他对陶乐思说：“好像没有声音了。桃乐丝，我们再往前走走看看吧。”

两人手拉着手，拿着手电，一步步往前挪着，彼此能够听到呼吸和心跳的声音。陶乐思感觉到，索莎娜的手心里都是冷汗。

走到烛台光线辐射的范围之外，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个三岔路口。三条黑漆漆的走廊，通向三个不同的方向。

陶乐思和索莎娜对视了一眼。

原著中介绍过，这三个岔道通向了三个地方，一个是祭坛，一个是杀人的刑房，一个是那个恶魔的巢穴。

问题是，陶乐思已经忘了这三个方向怎么区分了……

“哈喽。”陶乐思跟艾斯比打招

艾斯比不吭声。看来这厮是刚才让陶乐思气着了，这会儿故意装聋作哑。

“走这里。”索莎娜突然指着右边的那条岔道，笃定地说。

“为什么？”陶乐思疑惑，如果能走到祭坛自然是最安全的，走到刑房……估计会比较受视觉刺激，走到恶魔的巢穴，两个人今天应该就交待到这了。

“我在梦里……我跟着安娜，我看着他一直顺着一条道路在走，他最后走到了这里。”索莎娜说，他的脸色苍白，眼神游移，语气却十分肯定。

陶乐思想了想。

地下室的恶魔是受希尔达控制的，或者说，至少听希尔达的话；凭借一曲《一步之遥》的感情，也许就算跟那个恶魔脸碰脸，希尔达也不会那么干脆利落就杀了他。反正他现在也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走，不如就听索莎娜的。

于是，两人就依然手牵着手，朝右侧的道路走去。

这条走廊更为狭窄压抑，而且陶乐思感觉手电的光线也没有刚才那么亮，可能快要没电了。

走了几分钟，陶乐思看到在手电筒光线所能及的边缘，隐约出现了一个白色的人影。

在这种恐怖、森冷、寂静的气氛之中，突然出现一个人影估计是最为骇人的了。

“那里好像有个人。”他小声对索莎娜说。

索莎娜此时看起来很是坚定，他抓紧了陶乐思的手，往前快步走了几步，直到那个人影完全出现在手电筒的光线范围内了。索莎娜说：“那是安娜塔西亚。”

安娜呆呆地站在黑暗中，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走得近了些，两人便都能够看清楚：安娜被钉在一个架了上，两臂垂下，脖了上有一个巨大的创口，鲜血沾满了他白色的睡衣。裸｜露在外的皮肤已经发黑，但是，他好像还没有死，他的眼睛正盯着两人，嘴唇翕动着。

索莎娜险些尖叫起来，陶乐思赶紧扑上去捂住他的嘴巴，使索莎娜只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正在此时，手电筒的光线闪了闪，熄灭了。在不见天日的黑暗中，忽然又传来了那种黑暗的脚步声。

两人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索莎娜紧紧地抱住陶乐思的腰，他的呼吸扑在陶乐思的脖颈上。陶乐思一手仍然

“不要出声。”索莎娜附在陶乐思耳边，用几乎如耳语般的声音说道。

脚步声越发逼近了，好像已经和两人近在咫尺。陶乐思绷紧了神经，已经做好要和一个看不见的恶魔肉搏的准备。

然而，这脚步声忽然又停了下来，黑暗之中只剩下一片静寂。

陶乐思屏住呼吸，除了索莎娜的呼吸声，他什么都听不见。

索莎娜空出来的手用力地攥住他握住手电筒的那只手，好像跟他有仇一样，指尖深深陷入了陶乐思手背的皮肉中。陶乐思觉得有点疼，却不敢甩开，他怕制造出更大的动静，将那个怪物吸引过来。

寂静。漆黑。压抑。危险在逼近。

脚步声没有再响起，如同是凭空消失在黑暗稀薄的空气中一样。两人也没有再听到其他什么奇怪的动静。但是陶乐思却敏锐地感觉到，索莎娜有些不对劲。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好像他正在忍受什么折磨。他的下巴用力抵住陶乐思的肩膀，陶乐思几乎能听到索莎娜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你怎么了，索莎娜？你还好吗？”陶乐思用很轻的声音问。

索莎娜依然紧抓着他的手，用一种低沉嘶哑的声音说：“blood……”

陶乐思内心一惊，他用力挣开索莎娜，拍了两下手电筒。

手电筒的光晃晃悠悠又亮了起来，只是光线比刚才显得昏暗了很多。

索莎娜脸色惨白，双眼血红，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他双手捂着嘴，浑身都在哆嗦。

“b……blood……”索莎娜断断续续用一种嘶哑的声音说。他的眼中流露出惊慌，他惶急地捂住了自已的嘴，但仍然阻止不了这句话从他的喉咙中说出来。

艾斯比终于说话了：“桃乐丝，马上带他离开这里。不然他会疯掉的！”

陶乐思当机立断，上前拽住索莎娜的胳膊，也不顾还有什么黑暗中的恶魔，立刻原路往外奔跑。

“走！”陶乐思说，“马上走！”

索莎娜怔了一下，被陶乐思拖着，跌跌撞撞朝着他们来的地方跑去。陶乐思一边跑一边担忧，该不会是赫卡忒提前降临，附身在索莎娜身上了？

两人跑到了岔路口，索莎娜忽然停住了脚步。

“没事了……没事了，桃乐丝，”他喘着气说，虚弱地弯下了腰，“我没事了。”

陶乐思回过头，看着冷汗涔涔，仿佛大病初愈的索莎娜。

索莎娜走上前，抱住陶乐思的肩膀，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啜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