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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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活着回来了……”

辛甘被布赞传送至之前料理的地方时，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来自于魇的“亲切”问候。

魇的言语中尽显危险的味道，很显然，在看到辛甘平安无事地回来时，他便已经猜到是谁救了这个倒霉蛋。

“是的，我活着回来了。”辛甘只是平淡地称述了事实，但是听在魇的耳中却莫名一种挑衅的意味，魇当然很清楚自己这份怒火来自于谁，他如今不堪的模样拜谁所赐他一直铭记于心。

“那个蠢货可没有能力逆转我的术式，不过想来他应该和你说了谁能让你重新恢复为人时的味觉和嗅觉。”魇像是旁观了他与莫尔顿的对话一般，不过他确实被布赞留在这里没有离开过。这是有多憎恨而了解对方，才会把莫尔顿的言行推测得相差无几。

辛甘心想魇和莫尔顿之间的各种恩怨，大概也是莫尔顿目前不愿直言的秘密。他没有过强的好奇心，扭头去收拾昏迷前散落一地的用具。

“你真的以为会有那一天吗？”魇丝毫不在意辛甘的无视行为，咧嘴笑道。“不过是学习魔法短短几年的小鬼罢了，教会培养他们只是为了上战场，他恐怕没有听过［既定魔法］，已经完成就不会再被改变。“

辛甘闻言停下了手中收拾的动作，抬手遮掩感知被改造了的口鼻。

所以，味觉和嗅觉已经被改造完成了的他，是绝无恢复的可能的了。辛甘倒不怀疑魇在骗他，通过这一个月的相处，他知道魇的性格恶劣骄傲，也正因为骄傲所以不屑于对眼中弱小的人类——辛甘撒谎欺骗。

不过，味觉不能恢复这种最坏的结果，他早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教会的那些人就是喜欢给人摸不着的希望，结果相信他们的人呢……”魇沉吟着思索了好一会儿。“全都死了呢。“

“我会活下去的。”辛甘收拾好所有的行囊，平淡又郑重地对他如此说道。

魇于愤怒中慢慢平复了情绪，他看着辛甘沉默了些许时间最后发出了一声轻哼。

“哼，说大话的小子罢了。”

说罢，又重新在笼子中盘着休憩去了。

……

就在辛甘在想着布赞是否就把他扔在这里，直接送来食材给他研究料理的时候，布赞带着一身的血污回来了，他的手中还抓着一只半死不活的魔物。

布赞舔舐着齿缝间残留的血肉说着全然没有歉意的话。“啊，抱歉，因为太饿了就把你们忘了。”

“来的太慢了，布赞！”魇起身对姗姗来迟的布赞嘶吼道。

“要维持住所有魔人的正常运转我可是很忙的，只是迟了一会儿而已，就好好闭嘴忍着吧，魇。”布赞的回话也是毫不留情。

辛甘还以为布赞会立刻用影子魔法把他们传送回第三层，又或者别的地方，谁知对方却在辛甘和魇的面前盘腿坐下，手中血淋淋的魔物被其扔到了辛甘的面前。

“把这个解剖了投喂给他，辛。”

辛甘闻着布赞身上血液散发出的酸甜味道，微愣了几秒的时间才反应过来布赞的这声“辛“是在称呼他。

“哈？格拉特尼承认这个小子了？”魇满是不可思议地询问布赞，在看辛甘没有任何动静时又扭头对他吼道，“动作快点！我快要饿死了！”

“啊，好的。”辛甘顿了顿，随即重新拿出匕首试图去解剖这个从未见过的爬行类魔物。

原来，魇这类魔物是会觉得饥饿的吗？

直觉告诉他，或许魇口中的饥饿并不是日常中的那种意思。

每次投喂被挤压封印在如此小的笼子内的魇，布赞都要花费比投喂其他魔人更多的时间去解剖分割，而后一点一点塞进去让他进食。如今看着辛甘接手了这份麻烦的工作，因格拉特尼的命令之余，布赞也对其多了一点认同感。

这个人类还是有点用处的。

哦，不，如今他也是格拉特尼大人的从属之一，在还没背叛之前就按格拉特尼大人所说，宽厚些对待。要记得称呼他的名字才行。

“格拉特尼大人认同了他的料理，而且接下来他还会提供更多让大人愉悦的料理，所以……”布赞撇向笼子内等待投喂的魇。“别让他轻易死掉了，教他一些自保的东西吧。“

说罢，布赞身下的影子再一次快速包裹吞下了辛甘

、魇连同行礼和那个正在解剖中的魔物。

“混蛋！我还没有进食结束！”魇的反抗完全无效，在他的语音落下后，他与辛甘又再一次回到了那个熟悉的蛋壳洞穴内。

“啊！！！布赞那个垃圾！！！”魇情绪暴躁地咆哮着。“他是个蠢货吗？这个小鬼完全解剖不了高等的魔物啊！！“

大概是因为“饥饿”带来的影响让魇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这个问题，直到他迟迟没有等到辛甘解剖开［冰霜蜥蜴］，且看到辛甘解剖用的匕首有了卷刃的迹象后才意识到这回事。

辛甘这个异世界实习工龄不过一个月，且只有垃圾工具的人类根本无法破开高等魔物的皮肤，更何况［冰霜蜥蜴］的表皮还非一般得坚硬厚实。

尝试几次直至匕首坏了都没办法解剖这只半人大的魔物，辛甘也有些懵地抬头看向面前唯一能给出解决方案的魔人。

“老师，这要怎么办。”

魇反射性想要先反驳辛甘的称呼问题，但想到布赞最后所说的话还是忍下了。

不过……

“竟然要选在这种时候开始第一次的魔法教学，真的是……”魇对于魔法的身后学识和自身的骄傲都让他无法接受，自己教学魔法是为了解剖食物这么低俗的理由。

“老师，您现在应该急需进食吧，还是不要要求太多了。”辛甘提醒道。

“可恶，给我纸笔！还有，以你现在的能力想要解剖［冰霜蜥蜴］，就给我扔掉你手里可笑的匕首，换个更锋利的刀剑来！”

辛甘翻开之间手账本中未用完的部分递送到了笼子前，至于笔很遗憾他并没有在第九层的垃圾堆中拾荒到，当然之前那些尸体的行囊中也是没有的。如此，辛甘只能找来篝火堆中烧的碳化的枯树枝来充当笔了。

好在，对于这捡漏的纸笔魇除了咂嘴发出一声嫌弃的“啧“声，并没有实际拒绝它们。他操控着碳化树枝在手账本上写画下辛甘陌生的字符图纹。

辛甘这边卷了刃的匕首如今只能被抛弃，虽然他不懂兵器装备的好与差，但是他想迷宫第九层洞穴内魔人带回来的刀剑质量必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没有错，辛甘把那把从洞穴中淘出来的朴素长剑拿了出来，准备用作食材的解剖工具。

“嗤。”魇快速地书写完第一次魔法的教授内容后，再看辛甘准备好的刀具不由笑出了声。

没有嘲讽，很是愉悦。不过他并没有想要向辛甘介绍其来历的意思。

“魔法的用途多样，详细的类别也是不尽其数，你自学的[火球][阳炎][恢复]都属于[定向魔法]，我对你施用的是[既定魔法]，今天所学的是[凭依魔法]的[锋利]和[坚韧]。”

魇高傲地颔首让其拿起来细看自己写下的内容，辛甘只看了几眼便把手账本又放了回去。

“老师，您是忘了我根本不认识异世界文字的事情了吗？”

笼中摆出高傲的姿态的魇僵住了动作，“饥饿”真的是原罪，让他犯了一个又一个低级的错误。

“你这个垃圾文盲！”

魇当然是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