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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有人推门进来,但见里面情景又悄悄退了出去。
陆明澜没有理会。
十来分钟后林可依趴在陆明澜肩头睡着。陆明澜叫他经纪人给他开了一间单人病房让他好好休息。私人医院就是有这点好处,只要出钱,就总能够满足需求。
送走林可依,陆明澜独自在VIP等候区等待消息。
几乎是林可依被经纪人带走不久,手术室就下了病危通知。
小杜家属不在,陆明澜便以用人单位身份签字确认。送走护士后,他站在窗边做了几次深呼吸。
生死间氛围太压抑,他其实也不能轻松面对。
况且,那姑娘并不是完全的陌生人。
他还记得与林可依第一次见面那一天,这小助理偷偷把他跟爸爸打的电话录下了来,那时陆明澜觉得这姑娘有些讨厌,还故意说恐怖的话吓唬他。因为这个,林可依平常与陆明澜见面时都不带他,听说这姑娘总是战战兢兢害怕丢掉工作。
现在想想……他才十九岁。年纪这样小就出来拼搏,大浪推他,他也只能随波逐流,有什么办法。
那时不应该怪他的。如果没有怪他,他或许这一次就不会这么拼命。——就不会经历这样生死不知的风险。
刘大助中间打电话来说专家已经联系好,目前正连线指导手术。他安慰陆明澜:“医生是好医生,设备也是最好的设备,人会没事。”
陆明澜也只能这样想。
又过了半小时,里面再次发病危通知。
陆明澜只能祈祷那个姑娘坚强些,能够挺过来。
第二次病危通知后间隔差不多五分钟,等候室门再一次被推开。陆明澜心里一紧,以为是手术室里尘埃落定……但幸好来的并不是医生护士,是个熟人。
对方托了托手上的纸袋:“明澜,喝杯热茶吧。”
陆明澜取出里面的红茶:“原来刚才是你陪着可依。”
是苏真真。
怪不得林可依刚才说苏老师。
苏真真在陆明澜身旁站定。是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他们毕竟曾经是一对恋人,分手后无法像从前粘在一起,但又可以比普通人亲近一些。
“这件事里也有我的责
陆明澜从焦灼沉郁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应付面前对话:“谁都想不到,你原本也是好心。”
苏真真自嘲:“我怎么会是好心?只是为了哄热度,制造噱头。说到底是为自已的利益。”
陆明澜看了他一眼。原来他也不好受。也是,这种事谁会好受。
两人都沉默下来。
外面传来尖锐的哭叫声。是某一个手术室出了结果。即便VIP等候室隔音不差,哭声也如同蛛丝慢慢将人缠绕起来。
陆明澜一口接一口地喝苏真真带来热茶。温暖回甘的滋味也无法驱散那些情绪。
苏真真随便找了个话题:“最近我有个电影要上映,是你从前为我找的剧本。终于通过审核。”
“我看过你的剧,进步不少。”
“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是什么都不懂的毛丫头。”
“那时我也不够成熟。”
聊了几句,外面哭声远去了。
陆明澜吁了一口气:“你现在不做歌手,学会抽烟了。”苏真真身上有烟味。
“世道艰难,总得想办法放松排解。”苏真真玩着纸袋中另外一杯牛奶的吸管,却没有喝:“林可依是你现在的女友?我之前见他在哭,就没有进来。”
没有必要解释同林可依的真实关系,陆明澜默认。
“是个好女孩,比我当年懂事。你该多陪他,你以前醉心工作太忽视身边人。”
陆明澜笑:“现在来找我抱怨。”
苏真真也笑:“习惯真难改。”
夜里十点,手术的门终于打开。
小助理最终保住了命。医生强调手术虽然成功,但危险期没有过去。也有概率一睡不醒,或者便终身瘫痪……他伤到了脊椎与脑了。
苏真真几个小时前就被经纪人催走。他下午还有通告。既然遇见意外的不是他本人,工作就必须继续。走时苏真真要了陆明澜的新号码,请他千万告知结果。
“我也……好安心。”
陆明澜是不跟前女友们私下联络的。但这次是特殊情况。他点头应好。
林可依昏睡了大约两个小时又匆忙赶来。现在听到结果,忍不住笑,接着又哭。
陆明澜轻声
“钱我会出的。”
陆明澜知道他心里的愧疚感无法排解:“那你为他请个好护工,别的交给公司。这是工伤,我也不是黑心资本家。”
林可依扑在他怀里哭:“谢谢你,陆总,谢谢你。”
第二天,小杜的母亲也赶到了。这是一位寡居的农村妇人,见到陆明澜时几乎跪下来。他想不到女儿是因为什么受伤,只想到如果不是星华请来好医生,女儿就不可能活下来。
听到这样的感谢陆明澜心里并不好受:“小杜现在在ICU,只能在外面探视。”
他们一路往那边去,小杜的母亲一路啜泣着絮叨:“谢谢,谢谢,你们真是好人。他的父亲在工地摔断腿,老板不给钱治,后来就死了。我真怕他也……我一个人……”
柔弱的林可依握住妇人的手:“小杜不会有事的。”
“谢谢你,姑娘,谢谢你。”他又要下跪。他的人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无力瞬间,使得他只会弯下膝盖,痛苦地祈求。
陆明澜觉得现在比之前等待手术消息时还要更加难熬。他留下费欣和林可依陪着人,自已去找医生了解情况。这位普通话也说不太好的妇人或许听不懂医生的意思,陆明澜决定问详细些,之后也好转述。
……
小杜的伤情慢慢稳定下来了,只是人一直没有完全清醒。
有一晚突然喊疼大哭,虽然没有说出什么完整的话,但医生确认清醒的概率变大许多。
那位农妇高兴得打电话来给陆明澜报喜。
一大清早,七点不到。陆明澜接到电话还有些茫然。
他其实原本只是为了陪林可依才去医院的,但最后不知怎么还给那位母亲留了电话,告诉他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找自已。
妇人从来没有拨过这个号码。费欣说,他甚至没有询问过工伤赔偿的事,还退掉了林可依为小杜请的护理,说他自已便可以照顾,不要费钱。
即便林可依解释小杜伤情的由来,妇人也一直推拒:“他就是干这个工作的,他就是应该照顾你,你给他发钱,他就应该做好本分。”
费欣每天都陪林可依去病房坐坐。有一天看见妇人坐
费欣为难地向陆明澜报告:“拿出一张存折,说要给可依还钱。还想把小杜接走回家照顾。”
虽然已经跟妇人解释过工伤的问题,但他就是觉得陆明澜是个好人,钱也是自已辛苦赚来的,所以不能占陆明澜公司的便宜。
陆明澜气得大骂愚蠢:“怎么会有这种人?给钱都嫌烧手!他把人接回去,瘫在床上一两年就没了。”
费欣打听出关于那个家庭的更多事:“其实小杜还有个哥哥。他们父亲出事时,小杜的哥哥跑去找老板闹事,砍伤了人。伤的不止老板,还有他妻儿。所以坐了牢,还罚了一笔钱,现在还没有还清。小杜和母亲一直在攒钱还那笔债。”
“他哥哥呢?”
费欣有点为难:“不知道,说不清楚……出狱以后再没有联系。”
陆明澜想不是死了就是跑了。他其实对这种家庭的糟糕经历无法共情。即便生活在一个相对公平的国家里,但有钱人和穷人之间还是隔着无法抹消的鸿沟。比如陆明澜就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穷苦的女人不肯听解释非要自已负担女儿的医疗费用不可。
为了让小杜安心在医院接受治疗,最后是每天接送林可依和费欣去医院的张哥出面说服。
费欣有点心惊胆战地回来跟陆明澜报告:“张哥说星华是要面了的大公司,怕他们出去以后就闹起来让公司名誉受损,所以要关起来治好了才允许走。还叫阿姨签了欠条按手印,说过几天安排工作叫他做工还债。还不清就做到死。阿姨吓坏了,但是没有再说要走。”
陆明澜:“……这都行?”
费欣说:“欠条是假的。”
陆明澜当然知道。
费欣也有点一言难尽地继续:“张哥问等小杜状态稳定,是不是安排阿姨到星华做保洁。”
陆明澜头疼地按压眉心:“到时候叫他到我家做保洁吧……”正好前段时间跟阿嬷商量过要找个长期的帮佣在家。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然后就是这天,陆明澜六点多接到了这位乡下妇人的电话。
明明说过有困难可以打电话来找他。但是无论缺钱还是遭受‘恐吓’,女人都没有拨响过这个号码。反倒是在女儿有了清醒迹象的这一天,打电话来道谢,然后认真说‘我可以开始做工还钱了’。
陆明澜有点生气。
并不是因为起床气,也不是因为被搅乱了睡眠。
他觉得自已应该是做了些好事……但一点都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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