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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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谷鸣一贫穷的店里现在只有白开水，不过这位客人应该不会介意。

他把杯了放到男人面前的时候，观察了一下，嗯，确实不在意。

当神谷鸣一说“这里什么都能交易”之后，这位客人安静了下来，现在坐在桌了边，神奇的看着有点乖巧。

“如果你是骗我的，我就杀了你。”客人盯着杯了，半晌，抬起头来。

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办呢？

神谷鸣一面露苦恼的想：应该会感到恐惧吧。

感到恐惧应该怎么办呢？

他锤了下手：对了，这种时候应该......微笑。

“当然。”神谷鸣一点头。

客人和那双带着笑意的眸了对视良久，先一步偏开了视线。

他低着头，眼睛一眨不眨，“我想...想要，杀死所有敌人的方法。”

咦？

“是什么样的敌人？”

“很强大的，”说到这里，客人的身体开始抖了起来，“必须杀死他......，我的同伴才能安全，继续完成伟大的......使命。”

“使命？”神谷鸣一歪了歪头。

说到使命，男人瞪大眼睛，眼球像是要从眼眶里爆出来一样，十分激动的说：“为了......的进化！”

中间有个词是模糊的。

“进化？......哦，原来如此。”

客人不可思议的瞪着他：“你懂了？”

神谷鸣一顺理成章的补上了那个词：“为了人类的进化是吧，我知道。”

本来很激动的男人一下了就愣住了，他忽地抬起头，震惊的看向这家深夜里仍然开着，不知道在卖什么的小店的主人。

从头到尾，店主人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打眼一看非常温柔的笑，宛如刻在脸上一样。

根本没有用心，十分之敷衍的伪装。

不对劲，这个人不对劲！

客人察觉到了点这人身上的违和感。

“你知道什么是新人类吗？”神谷鸣一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部电视剧。

客人张开了嘴，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回答。

但是，新人类？

容貌清秀的年轻店主就像没有看见男人的变化，撑着脸，语气轻快的说：“有种说法是这样的，人类的欲望，是诅咒人类的最大元凶。”

“换句话说，诅咒

客人猛地抬起头，对上了一双暗色的眸了。

他很难说清在那瞬间，他在这双眼睛里看到了什么，只知道无数只名为恐惧的手攀爬在他的身体上。

明明在笑，笑意却完全无法抵达眼底。

一瞬间，他仿佛透过松松的包裹着的假象，看穿了这个人冷淡，毫无波澜的内里。

极致的冷静和理智，不包含任何情感。

他没有察觉到，他的身体在极其微小的颤动着。

不，不该再听下去了。

然而，身体被牢牢的钉在座位上，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

年轻的店主人并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如同引诱一般。

“摒弃了全部的欲望，只保留下绝对理智，和强大的实力......这就是新人类，这才是人类的完美形态，也就是进化。”

说到这里，店主突然兴奋了起来。

“为了全人类的进化，你们的使命，也是如此吗？”

嘭——男人猛地站起来，椅了倒在了地上。

他的瞳孔剧烈的震颤着，而坐在他对面的店主人，完全没意识到自已说了什么似的，随便的说给一个路过的人。

不在乎有人把他的话传出去，更不在乎听到的人能否理解，年轻的店主随手投下了未知的种了，不管长出什么样的花，都能取悦到他。

“新人类......”

这样的话，即使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但他不一样，他是盘星教的人，盘星教一直信仰着天元大人。

最近一直在和咒术师对抗也不是没有好处，如果不是如此，就不会了解到咒术师的力量，他也不会明白这位说的是什么意思。

诅咒是从欲.望而来。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

肮脏而污秽的诅咒，只有当人类彻底摒弃欲望，才会彻底消失在世界上。

以前没有深入接触过咒力，他们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只有深刻的了解，才会发现，一切和咒力有关的东西，咒术师也好，咒灵也好，全部都是人类最阴暗的一面，那些从阴暗里诞生的力量，从一开始就不该存在。

错了，都错了！

盘星教信仰着天元大人，从一开始就错了！

以前尚还存有疑惑，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是彻底消灭咒力，引领全人类的进化。

为此，强大如天元，也只是可以利用的棋了，他们......信仰的，从来都不是天元！

慢慢长路上，有些人早已忘记最初的使命，忘记了初衷。

甚至，有些人，背弃了信条。

客人沉下了脸，眼神阴沉沉的。

“您说的对。”他诚恳顺服的如同在尊敬的师长面前，恳求能解答他的疑问。

“我现在该怎么做呢？那些叛徒已经开始行动，我们仍然深陷泥沼，眼前的困境在前路上不值一提，却终于阻拦了我们的脚步。”

客人的表情逐渐归于平静，甚至让人觉得虔诚。

神谷鸣一满是迷茫，没太搞懂这个人怎么会在短短一段时间，来了个一百八度的大转变。

不过应该也没关系吧。

他愉快的想。

继续兴致勃勃的说：“既然敌人强大，不如先积蓄力量，再计划后面的事，以已方处于弱势的状态，正面迎击敌方强盛之姿，实在不太明智。”

客人的目光灼热了几分，激动的看着他：“先生，内部生出了害虫，啃食着良木，又该怎么办呢？”

“既然这样，不如将他们对你们做过的事，反过来还回去，他们怎么对你，你就怎么对他们。”

“如果他们让你痛苦，你就让他们更痛苦，你知道怎么做的，不是吗？”

“原来如此，趁着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把他们推出去，调换双方的定位，自已隐下来！”男人情绪高昂的说了一大串。

他的声音太小，语速又太快。

只见男人绷紧身体，身体低低的伏了下去。

“感谢您的指导，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待的！”

神谷鸣一慢慢皱起眉： “我指导了你什么？”

男人疑惑的抬头，看到神谷鸣一的脸，又伏低了一些。

即使看不到他的表情，也能从高亢的声音猜测一二。

“没错，不管我做了什么，都和您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我自已的意愿！”

怎么说都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神谷鸣一眼看着这个危险分了带着奇怪的表情冲了出去。

他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

要不要报个警？

可是报警的话，到底谁才算真正的受害者？

神谷鸣一看着玻璃外的黑暗。

应该没事吧。

他犹豫着想。

......

事情到此并没有结束，第二天夜里，又一位新访客到来了。

这位新客人的身上有着和昨天那人相同的气质。

狂躁，充斥着杀意。

来了之后，就自觉的找了位置，开始拉着神谷鸣一絮絮叨叨的说一些在他看来还挺有趣的故事。

实在是太魔幻了，他根本没办法当成真实，不过作为故事，还是很合格的。

说到最后，对方露出来发自内心的痛苦的表情。

“您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吗？”

神谷鸣一意犹未尽的收回视线，也带上了几分真诚：“你的困扰我已经明白了。”

年轻人的声音十分好听，当他愿意放柔一些，能让人的精神跟着放松许多。

“不如换个思路，说不定这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你能做到的，不是比想象的更多吗......”

清浅悦耳的声音缓缓的引导着对方的思路，他绝不会替对方做出什么决定，但一切总能向他乐意的方向发展。

也许过去了几个小时，新客人从痛苦到迷茫，又从迷茫到震惊，最后变成了喜悦。

在他的眼中，这是一个对艺术、天文、地理、数学各个方面都有涉猎的博学的人。

总是不急不缓，用耐心温柔的眼睛包容的看着他。

等神谷鸣一说的口干舌燥，让客人看开点，世界还是很美好的，准备给自已倒杯水的时候，客人突然激动的站起来。

他在身上摸索了一下，翻出来钱包，然后又摇着头把钱包塞了回去。

“不，不，怎么能给钱这么肤浅的东东西？这简直是个侮辱！”

神谷鸣一的笑容变得艰难起来。

不，这一点都不侮辱。

新客人以超乎正常标准的喜悦对他说：“我一定，会让您看到的，您教导的结果！”

然后新客人就像上一个客人一样，狂笑着跑走了。

神谷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