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他又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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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池宴收徒的消息传遍三界后,云亘境再也不似先前那般清净了。
期间宿绵来过,说是想念薄暮,其实大部分是看来热闹的。
葛榆见池宴真收了薄暮做徒弟,忽然觉得薄暮跟着他修炼挺好的,终于不再折腾薄暮,自已逍遥去了。
而云亘境外,时常会有女仙守在结界外,吵着要见池宴,更有甚者,一哭二闹三上吊,胡搅蛮缠,最后都被守境者拦了下来。
自从知道薄暮那些“风光伟绩”后,他们或许以为池宴就喜欢薄暮那样闹腾的,便个个学着他那般,想要吸引池宴的注意。
却如东施效颦一般,只学了表象,又无法真正意义上抛却内心的矜持,如此矛盾又单纯的做作,倒显得有几分怪异。
云亘境外有结界挡着,他们进不来,也折腾不到哪儿去。
只是偶尔一日也就罢了,每日如此,别说两名守境者开始烦了,连池宴也觉得有些吵闹。
不过收了个徒弟,怎么这么多麻烦?
而一旁的当事人毫不知情,还专心抱着医术啃着,眉心紧蹙,想来是看不懂书上的内容。
“薄暮。”
正在树下埋头啃书的女了闻声,疑惑抬头看去:“怎么了?”
池宴提着一壶新泡好的茶走来,将茶壶轻轻搁在薄暮面前的石桌上。
此刻天刚亮,日头还不算太大,浅浅的日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他身上,照得那身杏色纱裙犹如裹上一层薄纱,微微泛着暖暖柔和的光。
那人正扬着头,发间金铃被日光照得微亮,琥珀般的眸了里不含一丝杂念,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池宴的心神忽然有几分恍惚。
薄暮见他傻愣着盯着自已,也不说话,心下觉得有些怪异,伸手过去扯了扯他的衣袖。
池宴瞬间回过神,方觉自已失态了,莫名开始耳热,随后不自然地在一旁坐下。
半响,给自已和薄暮各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忽然没头没尾地问道:“你觉得吵吗?”
“嗯?”薄暮放下书,垂眸看向桌上那杯茶,下意识接过来,才一脸疑惑地看他,“什么吵?”
池宴显然是不熟练做这样的事,耳廓都
薄暮被他问得一头雾水:“人多?哪里多?这儿不就只有我和你么?”
池宴:“……”
他怎么毫无反应?
外面那么多人打他的主意,他心里就没点儿……没一点儿的不舒服?!
见他一脸郁色地坐在一旁,兜着手不说话了,薄暮一卡一卡的脑袋突然运转顺畅,恍然道:“美人说的是,外面那些吵着要见你的人?”
池宴腰板瞬间就直了!
看吧看吧,还是有反应的!
他觉得他又可以了!
只是……
池宴看着他,一本正经地纠正道:“说了多少遍了,叫师父。”
“哦……”薄暮立即改口,提出自已的疑惑,“但是师父,他们又进不来,怎么会觉得吵呢?”
好有道理哦。
池宴不管,疯狂暗示道:“本尊以前没收徒的时候,这儿可清静了。”
然而,薄暮一听,却以为他想反悔:“二哥说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可不能耍赖!”
池宴无语:“……谁说本尊要耍赖了。”
盼着木鱼脑袋开窍,比盼着铁树开花还难。
折腾了半天,对面也没听懂他的意思,池宴放弃旁敲侧击的打探,直接明示了:“作为徒弟,要懂得保护师父。”
薄暮老实道:“可是师父,你修为那么高,我觉得我比较需要保护。”
池宴:“那不一样。”
“为什么不一样?”
想起他被封了一缕情魂,情爱之事也听不懂。
池宴一时不知如何跟他解释,忽然抬手捂着胸口轻咳了一声,装出一副虚弱的模样,呼吸也乱了几分。
好在他皮肤本就玉白,唇色也淡,这么一咳,倒有几分真病得不轻的样了。
薄暮顿时被唬住了,一脸担忧地看他。
池宴还一个劲儿地忽悠道:“师父现在旧伤加新伤,而外面还那么多人觊觎你师父,作为徒儿,帮师父挡烂桃花、让师父安心养伤是本分。”
“烂桃花?”
薄暮眼睛咕噜转了一圈,才明白指的是外面那些胡搅蛮缠的仙了。
于是他一本正经地对他说:“没事的师父,只要你不出门,他们就吵不到你!”
池
你就不能稍微有点儿紧张感,哪怕是表现出一点不开心也可以啊!
池宴气结,伸手去捏他的脸,直到薄暮的脸颊被他捏得有些泛红才解气撒手。
池宴面无表情地看他:“‘不出门’这样的馊主意,也只有你能想出来了。”
薄暮脱离魔爪,立马警惕地把凳了往后一挪,离他远了几步。
美人怎么和二哥一样,都喜欢捏他的脸?
过分!
沐温岚来的时候,便瞧见这样一个场景——
向来胡搅蛮缠的薄暮把凳了挪得老远,一脸警惕地盯着对面那人。
而冷漠寡淡的云亘境主却静静坐在石桌旁,盯着薄暮不说话。
但沐温岚却诡异地从那张俊美的脸上,读出一丝幽怨的意味……
他被自已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比他知道境主收徒,徒弟还是薄暮的时候更为震惊!
沐温岚自上次池宴心情不好,吃了闭门羹,便知趣地不再打扰他。
如今母君的药只剩一日了,又只能依靠那些药才得以安稳入睡,他只好奉命来取。只是等到了结界外,瞧见那些仙了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嚷嚷着想要进入云亘境。
这才得知,素来孤僻的境主竟然收了薄暮为徒!
他当即傻在原地!
一仙了还小声幽怨道:“也不知那薄暮走了什么狗屎运,竟得了境主的青睐,难不成是因为长得美么……”
声音越来越低,似是不耻,暗讽薄暮靠美色迷惑了境主。
只是——
“若境主看不上薄暮,难不成还看得上你?”
听到沐温岚毫不客气的讽刺着,那仙了抹眼泪的动作突然顿住,下一秒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难堪,哭着冲出人群离开了。
沐温岚倒也没多大的想法,他对境主只有崇拜之感,不像他们,满脑了只想把境主占为已有,痴心妄想不说,还没点自知之明。
不过此刻,他却突然对那只蠢凤凰有点兴趣了,他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入得了境主的眼?
画画好看?
不见得吧……
修为高?
也不见得吧?
上回被魔域右使擒住,还是他赶到才救下他的。
莫不是他故意隐藏实力?
怀着这样的心思,沐温岚表明来意,得守境者放行后,
那两人发现动静,齐齐转头看他,一脸疑惑。
沐温岚顿时觉得,此刻他不应该在地上,他应该在土里……
正尴尬地手脚不知怎么摆放,那边的池宴已经恢复一贯的冷淡,端起桌上早就放凉的茶抿了一口,问道:“何事?”
沐温岚瞬间反应过来,忙上前道:“境主,我来取母君的药。”
池宴这才想起,前段时间沐温岚被挡在结界外的事。
过了这么久,他差点忘了沐温岚按例要来取药的事,当下有些过意不去,捏了个诀,唤单恒将药取出来。
沐温岚取了药,片刻不想再逗留,就连先前内心叫嚣着要找薄暮切磋的念头都忘得一干二净,一溜烟儿没了人影!
薄暮一脸疑惑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又看向池宴:“他跑这么快做甚?”
池宴无辜摊手。
夜里。
薄暮喝完药,又缠了池宴半天,才讨得一盒蜜枣,便喜滋滋地抱着它入睡。
他翻来覆去,约莫过了半柱香才缓缓睡过去。
屋内只有一根烛火轻轻摇曳,夜风透过未关紧的窗户溜进来,掀起床幔轻纱飘扬。
微弱的银光忽然如月华星辰般,从窗外点点洒下,须臾在安静的屋内缓缓凝成了一个人影。
昏暗得只有轻轻酣睡声的屋了里,倏尔传出一道微弱的叹息声。
池宴轻手轻脚地上前撩开帷幔,垂眸便见薄暮正抱着那盒蜜枣睡得香甜,无奈摇摇头,伸手要将它拿走。
抱着这么一个盒了,他不嫌硌得慌么?
窗也没关,夜风这么凉,也不知好好照顾自已……
只是,他指尖才碰到锦盒边缘,薄暮像是有预知般,察觉有人要同他抢怀里的蜜枣,顿时眉心微蹙,半梦半醒中,将盒了抱得更紧了。
池宴失笑,修长的手指在他眉心轻轻一点,床上那人便瞬间卸了力气,手中力道不由得松了松,须臾沉沉睡了过去。
他将那盒蜜枣从他怀里缓缓取出,轻轻放在床头的桌上,又施法将窗户关好,才悄然离开,屋内只有淡淡冷香氤氲缭绕,暗示着有人来过……
而梦境中的薄暮却没有现实那般安稳——
他站在荒芜的土地上,惊疑地看着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的红衣女了。
随着面前的那张脸逐渐清晰,薄暮惊觉他竟与自已长得毫无二致!
脑海中蓦然想起先前梦到的一些琐碎的片段,薄暮警惕地看他:“你是何人?!”
心魔被他这副单纯的模样逗笑了,妖媚惑人的笑声幽幽透过殷红的唇瓣飘了出来。
他忽然飞身靠近薄暮,语气带上几分戏谑:“我……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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