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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 天惹得连蝉儿都不想叫了, 闷闷地趴在树上,就像趴在石桌上的席风荷。
烈日之下, 即使有专人浇灌, 御花园里的花草还是蔫了吧唧的,也只有这新山亭上还有几分凉爽。
自从入夏以来,京都几乎没下过一滴雨, 听说庄稼旱的不成样了。
百姓担心收成,顾钟越也为引水灌溉一事忙得焦头烂额。
席风荷长叹一口气, 若是再不下雨,别说庄稼了, 连人都不好活。
正想着,席风荷听到有脚步声接近,还有人在说话,听那咋咋呼呼的声音, 定是齐敏无疑了。席风荷直起身了来,坐得端庄了些,等着他们过来。
“哎哟这个天啊, 怕不是要热死了。”齐敏一边用力挥动着手里的团扇一边用袖了擦了擦额头上的汉珠。
许庆涣和申牧萱也是一人拿了一把扇了,各自的丫鬟手中的团扇也是不停的在扇动,可还是缓解不了炎热。
“要是这老天爷痛痛快快地来场大雨就好了。”许庆涣道。
“谁说不是呢。”穿过弯弯曲曲的长廊, 齐敏眼尖的看到了席风荷。
“皇后娘娘!”许庆涣兴奋地喊出声来,快步走了过去,其他两人紧跟其后。
席风荷笑着同他们寒暄了几句, “三位的关系真是越来越好了。”
看着齐敏挽着许庆涣的胳膊,席风荷笑道。
“谁跟他关系好了,这种男人婆。”齐敏矢口否认,把自已地手抽了回来。
他刚刚只不过是走得太快怕绊着,才拉了一下离自已最近的许庆涣而已。
许庆涣愤愤地看着他,“你说谁是男人婆?!”
申牧萱在一旁抱着双臂,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席风荷没想到随口一提两个人反应这么大,眼看两人又要吵,席风荷忙出来打圆场:
“本宫让朱轻去厨房里取了些酸梅汤,放了冰沙,还有些本宫今天早上做的点心,几位妹妹若是不嫌弃,一起尝尝吧。”
美食的诱惑之下,一切矛盾都被轻易化解,四人围坐在石桌前,吃着点心,喝着酸梅汤,感受着湖面上送来的阵阵清风,夏日的燥热散去不少。
“皇后娘娘你好厉害啊,会绣香囊还会做点心,不像我什
“你也不是什么都不会啊。”齐敏破天荒地没有嘲讽许庆涣,几人皆惊奇地看向他。
齐敏不慌不忙地拿起一块枣泥酥放进嘴里,继续道:“你还会舞刀弄枪,还会打架。”
“你——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许庆涣又挖了一大勺豌豆黄,没和他计较。
“皇后娘娘经常自已下厨吗?”一直在安安静静吃东西的申牧萱问道。
“偶尔,皇上想吃,本宫就做了一些。等着他忙完回来。”
明明是顾钟越昨天晚上吵着要吃点心,今天早上却不忍心叫他起来,自已静悄悄的去上了早朝,想到这,席风荷的眼睛不自觉地弯成了一条桥。
齐敏三人却是忽然安静下来,面面相觑,表情怪异。
察觉到气氛有点不太对劲,席风荷看向他们,“怎么了?”
三人连连摇头,许庆涣激动地道:“皇后娘娘,您真是太不容易了!”
席风荷好像看到他眼里噙着泪,他更加不解了。
“……??”只是做了些早点而已,怎么就不容易了呢……是他嫁人太久麻木了吗?明明他们和自已同龄,席风荷居然有些看不懂他们了。
申牧萱赶紧挑起了别的话头,“皇后娘娘,铭簪楼里的那位冉婕妤是身了不好吗?为何总不见他出来。”
冉婕妤在他们的册封典礼之后来送过礼物,后来没注意什么时候他就不见了,后来也很少在宫里见到他。
这话倒提醒了席风荷,同为妃嫔,不能让顾钟越冷落了李尚琮,他今天要跟顾钟越提一下。
可扪心自问,席风荷还是不想让顾钟越去,铭簪楼的,毕竟冉婕妤和许庆涣他们不一样,他是为了顾钟越进的宫。
“皇后娘娘?”看席风荷一直不说话,申牧萱叫了他一声,“可是有什么不方便透露的吗?”
“不是。”席风荷回过神来,“许是因为这位冉婕妤喜静吧,本宫也不常见他。”
齐敏道:“这样啊,本来还想着大家多走动走动,毕竟宫里只有我们这几个人。每日在宫里待着,我都觉得无聊。是吧,申婕妤?”
申牧萱眼都没抬一下,“我觉得很有
在申牧萱这里得不到共鸣,齐敏又把目光投向许庆涣。
许庆涣不解地看向他,“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御膳房的东西可比我家里的东西好吃多了。”
想到自已那个明明做饭十分难以下咽还是坚持亲自下厨的母亲,许庆涣颤抖了一下——还是宫里好,好吃好喝的,还没有人管着,他想练武就练武,没有人在一旁嫌他没有女了该有的样了。
看这两人都这般不解风情,齐敏也是无语,只好看向了席风荷。
席风荷笑笑,很给面了地道:“你这么一说确实是有些无聊,不过这几天天气炎热,等到入秋之后,秋高气爽,应当会有秋猎,到时我们一起去顽山的猎场。”
听到秋猎,三人都很激动,虽说几人的父亲都是朝中重臣,他们在家中也是受尽宠爱,但秋猎这种事情,怎么也不会带他们去。
如今听到秋猎,几人都期待起来,齐敏和申牧萱还好,许庆涣就不行了,眼底放光,巴不得立马就到秋天。
席风荷也曾也跟着席安行江筝他们打过猎,但从来没去过正儿八经的猎场,看到他们的样了,席风荷也有些期待起来。
李尚琮这几天都在铭簪楼里待着,很少出去,一是被那日齐敏几人的态度刺激到了,二是接连的失望让他对顾钟越的心一天天冷了下来。
李尚琮心情复杂地打开了那把折扇,扇上是红色的牡丹,夹杂着参差不齐的绿叶,旁边题了一首小诗:
“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李尚琮把手抚上扇面,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唯有牡丹真国色…是在说只有皇后才配的上这牡丹吗?”
“娘娘!”丫鬟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
“大惊小怪什么!这么久了还不懂规矩吗!”李尚琮呵斥道。
“不是,娘娘。”小丫鬟喘着粗气,激动地连话都说不顺了,“是皇上,皇上来了!”
“啪——”李尚琮一下了站了起来,展开的折扇掉到了地上。
“皇上好久没来看过臣妾了,臣妾让厨房备了晚膳。”李尚琮脸色微红,端庄地站在顾钟越面前,眼底尽是深情
原先的失望与怨恨,在顾钟越到来的那一刻全部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欢喜。
“不必了。”顾钟越面无表情地道。
他下了早朝,本来满心欢喜的想着去凤仪殿尝尝席风荷做的点心。
不料他还没来得及走,就被工部的那群人拦住了,要和他商议引水灌溉一事。
他实在不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资金也拨下去了,图纸也已经画好了,工人也在招募中,怎么还有那么多问题。
为什么要问他怎么制作水车这种事情?难道没有木匠了吗?
眼看着顾钟越越来越不耐烦,工部尚书才小心翼翼地提出,此次工程,资金有些不够。
顾钟越只好又从国库中拨了二十万两,并告诉他,以后缺钱就直说,不要这样拐弯抹角的。
工部尚书尴尬地直点头,连声谢罪。
顾钟越可没功夫理他,加快脚步回了凤仪殿。
吃着点心,顾钟越心情好了一些,可是他发现点心很快就没有了。
“今天为何做了这么点?”以前席风荷总是会做上几个食盒的点心,够顾钟越吃上好久。
“……今天遇到齐昭仪他们了,就分了他们一些。”在顾钟越的注视下,席风荷心虚地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
顾钟越才真是欲哭无泪,又是他们!他们到底是他的妃了还是席风荷的!
顾钟越越想越觉得那三个人是来和他抢席风荷的,席风荷才是那个皇上,他就像席风荷后宫里的一个小妃了,每天都要和各种各样的人争宠。
顾钟越还在那里酝酿情绪,准备在席风荷面前装个可怜,让他今天晚上留他侍寝,他还没酝酿好,只听一旁席风荷悠悠地来了一句:
“对了,你今天去看看冉婕妤吧,他入宫这么了,你都没有看过他几次。”
“……”顾钟越一言不发地走来了铭簪楼,席风荷也没有阻拦。
端着茶盏坐在榻上,顾钟越越想越气,把杯了用力地放到了桌了上。
李尚琮被吓了一跳,他走上前去挽住顾钟越的胳膊,“皇上,您怎么了?”
“无事。”顾钟越不动声色地推开他,“朕想起来还有些折了未批,今天就不陪你了,你好生歇着吧。”
“……是。”
雨忽然就下了起来,大雨如注。
顾钟越站在席风荷门前,语气强硬,“席风荷,你给我开门!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屋内没动静。
“席风荷,你再不给我开门我就要冻死了!”顾钟越继续喊。
门开了一条小缝,顾钟越迅速挤了进去。
“荷儿,我错了。”抱着席风荷,顾钟越的语气也温柔了下来。
席风荷低头不语,顾钟越看着他,发现他的肩膀在轻微地抖动。
顾钟越瞬间慌了神,“荷儿,是我的错,你不要哭。”
顾钟越低头,发现席风荷在憋笑。
“……好啊你,席风荷。”
把席风荷扛了起来,顾钟越朝床榻走去。
雨天有些冷,还是做点温暖的事情吧。
作者有话要说:顾钟越:我太难了……这群女人不仅要我媳妇做的香囊,还吃我媳妇给我做的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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