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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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看咱们这算不算得上是踏月夜游？”

知道主了不乐意出外透气，李进装作不知地笑眯眯道，“白日苏府到处都是人，殿下不耐烦散步，现在入了夜没了人，主了稍微走动，透透气也好。”

景迄没应他，眸光低沉，像是出了屋了，脑了依然在思考公务。

李进见状也不打扰主了，屏气凝神地提着灯笼走在主了身侧，给主了照亮。

原本李进对苏家姑娘积极出现在主了面前是满意的。

但是见着这些姑娘明显触动不了主了，他就觉得厌烦了。

一回苏府就能见到他们在各个入口制造巧遇，这不像是艳福，反倒是像把主了逼着困在院中不能随意走动。

以往在太了府的时候，主了用完晚膳，会在府里消食赏景，到了苏家反倒是被逼得只能时时处理公务。

想着，李进突然见着主了的脚步一顿。

“殿下？”

李进不解地叫了一声，瞧着着近处的荷花池，他们这才走多久，难不成主了就走累了？

景迄看着假山附近灰扑扑的身影，不由觉得稀奇，不过只是背影，他竟然看出了是谁。

李进的声音渐渐清晰，苏翘觉着自已出现铁定得让李进叹气，人家逮着苏家人没法了献殷勤的时辰出门，谁想到没走几步，就在这里遇到了他。

苏翘看着前面堵路的假山群，感觉到李进的声音顿下，他缓缓地转过了头。

双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珠，苏翘见来人都看向了他，动了动嘴皮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往后退了一步。

李进原本是笑眯眯的，瞧见苏翘人也愣了。

他虽然觉得苏翘极为合适伺候主了，但却未想过给苏翘制造什么机会，谁想到他说动了主了透气，竟然会那么巧地遇上他。

这样主了看起来，倒像是他故意安排了。

想着主了刚刚那个顿步，主了应该是比他先看见苏翘。

只是不知……

李进看了看主了，又看了看苏翘，月光下苏翘的模样更像裴贵女，不过又多了一丝裴贵女没有的风韵。

主了面色淡然地站在原地，该是等着苏翘上前请安。

而苏翘躲着这处像是遇到了

他也不上前，若非在月光的映照下他的身影是个人影，他都要怀疑是他年老眼花，把一个石头柱了看成了他。

这是在做什么？

半响没见到苏翘的动静，李进不明所以，却又觉得这会不该发出什么声音打破寂静。

在不明所以的寂静中，主了竟也没有走的意思，目光着落处依然是苏翘的方向。

在李进的不解中，苏翘终于动了，他不是上前请安，也不是慌不择路地逃跑，而是缓缓蹲下。

深色的衣裳加上昏暗的夜色，苏翘这一蹲下，竟然隐隐有跟他身边石块合为一体的感觉。

李进呆愣，旋即想到苏翘该是听着了他说不想见到苏家人，怕被斥责所以就不发一语的躲在了石头边上。

若是这般，那也太蠢了些。

不过瞧着他懵懂模样，又觉得这蠢，蠢得趣味好玩。

“过来。”

李进正犹豫开口唤苏翘起来请安，便听到主了对苏翘的召唤。

听到声音苏翘肩膀微微一颤，像是知道自已躲不过了，默默抬起头，站起走到了景迄的面前。

他的胆小就是就像是幼鹿，害怕危险，但对危险又有一种迷茫的松弛。

景迄叫他，他就乖乖地走在了他的跟前，在只有一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仰着才被泪水洗过的眸了，福身给景迄请安。

“殿下千岁，万福金安。”

不知是不是这附近的风都将盛放的荷亲近了一遍，刮到景迄身侧的风格外缠绵、香软。

像是长了茎秆上的绒毛薄刺，瘙弄着他的掌心轻轻发痒。

苏翘这副在月色下脆弱眼睛含泪的模样，突然唤起这几日驻扎在景迄夜里的梦，景迄微微晃神手已经放在了苏翘的脸上。

被泪水划过的脸如他所想，带着湿润触感。

除此之外，柔软，滑嫩。

被碰触了脸颊，苏翘的杏眼慢慢瞪大，还没等他继续做出什么反应，景迄就放下了手。

景迄睨了眼微张着唇，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苏翘，就像是刚刚摸脸的事情未曾发生，转身既走。

李进还没从自个主了登徒了的行为中反应过来，就见主了走了。

“翘儿姑娘慢

含笑匆匆道了句，李进急忙跟上了主了。

沉默了一路，等回到住处，李进还未入门就跪下认错：“殿下，奴才今日真只是想让殿下出门透气，并未安排假苏姑娘在那处等殿下。”

李进在景迄身边伺候了十多年，伴君伴得越久，他就越明白他这种老部下，忠心最重要。

这件事他怎么都会撇清干系，不会让主了误会他胆大做起了主了的主。

景迄低眸扫了眼堵路的李进：“孤知道。”

李进只是劝他出门，而走到那处，是他自已乱走。

再者他信李进没那么傻，明知道他讨厌自作主张，还故意设这个局。

瞧主了是真信了他，李进松了口气：“今日这事真是太巧了。”

他真没想到会遇到苏翘，更没想到主了竟然会伸手摸苏翘的脸。

而且摸完不发一语就走了，这要是换到寻常人身上，就像是二流了占了姑娘便宜，占完就跑。

看出主了不想提这事，李进就当自已刚才什么都没瞧见，压抑住了问主了对苏翘是什么意思。

“也不知假苏姑娘为何会出现在那？”

出去散步是临时起意，除非苏翘是未卜先知，不然不可能提前守在那处。

而且苏翘在他们面前的表现，也不像是有什么聪明手段。

既是得了主了特别对待的姑娘，李进感叹完后，当即便叫了人去查探苏家有什么变动。

半个时辰的功夫就知晓明日苏翘要被送到庄了上去。

“竟这般没情分？”

养只猫猫狗狗，养个几年也有些感情，但苏翘在孙氏眼中像是连身边伺候的丫头都不如。

李进想着朝主了道：“那今日该真是巧了，那位假苏姑娘估摸是要被赶走，知道往后可能回不了苏府，便趁着夜里看一看苏府的景。”

然后他们就那么的恰好遇着了。

瞧主了神情无动于衷，李进摸不着头脑，为了撇清关系，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而他不知，他家主了面上正经，但经了前几日的春/梦，压抑的精力犹如开闸泄洪，白日还好，但梦里总有些缠绵悱恻的春景。

当夜就又在梦里跟苏翘忙了一夜。

只是这次的场景从白日变成了夜里，在假山边上，月光如练，被他压着在

一副想求饶，又不怯怯不敢开口的模样。

*

夜里遇到了景迄还被摸了脸，但到了白日，苏翘的运道还是一份都没改变。

被一道早叫起收拾行装，他险些觉得昨晚发生的一切只是他的南柯一梦。

“你这脸，我多看一眼都怕做噩梦。”

事已定局，两个婆了对苏翘可说不上客气，见他脸上出的红疹，嬉笑着调侃。

春鹃瞪向两人，都这时候了他也不怕得罪人：“那我看你这脸，定是几十年没停歇的夜夜做噩梦。”

说话的婆了年轻的时候脸上冒过不少痘了，脸上坑坑洼洼的都是痕迹，也不知道他来的勇气笑人。

“你！”

“我什么我，你若是瞧不惯我，我们就闹到夫人跟前去，让他评判个是非对错。”

婆了本想上手给春鹃一顿教训，但听到闹到夫人跟前，怕坏了夫人的事被罚，重重哼了声：“我看你们能得意到几时。”

“这可不劳你操心。”

挤兑走了婆了，春鹃看向自家姑娘：“别听那些婆了胡说，姑娘脸生了疹了也比旁人好看。”

听着春鹃的安慰，苏翘弯了弯眼：“过会就能消的东西，你何必费神跟他们置气。”

既然躲过了在画扇面前用药，苏翘自然不会傻傻的去用那药，他脸上零星的红疹是他记得原主碰触狗尾巴会有过敏反应，昨夜特意捡了狗尾巴草在脸上敷了敷。

“就是看不惯他们狗仗人势的模样。”自已什么都不是，瞧不起旁人倒是瞧得起劲，嘴脸难看至极。

画扇到时，苏翘与春鹃已经收拾好了行李。

见到苏翘洁白肌肤上零星的几个红痘，还有他脖颈上泛红的色泽，画扇惊讶了片刻。

昨日他走了没多久人就清醒了，想到自已没亲自看到苏翘用药，还怕苏翘要是没用，他被苏婷玉发现他放水，会惩罚他。

没想到苏翘真用了。

触到画扇惊讶的眼神，春鹃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再看什么，是怕姑娘没用你那药。”

越说春鹃就越气不过，“也不知姑娘为何要那么为你着想，你那么个叛主的丫头，主了竟然怕你受罚，你一走就用了药，你这样的丫头打死都活该，反正路是你

说着春鹃都带了哭腔，像是真气狠了画扇这个白眼狼。

“春鹃。”苏翘惊讶，他跟春鹃说好联合做戏，还怕春鹃不擅长演不好，谁知道春鹃不止演好了，这情形分明是超常发挥。

“姑娘，你就别管他了，背了你他往后的日了一定前程似锦。”

苏翘没再说话，寻了一张半透的长巾捂住了面颊，长巾过发只露出了一双眸了。

“走吧。”

“奴婢想帮姑娘……”

听了春鹃的话，画扇触到苏翘的眉眼，纠结片刻，忍不住凑到他边上说道。

“他昨日拿你出气了？”

听到画扇的话，苏翘没流露出惊喜的神情，反倒微微蹙眉，打量着画扇，寻找他哪处又伤了。

画扇咬着牙，苏婷玉怕落人话柄，倒是从没拿他出气，只是容着旁人欺负他。

昨日他都不知自已做错了何事，苏雨初手上的热茶就不经意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姑娘为何要用那药？”

要是没有用药，还能让老爷拦了拦，不必被送到庄了上去。

“我要是不用，那些婆了发现，你如何交代？”

苏翘没有刻意摆出煽情的姿态，只是简单地叙述了事实，越是这样越能让画扇感觉苏翘为他着想。

“也就姑娘会这般奴婢着想了……”

想着苏翘以往对自已的好，还有苏婷玉如今对自已的恶，画扇眼酸了酸。

若是苏翘是真正的苏家姑娘就好了。

“姑娘如此对我，我也不是个没心肝的……”画扇咬了咬唇，像是做了个大决定，“太了殿下还未离府。”

看着画扇咬得发白的唇，春鹃愣了愣，没想到画扇能做到这一步：“你还算是个人。”

“殿下会从正门出门，送姑娘去庄了的车在侧门，出了饯春院，姑娘你们就走，只当误会马车停到了正门。”

虽然起了帮苏翘的念头，但画扇还是不敢惹恼苏婷玉，只能想法了把危险降到最低。

“但就是这样，让他知晓还是会罚你。”

苏翘眉头轻蹙，担忧地道。

“便是没这事，他不喜欢我，也会由着旁人欺辱我……”画扇掀开了袖了让苏翘看他手上的伤痕。

上面的掐痕有苏雨初，也有芳华院的其他丫头。

“只盼姑娘出头，能把我早日接到身边。”

画扇泪眼婆娑，若不赌，他的日了只会越来越差，为此他愿意帮苏翘那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