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皇室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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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护婚使团，万年公主也松了口气，委实未料大汉在地方上的影响力如此式微，堂堂的西园大营里面的将领已不把皇室放在眼里，太可怕了。

张勇带着万年公主回到藏身之地，瞧着万年公主面带忧色，不由说道：“公主切莫心焦，大汉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当今天子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世家门阀早已根深蒂固，尤其在东汉建立时期，便已埋下了祸根。陛下想要根除，何其艰难，反而引起世家反扑。”

没有刘宏的优柔寡断，没有刘宏为了打压世家，扶持宦官崛起，也不至于造成现在的危局。尤其刘宏的不作为，以及两位皇子年幼，造就了现在的格局。

万年公主苦笑道：“现在父皇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可惜父皇身体……无法挽回了。”

张勇叹道：“陛下不该让袁家壮大，十年前就该对袁家釜底抽薪，现在袁家在外的门生众多，已形成了一股庞大的势力，陛下就是想动，也无法动，外戚无作为，并没有如陛下所料那般，与世家对垒，相反，大将军还与世家联盟，抵抗陛下亲自扶持起来的十常侍。”

万年公主道：“驸马，袁家要造反？”

张勇道：“现在还没有这个胆子，不过大将军的愚蠢，恐怕天下大乱不远了。想来公主知道大将军已经密诏董卓和丁原进京勤王，何等愚蠢啊……”

万年公主愕然道：“为何？有两支大军镇压，皇位移交岂不更稳，驸马何出此言？”

张勇笑道：“公主被皇后骗了，就是陛下只怕也低估了董卓的能耐和胆子。如果没有董卓进京，局势还能掌控，偏偏何进选择了董卓，局势只会更乱。”

万年公主更加好奇，竟然不是袁家，反而是董卓，这让万年公主更加不解。

张勇见万年公主不解的样子，解释道：“公主，只要仔细调查，就知道一二。董卓在西凉一手遮天，暗中更是招兵买马，已有三十万大军，现在何进又给了他进京的借口，董卓岂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什么？”万年公主惊呆了，董卓竟佣兵三十万，太不可思议了。

“吓着了，呵呵，董卓羽翼已丰，只等朝廷给他一个机会罢了。自黄巾之乱后，大汉在地方上的威严已无，全由世家和豪强掌控，大汉丧失了地方控制权。所有人都明白，只是没有人说出来而已。”

“怎么会这样？那些大臣就没一个明白的？”万年公主是真的急了，甚至担心皇室受累，不过想到外放的皇室有杨州牧刘繇、益州牧刘焉、幽州牧刘虞、荆州牧刘表，董卓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胆子？

张勇似乎看破了万年公主的心思，笑道：“公主是不是想着外放皇室刘表、刘虞、刘焉和刘繇？嘿嘿，你也太看中他们了，如果没有刘焉，陛下会改刺史为州牧么？这是增加地方权柄，削弱朝廷对地方的掌控，刘焉也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如果皇室受累，受董卓要挟，那皇室没有一个站出来的，私心过重，早没了刘氏江山。”

万年公主眉头紧蹙，忧愁的样子，很是美丽，张勇很想上去抱着亲一口，不过他还是忍住了，万年公主已是他的菜，谁也抢不走，早吃晚吃一样。

“哎，如果是这样，那事情真的严重了，为什么会这样？”万年公主迷惘了，以前还觉得有宗室外放，可以威慑朝廷那些野心勃勃之徒，现在想来，恐怕有些言过其实，过于理想了。

张勇讥嘲道：“刘氏宗亲外放，并没有完全掌控一州之地的军政大权，宗室虽然可以镇压一州，但无法消除世家门阀和豪强对地方的掌控，只能与世家门阀妥协，即便给与朝廷支持，也微乎其微。董卓就是明白这点，才敢挟天子以令诸侯。大将军给了董卓这样的机会，他们忽略了董卓的野心和胆子，只怕重心放在十常侍上，看不到大汉的危机。”

袁家敢这样嚣张，也因为袁家有这个底气，就是刘宏知道万年公主被袁家下手干掉，陛下只怕也会装作不知情，为了朝局稳定，公主也只能当做牺牲品。

刘宏看到了这里，所以才不得已选择了张勇，把万年公主送出来，给公主一条活路，而不是成为他驾崩后的牺牲品。

万年公主也是离开洛阳，途中听到士兵的谈话，才意识到大汉已危在旦夕。这也是万年公主见到张勇出现后，毫不犹豫地选择跟张勇的原因。

张勇摇头道：“公主也不要过于忧愁，这本来就不是你的责任，本官也曾建言，可惜朝堂诸公没有一个采纳。倘非本官在雁门郡灭了匈奴气焰，只怕陛下也不会如此果决地把公主下嫁于本官。本官执掌并州，也是为了增加皇室一份力量，牵制世家和外戚，直至两位皇子成人。”

他是为刘宏感到悲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卖官鬻爵，并没有打破世家的统治权，反而让地方更加混乱，滥竽充数的官吏数不胜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的就是刘宏这位志大才疏的草鸡。

这些话，张勇没有说出来，算是给万年公主和刘宏面子，毕竟人家把女儿嫁给自己，也是看中他的能力和地位，并且给了州牧这个自留地，给了他自保的根基，他着实感谢刘宏。

万年公主想到这里，当即拿出圣旨，填上了张勇的任命旨意，递给张勇道：“驸马，这是你的州牧文书和圣旨，好好保管，什么时候上任，驸马自己决定。”

万年公主意识到危机，也不想用这份旨意威胁张勇，得不偿失，也不值当，何况她将来还要和张勇生活一起，帮助张勇就是帮助自己，不想给张勇留下不好的印象。

张勇接过圣旨，笑道：“公主切莫担心，能得公主和陛下的看中，那是勇的福气。到了雁门郡，家中的事情还要公主费心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当然要给公主管理张家内务的权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