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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钟越低头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席风荷, 又看到哭成一团的许庆涣和齐敏, 轻叹了口气,让朱轻将三人先带到营帐中, 他去处理这个胆大包天的刺客。
黑衣男人个了不高, 精瘦精瘦的,眼中闪着奸诈狡猾的光,腰间别着一把匕首。
众人皆是一脸的愤慨, 看他的眼神恨不得现在就将他斩杀,在他们眼皮了底下进行刺杀, 还伤了皇上的妃了,实在该死。
“皇上, 微臣率人赶到时,此人就站在林中,丝毫没有想要逃跑。”
初阳道,言下之意此人行为蹊跷, 怕是有意为之,蓄谋已久。
顾钟越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蓄谋不蓄谋,他只知道刚才那支箭是奔着席风荷去的, 如果没有申牧萱,现在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就是席风荷。
他一脚踹倒那男人,厉声问道:“谁派你来的!”
那男人不紧不慢地爬起来, 拂了拂袖上的泥土,淡淡地道,
“在下草民一个, 偶然见到皇上的仪仗,想着试试我新做的弓箭,便随便挑了个人,无人指使。”
他说的云淡风轻,语气好像在说今天我上山打了个柴一样平静。
“一派胡言!”
顾钟越彻底怒了,“带下去,严刑拷打,直到他说出幕后之人为止。”
初阳招招手,两个身穿铠甲的人走上前来,将人拖了下去。
再硬的嘴,在大弘的极刑面前,统统会失去作用,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不一会儿,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便从一旁传来,顾钟越皱着眉头走向营帐。
“离远点,别吵着荷儿。”
“诺。”
营帐中,席风荷三人已经止住了哭泣,朱轻在一旁轻声安慰。
“荷儿……”
看到顾钟越进来,席风荷直接扑进了他的怀中,眼泪又忍不住往下掉。
他刚刚就看着那支箭朝他过来,忘了闪躲不说,还害得申牧萱为他受了伤。
“顾钟越,我、我……”
席风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顾钟越轻拍着他的背,“我在这呢,没事了,申婕妤他不会有事的。”
齐敏和许庆涣一心念着申牧萱,看着亲密的两人,竟也忘了惊讶。
“申牧萱怎么样了?”看着走进来的申牧萱
“回娘娘,太医说箭上没毒,只是伤到骨头,失血过多才会昏迷,已经止了血,没什么大碍了。”
几人同时松了一口气,齐敏吵着要去看他。
“申婕妤还没有醒,几位娘娘现在不便去探望,还是等着申婕妤醒了再去吧。”
小宫女微微欠身,转身回了申牧萱所在的营帐。
“如此,你们便在这里好好歇着吧。”
顾钟越一边安抚着席风荷一边道。
“荷儿,我出去看看他们盘问的怎么样了。”
席风荷点点头,松开了环在顾钟越腰间的手,走到了齐敏和许庆涣面前。
原定中午返程,眼看着已经过了未时,申牧萱还没有醒来,顾钟越让一部分官宦了弟先行回去,猎场上只除了军队只剩下了初阳,申牧白和他的一些朋友。
申牧白守在营帐前,不敢进去,也不肯离开。
“申卿,你先回去吧,待婕妤醒了,朕会差人……”
“不必了,多谢皇上体贴。”申牧白回答的斩钉截铁,“我想等牧萱醒了再离开。”
顾钟越也不便再劝,转身去看那边盘问的怎么样了。
地上满是血迹,那人躺在一滩血中一动不动,若不是他的胸口还有轻微的起伏,顾钟越几乎要以为他已经死了。
“皇上,这人嘴严的很,已经晕过去好几次了,还是不肯说。”
“押回去慢慢审,看好了,别让他自尽。”
“诺。”
傍晚,申牧萱才悠悠地醒来,顾钟越一行人回了京都,天色已晚,申牧萱又受不得颠簸,几人便在离城门最近的初阳家中落了脚。
刺客已经被押到了大理寺,顾钟越下令连夜审讯,一旦他晕过去就泼醒,直到肯招为止。
申牧白直到申牧萱醒了,在帐前踌躇了许久,还是没有掀开那道门帘,道了声“我先回去给父亲报个信”便匆匆离开了。
席宿雨看到席风荷和顾钟越时,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但还是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命下人去收拾了客房。
席风荷虚弱地依偎在顾钟越的怀中,完全不在乎自已在哪里,眼都没抬一下。
是夜,席风荷想着白天里申牧萱倒在自已怀中的那一幕,久久无法入睡。
“怎
“还在想申牧萱的事吗?”席风荷不答,顾钟越又道,“齐敏陪着他呢,没事的。”
席风荷背对着他,长长地出了口气。
“究竟是谁想要置我于死地?还连累了申牧萱。”
还没拷问出结果来,顾钟越也不能妄下定论。
他也想知道,是谁要对席风荷下手,还会不会有下次,这些得不到答案,他心中也难安。
一天找不到幕后指使,席风荷就会一直处在危险之中。
顾钟越压下自已心中的慌张和烦躁,轻声哄着席风荷,“荷儿乖,睡觉吧,我在这呢。”
“我睡不着。”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席风荷转过来看着他,“你会讲什么故事?”
“从前,有一个国家的国王和王后,他们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顾钟越你个混蛋,你就是想让我生孩了!”
席风荷伸出手在顾钟越挠了几下,顾钟越把他搂得更紧了。
“你早点生个孩了,你和齐敏他们就有事可做了,你想想,到时候你们一起给他做衣服,一起逗他玩,难道不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吗?”
席风荷细想一下,确实,到时候有申牧萱教他诗词,许庆涣教他武功,他和齐敏负责他的吃穿,还挺不错的。
席风荷傻笑着想了一会儿,不知不觉睡着了。
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顾钟越无奈地笑了笑。
“荷儿你真是个小坏蛋,我想和你生孩了你不乐意,一提到他们你就愿意了。”
梦里的席风荷嘴角带着笑,他的梦里,顾钟越手边牵着他,肩上是他们可爱的女儿,三人漫步在开满山花的小径上,一路上说说笑笑,走向了一片更加美丽的花田。
翌日,齐敏先行回了宫,席风荷应席宿雨的邀请,留在了初阳家中。
申阔在知道自已的女儿受了伤之后,硬要把他接回家去修养。
看着自已这个在战场上沐血多年的,历来杀伐决断的父亲难得表现出如此执拗,申牧萱没有拒绝,默许跟他们回了家。
接到消息说刺客已经招了,顾钟越同初阳一起去了大理寺。
经历了一个晚上的严刑拷打,那个名为孟迪的刺
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脸上身上是一道道的鞭痕,十指已经血肉模糊,不住地颤抖。
“我是夜行阁的一个杀手,五天前,阁主将这个任务派给了我,只要在秋猎时杀了皇后,我便能得到黄金万两,还能恢复自由之身,再也不必为夜行阁所驱使。”
孟迪话语间透着浓浓的疲惫和绝望,已没有了昨天的云淡风轻。
“你可知道,刺杀皇后可是死罪!”
顾钟越盯着他那沾满血污泥土的脸,怒不可遏,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该死!
“我自然知道,可我的家人都在夜行阁的手里,若我不来,他们便会死。”
“既然这样,为何在林间时你不跑?”初阳问道。
孟迪这下没了话,他呆呆地看着地板,有种被拆穿之后的无措。
“朕会让你知道,即便你来了,你的家人一样会死。”
顾钟越横眉,冷眼看着恐惧和担忧爬上孟迪面无表情的脸。
“不!不可以,我的家人是无辜的,他们……”
孟迪哭喊道,挣扎着要去拉顾钟越的衣角。
顾钟越一脚踹开他,本就虚弱的他倒在了地上,吐出一口瘀血来。
“将他押下去,该怎么处置你们心里知道,别让他死了。”
“诺。
顾钟越拂袖而去,初阳紧跟其后,两人的脸色皆因刚刚孟迪所说的“夜行阁”而变得沉重。
夜行阁,江湖中最有名也是最无赖的杀手组织,由一群亡命天涯之徒组成。
没人知道他们的首领是男是女,只知道无论是柴夫商贩还是王侯将相,只要你给的报酬足够丰厚,他们统统能杀。
夜行阁手段极其狠毒,对自已人尤其狠,夜行阁的杀手有时可以为了杀一个人搭上自已性命。
不过夜行阁的人大都武艺高强,有十步杀一人,千步不留行之称,像孟迪这样失手后还等着被抓的人,确实可疑。
“他刚刚说是怕自已的家人受到牵连的话,也有些可疑。”
沉吟片刻,初阳道。
若他真的敢接这种任务,应该早就想好了后果,为何此时开始担心起自已的家人来了?
顾钟越也想到了,孟迪就像是故意在暴露自已,引着顾钟越去查他身后之人。
“既然这样,那便去查查吧,朕倒想知道,究竟是谁,布了一场漏洞百出的局等着朕去查他。”
敢拿席风荷来布局,无论是何缘由,我都要让他用余生来后悔这个决定。
初阳看着他阴郁的侧脸,良久,轻声道:
“诺。”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双更,大概晚上九点多还有一更。
快完结了,快养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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