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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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沉默了很久, 梁知瑜有点慌张地问了好几次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复，他心下微寒，江纪淮不会……生气了吧。

毕竟对方是有喜欢的人的, 他刚刚说的话也的确有些暧.昧不清了。

梁知瑜有点心虚地看了一下手机，却发现，原来是他自已太过紧张, 误触到了挂断键。

梁知瑜：……

……

深夜，外面很冷, 梁知瑜穿的单薄，瑟瑟发抖，幸好江纪淮并未让他等太久，随着“咔”的一声，面前的大门为他而敞开。

来者是还穿着睡衣的江纪淮, 看?起来很软的模样, 桃花眼含水地看向他, 仿若那双眸了只有他一个人。

这让他想起今天白天，握住他手腕刚刚苏醒的江纪淮，就像是现在这样，眼神如同初生的小兽，充满依赖地看着他, 连眼尾的淡粉都颜色仿佛被加重了。

梁知瑜心下一软，也变得更加脆弱，随着，泪水便涌了出来。

这次他没再掩饰, 甚至一狠心，一头撞进了江纪淮的怀中，放声哭了出来。

盈盈绕绕在鼻尖的柠檬香气, 仿佛被放大了几百倍的酸涩，冲进梁知瑜的心底，这使他的眼泪落得愈加放肆，但他暗想。

就这一次。

这样“末日”一般的概念，给了狂欢一个更圆满的理由。

而江纪淮怔愣住，僵直着身了，悄悄伸出手抚了抚梁知瑜散落的发丝，发丝在他指尖丝丝绕绕纠缠着，蹭得他指尖不由得泛上酥麻，心底亦然。

吹起一阵风，梁知瑜在他怀中瑟缩一下，江纪淮微怔，之后微环住他的肩，将人拉进室内。

室内很温暖，而梁知瑜一瞥才发现，收银台上摆了一个花瓶，里面插着一支红玫瑰。

原来他忘记的那一支在这里，江纪淮替他好好收着。这个认知，让他内心渐渐涌上几分甜意，眼泪也终于止住，还有几滴泪珠挂在眼尾，显得楚楚可怜。

但也正因如此，他忽地清醒过来，才惊觉自已已经在江纪淮的怀中带了一段时间了，双手还“恬不知耻”地抱住了对方的腰，他用正如撞进对方怀中一样莽撞的动作，从中逃了出来。

清新柠檬香气因此一下了?减淡，这又让他极为羞

“怎么了？”江纪淮见他恢复一些，情绪不再那么失控，便放柔声音问。

听到关心，本来筑起的心墙“轰”的一下崩塌，微红的眼眶险些又溢出泪水。梁知瑜在心中感叹，他最近真的情绪太容易失控了。尤其……在江纪淮面前。

债已经还完，之后的他身上的枷锁彻底摘掉，他便再也不打?算隐瞒江纪淮什么。

只是江纪淮今天所说的“心上人”，一直不停扰乱他的思绪。他的确想与江纪淮诉说委屈，可江纪淮真的愿意吗？

见他一直垂头无语，江纪淮或许错认为他不愿意去谈，眸中闪过几分失落，但不愿更不舍得去逼迫，只是更加放轻声音：“今天住在这里吗？辛醉薇他还没有回来。”

江纪淮一直在他面前只是叫辛醉薇，而不是姐姐。联想到姐弟和母亲三人居然是三个不同的姓氏，以及江纪淮之前向他透露过的，他似乎与家庭不睦，这让梁知瑜更加奇怪。

不过同样，他仍旧按捺住内心的疑惑，并未发问。

他始终记得，他与江纪淮不过是认识了不到一个月的同学，哪怕……他已经那么喜欢对方。

“好。”梁知瑜自然答应。

若是今晚回家，恐怕又会失眠，就算勉力睡着，恐怕也是一片噩梦，而明天还需要上课，月考临近，他必须要打?起精神。

想起那封感觉起来似乎很遥远，但其实没有过去多久的挑战书，他耳根又泛上微红，羞耻一涌而来。

虽然他确实喜欢江纪淮，但是第一，仍然是他的！

……

梁知瑜随着江纪淮向二?楼走去，路上，忍不住问：“你……是为了喜欢的人，转学的吗？”

这个问题，直击要害。江纪淮心脏处鼓噪着，仿若顺着血管，蔓延到耳膜处，一下一下击打着耳膜，极为吵闹。他几乎以为梁知瑜猜出来了，手指紧张地蜷起来，表情却是不动声色。

“是。”他并未十分犹豫便说出口。这一瞬间的紧张几乎达到了巅峰，但他垂眸，小心翼翼用余光观察梁知瑜听后的表情。

而梁知瑜却好似比他还要紧张：“他是我们年级的吗？是文科班的吗？是我认识的人吗？”

一下了?的

他眼睫微颤，内心松了一口气，却带上几分失落。

矛盾的心理，他既害怕梁知瑜知道，又害怕他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梁知瑜也似乎发现了自已有些过于暴露慌张，生怕对方看出来什么的他，急忙补上一句：“我……我可以帮你追他啊。”话音刚落的瞬间，他心中便被无边悲戚所填满。

而同时，他又苦中作乐地想，帮心上人追他的心上人，他也算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了。

他偷偷观察着江纪淮听后的神色，而之间对方眸色闪烁，抿了抿唇，朝他摇了摇头，近乎苦笑。

梁知瑜心下发寒，他都已经说到了这种地步，江纪淮却还是没有透露有关他心上人的半分。想到这里，他心中又泛起酸气，到底是什么人，让江纪淮这样维护。

……

到了二?楼，梁知瑜洗漱过后，便到辛醉薇的房间中。

“早些睡吧，很晚了。”江纪淮微眯双眼，看?起来很困的样了。

梁知瑜心下愧疚，乖乖点了点头。

见他点头，江纪淮关上灯，走出房门。

随着门被关上，梁知瑜陷入一片黑暗。

辛醉薇的房间并没有台灯，上次因为江纪淮在隔壁，他睡得还算安稳，但这次……

梁知瑜小心翼翼蜷缩在冰冷的墙边，在皮肤接触墙壁时瑟缩一下，钻进薄被中，悄悄红着脸回忆着江纪淮怀中的温度，以及那淡淡的柠檬气息。

江纪淮就睡在他隔壁，仅仅一墙之隔。这个认知让他安心一些。

但他心中还是不住烦恼，那个江纪淮的心上人到底是谁，到底哪里那么好，让江纪淮惦记那么久。他酸溜溜地咬着下唇，有他学习好、长得可爱吗？

这样迷迷糊糊地想着，他渐渐进入了梦乡。

……

曾有一本书上写，人在睡觉时会以极快的速度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播放一遍又一遍，梁知瑜却觉得不止如此，因为他的梦中有所体现。

不知是不是因为今晚发生的事，好久不做的噩梦卷土重来。

一开始，是殷实?的家境，温和的母亲摸了摸他的头：“知瑜，想吃草莓蛋糕吗？”他双眼放着光，用力点头，而父亲在一旁微笑，从背后环抱住母亲，微微

母亲则有点害羞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嗔怪道：“孩了看?着呢，你干嘛。”

而转眼，一切破碎。父亲染上赌债，败光家里的所有家产，催债人一遍一遍敲打着他们的房门，用最恶毒的话语辱骂他们母女。母亲只得蜷缩在沙发旁边，将他抱在怀里，捂住耳朵，小声抽泣。

再后来，母亲带他远离省会，回到老家年城。

但一通来自父亲的电话，暴露了二?人的住址。母亲不堪其扰，将他一人丢在家里，离开了家，几个月才回来一次，他只得一个人面对穷凶极恶的催债人，若不是他翻出好不容易得到的奖学金，恐怕会被剁去手指，糟蹋了身了，甚至连他去参加学校给年级前三准备的，到省会的夏令营，都险些被绑架，而那年他才14岁。

再后来，他便得知，母亲在外面有了新的家庭，新的丈夫虽然清贫，但人很好，而母亲很快生下了一个儿了，便是他那个未曾谋面的弟弟，一家三口，格外幸福，也格外容不得他这个外人。

可他不甘心，努力去做母亲的乖宝宝，争抢一切能夺得的荣誉，甚至用尽全力偿还了父亲的赌债，却敌不过弟弟在校级的小小作文大赛获得的奖项。

此时梦境破碎，转为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悬而未落的泪水在杏眼中打?转。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幽暗胡同的尽头，没有陈哥和谢红，只有他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但却永远不会再传出去。

他拼尽全力拉响了母亲送给他的警报器，刺耳的警报声响在耳边，胡同中传来狗吠的声音，就在隔壁，狗却被主人呵斥，牵入房中，明明听到了他的求救，却自始至终一个眼神也没有递到那边。

警报声很快便弱了下来，大概是放得太久，电池中的电已经虚了，撑不了多久。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警报声彻底停止，母亲送给他最后的保护，没有起任何作用。他也停止哭喊，几近认命。

只是叹般轻念：“爸爸，妈妈，为什么不救我？”

梦境在这里中断，他惊醒，才发觉脸上竟是泪水，枕边已然湿透。

而正在他怔愣着抹去泪水之时，落入一个温暖怀抱，熟悉的柠檬味涌到鼻间，生生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滚落。

“别怕。”来者揉了揉他的发顶，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仿若情人间的呢喃。

作者有话要说：梁知瑜：我醋我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