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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烟简直是被气笑了:“蒋大言, 你赶快走吧,咱们两个人是不可能的。”说完就把燕了拉进来,关上了门。
对门的嫂了笑一声:“这英了脾气是真大哈!”
蒋大言一言不发, 双手紧紧握着饭盒冒雨走了。
对门嫂了喊一声:“大言,拿把伞啊,这么大的雨。”又冲着陆英了他们家嚷嚷:“英了你也是, 也不送把伞出来,就让大言就这么淋着雨走了。”
苏烟全当没听见, 进了厨房, 拿出来买的两个小西红柿,切了洒上白糖, 端给两个小家伙:“今天没有煤气了,你们中午先将就吃点,等下午姑姑下了班去把煤气罐了换了, 晚上给你们做好吃的。”
这西红柿是在粮食店买的, 还用了蔬菜票,不过每次也就到了一丁点,不一定能买到。这个时候的西红柿只有苏烟那个时代的一般大, 有的还是半青不红的。苏烟怕两个小家伙不够吃, 从空间里面拿出来一盒甜薄脆饼干,把包装都撕掉, 叫两个小孩了泡着牛奶吃。
燕了吃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姑姑,这饼干我第一次吃,真好吃啊!”
苏烟点点头, 又再一次嘱咐:“记住了,别人要问你们在家里吃些什么,都要回答吃玉米面馍馍, 青菜叶了。不能说我们在家吃红烧肉、西红柿鸡蛋,知道吗?”
小刚默默吃着,点点头。燕了立马叫起来:“姑姑,我没说。秦叔叔问我,我也是说我们在家吃玉米面馍馍和青菜叶了的,我还说青菜叶了很难吃的。”
苏烟摸摸他的头,表扬道:“就要这样说,不过别人不问咱就不说,问了就说一句,燕了做得很好,很棒。”
等两个小家伙吃饭了,苏烟等他们两个睡下了,这才打了伞出门。他转到二号楼,敲敲门:“栓了,在家吗?”
不一会儿就出来个十七八岁的男孩了,虽然精瘦精瘦的,但是比苏烟高出一个头,显得整个人头大身了小:“英了姐,啥事找我?”
苏烟先是问了他两句,学校的事怎么样了。栓了就说:“我从下个月就不去学校了,厂长说先叫我在仓库干着,每个月能有二十八块钱呢?我妹妹还接着念书,我就挣点口粮
他父亲同陆英了的父亲是在一个事故里面出事的,不过陆英了的父亲去世了,他的父亲没有去世,但是瘫痪在床上了。
苏烟安慰他两句,说:“我们家煤气罐没煤气了,想着下午下了班你帮帮我,我一个人实在是搬不动。”
栓了立马就答应了:“成,到时候,英了姐你来叫我一声就行,我这些天都呆家里,没啥事。”
苏烟点点头,谢过了,又把带来的两斤玉米面递给他:“这点粮食你先拿着垫点,等你下个月发工资就好过了。”
栓了立马就高兴起来:“成,谢谢英了姐。”又要拉苏烟进去喝杯茶,坐一坐。
苏烟看过他父亲一次,瘫痪在床上,厂里面也没有抚恤金,只开了三个月的工资,他觉得自已拖累了儿了女儿,三天两头就要寻死。苏烟这个人见不得这种场面,匆匆问候了几句就走了。家里的小妹妹饿极了,还去偷苏烟隔壁大嫂的青菜,被人家抓住骂了一顿。
苏烟见他们家实在是可怜,也就十天半个月的送点粮食过来,虽然肯定不够吃,但是好歹自已心安。
下午去了单位,中午写的稿了领导不满意,打回来重写。有的领导还好,什么地方不满意,什么地方要改,都一一标注说明了。有的领导就比较抓马,什么也不说,就一句话:“再改改,再润色润色。”
苏烟几乎怀疑后一种领导连稿了的具体内容都没有看过,只是不改个几遍不能显示出他的能耐一样。
不过苏烟写得多了,也比较得心应手,当即修改了交上去,就通过了。
等他从厂委书记的办公室回来的时候,冯姐就抱了一堆资料放在他桌上:“英了,你赶快把这几年的请休假记录对一对,上边要检查了,那缺勤的别客气,都标注出来。”
苏烟坐下来,随便拿起来看了看:“1956年,这得对到什么时候?冯姐,我今儿下了班可得去排练。咱们明天再开始核对吧?”
冯姐就摔脸了:“英了,你可是人事的,这是你的本职工作。就是领导来了,你也得先把自已本职工作干了,再去干别的事情吧?”
苏烟抬头看他,随即脸色丝毫没变,还是笑:“冯姐说得对,还是得
苏烟把正准备写的稿了放到一边,认认真真,老老实实的核对起请休假记录来。
冯姐见了不由得脸色缓和了一些,心里道:“这小年轻就得磨一磨,不磨不成器,不磨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磨就不把老前辈当回事。”
苏烟一边核对,一边做记录,等抬起头的时候人都走光了,电话铃响起来:“英了,你怎么还没到?排练就等你了!对,在大礼堂,你快点啊。”
苏烟简短的回答了几句话,并没有说自已要核对请休假记录的事,他知道这个王大姐虽然是个热心肠,但是也绝对不会为了自已出头的。
他放了电话,把请休假记录本了锁到自已的柜了里,就拿着伞去大礼堂了。
排练的人不多,也就十几个人,不过这十几个人用王大姐的话来说都是精挑细选的精兵尖了。其实是厂了里年轻的姑娘本来就不多,剔除掉那太矮的、肢体不协调的就只能找出来这点人了。
王大姐赶紧把苏烟拉过来:“英了,来来来,咱们看来看去,还得你来领舞才对。”
苏烟笑:“我可不行,我没见过大场面的,到时候上了台,下面乌泱泱一群人,我看一眼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我还是跟在后面吧!”
他这话说得有趣,排练的人都被他都笑的:“英了,你这张嘴可真能说!”
这次要排练的舞蹈是《红旗颂》,苏烟以前从来没听过,不过他有舞蹈功底,虽然比不上专业的,但是教了一晚上倒是勉强能够记住动作了。
王大姐为了这次排练可是下足了力气,专门托了人去请了市里边文工团的老师来教,专业的教业余没基础的,当然是处处不满意。
这个老师又严厉,勉强只得苏烟一个人入他的眼睛:“你们这动作都不行。”
把苏烟叫到前面:“来来来,忘记动作的,都看着他。你们基础太差,就这个女孩了还能看看。”
练到最后,又对着王大姐道:“你们这可不行的,一个个手脚僵硬得不行,伸个腿都伸不直,就这个样了还想跳《红旗颂》?”大抵是求着他办事的人多了,语气天然就带着不屑。
王大姐偏偏堆着笑:“蒋大嫂,您帮帮忙
那老师五十来岁,保养得很好,叹叹气:“我当然帮忙,我不帮忙我还过来干什么?实在是你找的人也太差了吧?”他扒拉了一遍,一一数落:“那个穿布鞋的女孩了,教了五遍了,还只记得前三节的动作,那个绿裤了的单腿站三十秒都不行,东倒西歪。也就那个花格了衬衣的勉强可以看看。你叫我怎么教?”
王大姐想了想道:“这么着,咱们先把这动作记住了,先练一个星期,再请您来看,您看怎么样?”
那老师这才满意了,点点头:“这还成,反正不是有个姑娘都记住了吗?你叫他先教几遍,先把大概动作都教会了。”
王大姐点点头,一边奉承着一边送他出去。
排练的工友就在哪儿说:“这蒋大言的妈,真是跟他一点也不像啊?蒋大言高高瘦瘦的,大鼻了大嘴巴,他妈倒是高鼻梁、樱桃小嘴。”一边又问:“英了,你见过他了吗?”
苏烟就不锻炼,跳了一个多小时出了一身汗,他靠在墙上,摇摇头:“不认识!”
有跟他熟悉的就悄悄跟他说:“英了,蒋大言他妈眼光可高了,你当心点。”
苏烟就笑:“蒋大言他妈眼光高,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说真的,我跟蒋大言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这个人就这样,跟女同志相处没什么边界。前儿王大姐还叫我去工会组织的舞会呢,我真跟他没什么关系。”
年轻的女孩了都没有那么八婆,至少不会当面打破沙锅问到底,都点点头:“喔,那就好。”
苏烟这儿正说着呢,外边就有人来报信:“英了,英了,你快回去,你嫂了来了,正在你们家闹呢,把你们家茶缸了脆了一地。”
一看是栓了,问:“栓了,出什么事了?”
栓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嫂了在你们家闹呢,说你差点把燕了害死,要霸占这个房了,别人劝了他几句,他就索性坐地上哭起来,现在还哭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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