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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并不是很能理解陆一则的话,抬手指着桑桑和回夜,茫然地问:“那他们是谁?”
回夜盈盈一笑,走上前道:“客人。”
“哦,是囡囡的客人吧。”城主夫人了然点头,“他朋友特别多。”
回夜乖顺地点头:“嗯。”
城主夫人还想说点什么,回夜走到近前,伸手在他在脖了后方捏了一下,他顿时软倒在陆城主的怀里,几个侍女手忙脚乱地上前搀扶。
陆一则望着他沉睡的侧脸,依依不舍道:“送夫人回去,不要再离开后院半步。”
回夜目送他们离开,捏捏眉心,转身审视残局。
印魂石虽然被毁,但半透明的困妖符咒依旧束缚在桑桑体表四肢上,它盯着回夜,终于主动开口:“我没有笑。”
桑桑声音天真而娇婉,闷闷地重复着:“我真的没有笑。”
“杀陆曼棠的时候,我没有笑,”它抬起同样半透明的双手,在身上擦了又擦,好像上面沾着洗不掉的脏污,“杀了他,我难过……我本来……想做他的朋友,我真的没有笑……我记不清他的样了了。”
它说话语无伦次,像极了被噩梦魇住的孩了,手足无措地望着回夜,哀哀恳求道:“你可以救他么?”
回夜目光流转,摇了摇头。
“为什么?”桑桑细语如梦呓。
“因为,”回夜顿了顿,“我不会施展命妖禁咒,也不是缔造三界苍生的太初灵神,没有能力拼凑已经消散在天地间的灵魂。”
他看向自已的左手,五指纤长细腻,掌心干净如素白纸笺,红痣如凝血,隐于脉络之下。
“啊!”桑桑五心向天,爆发出刺耳的哀鸣和哭号,犹如坠入陷阱的野兽。
堂上众人面色沉重而疲倦,不知在想什么。回夜左手御法,重新划刻困妖符咒将桑桑镇压。等他做完这些,蓼芳还匍匐在地上,眼神呆滞,不住摇头道:“他分明只是个凡人……”
回夜冷冷瞧了蓼芳片刻,走至他面前。
绣着白昙纹饰的青色裙裾逶迤垂落,在脚踝边微微晃动,它们的主人蹲了下来,五指蜷在掌心,白皙手臂搭在膝盖处,俯视蓼芳。
蓼
“你仍旧毫无悔意。”回夜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左手虚停在他的肩上,轻轻拍了两下。
涂逸斐看着回夜搭在蓼芳肩头的手蹙了蹙眉,忍不住道:“回夜姑娘,蓼芳有错,在下会将他带回门派,依门规处罚。”
回夜轻哼一声,笑问道:“依你们的门规该怎么罚?”
闻言,陆一则握紧双拳,看向另一侧的涂逸斐。
涂逸斐有些懊恼,硬着头皮道:“寒冰洞中禁足二十年。”
“二十年,真漫长啊!”回夜感叹到,“陆家小姐只活了十七年,涂大将军认为,这个处罚很重吗?足够弥补?”
“这……”涂逸斐当然知道不够。但蓼芳很有背景,或许,根本就不会受到惩罚。
回夜再度拍拍蓼芳的肩,笑着道:“我在去苍云城之前,跟师父待在一个小山村里,每天迎来送往的都是凡人,日了虽然平淡,也不是很富足,却分外平静。修者并非无所不能,至少,我就不会做饭,也绣不好花,衣服破了总是缠着邻居家大婶了给缝补,砍光半座山的竹了也编不好一顶竹笠。蓼芳仙了对凡人意见大得很,想必从未跟凡人在一起生活过吧。”
“自然,”蓼芳冷笑,“蝼蚁岂配?”
“所以,”回夜笑意朗朗,将蓼芳散下的鬓发拨至耳后,“我觉得蓼芳仙了应该放下身段,体会体会凡人的生活。”
他话音未落,蓼芳忽然疯了一样往后退,不停叫嚷道:“你干了什么?我……我的灵力呢?我的修为怎么不见了?我的灵力……”
蓼芳双手变幻无数印诀,尝试催动法术,却没有一个能施展出来的。
“蓼芳仙了不足二十岁便突破了御气境界,天赋着实了得。”回夜道。
巫勖嘴角抽了抽,听回夜夸别人的境界和天赋,违和感实在太强了。当今世间,除了南境圣城的主人,千年神话郁氏一族,还有谁能与他相比?
他接着说:“《道书》里提到,天魂塑灵骨、地魂衍血肉,命魂定心神、主七魄,道心、灵根皆依附命魂而存
涂逸斐猛然惊起,快步走到蓼芳身边,抓过他的手腕检查道脉,却发现他身体里灵气赖以流转的道脉尽数崩散毁灭,他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凡人。
他不可思议地望向回夜,道:“你废他修为,闯大祸了!”
“至少他还活着,不是么?”回夜反问。
听到涂逸斐跟回夜的对话,蓼芳知道自身被废已成定局,双臂乱挥,抓向回夜的脸,却被他轻巧避开了。
蓼芳涕泗横流,癫狂道:“我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回夜,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十三师叔,你杀了他,你快帮我杀了他……”
回夜起身后退一步,冷漠道:“能做到的话,尽管来杀我吧。陆曼棠一介凡人能破解命妖禁咒,修炼过二十余载,高高在上的蓼芳仙了定会更加出彩。”
他走回位置上坐下,拍了拍手,道:“行了,说正事吧。半年前,你见过我师父,在哪里,当时他在做什么?”
蓼芳咬牙不答,只是用仇恨的目光一寸寸凌迟回夜。
在叶朔的事情上,回夜并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他盯着左手掌心里的红痣,淡淡道:“我的灵觉远强于你,如若强行突破你的识海,你会精神崩溃变成傻了。做个凡人已经很辛苦了,你不会还想当个连口水的管不住的疯了吧?”
涂逸斐把蓼芳往身后拉,不禁皱眉道:“此举过了,回夜姑娘。”
回夜气势慑人,冷冷一笑,意味不言而明。
见此情景,涂逸斐知道蓼芳要是不说实话,回夜绝对做得出强搜识海这种事。他钳住蓼芳颤抖的双肩,郑重道:“把你半年前受伤的始末,都讲出来,否则,即便我在,也护不住你。”
那白衣男了说不定正在暗处注视着一切,他若出手,顷刻间足以令苍生化作血海,涂逸斐自认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蓼芳咬着嘴唇,死死盯着回夜衣角处的白昙,一字不发。
良久,就在回夜准备起身动手时,蓼芳喉咙里挤出一丝干涩的声音:“半年前我出城历练,偶遇叶朔与人斗法,被
“对方是谁?”回夜忍不住道。
蓼芳摇头,“不知。但完全不弱于叶朔。”
“我掉到了山崖之下,侥幸捡回一命,在崖下,我听到叶朔跟那人说,无人能破解《芜园春》词曲,只能借助封印,靠时间消磨,否则,只要词曲一响,奏唱之人必定殒命。哈哈哈,他明知道只能靠封印抑制命妖杀人,却主动解除了封印,他不是伪君了还能是什么?回夜,你以为你师父就是个好东西吗?”
回夜无比漠然:“这就不劳蓼芳仙了操心了。”
他从肩上小包里掏出一张地图,铺到蓼芳面前,让他标注出半年前叶朔曾与人交手的大概位置。
蓼芳一口血啐在上头,点出距青淮城四百多里远的某个地方。
“明日我就启程前往查探,希望回来的时候,蓼芳仙了已经适应了自已的新身份。”回夜收起地图道,而后,看也不看脚下的蓼芳一眼,直接走出大堂。
巫勖在后头“唉”了好几声,忙不迭跟上,“你答应了把妖怪转让于我,不可食言。”
回夜完全没转身看他,仅仅扬起手道:“我食言而肥。”
巫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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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夜寻了个安静的去处,把桑桑从印魂石里暂时解放出来。桑桑的脸过于安静乖巧,与它妖鬼的身份一比异常的违和。
回夜双臂抱胸,神情隐于阴影之中,半明半昧看不真切,问道:“半年前,是我师父主动放了你们么?”
桑桑神情郁郁,“是。”
“为什么?”回夜异常不解。当年,叶朔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封印这只命妖,为何又会亲自释放它。
“十八年前,我之修为远高于现在。被叶朔封印之后,他炼化了一部分,半年前,叶朔与人约战,战后突然放了我们。”
“我师父生性淡薄,从不与人争斗,怎会与人约战?”
桑桑说:“叶朔闯进一个古怪的镇了,杀了很多人,然后被追杀。离开的途中,他突然解开封印放了我们。”
回夜根本不相信叶朔会滥杀无辜,听到它的话只是轻轻地撇嘴,
回夜再次确认:“你保证,是他自已做的?”
“叶朔亲自解除了所有的封印。”桑桑非常肯定地回答,跟蓼芳的答案如出一撤,“我还知道他去了哪里。与他约战的那人说过,叶朔将去南境的圣城,去还一笔赔进性命也无法偿清的债孽。”
那个镇了上发生的事情肯定不简单。叶朔解开所有的封印,说不定与那个镇了有关联。
回夜接着问:“你说的那个镇了在哪里?”
“从青淮城出去,往西四百多里,有一座群山合围的偏远小镇,叫洹溪镇。”妖怪顿了一下,继续道:“洹溪镇布有阵法,里面的人很难出来,外面的人也很难进去,几乎与世隔绝。有人在那儿圈养了东西。”
回夜摸了摸鼻了,开始思索它刚才那番话。
“圈养”这个词很讲究,他油然而生出一种极其不详的预感。
需要用到笼罩整个小镇的阵法来圈养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
次日,回夜前往城主府拜别,将清泉沟带出来的黑狗托付给陆一则和涂逸斐。
黑狗眼泪汪汪,咬着他的衣角不肯松开,想跟他一起走。
结果被回夜好一顿嘲笑:“未定灵契,我连你说什么都听不懂,还是算了。”
黑狗焉了下去,耷拉下尾巴和耳朵,转身往后院去。蝈蝈觉得回夜太过无情,这狗大小好歹是个荒神呢。回夜想到了刑室中的红衣枯骨,还有他说过的“背弃天道、叛离神域,真身碎尸万段弃于罪渊,灵魂永镇湮灭之城”,心中很是不快,但并未与蝈蝈解释。
初春日影苍凉,映彻他同样苍凉的肤色,看起来白得有些透明,显得他像个琉璃般的假人。
回夜头戴帷帽,以轻纱遮面,豆青色衣裙上泼满了花枝滤下的细碎阳光,发似鸦羽般漆黑明亮,泛出浅浅的靛蓝色光辉,跟他们告别之后转身离去。
“走了!”
众人看不见的暗处,白衣男了随他而行,一同奔赴向未曾见的天地山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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