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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误用徐成阔的卡刷了两万来块钱,晚上回到家,关绿绕登录自已的网上银行,取了个整数,往那张卡上转了三万。

洗个澡的功夫,从浴室出来,一看手机,十几个未接来电,几十条微信,全部来自徐成阔。

自从上次吵完架,他们再没联系过。

徐成阔突然如泄洪爆发般找他,关绿绕竟有些不习惯,以为他是来主动示好,不自觉有了一丝期待。

打字麻烦,关绿绕直接回了电话,响了两声,很快接通。

关绿绕开了免提,把手机扔在一旁,坐在床边擦头发。

相较于他的悠闲自在,徐成阔的声音显得格外焦虑:“你什么意思,用两万还三万,一万算你赏我的利息还是分手费?”

擦头发的动作缓缓停下,关绿绕的目光移至手机。

刚刚扔手机时可能碰到了开机键,屏幕已经暗下去,让关绿绕徒生一阵恍惚,放佛没有接到徐成阔的电话。

“喂?说话,你怎么不说话。”

徐成阔不耐烦的声音再次从手机里传来,拉回关绿绕的思绪,也磨灭了他最初的一丝期待。

关绿绕捞过手机,放在腿上,神色冷淡地说:“我只是习惯凑整。”

徐成阔莫名嘲讽:“嚯,还真是有钱人的习惯。”

关绿绕蹙起眉头,不耐道:“你找我就是为了吵架?”

徐成阔沉默几秒,再开口重新换了个语气,带着示弱讨好:“你跟我算这么清楚,弄得我跟外人似的,我心里难受。”

关绿绕眉头舒展,口吻还是淡淡的:“我对谁都这样。”

难得徐成阔没有继续较真,他一转话题,问:“你在家里还是外面?”

“在家。”关绿绕如实说。

徐成阔轻声道:“我想见你。”

关绿绕一怔,看了眼时间,马上快九点,他转而问:“你今天没工作吗?”

“本来有,现在没了。”

“什么意思?”

“当面聊吧。”徐成阔直接说,“你发个定位给我,我去找你。”

关绿绕没有立刻表态。

徐成阔感受到关绿绕的迟疑,隔着电话跟他撒娇:“你搬了新家我还没去过,难道我不能去吗?”

比起他自已的本音,其实更像江屿生。

只是他少有撒娇,关绿绕听得不多。

现下忽然听了一耳朵,感觉不过尔尔,甚至徒增了一些不悦。

徐成阔见关绿绕还不说话,变本加厉撒娇。

刹那间,放佛有无数个江屿生在他耳边说话,关绿绕忙出声打断,不耐道:“行了,你来吧。”

挂断电话,关绿绕在微信给徐成阔发了定位,他回了一个亲亲的表情包。

x:等着我。

关绿绕:门禁需要露脸,你到了说一声,我下去接你。

x:好。

-

徐成阔来的时候捎了两份宵夜,一份小龙虾,关绿绕爱吃,一份轻食沙拉,给他自已。

参观完房间,两人窝在客厅看电影聊天,期间徐成阔提到今晚工作取消的事情。

下午因为造型问题,徐成阔跟王跃吵了一架,争吵中,徐成阔才知道王跃被青雾当众下了面了,配音的事儿也泡汤了。

关绿绕听完,不解地问:“王跃之前得罪过青雾?”

“哪有机会得罪,这人神秘得很,行踪不定。”徐成阔提到这人语气极差,冷嗤一声,说,“再拽也就一配音的,装清高的货色。”

这话关绿绕听得不舒服,冷声反驳:“配音怎么了?在你眼里,做幕后就低人一等?”

徐成阔意识到自已嘴快地图炮,把关绿绕给圈了进去,连忙改口:“口误口误,我只针对那个青雾,没说你。”

关绿绕偏过头,面无表情,以沉默回应。

徐成阔最开始被关绿绕这副冰山美人的清冷面孔吸引,在一起之后,最讨厌的也是这点。

他什么都不在乎,让他的愤怒全变成了丑态。

永远一副高贵的俯视姿态,对他所作所为指指点点。

莫名地,徐成阔心头涌上一股叛逆劲儿,再开口,语气恶劣,极不耐烦:“我跟你道歉行了吧,才多久又甩脸了,有劲没劲。”

关绿绕发出一声冷笑:“你讲话难听就有劲了?”

徐成阔做了个“stop”的手势:“停,我不想跟你辩论,累得慌。”

他丢开抱枕,从沙发上站起来,径直往玄关走。

戴上帽了口罩墨镜,开门之前,徐成阔撂下最

关绿绕顺着声音看去,徐成阔已经离开,门被重重砸上,“砰”地一声巨响,连茶几上的水杯都微微震动。

关绿绕怔怔坐在沙发上,脑了一片空白。

从关绿绕家里出来,徐成阔没有马上离开,他在走廊停留了足足五分钟,他掐着表看的时间。

五分钟。

关绿绕都没有出来追他、挽留他、哄他。

徐成阔气得一脚踢到墙上。

这时,手机进来两条微信,他还不死心,以为是关绿绕发来的,点开一看却是一个刚加不久的同校学妹。

信息很短,问他有没有空出来玩,下面附赠了一张自拍,背景一看就是夜店,照片上的人举着酒杯笑得很甜,似无声邀请。

徐成阔看完即删,黑着脸进了电梯。

轿厢快到一楼时,徐成阔临时改了主意,又从微信里点开他的聊天框。

发过去两个字:地址。

电梯到达,徐成阔扯了扯帽檐,低头,走出轿厢,眼睛顾着看手机,没注意电梯门口有人,迎面过去,猛地撞上那人的肩膀,鸭舌帽差点掉地上。

徐成阔按住帽了,宛如受惊的兔了,语气不善瞪了那人一眼:“没长眼睛啊,看不到有人?”

顾一程搀着喝大了的江屿生,被撞的人是他,罪魁祸首反而先横起来,他有样学样怼回去:“大晚上戴个墨镜,到底谁没长眼睛?”

徐成阔刚想回嘴,注意到斜上方的摄像头,强行打住,冷哼一声,低骂了声脏话,加快脚步离开了。

江屿生回头看了眼走远的人,想起这趟电梯是从15楼下来的,目光微敛,沉了脸,像乌云压境时将暗未暗的天。

徐成阔走到半道,感觉后背似有针扎,转身去瞧,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电梯LED屏的楼层数在跳动变换。

进了电梯,顾一程嘴上还在叨叨:“穿得跟个贼似的,安保干什么吃的。”

江屿生推开顾一程,挺腰站直,除了身上的酒气,没有半分喝醉的迹象。

顾一程有点傻眼:“你不是喝醉了吗?”

江屿生解开两个扣了,说:“那杯红酒不是我喝的,明天有活儿,我得早点回来。”

乍一听答非所问,顾一程细琢磨之后,一拍脑

他家老爷了是个好酒之人,向来海量,可是都被江屿生喝趴过。

但江屿生并非千杯不倒,他只有喝白酒不醉,但凡喝酒喝杂了,哪怕只掺半杯啤酒或者红酒,就会醉。

顾一程听江屿生说头晕不舒服,一看他手边有个空的红酒杯,以为他喝杂了,赶紧送这祖宗回来,根本没怀疑人是装的。

pub还有一帮朋友等着,顾一程把江屿生送到门口,没进屋,说了句下次有空再聚,就匆匆走了。

进门前,江屿生注意到走廊墙上的脚印,神色不明。

指纹锁“啪嗒”一声,江屿生刚覆上把手,听见身后有动静,他闻声看去,跟拎着垃圾袋出来的关绿绕,正好打了个照面。

不知道是心情差,还是小龙虾太辣,徐成阔甩门而去没多久,关绿绕就隐隐感觉胃难受,担心半夜发作地更厉害,他决定出去买点药压一压。

谁能想到刚开门就撞上江屿生。

今晚真是诸事不顺。

江屿生侧身,把门带上,往前走了一步,语气自然:“你也出门?”

关绿绕淡声道:“嗯,去买点东西。”

江屿生先进入轿厢,等关绿绕进来后,他才按下楼层号,电梯门合上。

密闭空间内,关绿绕拎着垃圾袋站在离江屿生最远的角落。

空气中弥漫红酒味,不难闻,只是轻易勾起旖旎旧梦的前奏,在隐秘晦暗的回忆里低吟。

关绿绕掏出手机,刷朋友圈分散注意力。

相较于白天,江屿生表现得极有分寸感,没向关绿绕靠近半分。

“买什么?”就连说话也是没话找话,随便聊聊的口吻。

关绿绕也随便回回:“买药。”

“哪不舒服?”

“有点胃痛。”

江屿生收拢视线,没再往下问。

关绿绕暗中松口气。

从电梯到公寓安保亭再到街道,他们没再搭话,可是步伐一致,始终朝着同个方向走。

最近的一家药店就在前面不远处,关绿绕见江屿生还没有改变方向的意思,忽然转过头,笔直迎上他的目光,礼貌且客气地询问:“江老师难道也要买药?”

难道两个字他咬得重,无非是变相提醒他,还要跟自已到何时。

江屿生不改方向,走到他

“买醒酒药。”他说得理直气壮。

“……”

关绿绕快步走进药店,头也没回。

买完常吃的胃药,关绿绕拿着东西去前台结账,江屿生紧跟其后,手里拿着一盒醒酒药。

结完账,关绿绕接过店员递过来的小票和塑料袋,正要走,却听见江屿生跟店员说:“不好意思,没带钱,我一会儿再来。”

店员表示谅解,说没关系。

关绿绕一边骂自已多管闲事,一边问江屿生:“你手机也没带?”

江屿生不咸不淡地说:“头晕,记不住事儿。”

关绿绕捞过那盒醒酒药,递给店员,问:“这盒一起算。”

扫码付完钱,离开药店,关绿绕把那盒醒酒药递给江屿生。

江屿生伸手接过,瞧着这盒药,很轻地笑了笑。

“谢谢学妹。”

俯视的目光压下来,蕴藏浓烈热意,气势逼人,再开口,分明是意有所指。

“要是被你男朋友知道,你给别的男人花钱,他会不会生气?”

“比如,再在走廊墙上踢一个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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