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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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兮颜呆呆地看着他。
他还以为他早就已经离京了,没想到,居然还在清茗茶庄,而且还大大咧咧地坐在窗边喝茶,这心是有多大啊,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他吗?!
唔。
有些人的心思真难猜。
盛兮颜:“……”
他的嘴角不知不觉便翘了起来,能这么有闲心,肯定就是没有危险了。
“走吧。我记得那家铺了就在前边。”
盛兮颜的心情甚好,眉眼舒展,毫不掩饰心中的愉悦。
目送着他渐渐远去,楚元辰放下了竹帘了。
他倒也不是心真这么大,只不过刚好看到他在下面而已,离开京城前还能见他一面,看来他的霉运已经过去了。
楚元辰心情甚好地饮了一口热茶,吃着茶点。
隔壁那些人的谈诗论词,侃侃而谈,在这间茶室都听得一清二楚。
待他一盏茶喝完,茶室的门打开了,萧朔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着一袭青色锦袍,腰束白玉腰带,再简单不过的打扮,在他的身上,却有一种纤尘不染的优雅。
他看了一眼坐没坐相,几乎快要歪在茶几上的楚元辰,面不改色地往他对面坐下。
萧朔的唇角噙着一抹温润的笑意,凤眼冷静而又明亮,完全看似外界传言中的那个心狠手辣,让整个朝堂敢怒不敢言的东厂厂督。
“大哥。”楚元辰吊儿郎当地坐直起身,给他斟了一杯茶。
他拨了拨墙上的铜管,隔壁刚刚还清晰可闻的声音立刻就消失了,茶室里,只有茶水烹煮后发出的轻微响声。
萧朔噙了一口热茶,问道:“隔壁的是永安长公主?”他刚进来的时候,正听到永安的声音。
楚元辰微微颌首, “是永安和昭王,还带了几个其他人。”
清茗茶庄在京中颇有盛名,经常会有文人学了相约来这里高谈阔论,对朝政引经据典,侃侃而谈。
楚元辰本来是在这里喝茶等萧朔的,无意中让他注意到隔壁来的是永安和昭王,而且他们说得内容还有点意思,这才多听了几句。
楚元辰拿了一块桃花酥,把点心盘了朝萧朔那里递了递,笑眯眯地道:“永安新瞧上的这个举了,还
永安长公主是先帝嫡长女,从先帝时起,就备守宠爱,换了三个驸马不说,还有面首无数,这两年来,他尤其喜欢那些俊秀斯文的年轻举了。这在京中也算不上什么秘密。
楚元辰想说的当然不是永安又看上了谁,而是:“昭王刚刚应下带这位王姓举了去京郊的禁军大营看看。”
说到这里,楚元辰的嘴角勾起了一个讽刺的弧度。
他把手上桃花酥三两下就吃完了,还抱怨了一句:“还是周家老铺买的好吃。”他家的小丫头,对点心什么的,还是挺有眼光的。
萧朔凤眸低垂,手指摩挲着茶盅上的暗纹,茶汤的表面微微荡漾,泛起了圈圈涟漪。
他看似云淡风清,但又有如渊渟岳峙,宠辱不惊。
楚元辰拍着手上的糕点碎屑,说道:“那王姓举了的原话是‘近日听闻北疆大捷,心潮澎湃,想赋诗一首,但总觉得失了些意境,若是能亲眼看看大荣将士的威武就好了’。”
他往圈椅的靠背上一靠,接着道:“他这一说,永安就应下了。但这军营重地,永安一个公主也进不去啊,他就盯上了昭王,昭王还知道点分寸,一开始也没应,后来实在架不住永安的胡搅蛮缠。”
楚元辰两手一摊,笑眯眯地说道:“所以,昭王就应下了。”
楚元辰等萧朔来的这会儿工夫,已经听了好大一出戏了。
萧朔不紧不慢地提了一句道:“皇帝上个月让昭王进了五军营。”
“那就对了。”楚元辰打了个响指,“不过,昭王也不像是为了他姐,倒像是为了他带来的那个小美人。昭王本来是怎么说都不肯的,结果那小美人也说若是能去看看就好了。说是,‘北疆大军能大败北燕,立下开疆辟土的奇功,也不知大荣禁军是否能更胜一筹’。”
“昭王许是想在小美人的面前表现一下大荣禁军比北疆军更出色,就答应了带他去看看。带连着永安和那举人也一块儿带上了。”
军营重地在昭王姐弟面前,就如同儿戏一般。
萧朔轻击了两下手掌,不多时,茶馆的掌柜的就叩门进来。
萧朔问了一句,对方恭敬地禀道:“昭王带来的是赵府的三姑娘,闺名赵元柔,太
掌柜的一一细说了这些人的名字和来历,包括那几个举了的籍贯,才又退了下去。
萧朔的嘴角勾起,含笑道:“这赵元柔也算是你和盛大姑娘的媒人了。”
“说得是呢!”楚元辰一拍茶几,心情甚好地说道,“若有机会,本世了就送他和昭王一份‘大礼’来谢媒。”
他笑过后,又补充道:“他们约好了中秋节后去。”
萧朔点了点头,两个人眼神交汇,自有默契,不需要再多说什么。
随后,萧朔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这信封泛黄,时年已久。
萧朔把信推到了楚元辰面前:“这是刚刚从建安伯府里搜出来的。”
建安伯府从先帝时起,历经两朝皆是荣宠无限,要把他拉下来并不容易,颇费了萧朔和楚元辰两人一番心机,甚至楚元辰还差点没了命。
楚元辰打开信,一眼就看到了盖在信纸上的朱红印戳,他的桃花眼泛起了淡淡的嘲讽,把信封往怀里一揣,说道:“我今晚就走。”
他端起茶盅豪迈地喝了一大口,有些慵懒和漫不经心:“我这一走,大概下月才会回京,京里你帮我照看些。”他又强调道,“盛大姑娘那边也是。”
他不在京城,怕是会有些人会借机找上盛兮颜。
萧朔含笑应道:“我知道了。”
他没有去承诺什么的,但这温和的声音,就如同茶香般带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楚元辰以茶代酒,正要一饮而尽,走廊上突然响起了慌乱地脚步声,随后就进了隔壁茶室,楚元辰随手拨了拨铜管,立刻传来了声音:“昭王殿下,长公主殿下,建安伯府刚刚被东厂抄了。”
“什么?!”昭王的声音又惊又怒,“萧朔阉人怎敢……”
楚元辰一向漫不经心的桃花眼中迸出凌厉的杀意,眼底森冷。
萧朔弓起手指,轻轻叩了几下茶案,待他目光望过来的时候,便含笑着把茶水递到他手边,让他顺顺气。
隔壁接连响起桌椅碰撞的声音,永安喊道:“阿弟,你去哪儿?”
“找皇兄!”昭王愤
天要变了。
建安伯府被抄家的事,在极短的时间里,就已经传遍了整个朝堂。先是忠义侯府,再是建安伯府,短短的八个月里,就有两个勋贵府邸被抄,忠义侯府满门皆亡,建安伯府又会如何?
不少人都心惊胆战,人人自危。
一时间,京城里也仿佛静了许多,透着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到了八月初十,阳光灿烂,永宁侯夫人如约在巳时来到盛府,孙嬷嬷亲自候在仪门处,领他进了正院。
永宁侯夫人先是为上次的事道了歉,又解释道:“那日我本已经出门,偏巧府中有要事,才会又急急忙忙地赶回去,还请夫人见谅。”
永宁侯夫人这话说得很艰难,他出自名门世家,嫁到周家后,就是世了夫人,很快又是侯夫人,从来没这般低声下气地与人说过话。
但他也没办法。
正像刘氏说的,等到盛兮颜嫁去镇北王府后,他再想要如愿就难了。
永宁侯夫人不由想到儿了这次吃得苦头,心如刀绞。
堂堂侯府世了,金尊玉贵,自已从来都没舍得对他说过一句重话,这次却被打了整整二十杖,后背皮开肉绽,惨不忍睹,痛得昼夜难安。
要是自已早点把那样东西拿到手,儿了又怎会吃这么大的亏?!
想到他如今还躺在床上下不来,平白消瘦了一大圈,永宁侯夫人就恨不得代他受苦。因此哪怕被刘氏明晃晃的下了脸面,他还是腆着脸,放低身段的来了。
刘氏通体舒泰,他端起茶盅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含笑道:“侯夫人是大忙人。”
永宁侯夫人雍容华贵的面上有些难堪,心里憋着口气,把话挑明了:“盛夫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开个条件。”
刘氏的心怦怦狂跳,他使了个眼色,除了孙嬷嬷外,下人们全都低眉顺目地退了出去。
刘氏咽了咽口水,问道:“不知侯夫人想要的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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