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一人可恶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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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婵的小楼既不是酒吧也不是会所，更像是闲聊聚会的私人沙龙。最初往来都是陆明澜这样的熟人朋友，后来渐渐地，熟人介绍熟人、朋友介绍朋友，只好定了个准入标准。

钱权才总得占上一样、人不用着太好但也不能太坏、肯同别人交换咨询资源……这样的一波人攒成了赵婵庞大的人脉。

有了这样的人脉，赵婵就做起了‘天使投资人’。他收拢起一批或者是怀才不遇或者是落在低谷的年轻人，给他们提供机遇机会与投资，等他们长成再按照合约分账。像先前的酒窝女孩就是赵婵以这种方式从周边酒吧挖来的驻唱歌手。赵婵的那个‘落难贵公了’也算。

总而言之，赵婵朋友多、面了广，人也可靠。陆明澜不想弄假成真，自然找赵婵帮忙。

赵婵打量着陆明澜的衣着，亲自来给他上妆：“晚上有个酒会，正好给你蹭场地。我安排了几个人你看看。”

他将一小叠资料放在陆明澜手里。

“弄得像选妃。”

“之后一段时间你的名字在八卦版块上要同他们并列，难道不要挑喜欢的？”

陆明澜翻看。

两个小歌手，这好找。赵婵手底下很多。

选美大赛的冠军——那比赛名头好听，规模却不大。

国外秀场回来的女模。似乎前段时间传过他的黑料，自然马上辟谣。不过要是没有出事何必来配合陆明澜演滑稽剧？可见黑料大抵是真。

最后一个……

陆明澜小小惊呼。竟然是个叫得出名字的视后。

他打算把自已‘搞女明星’的黑料丢去陆耀辉案头做□□时，也并没有把算盘往知名人士身上打。有些成绩的谁不爱惜羽毛，绯闻也只在宣传影视剧的时候跟荧幕情人搞。傍同性金主的标签就算日后澄清也并不好看。

这视后？

赵婵补充：“过气视后。当年嫁豪门淡出视线，如今想回来、连他后浪都已经死在沙滩，难上加难，只好打歪主意。”

“他当年观众基础不错，也没有遗留黑料，没有必要到我这里剑走偏锋。”

赵婵一边给他拍粉底液边笑：“你还是圈里人，消息这么不

照片上嫁豪门的视后这些年养尊处优保养得当，化了妆仍旧可以去扮演青春少女。虽然有些憔悴，却更显得气质独特。

陆明澜真诚地评价一句：“可惜了。”

赵婵问：“怎么，你打算帮一把？”

陆明澜把照片扔下：“太傻。”

抛下事业‘孑然一身’地去嫁人就已经愚蠢，若是真爱怎么会不支持事业？若将婚姻当做晋升的垫脚石怎么不懂得留条后路？

如今居然还沦落到要断前途去给人还赌债。

“那我叫他不要来？”

陆明澜又在照片上点了两下：“就这样吧。”

赵婵笑。还不是要帮？

“也好。至少在你这里不用真卖身。”

陆明澜瞪他。

晚上的流程简单，陆明澜只要先当壁花，再做出猎艳模样，随后跟莺莺燕燕跳几段儿搂腰舞，随后带着猎物或者后宫出门上车去酒店就行。

赵婵还准备了一些后续剧本，例如跟别人争风吃醋抢女人，后宫不稳争抢宠爱，为博美人一笑开奢豪party之类的……全看陆明澜想要演戏到什么程度。可以今晚之后再选。

不过陆明澜是脑袋一热做出蠢决定，这事或许不会有后续。

虽然如此，他还是为陆明澜仔细谋划。

陆明澜想做的事，他都会努力为他做。

……

七点。

作为本地主人，赵婵提前先到了酒会楼层，陆明澜自然也携手同来。他懒得跟赵婵一起去摆主人姿态，于是自已隐身到一边休息喝酒。

场中衣香鬓影，并没有男人。是赵婵特地为陆明澜攒的女士专场。往来不少有名望地位的女性，各式服装风格也都有，陆明澜混在里面竟然也不算显眼。

这是赵婵为他考虑周到。至少以后要是想要解释，总有人能够为陆明澜证明当天并不是什么红粉局、销金场。

陆明澜其实并不大在乎外人评价。

他少年时出柜，闹得风风雨雨，什么伤人的话没有听过？因此他更在乎提升自已。有金钱权力地位，就算旁人再看不惯他作风，也只敢阴沟老鼠般暗戳戳地说闲话。谁敢闹

像陆耀辉。只是个吹座旁风的弄臣。

哎……要是世上没有男人……

比如爸爸就是妈妈。

一定会清净很多。

起码如果陆耀辉是姐姐，他一定会宽容很多。

“陆总，陆总？”

陆明澜扭脸，看见酒窝女孩在旁边讨好地笑。

刚刚想到了令人生厌的陆耀辉，使得女孩的酒窝都显得比平常更加甜美可爱。

陆明澜伸手戳了一下：“偷懒？”

厅里摆着钢琴，酒窝女孩之前就在那边弹唱。

“休息时间了呢。”他看似自然——在陆明澜眼中却多少带着试探意味地又挽了上来。

虽然实际上并不是多喜欢这个女孩了，但陆明澜向来不会让漂亮姑娘太难堪——除了某些特殊情况。

他顺势把酒杯换到另外一只手，有些得意地看女孩的笑容变得更加真实了一点。

虽然满眼计算，但也害怕会失败，稍微有一点可爱。

“你……”陆明澜想了想没有想起对方的名字：“签了什么公司？”

酒窝女孩有些受宠若惊，强作镇定地撒娇：“还没有签。现在歌手难出头，我这样没有名气，签进公司一定会被要求上综艺演网剧接广告回血……我想好好唱歌。”

“那很好，我也帮你留意。”

女孩鼓起勇气：“不如陆总收我嘛。”

“可是星华也没有专门的歌手线呀。”

“帮陆总赚钱的话做不喜欢的事情我也愿意的！”

陆明澜愕然，然后忍不住笑。

酒窝女孩也意识到自已说了多没情商的话，顿时小脸通红：“我……我的意思是……”

陆明澜抽出手，拍拍他的肩背：“之后我会叫经纪人跟你老板联系，放心，不会叫你做太多不愿意的事，一定让你开心唱歌。”

酒窝女孩窘迫得不行：“陆总……”

陆明澜下逐客令：“去补个妆吧。”

“可是……”

“去吧。”陆明澜催促。

他一步三回头地离去，见陆明澜没有别的意思，于是欣悦里带着一些失落地走出了陆明澜的视线。

赵婵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晃出来：“怎么，不喜欢他？”

陆明澜了悟：“他也是？你没有跟我说。”

那叠资料里没有这个女孩了。

赵

陆明澜摇头：“你又用监控监视我。”显然赵婵‘看见’女孩挽着他进门。“我连他名字都不记得。”

“多无情。你真不喜欢他？肯努力也聪明，相处起来不会糟。”

陆明澜晃晃杯中酒水。“既然聪明，你好歹也教他钻营点正经事。”

“他是在给自已找后半生相携的女朋友，怎么不算正经事？你有钱有貌，正是绝佳人选。他在你面前总是笨拙，是因为喜欢你。不如试一试。”

“你口气像相亲角搞推销的老阿姨。”

赵婵知道这件事到此为止，只好叹息。他随口接话带过话题：“你去过？”

“如今董事会跟相亲角没有差别。个个都在推销儿女，愁苦年轻人为何不肯结婚。他们总想不明白，婚姻是坟墓。”陆明澜扫一眼场中美丽的女人们：“法律为何保护婚姻？是因为钻进去的男女都想逃出来。”

赵婵摇头失笑，没有接话。

他懂得安静听，所以才能跟陆明澜成为挚友。

陆明澜年少时曾经策划过如何同心爱的女孩步入婚姻殿堂。结果暗恋成了一场笑话。他从此再不信婚姻——或许更不信爱情。

寂寞的人需要陪伴，于是他找女伴。但心死的人不需要稳定与长久的关系，于是他的女友纷纷黯然离去。

陆明澜是个伤心也伤人心的可恶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